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我一边愤愤地拆着chuáng单,一边在心里念念叨叨,一个人自闭得久了,就喜欢自言自语,看起来像傻子一样。
又重新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我对此并无感想,不过有时候觉得两个人也挺好的,可以有人说说话,不像一个人的时候只能自说自话。
最近天气慢慢变得凉快,很快秋天就要来了,我觉得秋天是最好的季节,这一年秋天我有很多活要gān,地里的水稻眼看着就要成熟了,我去镇里找弟弟陶方过来帮忙,怎么说我也给他家供了这么久的蔬菜,帮我gān点活那也是他应该做的。
娶了媳妇之后的陶方好像懂事了不少,gān活的时候也不像以前一样总想着偷懒了,他媳妇有一阵子非要给我菜钱,但是我没要,收了钱我就不想再送菜过去了,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家里有两个白铁皮谷仓,这东西还是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买的,那时候花了蛮多钱的,我母亲天天用gān布擦拭,也不许我们往上面放东西,心疼得不得了。后来镇上盖了房子,因为新房子放不下,这东西也没什么用,所以就没搬走,最后还是便宜了我。
割稻子是个辛苦活,猫着腰一gān就是一整天,割完了还不算,脱粒晒谷哪个都不轻松,陶方就帮着我把稻子割了脱了粒,然后就回家去了,我们兄弟俩小时候就不亲,长大了就更没有话说。
我种的稻子也不算太多,四个立方大小的谷仓,装了一个半,晒好之后,我用那辆破三轮送了一麻袋稻谷给陶方,他媳妇正怀着,外面买的大米也不知道加了些啥。
走的时候我老娘让我带了一chuáng被子回去,我估摸着也是那弟妹的主意,我往他们家送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弟妹进了他们家门,就时不时也会让我往自家带点东西。
秋天我要积极割草,山上的野草多,就我一个人割,我撑死了也就能割一个山头。我的羊群越长越壮,我想着等草割得差不多了,就赶到镇上去卖一次,大家不是对菜市场里的肉不放心吗?那我把活羊赶过去给你看,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羊啊,这总该放心了吧?
这年头说起来也挺好玩的,这都21世纪了,牛羊还得整只才好卖,那些屠宰好的方便牛羊肉,大家还都不放心了。
割草的时候我在山上见到几株野生的兰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是还是挖回家去种着玩,我的后院种着很多蔬菜,前院却gān巴巴的只有一个羊圈,两个草垛。
过几天我把一些比较小的山羊弄到山谷里去,赶着几头只头大的去了镇里,天未亮就出门了,一边走着路一边让羊群吃点路边的草,慢悠悠地往镇里去。
到镇上的时候才七点半不到,不过这时间也是往常菜市场最热闹的时候,基本上大部分的家庭主妇都选择这个点出来买菜。不过最近镇上有点萧条,菜贩子什么的已近很少了,菜市场也都冷冷清清的。
我赶着羊群走在镇上的街道上,回忆着这条街道往日的繁华。我们镇是个极其讲究吃穿的小镇,各种时令水果新鲜的海鱼贝类从来都不少,街道两边摆满很多无证经营的摊贩们,卖水果的蔬菜的杂货的海鲜的gān货的啥都有,时不时还可以看到几位穿着摩登的女士在街道上行走,有蹬着松糕鞋穿着碎花哈伦裤黑色小背心戴着墨镜的时尚女郎,也有一身素净但是一看就是全名牌的低调人士……
我一边赶着羊群一边吆喝:“买羊啦,活蹦乱跳的山羊啦!”我的山羊们还在慢悠悠地踱着步,企图从街道的水泥地面上找到青草,我庆幸它们听不懂我的话。
一会儿就有一个大妈过来问我山羊咋卖的,我说二十块一斤,论头买。她没说啥就匆匆走了。
过了会儿又有人过来问我羊咋卖,我就咬紧二十块,今天能不能卖出去我都无所谓,就是先探探市场,我的羊反正是不多,再多养上一阵子也没差。
镇上的人最近馋肉真是馋坏了,看着我的羊他们其实是很想买的,价格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怕把自己吃坏了。这些人犹豫着的空挡,最先过来问价格的那个大妈就带着一群人过来了,好家伙,一水儿的大娘大婶,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要几斤几斤,多买点也没关系啥啥的,然后就在我的羊群里挑拣了起来。
我的山羊们严重的受到了骚扰,这些大妈大姨一上来就吃它们豆腐,这只摸摸那只拍拍,好像拣西瓜一样。最后他们挑了一只脾气最最bào躁的山羊,这家伙是我这群山羊里面的刺儿头,时不时给我找带麻烦,但是大妈们就爱它,说他活泼,看着就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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