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大棚不可以去临镇找人学吗?那边大棚技术还挺成熟的。”临镇是个农业大镇,前几年不少人都是靠着大棚种植发了家。
“成熟个屁,我们走了一天路,跑了多少户人家,就没一个会整烟道的,娘的都是一些半吊子。”这个大叔貌似火气不小,看来在这种大冷天里出去走一天,就不是一般人能忍耐得了的,何况还没收获。
“我家屋后头这个也就是瞎整整,跟你外甥那种肯定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帮人其实没什么,就是帮不好了,自己反而吃力不讨好。
“没事,现在不是没人会吗?你就去瞎整整,整出来最好,整不出来也不亏啥。”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推脱,而且听说镇上有人修大棚种庄稼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不管能不能成,总比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挨饿要qiáng。
然后我下了一锅面条,陶十五也在我家吃了一大碗,他说好久没吃到面条了。因为我们这边都种水稻,以前面粉和面条这一类的东西都是从外头运过来卖的,虽然不多喜欢,可是这隔好久才吃上一次,就是觉得特别好吃。
吃完之后我把葛明小黑小龙几个叫起来,面条搁久了就糊了,这年头可不能làng费粮食,太造孽了。
陶十五的外甥是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听说是镇上的机关gān部,小伙子本来是前途无量的。我跟着去了陶十五家里的时候,他看见我也礼貌地站起来跟我打了招呼,所以我对他印象还是不错的。
他们家也在吃早餐,用夏天晒出来的gān豆角跟大米一起熬成的菜豆粥,上面还有点油星,基本上我们村的人日子过得还可以。陶十五有一个姐姐,早年嫁给镇上一个高中老师,生了个出息儿子,就是眼前这个叫陈博的年轻人。
我跟陶十五在一边的火盆边烤火,陈博跟陶十五的父母继续吃着早饭,他喝完一碗粥之后又打了一碗,一边喝着陶奶奶还塞给他一个jī蛋,看得出来来是很疼这个外甥的。
陈博吃完之后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然后就开始说起了镇上的情况。现在镇上自然是不太好的,大家人人自危,有点子东西都想着屯起来,有些年轻力壮的男人甚至敢明目张胆地抢夺邻居的东西。
但是他又说,希望总是有的,主要是大家要肯团结起来,等这一次灾难过去了,自然又可以回到以前的安稳日子里去。
我听着他的话,对他的印象又差了不少,也许是我一直混得太不好的关系,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有一种莫名的抵触情绪,就像是穷人的仇富心理一样,我不喜欢那些衣冠楚楚口若悬河的家伙。
陶十五可能是看出来我不爱听这些,于是就转移了话题,让他外甥给我说说大棚的事。原来镇上一些人组织了一个类似于自卫队一样的东西,其中有各机关gān部职员,也有一些派出所jiāo警队的,还有一些镇上的其他人,总之都算是比较说的上话的。他们商量之后决定要维护小镇的秩序,不能让它就这么乱下去。
这些人把镇上的大礼堂整理了一下,用来安置一些老人小孩和没有丈夫的女人,每天在里面点上火堆,提供棉被和食物,虽然也并不能让大家过得很好,但是起码不要有人被冷死饿死。
然后他们还准备弄一个大棚,种上一些蔬菜土豆之类的,好歹日子也过得更有希望一些。但是这个大棚并不是那么好弄的,一开始的时候还好,那些种子也都顺利发芽长大了,可是随着温度越来越低,问题就越来越严重,因为没有电能加热,他们的大棚温度总是达不到标准,临时的加温方法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大家都开始积极地寻找解决之道。
不管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如何,镇上的人修大棚自己种庄稼确实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没有再推脱,表示愿意过去试试看,他说那现在就走吧,我只好回家去叫上葛明,本来,会修烟道的就是他不是我。
葛明听说是这么回事,也没多说什么,上楼去穿了件大棉袄又戴上帽子围巾之后才下来跟我们走,手里还拿着一条围裙。我说不上来,这个家伙到底是爱卫生还是不爱卫生。
镇上的那个大棚修得很不错,在一块未被开发的田地上,他们修着一排排整齐的透明大棚,大棚的柱子是现浇的,顶是玻璃的,两边是塑料簿膜。这样一来大棚也不用担心会被大雪压垮,玻璃顶也很好打扫。
我们进去看了之后,葛明说这种大棚的烟道简单的很,他修一个做样子,其他的让那些人改天自己弄就好了。陈博和一起陪同我们过去的几个人都显得很高兴,说是要留我们吃午饭,我和葛明没答应。这都什么年月了,领导的办事风格咋还不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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