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很生气,他也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只是顾海棠的话像针扎一样,他是个千金少爷,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脾气随便发,他妈可以容忍他的脾气,他家的下人不敢不忍,但是鱼瞻不同,鱼瞻会哄着他。
顾海棠完全想不到自己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哑巴打了,她恶狠狠的盯着浦禾,推着他往后撞在chuáng桌上,浦禾吃痛,猛然一推,顾海棠撞在墙角上,撞的头昏眼花,浦禾揉了揉自己被撞的腰,没有理她,自己走出去,也不管顾海棠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他现在是打心眼里讨厌这个女人,他不想跟这个女人待在一个房间里。
他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毫不掩饰,也不做作,就好比现在他很讨厌这个女人,所以他也不管顾海棠摔倒了到底疼不疼,疼也不管他的事,他走出去的时候,鱼瞻回来了,鱼瞻看了看浦禾,看着他脸色很难看,就问了一句怎么了,浦禾没有理他,直接揉着自己被撞的地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鱼瞻走进房间,惊呼了一声:“海棠。”
柳离跑了进去,鱼海人也跑了进去,虽然浦禾的气还没有撒完,但是他似乎也预感到什么事qíng发生了。只是他没有动,他不喜欢顾海棠,也绝对不会装作去关心她,她出事就让她出事,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活该……
顾海棠被扶着走出来了,他看了一眼她,顾海棠额头上有一块红肿,她流着眼泪,梨花带雨……
她满目哀怨的看着浦禾,对着鱼海人说:“是他打我的,他乘你们不在,他打了我,你看我的脸,他打我耳光,老爹,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打过我,呜呜……鱼瞻,你把他送回去吧,我很讨厌他,他打我,还把我推到了,你看我的额头,都是他弄得……”
浦禾也不理她,也没有辩驳,鱼海人看了一眼浦禾,然后看了一眼顾海棠,叹了一口气说:“如果还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你们就和好不管谁对谁错,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老爹,他打我,他一个大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柳离笑了:“我没记错的话,大姐,好像你比他还大几岁吧?至少你大他有四五岁的样子,啊,不对,大姐,除了老爹以外,就你最大。”
“柳离,你到底是什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顾海棠怒着,她一怒,就觉得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掉,我见犹怜:“是不是觉得我是孤儿,没人疼,都欺负我对不对?是他打我,还推我,你们都向着他,难道我就活该吗……”
柳离求饶:“大小姐,我觉得不太可能,小禾再怎么,也不至于动手打人……”
鱼海人点了点头:“浦禾那孩子那么温顺,怎么会打你呢?”
顾海棠哭得更加凶了,鱼瞻没有办法,看向浦禾,有点难以相信的问:“是你打的吗?”
浦禾点了点头。
浦禾点头之后顾海棠哭得更加凶了,也更加得意了:“我就说他有bào力倾向了吧。”
鱼瞻问:“为什么?”
浦禾低着头,他不能告诉鱼海人他跟鱼瞻的关系,如果鱼海人知道了就不会对他那么好,鱼海人对浦禾就像父亲一样,他喜欢这个家庭也留恋那种美好,他不想鱼海人讨厌他恨他,他也不喜欢大哥哥一样的柳离看他就像看一个变态一样,他没办法把所有的事qíng都说出来。
良久,他比划:我讨厌她。
浦禾一直以来表现的太温顺了,鱼瞻都忘了他是一个小少爷,一直以来高高在上,不喜欢谁,谁都必须在他的面前消失,他是浦冶的亲弟弟,虽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是他优越生活的背后是千万人的血泪,他那种高贵的习xing吃的是很多人的骨头,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怒了。
因为他们又有一个同志死了,那个人内脏都被扒出来,尸体丢在长江里,他赶到队里的时候,全部同志看着那具尸体而恐惧,他是之前缉私队安cha到浦家的产业华夏商会的眼线,他被杀了,那个人的家属哭得死去活来。
今天他跟柳离赶去的时候,看到那个人的惨状自己的心一凉,他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只是又有一个同志死在了这次行动之中,他才二十五岁,刚刚拍完婚纱照,准备结婚的,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漂亮的老婆,美满的未来,可是他死了,连内脏都没有了,想也知道,那些人把他的内脏丢了去喂狗,然后把他的尸体丢到长江里面,看着浦禾那清秀明艳的面孔,他忽然想到浦冶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顶着这相似的脸,想到这里,他心里发毛,一阵yīn寒……
“因为你讨厌她,所以你就要打她?你给她道歉吧。”鱼瞻说,他不敢看浦禾的眼睛,浦禾的眼睛清澈透明,因为太纯净了,纯净得让他有点害怕。
浦禾没有道歉,他说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当然,他也绝对不会说这三个字,他虽然温和恬静,但是倔qiáng得令鱼瞻都咬牙,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没错为什么要道歉,他觉得顾海棠骂他,他打了她一巴掌,这样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他为什么要道歉……
所以他依旧站了一会儿,神qíng看起来更加冷,又冷又倔qiáng,他没有道歉,还坦dàngdàng的看着顾海棠露出一种很讨厌的脸色……
“道歉,浦禾,打人是不对的,道歉吧……”鱼瞻的口气硬了起来,他一向虽然是个小混混,但是明辨是非,尤其是进了军校之后,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鱼海人看到事qíng陷入尴尬的局面,他对着浦禾说:“好孩子,做错了,说声对不起就算了,咱们以后还是开开心心的。”
柳离赶紧圆场:“对呀,对不起三个字又不要钱,好男儿,能屈能伸……”
良久,浦禾比划了一下:我没错。
他的眼睛一阵清明,毫无愧色,只是看着鱼瞻的时候,带着一点哀伤,人世界的感qíng大抵都是这样的……除了绝望就是挣扎,没有来路,没有方向,有的只是悬崖与峭壁,想要爬上去却发现永远到不了头,可是不往上爬,只有摔个粉身碎骨……
之后,在鱼瞻bào怒的眼光中,他走进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他的脾气鱼瞻是知道的,他虽然有点大少爷的脾气,但是绝对不会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浦禾会打顾海棠,在鱼瞻的字典里,打女人这三个字是不允许存在的,尤其是男人不应该打女人,这个是更加不能容忍的。
鱼瞻接触到外面的社会,所以在男人的词典里有一种信仰就是不能打女人,可是浦禾不同,浦禾从小就很自闭,自闭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懂鱼瞻所说的那种大男子主义,所以这一点就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他看了看顾海棠,对着她说:“先去一下医院吧。”
深夜的时候,鱼瞻回来了,浦禾还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发呆,他发呆了一下午,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屋子外面从夕阳西沉到夜幕降临,再到夜深人静……
鱼瞻回来的时候,看到浦禾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发呆,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回来带着一点qíng绪,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对浦禾发脾气,有的时候就算浦禾做错了,以他那种高高在上的少爷脾气,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更何况,这个小少爷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鱼瞻耐着xing子问:“偶像大人今晚吃饭了吗?”
浦禾不理他,看得出来这个小少爷在闹qíng绪,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浦禾,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十分的宠溺,他说:“今天这个事qíng,海棠不怪你了,你也别怪她。”
浦禾似乎听了他的话,看了他一眼,他比划:我没有怪她,我只是讨厌她。
鱼瞻走到浦禾面前,握住浦禾的手,有点凉,他就把浦禾的手放到自己的怀里捂着,坐在沙发上耐着xing子跟浦禾说:“偶像大人,你不喜欢她,但是你不能打她,男人打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掉面子的事qíng,再说,海棠她人不坏,她是孤儿,从小就缺乏亲qíng,她内心有点自卑,所以她内心越是自卑,表面就越是好qiáng,你如果跟她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她身上的优点,她不像你,她没有父母,从小受了很多苦,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浦禾一旦讨厌人起来,就会讨厌到底,他是绝对不会听从鱼瞻的话跟那个女人相处的,他也绝对不会听了鱼瞻的话去可怜那个女人的,他比划:就算她可怜,我也不喜欢她。
鱼瞻耐心的解释:“你不喜欢她,你不能打她,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我会跟偶像大人一起的。”
浦禾没有比划,坐在沙发上,鱼瞻看了他的样子,叹了有口气:“没吃饭?活该,谁让你老是没事耍少爷脾气。”他拉过浦禾:“走,我带你去做西红柿jī蛋面,以后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自己可以做,就不用饿肚子了。”
浦禾本来不愿意,在鱼瞻的再三要求下还是跟他一起走进厨房,鱼瞻捏着他的手,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怎么切西红柿,怎么打jī蛋,怎么把jī蛋搅得冒泡泡,怎么把jī蛋剪的外焦里嫩……
吃着自己跟鱼瞻做的面的时候,他笑得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他从没做过这种事qíng,那种幸福的感觉不像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他几乎幸福得都忘记了顾海棠说得那一番话……
☆、你都淡淡的
第二天,在吃午饭的时候,顾海棠竟然主动跟浦禾握手言和。
顾海棠的手伸在半空之中,浦禾没有回应,他不喜欢这个女人,绝对不会装作绅士一样跟她握手,整个桌子上的人都陷入了一种尴尬之中。
鱼海人尴尬的咳了一声:“小禾,能麻烦你帮我看看厨房里的炉子上煮的土豆排骨汤好了吗?”
鱼海人知道浦禾十指不沾阳chūn水,但是他这样支开浦禾,免得局面陷入更尴尬的境地,浦禾茫然的看了一眼鱼海人,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叫做煮好了没有。
鱼海人和蔼的笑了笑:“你去尝尝,土豆能吃的话,就是好了。”
他听了,就真的进去了,丝毫没有怀疑鱼海人只是为了把他支开。
鱼海人尽量的把声音压低,他看了一眼顾海棠,对着鱼瞻说:“小禾那孩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处?”
鱼瞻没有说话,他知道鱼海人说话是什么意思,这几天,浦禾与顾海棠闹矛盾,整个家都陷入一种疲惫尴尬的状态,浦禾脾气大闷葫芦,讨厌就是讨厌,顾海棠也是一个脾气大会闹腾的主,这两个至少要走一个,要不然真的会闹翻天,顾海棠是绝对不会走的,走的只能是浦禾,因为浦禾还有一个很富裕的家庭,但是顾海棠就不一样,顾海棠只有这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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