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着沾染鲜血的手小心翼翼的擦着浦禾的手心,鲜血染到他的手上,带着一点的温热:“疼不疼?”
浦禾摇了摇头。
鱼瞻笑了笑骂着:“你是不是傻,都血ròu模糊肿成这样了,能不疼吗?”
看了看浦禾这样子,他又于心不忍,他真的舍不得再逃开,他狠不下心,他隔着窗户的防护窗玻璃去抱浦禾……
浦禾也隔着防护窗的钢铁去抱鱼瞻,他很喜欢抱鱼瞻的脖子,当初见第一面的时候,鱼瞻就让浦禾挂在他的脖子上,那个时候浦禾不好意思,后来在chuáng上颠龙倒凤的时候,鱼瞻就让浦禾抱他的脖子,再后来,他每次一抱鱼瞻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喜欢抱他的脖子。
“你总是这样,让我放心不下。浦禾,我的浦禾……我如果死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呀,你该怎么活?”
浦禾没有动,只是任由鱼瞻抱着,鱼瞻到死之前还是想着这以后浦禾该怎么活……
这空旷yīn暗的地下室里,站在远处来回巡逻的人已经走了很多遍,地下室上面就是商场,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玻璃上,女孩穿着漂亮的衣服端着奶茶来来往往的走着逛着,在阳光明媚的聊天,有的三三两两的逛街,斑驳的阳光碎在他们身上……
浦冶透过玻璃看着那些明媚的女孩,那些娇艳的生命……他有一瞬间想到了浦禾,他的印象之中浦禾也是明媚如阳光,是他亲手把他推下楼,之后,他就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蝼蚁……
他看了看表,问了身后的人:“时间到了吗?”
“到了,要不要把二少爷带出来,地下室yīn暗cháo湿,待的时间太长不好。”
浦冶摆了摆手:“他会恨我一辈子的。”后来苦笑了几声:“也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恨自己一辈子的。他今天之所以会这么的惨,都是我害得。”
他看着外面的阳光明媚,娇艳的阳光倾斜照在来来往往的笑脸上,他忽然叹了一口气,他一向都是如鱼得水,从来没有这么的颓败过,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他如果不那么做,这么大的商场早就败了,他浦家的产业早就完蛋了,他做这么多一直都是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那就是把浦家的产业做大,把他妈与他弟弟照顾好,当初跪在他父亲的chuáng边就是这样许诺的,他承诺过后,他父安详的闭上了眼睛,而这么多年以来,他就是这样做的,他为了这个信念做了违法的事qíng,可是浦家很大,他不顾一切的工作与赚钱,也不顾一切的照顾好亲弟弟与他妈,可是到头来,众叛亲离,他亲弟弟恨他,他妈对他的态度很失望,他所有剩下的也不过股票使劲的涨,钱财不断的增加……
钱能买的很多,不能买的也有很多。
***
***
轰隆隆的雷声在天空中炸开,雷声振聋发聩,明亮的闪电就像一把锋利的剑刃,切开所有的黑暗,把天空撕开一道狰狞的口子,闪电切进来的光芒照亮了披着雨衣怀里抱着东西往地下冲的浦禾,在黑夜之中,他整个人像云雾,稍不留神就会散去一样,苍白的脸在闪电之下显得更加苍白,怀里抱着一个很宝贝的保温饭盒。
自从鱼瞻关到这里,他就是这里的常客,开始还有人劝他离开,但是后来,后来浦冶似乎放任他自流,也不管他,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要他不放走鱼瞻,浦冶也落得清净,因为浦禾几乎不见踪影,他也不在家里闹了,浦夫人也不会因为浦禾而影响心qíng,家里难得一次的清静,这个家也难得一次祥和了一段时间,浦禾看他的眼神也没有以前那么恨了,相反,浦冶说什么话,浦禾也会听,不会像以前那样对着gān。
鱼瞻坐在黑暗里没有睡着,浦禾来到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浦禾兴致勃勃的把自己的保温饭盒递给鱼瞻,鱼瞻看了看,有点狐疑,浦禾打开饭盒,一阵香味飘过来,因为保温饭盒比较大,在防护窗的孔里塞不进去,但是鱼瞻还是看见了,这是浦禾做的西红柿蛋面,闻着味道挺香的,就是不晓得好不好吃。
浦禾端起来喂鱼瞻,以前都是鱼瞻喂浦禾吃饭的,浦禾在鱼瞻家里经常生病,每次生病不吃东西,鱼海人就骂鱼瞻,鱼瞻就哄着浦禾吃,现在位置转换了,浦禾喂鱼瞻吃,鱼瞻吃了一口,他现在丝毫不怀疑这东西是浦禾自己煮出来的,而且还是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qíng况下煮出来的。
因为jī蛋壳全部打在jī蛋里,本来香软的jī蛋蔓延一股糊味与蛋壳的脆感,那西红柿完全都是剁的,用菜刀剁成一坨坨的,他真心觉得浦禾有点傻,这做成这个样子,要是放到以前,鱼瞻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但是这是浦禾脱离鱼瞻的保护自己做的第一顿饭,所以他才像一个孩子一样冒着大雨跑过来端给鱼瞻吃。
浦禾看了他一眼,然后拉了拉他的衣袖,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浦禾才比划:好吃吗?
鱼瞻笑了笑,仿佛奖励似得扒了一大口面――没熟。
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就是那种很美味,仿佛吃着世界上的珍馐一样的感觉,浦禾看着,笑得很纯真,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有用,看着鱼瞻吃他煮的东西心花怒放……
鱼瞻很坚定的说着:“好吃,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比我爸做得还有水平。我家的浦禾什么都好……好的令人嫉妒……连我都嫉妒得牙痒痒……”
浦禾听了笑了笑,他去抱鱼瞻的脖子,隔着防护窗去吻鱼瞻。
浦冶为了怕家丑败露就让守着这地下室的人退到地下室的门口守着,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浦家出了一个败坏门风的弟弟,他出入各种场合,什么场面没见过,他厌恶同xing恋,可是那天看着浦禾哭得那样伤心,他就动摇了……其实就是爱错了人而已,谁都没有错……他其实挺欣赏鱼瞻的,如果鱼瞻不是警察,不是他对手的话,他确实不介意跟他做朋友。
鱼瞻几乎是始料未及,浦禾竟然会主动吻他,浦禾一向都是很羞涩的,鱼瞻不碰他,他也不会碰鱼瞻,每次都是鱼瞻主动,他只需要抱住鱼瞻的脖子,浦禾这次吻得有点用力,几乎是宣泄,qiáng烈的气息jiāo织在两个人的嘴里,不知道是不是浦禾咬破了鱼瞻的嘴唇,嘴里夹着一股甜腥味,隔着窗户的防护窗,附带空气之中有一股隐约的暧昧味道,空气之中发酵着一股浓烈的味道,呼吸慢慢变得越来越重,他的眼中有一丝意乱qíng迷的,整个人就好像在这激烈吻中窒息而亡。
鱼瞻放开浦禾,浦禾粗粗的喘息,他的脸涨红了,仿佛还沉溺在刚刚那一场长吻之中,外面的雷声已经停歇下来,浦禾看了看鱼瞻,低下头。
“回去吧,这里太cháo湿了。你会受不了的。你放心,你哥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浦禾摇了摇头。
“回去吧。”
浦禾不答应,就爬上了窗户,窗台比较宽,浦禾又比较瘦,正好可是睡在上面,只是腿要蜷着。
鱼瞻没办法,隔着窗户去抱浦禾,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
☆、蠢得真可爱
浦禾睡得正熟的时候,虽然有点冷,可是鱼瞻一直抱着他,但是手上突然传来钻心的疼,他疼得睁开了眼睛对上司苑杰那双血红的眸子,司苑杰一只脚站在地上,一只脚搭在窗台踩在他的手上,手心的伤口破了,血流了出来,把缠着手的白色纱布都染红了,浦禾呜咽了一声,伸手去抓他的脚,他踩得更加用力了。
鱼瞻像疯了一样去抓司苑杰,可是他在屋子里面没有抓住,他不甘心,吼着:“司苑杰,你不是很爱他吗?你很爱他,你还这样做,你他妈的是不是人?”
司苑杰一愣,笑得癫狂,他手里拿着一种珍贵的海螺,那是在非洲的沙漠里经过时间与沙子的风化才有的海螺,他第一时间得到,浦禾就喜欢这些小东西,在很小的时候,浦禾有一次去海边捡了一大包海螺回来,他还送给司苑杰一个,司苑杰到现在还像宝贝似得放在屋子里。
他多么希望回到当初,回到没有鱼瞻的时候,那个时候,浦禾对他那么好。
他踩得用力,就好像踩在自己的心口上一样,使劲的踩着,只要浦禾疼了,他心里的那一份疼痛才能减少一点。
浦禾疼得极了,手上的用力也少了一些,司苑杰手里拿着那个巨大的海螺,恶狠狠的说:“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我冒着大雨去你家找你,我以为你会很开心,我以为,以为……你至少会在家……可是,浦禾,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到了现在你去选他不选我?到了现在,现在他一无所有,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他到底有多好……”
浦禾捂着手,还在疼痛的余韵之中没有反应过来,他现在本能的畏惧司苑杰。
鱼瞻心疼的看了看浦禾的手,小心翼翼的按摩手腕来缓解疼痛:“不是我多好,而是我对他好。”
司苑杰怒吼一声,捶在墙上:“放屁……你他妈的在放屁,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会比不上你做的那破面,会比不上你买的那破房子……放屁,通通都是放屁!”
“至少,我舍不得他疼,我不会用枪顶着他脑袋,更加不会朝着他开枪,也绝对不会把他的手踩出血……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他……”
鱼瞻据理说着,说得司苑杰茫然了,看着浦禾那手,他猛然抓过,浦禾条件反shexing的打了他一巴掌,他没有理这一巴掌,只是诱哄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不得你跟鱼瞻在一起,浦禾,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可以不?”
浦禾猛然一推,把司苑杰推得跌倒在地,司苑杰笑得打滚儿,笑着笑着,就感觉有什么从眼角滑落,滚烫滚烫的……
求不得,最终还是求不得……浦禾就是浦禾,什么都表现得太明显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连一点点的伪装都不会!
他站了起来,bī近浦禾,指了指鱼瞻:“我今天就杀了他,我看你怎么办?”
浦禾听到这句话,猛然跑到门跟前,挡住司苑杰的路,司苑杰双眼通红,瞪着浦禾,戏谑的问着:“你舍不得他?”
浦禾只是惊恐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仿佛警惕一直猛shòu。
司苑杰笑了一声:“可是,浦禾他早晚都是要死的,他死了,你怎么办?”
浦禾愣了一会儿,坚定的抬起头来,比划:我也死。
“哈哈哈哈……”司苑杰笑弯了腰,妈呀,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笑话,放着荣华富贵不过,偏偏要去找死……
这种至死不渝的爱qíng……
这种跨越了xing别时间一切的爱qíng……
真是他妈的爱得死去活来,司苑杰有一点想要给自己一个耳光,他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种连电视里都不屑于表演的狗血桥段竟然会发生在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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