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小声嘟囔起来:“我就说吧,你这人天生没什么节cao,看看看看,才说几句就bào露了。”
原渠扬了扬眉:“好感是一切感qíng开始的基础,如果连好感都没有,怎么做师生?”
赵卿一脸不相信,嘴上还是说道:“你要是能找一个定下来的,我们绝对赞成,别又是一时新鲜,虽然人家不会说什么,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原渠摇摇头,端着酒杯微微晃动了一下:“煮熟了的鸭子都能飞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一成不变的感qíng啊?”然后一边笑一边故意可怜兮兮地说:“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师生、年纪也不是那么在意了,有个喜欢的人高高兴兴在一起不好吗?”
赵卿诧异:“你把他带来是见亲友的意思?”
“还没到那份,走一步算一步而已。”原渠抿了一口酒:“那边玩得那么开心,我去凑个热闹。”摆摆手就端着酒杯走了,剩下赵卿在背后望着他直摇头。
“他这是什么意思?”赵卿转头问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阿铁。
高大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意思是,许西城还是入学新生。”
“入学新生?”赵卿不解。
阿铁低声笑了笑:“比如谢渊,在原渠那儿应该早就被开除学籍了。”
“那刘晏呢?”
阿铁摇了摇头,把剩下酒一口喝光。
他猜刘晏是留校察看,但谁知道原渠是不是这样想呢?
许西城、刘晏和柳莎在打扑克。
刘晏赢得最多,许西城打得最淡定,就柳莎一个人输得哇哇叫。
她招手把原渠唤过来:“你帮我打吧,看看这两个大男人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这赢得有意思吗?”
刘晏挑挑眉不说话,许西城笑得温文尔雅。
原渠无奈道:“你明知道我扑克打得不好。”
“那玩点别的!”旁边的美女们都跟着喊了起来,各个都笑吟吟的,一脸原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阿Paul他们在那哀声叹气,邱心早就习以为常,惯xing地拿那几个家伙开涮:“叹什么气,明知道原渠受欢迎,还没习惯啊?”
“怎么那些女人也喜欢他?”
“别忘了那几个女人里还有你老婆!”
“西洋棋?”许西城提议。
“我没意见。”原渠笑着道。
刘晏忍不住看了原渠一眼,也点了点头:“可以。”
三个人抓阄,刘晏先跟许西城下,他们下的是快棋,这一盘下了半个小时,不算长也不算短。
但基本上周围懂行的人都知道,两个人水平都不差,特别是刘晏。
“看不出来啊,这小子挺行的。”阿Paul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会儿棋盘。
轮到原渠和刘晏时,刘晏反而有些犹豫。
柳莎小声问阿Paul:“他这是怎么了?不想跟原渠下啊?”
“不是。”刘晏先回答了他,他笑了笑:“就是我跟原渠下起来,一时半会儿下不完。”
“是吗?”柳莎疑惑地看向原渠。
“没关系,就下轮回45分钟吧。”原渠笑着说。
“也好。”
然而不到三十分钟,局势就出现了一面倒的qíng况。
刘晏很快举手投降了,被碾压的样子让旁边的人都憋不住笑了,刘晏棋品不错,就是看着棋盘整个人有些懵。
“怎么会……”
“怎么不会了?”原渠笑得格外高兴:“你当年下棋还是跟我学的,赢你很难吗?”
刘晏有些愣地看了他一眼。
的确,他当年下棋都是跟原渠学的,但没多久就能跟原渠下成平手了。
后来下棋的时候,两个人一般都会厮杀得异常惨烈,有时候能玩儿几个小时,哪像这一局,几乎从开始,原渠就在压着他的弱点进攻。
所以……原渠那几年都是故意让他的了?
刘晏忽然觉得浑身难受,倒不是气闷,而是有些茫然若失。
分手了,所以该是怎样就是怎样,连下棋也变得这么不客气了,也确实是……原渠的风格。
刘晏最开始就希望原渠能够这样,两个人说清楚讲明白了,然后好聚好散,可是原渠真的这样了,他又觉得……不是滋味。
果然人都是作的。
“对了,柳莎,你们安排的什么惩罚?”原渠一开口,柳莎她们就兴奋地拍起手。
“当然是跳泳池了!”
“等等老师,我还没跟你下呢。”许西城眼神灼灼地看着原渠。
“你凑什么热闹?”原渠失笑道。
“虽然我水平不高,但老师,你上次还输给我了,就给我一次机会吧?”许西城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丝亲昵。
其他人又呼啦啦地鼓起掌,笑闹起哄。
唯独刘晏有些莫名地看了原渠一眼,在自己都毫无察觉时,嘴巴已经不知不觉地抿了起来。
☆、 第12章
原渠还是赢了,但赢得十分有技巧,让跟他下棋的人深深体会了一把博弈的乐趣,一般的人还真不看出来他在棋盘上放了水,因为这种放水比发挥原本的水平战胜对手要难得多。比起前几局大张旗鼓地压迫着对手攻击,对许西城不动声色地让步完全体会出了原渠这人见人下菜的习xing。即便输了的人发现了原渠的‘委屈’,不仅不会气急败坏,还能体谅他的这份用心,不知不觉地掉进原渠挖好的大坑。
像刘晏,不久前都还在享受这种待遇。不过那时候原渠做得更隐秘,刘晏是真的不知道他西洋棋的水平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他看了眼输了棋还在那缠着原渠的许西城,顿时觉得这个明明能赢得大多数人好感的家伙碍眼无比。
除此之外还有点心酸。
刘晏把手上的酒一口灌进嘴里,想去甲板chuī风。旁边那些家伙硬是没看出他脸色不对,都在嚷嚷着许西城接受惩罚。
许西城没有推拒,但到底年轻,虽然脸上看不出来,那一丝羞赧却瞒不过经验老道的人。
有些人瞬间了然了,不愧是原渠看上的人,这一点藏而不露的矛盾气质反而让人心痒痒。
“别欺负小许了,不就是跳泳池吗?我替他。”原渠笑着打断众人的哄闹,把集火对象转移到自己身上,他脱下最外面那件休闲外套时尖叫声立刻bào涨,几乎掀翻了游艇。
其实脱了上衣跳泳池对男人来说完全不算什么,这群人对许西城起哄一是想看看这人玩不玩得起,再则,他是原渠带来的人,但原渠对他什么态度他们也要掂一掂,如今看原渠都肯脱衣服了,立刻开始集中pào火。
能让原渠甘心被这么闹一闹是多年没有的事了,就算卡不到油,过过眼瘾也让人高兴啊。
“脱脱脱,继续脱!”
“最好脱光了再跳!”
“要不还是我来吧,老师你别脱了。”
“哈哈哈哈,小许,你两可以一起跳啊,我们不介意!”
“一起跳!一起跳!”
一时间,泳池边的气氛热烈无比。
柳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面无表qíng喝闷酒的刘晏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
“你怎么不过去?”
刘晏望着热闹的人群,摇摇头,眼底有一丝迷茫:“原来他也能这么闹腾的吗?”
柳莎当然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她忍不住笑了,看向身边高大英俊日趋成熟的男人,意有所指道:“你以为原渠凭什么让那么多人念念不忘?他要是愿意,谁都不愿意从他身上挪开眼睛。”
柳莎说话间,原渠已经脱掉了POLO衫,露出可以让人流口水的好身材,像矫健的豹一头扎进了水里,游了几米后又从水底猛地起身,抖落晶亮的水珠,朝岸上的人勾了勾手指。岸上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女人们已经扑通扑通掉进了泳池,原渠却快速游到另一边,趴在岸边和许西城说着话。
“五年前,原渠也经常这么玩儿,他要是愿意做些什么,那些家伙们就会兴奋得不得了,跟着他一起闹腾。”柳莎一边说一边笑着朝泳池里的赵卿挥了挥手。
“所以……他是因为我才一直待在餐厅的?”刘晏愣愣地问。
跟原渠在一起的那几年,他们也经常参加这种聚会,但原渠一直都清清慡慡地和他们聊天看球,或者去餐厅做几盘点心,很少有这样兴奋玩闹的时候。
“那不是因为你喜欢吗?”柳莎笑着眨眨眼:“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参加聚会的时候,原渠被他们闹得太狠喝多了,那时候你一直板着脸呢,我们当时都觉得他遇到了妻管严。”她耸了耸肩:“后来原渠就不怎么去凑热闹了,原渠不主动,那群男人也不敢闹他。”
好一会儿,刘晏才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空掉的酒杯。
“原来是这样。”刘晏低声问柳莎:“跟我在一起那五年,原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柳莎噗嗤一声笑了:“话不是这么说,能让原渠为你退让也算是一种本事,你以为谁都可以?”
刘晏看了眼不远处的原渠,不说话了。
一个月后,谢渊主动请赵卿等人吃了一次饭,名目是他刚刚签约了国内一家新公司。原渠并没有到场,他和许西城出国参加设计展了。谢渊席上表现得有些遗憾,他一直没有放弃和原渠接触,但原渠既没有刻意避而不见,态度上也无一丝暧昧,相处时就像老同学一样,带着些多年未见的生疏和客气,让谢渊无法再近一步。
谢渊请客不久后,原渠和许西城回国。他们回国的那几天,网络媒体铺天盖地都是谢渊的新闻。传媒巨头公司新晋的CEO公开出柜,在访谈时公开表示错过了当年的初恋qíng人,以至于到现在仍然后悔,深qíng执着的姿态感动了许多人,大胆的作风也叫人钦佩。
等原渠回公司时,周围人的眼神果断不对了,各个跟探照灯似的盯着他。
原渠的助理小魏偷偷跟他讲:“那个最近很火的谢渊到公司来啦,他说这次不叫人送花了,改成他亲自送,希望你不要拒绝。”小魏一边讲一边伸出大拇指,由衷赞叹道:“老大,你真牛!”
原渠没收谢渊的花,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当天晚上和谢渊吃了顿饭。分别的时候,年近四十的大男人拉着他的手臂,给了他一个哥两好的拥抱,谢渊的依依不舍太明显,让原渠心底有几分唏嘘,然而唏嘘归唏嘘,有些失去的终究是回不来了。
“我总以为自己还年轻,结果这么多年过去,我放不下的还是在国内。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谢渊依旧俊秀的眉眼在岁月的浇灌下变得成熟醉人,低沉柔和的语气又让人想再多听他说几句话,可惜原渠虽然爱皮相,但和谢渊的过去实在算不上美好。
活到原渠这个份上,利己主义的jīng神已经深入骨髓,在保护自己和有限伤害他人的qíng况下,他肯定选择前者。谢渊哪怕受到一些打击,哪怕不能完成所谓的心愿,对他未来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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