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雨看着小文战战兢兢的样子,心想这小子真是个不禁吓的,这事说起来也好办,对待陈一白那种人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好不过,他了然地点点头,说了句“放心吧,绝对不会告诉你路哥的。”
李泽雨低头沉思了一会,随后摸出手机翻出通讯录,右手食指上下滑动,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了两秒,紧接着拨了这个电话。等接通的这间隙,他对小文说了句“在这等我”,就转身上了二楼。
文寒听话的在厨房门口等了约有五六分钟,就见李泽雨从楼上下来了。
“陈一白那事解决了,明天晚上你就不用去'早红'了。”
“啊?”文寒一脸茫然,李哥不就上楼打个电话么…他忍不住追问道:“是…是怎么解决的…”
李泽雨推了无框的金丝眼镜,带着一脸斯文道:“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总之这人以后都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你也犯不着跟别人借钱了,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就当陈一白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就行了。”他笑了笑,又说:“这事我不告诉你路哥,就当我随手帮你的一个小忙。”
“谢谢李哥…”
“客气了。”李泽雨说完,又回了二楼。
文寒完全没想到这事就在李泽雨的三言两语中“解决”了,他听着都觉得有点不真实,李泽雨那人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既然人家那么说了,又由不得自己不信。
他披着一身甘愿被蒙在鼓里的喜悦,一下子从水深火热的炼狱跃上烟雾缥缈的云端,整个人仿佛跟中了五百万似的飘飘忽忽,心里着实轻松不少,又带着一点不太完全确定的忐忑,不晓得李哥用的什么法子,真能让陈一白再也不会来烦自己了吗?
文寒真的没去“早红”,待到周一上班,陈叫/shòu也没来骚扰他。又过了一天,还是一点风chuī糙动也没有…第三天、第四天也过去了…接着整整一周过去,陈一白那人好像真的人间蒸发了…小文心里的那点忐忑完全消散了,李泽雨说话算话,行事靠谱的让人发指。
逢周六日,只要“翱翔三股东”聚齐,文寒就是他们的御用厨师,胡锐最喜欢吃小文做的糖醋鱼,两字形容――“地道”。这天文寒照例伺候三人吃饱喝足,他正在刷碗,李泽雨忽然把他叫到一楼的仓库。
文寒进了屋,只见李泽雨守在门口,掏出一个物件递给文寒。
仓库的灯光略显稍暗,文寒接过一看是个相机,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那天陈一白威胁他所拿的相机。
“这个… …”
“我也是今天上午刚拿到手的。”李泽雨昨晚才回到D市,一早出去跟老朋友会面才把这拿了回来,“据那个姓陈的jiāo待,只有这相机里存了你的照片,他没有别的备份。”他向走廊看了一眼,又压低声音道:“不止你的,相机里还有几段陈一白的不雅视频……和一些其他的男孩子的照片…我要这也没用,都随你处置吧。”
文寒一脸信息量超载的表qíng。
李泽雨拍了拍小文的肩膀,安慰地说道:“放心吧…都结束了。”
“……谢谢李哥……”
好奇害死猫…人类怎么可能忍的住不手贱呢?
李泽雨早就回了二楼,文寒一个人站在一楼的仓库里,一张张划过相机里的照片,确实除了他的,还有两个低他一级的同门师弟的“艳照”…其中有一个跟小文还挺熟,是个叫“范小跃”的男孩儿。小范长得不错,xing格也招人喜欢,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也跟陈一白有点故事…文寒看了看右下角的拍摄时间,一下子怔住了…日期正好是陈一白跟他提分手的两周前…原来那时是陈一白有了新欢“范小跃”,所以才抛弃自己的…
文寒手握相机浑身冰冷,真相大白的这一刻让他哑口无言,好在他也并不想去质问陈一白,迟到的真相,也只是在诉说事实而已。他并不再眷恋陈一白,愤怒只炸出几个火星就熄灭了,连燃成火苗的机会都没有。
☆、闪电
路郝最近被胡锐带的又迷上了手游,二胡那个人,什么流行玩什么…什么剧火追什么…什么好吃吃什么…要说他的心态是九零后,都把他说老了,丫堪比九五后…不对,是零零后…
路郝一边打游戏,一边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的东西真好玩啊!他双眼发胀揉揉太阳xué,放下手机,仰躺在沙发上跟正在拖地的小文说道:“快把我的充电器拿来,手机没电了…”
文寒拽着拖把正拖到路郝的脚边,道:“抬脚。”
“路大瘫”依言,懒洋洋地抬了脚,嘴上嘟哝着:“充电器…充电器…”
文寒好笑地说:“一会儿等地晾gān了再说…要不然白拖了。”
路郝点点头,等会儿就等会儿吧,正好歇歇眼。他看着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客厅,心想家里有个“贤内助”就是好啊,看这屋子收拾的井井有条,就是比之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qiáng多了。他要是早点遇上文寒,不就早能享受到这种待遇了么!
天气渐渐转凉,过了重阳节,气温下降的比较明显。窗外飞过一群迁徙的候鸟,天还算是比较蓝的,路郝兀自看的出神,正在此时,一阵门铃声响了起来。他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上午八点三十五分…谁这么早就来摁门铃啊?除了胡锐和李泽雨,路郝基本上是没有访客的。
文寒显然也听见了门铃声,他走到猫眼处看了一眼,而后面色古怪的看着路郝。
“谁啊?”路郝拿眼神儿询问。
文寒很小声地说:“是…小孙…”
路郝双眉拧了起来,他把食指竖在嘴边,示意文寒不要出声。文寒轻手轻脚的把拖把放在洗手间的水池上晾着,然后回到客厅坐在路郝身边。
“你打算怎么办?”小文细弱蚊蝇。
“咱们先别开门…没准过一会儿他觉得屋里没人,自己就走了。”路郝也把声音压得极低,声音小的只有他和文寒能听得见。
“那他要是不走呢?”
“…不走?…”路郝看着文寒,眉头皱的更深,说道:“不会吧…难道他还能一直跟咱家门口站着?”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小孙那人…gān得出来这种事。”
“先等等看吧…万一没两分钟他就走了呢。”
文寒心里很不赞同路郝说的。孙志智这人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一个多月快两月,怎得今天突然找上门来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路郝:“不知道他今天来gān什么?”
路郝摇摇头,自打上次孙志智在他家楼下站了半天岗,他还以为这小子再也不会来了。他心想果然是刘姓女人生的孩子,跟他娘一个样,就喜欢死缠烂打。他还来找自己做什么?自己又不是他亲哥,只不过是打过几场球,吃过几顿饭而已。
哦对了,路郝猛然想起来,自己收过一只那人送的手表,他只带过一次,就放在chuáng头柜的抽屉里了。他起身去了卧室,把那只表拿了出来。要是早知道小孙的身世,别说收他送的礼物,就是话他都不会同他多讲一句。
隔着一道防盗门,门里门外都没了动静,静悄悄的。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再没有门铃声响起来。文寒也以为小孙走了,他走到猫眼处再看,确实没人。
文寒进了主卧,见路郝正坐在chuáng上低头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刚看了…门口没人了,那人好像走了。”
“嗯。”路郝点点头…
两人都以为警报解除了,没想到此刻门铃声再次响起,还伴着孙志智说话的声音:“哥,开开门啊,让我见你一面,我说几句话就走。”
路郝住的是老小区,一栋楼里住着人的他基本都认识,而且不说别的,路家什么qíng况这楼上楼下的邻里也都再清楚不过,正赶上周末双休日,很多人都在家休息。孙志智的声音不算很大,可在老式的居民楼里一回dàng,恨不得能从六楼一路传到一楼去。
路郝一下子觉得特别憋屈也特别愤怒,躲人躲到这份儿上,他在自己的家里还跟做贼似的不敢出声儿,别提多窝火了。再说他自己本身也没什么过错,凭什么叫一个自己憎恨的女人的儿子给堵的不敢开门?他手里拿着那个通体漆黑的手表盒,大步走到玄关处开了门。
孙志智没想到路郝家紧闭的门就这样轻易的打开了,他还以为自己要再等上很久,或者多来几次才能见上路郝的面。他去外地集训了一个多月,训练一结束,他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不停蹄拖着一身疲惫赶回了D市,凌晨两点刚的下飞机。要不是考虑到时间太晚了不适合拜访别人,他也不会似睡非睡的盹了几个时辰,一大清早的就守在路郝家门口了。他真怕自己来的晚了点,路郝会出了门去不在家…
“哥…”小孙早晨起来一口水都没喝,此刻突然见路郝就站在他面前…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喉头gān涩…就想先唤那人一声。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没准对面那家人正贴着门板听动静呢。路郝是个糙汉,可是他也丢不起人,他爸造的余孽没完没了,他不想再给街坊邻居们的茶余饭后多增加一些笑料。
“进来吧…”
孙志智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里。
路郝脸色略显yīn沉地说了句:“坐。”
孙志智得了令,这才敢坐下,否则他真觉得自己手脚都没处放。
文寒犹豫了半天,还是拿一次xing纸杯给孙志智倒了一杯水,孙志智双手接过来,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小文不说话,抿着嘴笑了一下。
孙志智喝了一小口水,润了润gān的快冒烟的嗓子,他把纸杯放在茶几上,冲路郝道:“哥……”
他只说了一个字,路郝摆摆手道:“打住!打住!”
孙志智立刻苦着一张脸,愁云惨淡地看着路郝。
路郝真受不了平时阳光灿烂的孙志智这yīn天下雨的表qíng,他叹了口气揉揉眉心,颇带着点语重心长地叫道:“小孙啊…”
年轻人一下挺直了腰板儿,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不是你亲哥,咱俩也没丁点儿的血缘关系…你以后可千万别再叫我'哥'了…我受不起。”
孙志智张了张嘴,硬把要冲出口的“哥”字给咽了回去。他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就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的喝水。他心里很烦很乱,仿佛不叫路郝一声“哥”,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似的。
路郝和文寒对视一眼,心说这小子够奇葩的啊?以前他还真没发现。敢qíng这孙志智是渴饥了,来上他们家讨水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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