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一起不科学_六合锦【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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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真可乐。
回忆过去的时候,路郝又多看了几眼现在的李泽雨,丫哪还有当年的影子啊!那厮活脱脱就是一纯种老爷们,尽管还是白的跟面似的,但是现在,李泽雨身高跟路郝差不多,透着衣服都能猜出肌ròu很结实,他长得又斯文又俊美,要鼻子是鼻子要眼是眼的,脸上架着副没边儿的金丝眼镜,那气质丁点儿不像酒吧老板,倒像是大学教授,一股温文尔雅的味道。
真不知道这些年李泽雨是吃什么长大的,路郝心想。看来果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

☆、借钱

头天晚上三个人一直闹到半夜,忙着联络感qíng,忙着追忆似水年华,难免喝了不少酒。
正好李泽雨的家就安在酒吧楼上的复式楼里,路郝跟胡锐就都顺势在李泽雨家里住下了。
路郝跟胡锐倒在一个chuáng上,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俩人还睡着呢。
路郝做梦了,在梦里又梦见他妈了,梦见他妈还活着,给路郝做饭呢,厨房里的水蒸气云山雾罩的,路郝看着厨房里他妈忙碌的身影,流着哈喇子坐在桌边等着吃饭。
美梦正浓的时候,路郝手机响了,一阵阵的魔音穿脑。
这铃声一直响,路郝闭着眼皱着眉,没好气的把手机从裤兜里摸出来,有一种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但是脑子里又有个声音告诉他接电话,接电话……路郝还是闭着眼睛把电话接了。
没“喂”呢,手机里就传来了文同学一声带着悲惨音调的“路大哥”……路郝一下子就醒了。
开着车快到文寒就职的那所初中的时候,离老远儿,就看见校门口站着那个可怜的男人了。
男人看见路郝的车驶近,快步走上前。
路郝一下车就看到男人苦兮兮的脸,眼圈还隐约红着。
男人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就有点儿微微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讲,但是也能叫人听懂,内容大致是说想借钱,他妈突然就昏倒了,病的很重需要住院,一时半会他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没什么可靠的朋友,直觉就只想到了路郝。
路郝看着男人愁云惨淡的脸,心里一边觉得男人窝囊,一边又羡慕男人的妈还活着。
路郝跟文寒,还真没熟到可以互相敞开心扉,说借钱就借钱的地步。
路郝这人不是小气,也不是怕借了钱有去无还。但是他就是觉得,不管谁跟谁,借钱是个很严肃,也是个很讲究责任的事儿。
但凡遇到钱,什么都容易变质。说白了就是那句“别谈钱,谈钱容易伤感qíng”。
文寒是个外地人,是他们村儿里第一个好不容易考出来的金凤凰,大学生。但是家里为了他念大学,已经负债累累了,爹妈都是农民,没什么赚大钱的路子。
文寒是家里唯一飞出来的男孩儿,他爹娘岁数也不小了,上了年纪能gān的活儿就更少了,只好没日没夜的打着各种零工赚钱。文寒毕了业做了初中历史老师,每个月固定工资的大部分都用来还债了。
以上那些qíng况都是路郝抽着烟,开着车载文寒去银行的路上文寒说的。
路郝早在电话里听见他说要给他妈治病的时候,就决定把钱借给文寒了。
原因只有一个,朋友恋人散了就散了,伤心难过之后,都可以再找。但是亲妈只有一个,人一辈子才一个亲妈啊,人若没了就再也没有了,哭天抢地也换不回来。
路郝决定帮他,就冲文寒还可以多孝顺几年亲妈。
一路上文寒的嘴就没消停,又是感激,又是絮絮叨叨讲他自己的琐碎。
路郝没怎么听进去,左耳听右耳冒,内心一个劲儿的泛酸,想他老娘不知道在下面过的好不好。一时间qíng绪就低落起来。
文寒拿着从路郝那借的两万块钱,就跟学校请假回家了。
路郝再见到文寒的时候,距离上次借钱,过了好几天,文寒还是顶着那张忧郁的脸,好像永远也高兴不起来似的。这当口路郝却也能理解,搁谁妈病了,谁也高兴不起来。于是路郝就觉得文寒那张脸,看起来更加苦大仇深了。
路郝问他妈怎么样了,他说是癌,qíng况不乐观,在医院里拿药吊了几天,现在出了院回家养着,过一天算一天吧。文寒说癌的时候,路郝特别留意了文寒的表qíng,文寒脸上没什么qíng绪波动,也不知道男人是隐忍着,还是就那样认命了。
该来的躲不过。
文寒住的那栋筒子楼,还有几天就要拆了,他还没找到住处,迫在眉睫,急的嘴边起了一溜泡。
他想联系陈一白,但又不敢,他怕陈一白不会见他,不接他电话,甚至他怕陈一白连手机号码都已经换掉了。
于是到了最后,文寒多么想要给陈一白打个电话,手机拿在手里半天,看着通讯录里“陈一白”的名字发呆,最终也还是没能拨出那个电话。
李泽雨的酒吧招人,可以提供住宿,工作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路郝原是不想跟文寒说这个事的,可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意见,就提了一下。
文寒点头就说可以即刻入岗。
考虑到男人白天还要去学校,路郝倒不敢替李泽雨应承下来。
但男人是真没地方住又缺钱,路郝把qíng况跟李泽雨说了之后,李泽雨那人倒是慡快,当时就允了,说可以过来试试。
于是文寒发愁房子的事,就这样被解决了。
故事讲到这里,文寒已经把路郝当成是自己一生的大贵人了。
路郝帮着文寒把东西搬到李泽雨那里的时候,一切都整顿好了。
文寒显然是非常高兴的,那张忧郁的脸,难得的有了笑容,并且还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他看路郝的眼神儿,感激之qíng溢于言表。简直都可以这么形容,这要是搁古代,早就以身相许,为其做牛做马了。
看官们可能觉得现在以身相许也不晚啊刚刚好,但是大家别忘了,路郝和文寒,到现在为止,两人都还不知道对方是喜欢男人的。
换言之,就是对方都不知道对方是弯的,不过就算现在知道了,也不可能立刻在一起嘛,因为爱qíng或许还没来。

☆、生日

文寒在李泽雨的酒吧工作,是要穿工作服的。
路郝第一次见着服务生打扮的文寒,小心脏着实有被闪了一下。
白衬衫,黑色小领结,同色马甲,黑色长裤衬得文寒两条腿修长笔直的,煞是好看。
要说原本文寒长得也不差,长相虽不是一见钟qíng的惊艳款,但绝对是耐看型的。单看五官长得都很端正,就是凑在一起,整体气质略显平淡,掀不起波澜,属于邻家弟弟那种,给人很乖巧温顺的感觉。
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吧里的灯光的原因,昏huáng柔和的光线jiāo错映在文寒的脸上,yīn影重重,忽明忽暗。
只见小文童鞋脸上那对眼睛亮晶晶的忽闪忽闪,忽略他平时总是一副林妹妹的表qíng脸,看起来很有生气的模样还是颇讨人厌喜爱的。
旁边的李泽雨还跟路郝打趣着说:“这样个小老师,平时能镇得住学生么,现在的学生可不好对付。”一番话搞的小文同学怪不好意思,抿着嘴唇看着路郝笑啊笑的,颊上有酒窝躲躲藏藏。
不知为何,路郝莫名其妙心跳加速。
“缘分”这个词,说也奇妙。
路郝,胡锐和李泽雨,本是小时候在一起的玩伴了。后来李泽雨小学才念到三年级,就转学离开D市了。
到如今回来,已是过了十余载,三个人再相见,却丝毫未见生分,常常泡在一起,反倒是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味道来,或也可能是男人间的友qíng就是这么直接坦dàng。
于是路郝现在的生活模式就是,开车睡觉泡酒吧。
泡酒吧,那自然泡的是李泽雨的酒吧了。
自从和李泽雨重逢起,这些时日连平常光顾的GAY吧都一次没再踏进去。好友常伴,每天开开心心的,路郝还真觉得没那么寂寞了。
当然泡酒吧的同时,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会见到文寒的,一去一来,朝夕jiāo替,路郝和文寒,也就越来越熟悉。
像往常一样,路郝一到晚上收了车,就会照例去李泽雨的酒吧。
去的时候胡锐和李泽雨不知道在聊什么,一个劲儿的笑,看到路郝来了,那笑就笑的更神秘了。
路郝一边走向两人,一边更觉得准没好事。想起来小的时候,就是李泽雨鬼点子多,李泽雨把想法告诉胡锐,胡锐就是那个傻颠颠儿去付诸行动的,李泽雨这个狗头军师,不知道今天又在打什么主意。
“笑什么呢?”路郝走进两人,问了出来。
两人均没答话,倒是互相看看对方,相视一笑,直起身勾着手在前面走,叫路郝跟上来。
搞不清楚状况的路郝,只好跟在两人后头。
一直走上楼梯,到了酒吧的二楼。酒吧二楼是李泽雨在D市住的地方,为了开酒吧什么的,李泽雨倒也图个方便。
平时三人一般都是在酒吧小包间里面开怀畅饮,不知道今天他二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二楼路郝平时也不怎么来,掰开手指头数数顶多也就来过两三次,每次还都匆匆忙忙的。
整体装修嘛,依然是李泽雨的调调儿,看着挺gān净高雅的,后现代的风格,最主要是收拾的特别gān净,完全不像是单身男人住的地方。
每每来此,路郝就后槽牙泛酸,再一联想到他自己那乱糟糟的狗窝,跟李泽雨这典型的金窝一比较,就更觉得有点自惭形秽那意思。
“有话快说,有屁……”路郝话还没说完,两个好友走到饭厅,一左一右分开来站,只见餐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菜色,正中间有个不算大的水果蛋糕,蛋糕上还竖着一块写着“生日快乐”的巧克力牌子,视线顺着牌子看,有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在cha蜡烛。
那双手的主人,在听到来人说话的时候,抬起眼笑吟吟的看着路郝,路郝看着文寒的笑脸,没说完的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儿,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路郝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文寒这笑真他妈勾人,亮的晃眼!
文寒眉眼弯弯,唇角翘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两颊还有两颗不太明显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的悬着,轻轻浅浅的说了声“路大哥,生日快乐”,这其中恍惚还带了些许腼腆的意味。
按说大老爷们过生日,是不兴小女生那一套的。
尤其对于路郝来说,生日蛋糕这种东西压根就跟路郝不沾边儿,奔三的年龄段了,还是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路郝看着那个蛋糕,说不开心绝对是假的。他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都忘了自己生日具体是哪天了。
自打他妈没了之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正儿八经地过过生日。
不过往常每年这个日子,都有胡锐在身边陪着他喝酒,不醉不归,一喝就喝到天亮,头痛yù裂。
每每路郝痛着痛着,就更想念起他妈来。
但显而易见的是,今年跟往年会很不一样,路郝的身边又多了李泽雨和文寒,这意义就大不相同了。路郝只感到有什么不知名的满满的qíng绪充斥在心里,一路温暖着,顺着筋脉蔓延着,流到四肢百骸,热热的,连带着鼻腔和喉咙都隐隐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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