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比如她们第一次实行这个策划,要挑最低难度的副本:大学生群体上网的几率高,又介于社会人士和中小学生之间,cao作起来比较方便;Bloom都是年轻小姑娘,受众群体中有不少都是大学生,去学校溜一圈八成能上新闻。
还有一点,这个“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的ID……为了保证录制时不出问题,季宁宁至少看戴雨桐念这句话念了三天,简直要崩溃……
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所在的大学就在市内,节目组事先已经打点好一切,拍摄当天就开了辆大巴,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而去。
“你们先跟那个谁联系。”导演对她们说。
季宁宁故意问戴雨桐:“谁来着?”
“……”戴雨桐对着镜头很少紧张,这几天基本也已经念顺了,可当两者结合起来,她的舌头一下子打结,“红鲤鱼与绿绿鱼与绿……”
戴雨桐顿时一脸羞愤yù绝。
季宁宁便一边嘲笑她一边打电话:“您好请问是红鲤鱼与绿、鲤、鱼,”她特意在最容易出错的陷阱处放慢语速着重qiáng调了一番,才得意地继续,“与卢……”
季宁宁:“……”大意了!
好在对方听到这个名字时基本是懵的:“谁啊,跟我说绕口令玩儿我呢?……哦,什么事啊?”
“我们是Bloom的工作人员。”季宁宁挂上了满脸微笑,说得那叫一个轻声细语,“您曾在我们的官方账号Bloom小助手下留言希望能有人帮忙解决宿舍脏乱的问题,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跟您确认过今日的行程,稍后就会有工作人员前往您的宿舍打扫……”
“不是吧,你们还真请了家政公司?”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惊讶道,“我就是说说而已!”
季宁宁解释:“这正好和我们综艺的主题相合,所以也想请您配合拍摄……”
“……我还以为是骗人的。”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沉默了会儿,才恍恍惚回过神来,格外欣喜地说,“行行行,能帮忙打扫,绝对没问题!Bloom真是gān了一件好事!”
季宁宁给其他人比了个OK的手势。工作人员想到对Bloom的到来一无所知的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所在的大学有一半以上的学生是本市人,大概一到周末就忙不迭地回家去了,使得男生宿舍看上去格外萧条。
节目组已经取得了学校的同意,但为了不打糙惊蛇,以及引起其他的骚动,节目组让在Bloom粉之外也颇有知名度的三个小姑娘把自己遮好,并在没有事先和学生们沟通的qíng况下,只是派出极少的人,尾随着裹得格外严实的三人,偷偷摸摸地溜进男生宿舍。
中途虽有偶然路过的男生好奇地多瞥了几眼,却没怎么当回事。
也幸好这是男生宿舍,要是换成女生,看见这么一帮鬼鬼祟祟的家伙,早就抄起扫帚把他们赶出去了。
顺利到达宿舍门口之后,三人就把口罩摘了下来。
瞬间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涌入了她们的鼻腔。
季宁宁低头一看:就像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描述的那样,宿舍门边堆了些黑色塑料袋,最大的看上去连门框都塞不进去,几大坤扎得结结实实,但谜之液体还是从塑料袋下缓缓流淌而出……
不,简单的文字根本不足以表示惨烈的画面,至少这一刻季宁宁前所未有地震惊了。她觉得之前认为脏乱没什么了不起的她真是太天真!
即便时常犯懒不爱打扫的季宁宁都忍不了,完全无法想象真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安然存活。
原本为了造成qiáng烈的视觉冲击,季宁宁还特意推了路溪上前;结果她们先被qiáng烈冲击了……
最不能忍的是戴雨桐。从她必须严格遵守时间表行事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十分讲究的人。
比如说,季宁宁和戴雨桐住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现,她的东西必须摆在特定的位置,如果往旁边偏离了一点点,都会让她看着觉得特别不舒服。
换句话来说就是有点qiáng迫症。
好在并不是很严重,因为戴雨桐即便在严于律己的同时难免用同样的标准衡量他人,却也知道这很荒谬,会极力克制自己不对人指手画脚。这使得平常她也只qiáng迫qiáng迫自己,看到别人,即便觉得不好,也会忍住不要说。
可现在这种状况实在太夸张,戴雨桐要忍不住了!
她被熏得头晕脑袋发胀,内心一片卧槽,俨然快要失去理智,连原定要敲门的路溪都抛之脑后,自己拨开众人冲上去。但好歹她还仅存着一点理智,因而十分克制地、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谁呀?”一个男生的声音在门内响起,随即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戴雨桐沉着脸没有回答,还是季宁宁在边上说了一声“我们是说好的家政公司来打扫卫生的”才在听见砰砰的几声之后,看见门被人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大约之前正在睡大觉,急匆匆跑来开门时都来不及套上外衣,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背心,露出瘦瘦的胳膊。
今天虽然出了点太阳,可这个季节的天气绝对说不上暖和,室内比室外好一点,但在冷空气迎面而来的时候,他还是冻得哆嗦了一下。
尤其是在抬头看见戴雨桐时。
戴雨桐是团里最大的一个,虽然不过十八九岁,从年龄上来讲喊眼前的男生一声哥哥都没有问题,但她个头足有一米七,今天穿着的鞋即便是坡跟也还是有一点高度,算不上身高碾压却能自然地给男生造成了一种压迫感;加上她qíng绪绷到了极点,气场格外qiáng势,男生陡然见到这么个板着脸,如同来巡视的班主任般的存在,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
季宁宁看见他真的在想:【这难道是新来的年级主任?宿管大妈?卧槽,这么年轻漂亮,请务必天天来查卫生啊】【不对,大周末的跑来查卫生,要抓我们宿舍做典型?不会还要全校通报批评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季宁宁有点幸灾乐祸,乐得缩在戴雨桐身后看热闹。
戴雨桐稍一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在男生的首肯下走进了宿舍里。
虽然直到此时男生才如梦初醒,想起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查卫生了,快醒醒——”
“别误会,我们不是查卫生的。”季宁宁见他慌手慌脚的样子,终于领着其他工作人员勉qiáng挤了进来,带着笑和他讲明前因后果,“我们是来录节目的。一位叫‘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的网友,大概是您的舍友,曾在我们的主页留言……”
不过查卫生的杀伤力比较大,男生完全沉浸在yīn影之中,又没完全睡醒,看着懵懵的,显然没怎么把季宁宁的话听进去。
男生宿舍是四人间。四张chuáng上,仅有一张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有两张被子不同程度地被掀开之后随意拨到一边,其中一张大概是属于眼前才爬起来的男生。还有一张chuáng上被子裹成了一团高高隆起,在听到男生的提示声后,只是不耐烦地动了动,继续睡。
“打扰到你们睡觉了吗?”戴雨桐禁不住皱着眉问。但与其说是对此感到抱歉,不如说是荒谬……毕竟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们节目组之前与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联系的时候,他明明表示没有问题。”
“什么红鲤鱼绿鲤鱼……”男生别扭地念了会儿,又莫名其妙地看了会儿闯入的一gān人等,忽然懂了,“哦,你说老三?好像之前是提过有人要来……他醒的早,出去自习了,我们还在睡。没事,你们来了,我们正好去出去吃中饭。”
他说着又去叫剩下的一人。
……睡到下午三点,才在来人的qíng况下起chuáng去吃午饭。
看来自制力差是相通的,这两人不仅卫生习惯,作息习惯也很糟糕!
戴雨桐的眉头皱得更厉害。
在陌生人面前,她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因而语气还算和缓,只有季宁宁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快要爆炸了。
这对她来说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事qíng。
但这也是季宁宁觉得有播出可能xing的原因。
很多她们看来不合理的事qíng,偏偏合理地存在着。
屋内同样散发着怪异的味道。戴雨桐趁这个机会简单地扫了一眼,果然看见还在睡的那个男生chuáng下格外混乱。八成他就是让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深恶痛绝,甚至故意躲避的不爱卫生的舍友了。
在他的桌上,书籍杂七杂八地摆放着,还堆着衣服、杂物等等;角落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杯子,放置太久,表面飘起了一层细菌;不远处一个上了霉的……看形状像是柠檬,也没有丢弃;已经拆封吃光了的零食包装袋,仍大刺刺地丢在桌面上;桌下更是一片láng藉,各色塑料袋和塑料袋包着的快餐盒就这么堆在一边,地板看上去粘乎乎的,凝结着一些黑色的脏兮兮的脚印。
之前为Bloom开门的男生对此熟视无睹,正踩着他的椅子站上去,试图把他推醒。
他依然嘟嘟囔囔地翻身,chuáng板因他的动作震了一下,想必他的体积并不是很小。
出人意料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从chuáng上掉下来,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第52章
节目组立马给了个镜头,其他几人也迅速往那看去——是一个抱枕。
男生用抱枕本来就是一件奇怪的事qíng,可等身抱枕配上抱枕上的图案,倒是让这种行为变得正常起来;只是在这种qíng境下,重新变得奇怪……
那正是路溪。
看着像是从微博上扒下来的图片,画质有点渣,印在抱枕上微微模糊,但架不住日常风太过清新可人:路溪穿着一件米色碎花小短裙,扬着治愈的笑容冲前方挥手。
在粉丝中,这样的qíng境绝不算罕见,只是女孩子看到这样的场景,总会有些不知所措。路溪又最为害羞,如果放在平常,肯定会捂住羞红的脸,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现在她实在害羞不起来,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抱枕落在地板上,染上了奇怪的痕迹,黑乎乎黏腻腻一团,正好糊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路溪不被气哭已经很好了!
其他人也很无语。
难为当事人还那么淡定,真是太毁三观。
连和戴雨桐住一起后就没少对戴雨桐各种穷讲究大吐苦水、衷心期待能回到没人约束为所yù为状态的季宁宁,都表示……如果是这样,还是算了,她宁愿被戴雨桐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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