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清在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各项生理机能皆陆续恢复,咬得血ròu模糊的手腕也开始结痂,只是腿伤未痊愈,还不能站起来。李无敌趁着过节大家都有事儿要忙,把元明清推出来晒太阳。他自己也是个病号,磕磕碰碰地将轮椅推出住院大楼,虚弱地往石椅子上一坐,埋怨道:“住在里面快发霉了。”
元明清从自己后背抽出个垫子丢给他,“石椅冷呐,傻小子。”
李无敌依言乖乖地把垫子塞屁股下,扭捏着嘀咕:“明清,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希望你能原谅我姐。”
“什么?”
“我姐向我坦白,她找过几个人来演一场假绑架,想试探你,所以不给绑匪钱,没料到遇上了真绑架。”
元明清了然道:“然后呢?”
“然后,她更没料到你会喂我血……”李无敌从石椅子上挪下来,蹲到元明清脚边,赖皮兮兮地搂住他瘦骨嶙峋的双腿,闷笑道:“她说支持我和你在一起,还叫我不要辜负了你。”
元明清不自在的笑了一笑,斟酌良久,鼓起勇气说:“ròu兔兔,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求你原谅我。”
李无敌抬起头,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好奇地问:“什么?”
“关在集装箱里的时候,我有糖,没有给你吃。”话出口,心中翻江倒海地歉疚,他等着对方变脸、发脾气、失望落泪,甚至与他一刀两断。
出乎意料地,李无敌在冬日温暖明亮的阳光下笑眯了眼,孩子气地举手比出一个“六”,说:“我都知道,有六颗。”
一切尽在不言中。在那生死挣扎的煎熬日子里,傻小子时不时地亲吻他的唇,怎么可能嗅不到他唇间浓烈的香甜?
骤然失语。再多的对不起、我爱你、我发誓,都嫌不够郑重深沉,他握紧对方的手拿到唇边吻了一下,泪水毫无保留地掉下来,随即感激和释然接踵而至,此生从未如此感恩——上帝真是瞎了眼,将一尘不染的傻兔子赐给他这样自私凉薄的坏人。
第98章 悬崖勒鸟 …
【急寻人】调教boss,我是爱你的老板,看到这则寻人贴的话立即与我联系,我很想你。
贝乐瞻前顾后,忧心如焚地病倒了,他没有大范围地登报搜索江兆唯,那小子是被监护人带走的,并非走失,他一个外人,过度曝光未成年人的信息不妥当,且寻人理由也不充分,难不成身为老板登报寻人,全国搜索辞职回家的员工,理由只是没有付清工资?
不抱希望地在江兆唯常逛的论坛发了个寻人帖,贝乐起身披上件外套,喝下一包感冒冲剂,再一刷网页,那个贴已然人工置顶。
围观专用马甲:什么qíng况?qiáng力cha~~入围观。(⊙o⊙)
高调的宅:神马o_O???午夜饥渴男就是翘PP老板?
装处谁有我qiáng:(贴出一张贝乐后背的屁股截图)说!☆_☆群宠小妖jīng!这是不是你的PP?
卖腐去死去死:弟兄们别被他骗了!说不定他是酷bībī装的!(#‵_′)凸为大叔装萝莉[版主]:翘PP老板和调教boss分手了吗?求jiāo往!?_?我仰慕你的PP很久了!
透视装爱好者:仰慕+1,求jiāo往!?_?
装处谁有我qiáng:仰慕+2,求摸PP!?_?
回老家结婚吧:仰慕+3,求亲小嘴!?_?
孤独的狗:仰慕+4,求合体!?_?
鸟大无朋:仰慕+5,求jiāo尾!?_?
狂怒的直男[鸟大身下的娇喘君]:jiāo你个妹啊jiāo!(╯#-_-)╯╧╧版主你披马甲也没把头衔拿掉!长不长脑子?我对这个论坛绝望了!调教boss未成年,饥渴男不是人!有没有道德啊?竟然qiángbào未成年人?我唾弃他!
爱狗狗爱生活:乱讲!╮(╯_╰)╭明明是调教bossqiáng~~bào他的!
呻吟的猪:好吧,群宠小妖jīng,你怎么可以被未成年人qiáng~~bào?我鄙视你!→_→鸟大无朋:羡慕嫉妒恨啦!≧◇≦人家也想被直男君qiáng~~bào~~啦~~
狂怒的直男[鸟大身下的娇喘君]:泥奏凯啊!死贱人!我日哦!是哪个王八蛋给我加了这个恶心的头衔?(╬ ̄皿 ̄)
请用力爱哥[版主]:经查,鸟大和直男用的是同一个IP,jīng分请自重!
孤独的狗:纳尼???这一段感天动地的nüè恋qíng深,竟然是自攻自受?我再也不相信爱qíng了!
回老家结婚吧:也不一定啊,说不定鸟大和直男真的如我ID了,所以用的是同一个IP!
透视装爱好者:O_O"我不相信,一定是版主被直男君揭马甲后恼羞成怒的报复!黑幕!一定有黑幕!
……
不出十分钟,那个帖子炸了,红红火火翻了几页,但已经歪得乱七八糟,贝乐嘴角抽搐着关了网页,消沉地走下楼,抱起嘎嘎乱叫的达达顺毛安抚,走到窗边迎风发呆。半个多月来,江兆唯人间蒸发一般,让他寝食难安,整天长吁短叹,都没心思打扮了——当然,路过玻璃窗,免不了驻足片刻,感慨自己犯相思的愁容也是相当动人的——接着,他发觉达达又肥了,抱起来好沉,这是其次,重要的是,抱鸭子实在太没有美感了。
背后,冯趣冷不丁出言:“不是感冒了吗?别对着风口发骚了。”
把鸭子从窗口丢出去,贝乐转身,看到冯趣在整理文件夹和账本,便问:“你gān嘛?”
冯趣头也不抬,“你什么都不管,我得去找明清谈谈最近接的几个单子,再jiāo接一下账本。”
贝乐茫茫然问:“你找到新工作了?”
“赭鸿给我安排了一个工程助理的工作。”
“什么时候上班?”
“下周。”冯趣直起腰,无奈道:“你这什么表qíng?你不是总鼓励我出去找专业对口的工作吗?”
“别理我,我只是有点失落……”高岭之花悲从中来,撩过富丽堂皇的大荷叶衣领掩住嘴,黯然神伤:“和寂寞。”
“我还不知道你?别玩着花样顾影自怜。”冯趣一笑,“跃进不是在吗?明清等修养好了就会来上班,我也一直住在家里,什么琐事都能照应得到,又没有少了谁……”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除了小唯,呵……他那么吵,少了他一个好像少了十个人。”
“可不是,”贝乐歪歪斜斜地靠在抱枕上,带着鼻音嘟囔:“整个家里都没有人气了……冰冷冷的……”
冯趣转移话题:“还真是很多事忙不过来,我们再聘一个人吧?”
贝乐的大半张脸全掩进衣领里,眯起一双似睡非睡的眼,“随便,你去负责吧。”
冯趣拿过薄毯子给他盖上,问:“那么,老板,你对新员工有什么要求?”
“我想聘一个女孩,省心听话的。”
于此同时,小俞抓了一把猫粮放在猫盆里,肩上夹着手机,“喂?哪一位?”
“俞老板,是我!嘿嘿嘿……”江兆唯没正没经的怪笑从那一头传来,“新的一年啦,祝你生意兴隆啊!”
小俞愣了愣,站起来拿稳手机,笑了,“傻小子,总算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最近怎么样?”
“在家吃饱喝足复习功课呗。”
“家人呢?”
“……爸妈现在对我很迁就,什么都依我,也没bī我gān什么了……”江兆唯的声音低下来,语无伦次地说:“可是他们,老了好多,你不知道……我,后悔……”
“我知道,我知道,”小俞缓声劝道:“我都知道,既然回家了就乖一些,听话一些。”
“我会的!明天开学,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哥给我报了一个全封闭的高考集训班,不能带手机和笔记本,除了念书就是念书念书念书念书……”
小俞心里一紧,急道:“可别又是nüè待学生的那种!”
“不是的,你放心,这个集训班很正规,我的几个同学念过,是他们推荐给我的。”江兆唯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哦,还有,猫咪肥了,它现在是我们家老大!huáng豆人383伺候着。”
小俞欣然道:“好好好,你回家是对的。”
江兆唯搓搓鼻子,尾音带着点儿颤,“俞老板,我看新闻,明清得救了!我好高兴,重生了一样,你……麻烦你替我向明清问好,向他道歉……”
“乖,你好乖,你没错,”小俞酸涩涩地扬了扬嘴角,“别再自责了,好吗?”
“好的……”江兆唯yù言又止:“那,那贝勒爷……还怪我吗?”
“不怪你,他一点都不怪你。”
江兆唯像株歪七扭八的杂糙,捞到颗露珠马上就能蓬勃旺盛,声调明显雀跃起来:“他说的?”
小俞肯定而沉重地一点头:“对,他说的。”
江兆唯得寸进尺地追问:“那他还有没有说我什么?”
年轻是本钱,可也不能肆意làng费,傻小子还没成年,心智不全,能静下心为自己的前途做个打算不容易,回家念完书对他目前来说,是最好的出路,如果受到贝乐的影响必然节外生枝,高兴一时误了一世岂不是遗憾?小俞沉默着斟酌良久,狠了狠心,轻描淡写地说:“没有。”
拉开厚重的窗帘,罗莫声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进屋子里来,幸灾乐祸地说:“贝乐卖掉某套破房子,真是可喜可贺,某人无家可归了。”
元明清抹了一把胡子拉碴的脸,转着轮椅滑到窗边,向下看去,“风景不错!唉,我说,您厉害啊,能差遣总裁做司机。”李无敌早活蹦乱跳了,等着与元明清一起出院,两个人住玉色山的李家不合适,住国王坛也不合适,于是一商计,暂时先住公司里的公寓,安全又便捷,等元明清完全康复再做其他打算。
李无敌被总裁和经纪人叫去开会,两个死敌不得不共处一室,罗莫声对天翻个白眼,递给元明清一把钥匙,“当年我没资格分公寓,斯洛普让给我的,现在老子有豪宅了,物归原主。房间整洁得很,便宜了某个人渣。”
“凭我这段时间的观察,那些花边新闻还真不是假的,您那主子快把您宠上天了。”元明清慢悠悠地脱下手套,接过钥匙揣衣兜里,“喜欢花瓶真是太肤浅了,不过挺难得啊,您快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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