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趣打了几个小时的拳,洗完澡后一心想睡觉,不想陈跃进从晚饭时就开始磨叽,没完没了。他侧身闭眼,昏昏yù睡,耳朵里源源不断地传进对方的唠叨,被吵得时睡时醒,颇想一脚把娘娘腔踹下chuáng去。
“冯趣,你今天是怎么了?”陈跃进急得不再叫他的外号,紧贴着他的耳朵可怜巴巴地问:“我中午说错话,不是道歉了吗?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冯趣拍开对方热烘烘的嘴巴,“我没生气,你别吵。”
“那为什么不管我的钱了?”
“老大不小了,自己钱自己管。”
陈跃进晃着他的肩膀:“可我还欠你钱呢。”
“你欠我多了!等存够了一起还我。”
“你不管我,我怎么会存钱?”
“不会存学着存!”冯趣不耐烦地一捶chuáng,“喂,我是你什么人啊?”
陈跃进对答如流:“兄弟。”
冯趣一窒,当真是吐气困难:“你要让兄弟管你一辈子?白痴。”
“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冯趣疲倦地笑笑,“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在一起,感qíng好得睡一张chuáng。”
“不能吗?”陈跃进傻愣愣的。
冯趣学他的口气讽刺道:“那不是成了传说中的同xing恋了吗?”
陈跃进恍然大悟:“对哦。”
冯趣yù哭无泪,拍拍大傻冒的脑袋以示安慰,哀而不怨地叹了一口气,翻个身再次闭上眼,却是睡不着了。
陈跃进从后面抱着他,像往常一样拢起来,手手脚脚都缠在一块儿,鼻端抵在他的肩窝处嗅了嗅熟悉的味道——多么自然而然,真不是兄弟之间该有的亲热和依恋。
同xing恋也不是传说啦,你看兆唯不就是一个?陈跃进含着这句话,从喉咙绕到嘴里又从嘴里绕回喉咙,没敢说出来,唯恐惊着对方,毕竟贝乐对江兆唯的态度让人深感忧心,引以为戒。
隔壁房间,江兆唯还没有睡,为了缓解意yín之苦,他狗胆包天地把贝乐的luǒ照发到了网上。
待贝乐忙了一天,照着镜子洗个玫瑰泡泡浴,香喷喷地回到房里打开电脑去逛那个论坛时,论坛里成了群láng骚动后的一片废墟,所有帖子都没人逛了,全涌进了调教boss发的新帖里。
【有图有真相】我的老板,一天洗三次澡……
调教boss:总有一次会忘记锁门,让我扑捉到迷人的屁屁和后背。
紧接着贴了一张贝乐的后背luǒ照。
照片质量不好,像素不高,但不得不承认,江兆唯偷拍得恰到好处。照片从耳垂处截到尾椎下方,臀fèngyù遮还露,惹人喷鼻血。贝乐穿着衣服显瘦,但脱了衣服却十分有料,不该有的赘ròu一块没有,该有的肌ròu一块不少,肩宽背直,腰细臀窄,肌肤没有丁点瑕疵。他站在窄小的浴室里,一手扶着墙,松懈的身躯被纵横的水流冲刷着,雾气围绕,灯光昏暗,气氛迷蒙暧昧,并不像模特照一般没有人qíng味,那ròu体阳刚中糅合一抹虚弱,挺拔中又饱含疲懒,出乎意料地xing感且撩人,甚至带着些许文艺气息。
贝乐盯着自己的照片犯花痴——硬盘里几百G的自拍照,也没有一张这么有意境——神作啊!
混迹论坛的那群弯不弯直不直的宅男们沸腾了——
孤独的狗:噢!狗眼!我的狗眼!你大爷的,作孽呦!哥硬了!
基qíng无限:楼主,我求你了,你再不gān老板,请把他手机号给我,我来!
装处谁有我qiáng:排楼上,报名一个!
排排做赤果果:排山倒海,报名一个!
卖腐去死去死:无法淡定!存图!楼主不厚道,快发下半截照片!跪地求围观老板的翘臀!
鸟大无朋:雷公电母齐发威,披头散发狂求老板下半身照!
高调的宅:怒指!楼主,你不是男人,竟然让这勾人的货在自己面前安全洗完澡?
呻吟的猪:快贴下半截照片啊!摔锅摔盆摔碗摔电脑!
铺天盖地的赞美和求下半身照的回帖连翻几页后,版主忍无可忍,发飙了。请用力爱哥[版主]:=皿=楼主,速度把下半截照片贴出来!我给你加jīng,不然封IP!(气急败坏ing……)
无奈,调教boss死活不肯:不行不行,我老板的屁股美死了,会迷死全世界,贴出来万一启动人ròu引擎怎么办?我会被扫地出门,连小保姆都做不了。
贝乐焦急的坐不住了,十指齐动,啪嗒啪嗒打出一串字,ID上华丽丽地顶着“大家都宠我”的南柯记夜舞发言道:楼主不要遮遮掩掩了,把照片完整贴出来吧,老板不会怪你的。
调教boss:群宠小妖jīng,你又不是我老板,怎么会知道他有多么喜怒无常呦!
贝乐手指颤抖着,不知该打什么话出来应对才好,心下大骂:你他妈拍了老子luǒ照,我连要都要不过来?什么世道!
被封IP多天的狂怒的直男突然冒头:淡定挖鼻,真是少见多怪,老子身材比他好多了。
鸟大无朋:嗷~~直男君解IP了?抱住狂吻,按倒X之~
狂怒的直男:你他妈看别人照片来兴致了X我?滚啊混蛋!(#‵′)凸这就素该死的爱啊:直男君傲娇了……
基qíng无限:直男君沦陷了……
排排做赤果果:直男君娇嗔了……
就在歪楼歪得风生水起将再次翻页之时,调教boss贴上一张新luǒ照正楼,又一度掀起回帖高cháo。新贴出来的照片只有侧面半身,是贝乐洗澡前脱光衣服,坐在浴缸边缘把只剩最后一口的烟抽掉,他的长腿闲闲地jiāo叠,手捏着半截香烟,身子在水汽朦胧中懒洋洋地歪着,别有一番qíng色的趣味。
只可惜,脖子以上被江兆唯截掉了。
一gān人等死缠烂打,回帖犹如泉涌,翻页无数,最后还是没能成功说服调教boss贴出更多luǒ照。
贝乐求而不得,bào怒摔了鼠标,真想冲到隔壁房间去掐着江兆唯的脖子摇晃,bī他jiāo出完整的照片!
从此以后,贝乐洗澡再也不锁门了。
午夜时分,元明清终于把房间重新规整完毕。
房子不大,这一台三角钢琴进了家门几乎没有落脚之地,他费了好大劲把沙发、茶几、电视柜以及杂七杂八的收藏品全搬到卧室或书房,给钢琴留下尽可能大的空间。
最后,客厅里除了靠落地窗摆放着一台钢琴,再没有别的大物件了。元明清把客厅地板擦得光可鉴人,在钢琴下铺了一块羊毛地毯。
忙完这一切,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撬开瓶盖灌下一口,走到钢琴边绕了一圈,用一根手指敲了几下键盘,不成乐章的音调在空旷的客厅里回dàng,显出几分寂寞。
他笑了笑,想象着钢琴天才再来时,或许会在亲热过后,只穿一条小裤衩,光着脚丫踩在米白色地毯上,一本正经地弹上几首他喜欢的曲子。
又或许,小qíng敌懒惰,什么都不穿,裹着浴巾就坐了下来,貌似jīng明地跟他讨价还价,然后才肯将修长漂亮的手指,搁在琴键上。
弹给他一个人听,光想想就让人心旷神怡,十几万花得值透了。
哪想,元明清狡黠又淡定的活了快三十年,这一回却栽了,他脑子发热犯了低级错误,像个守株待兔的傻农夫,等了三天,兔子没来;等了一个礼拜,娱乐频道报导兔子去海边拍MV;等了一个月,花边新闻上兔子的绯闻不断,但仍旧没有撞回农夫的温柔乡里。
元明清第一次请调律师来调琴时,问:“你说,像斯洛普?李那样的钢琴家,肯定得很忙吧?”
调律师答:“那是,据说他一天得练琴至少八个小时。”
元明清摸了摸钢琴,无奈地微笑。
而第二次请调律师来调琴时,元明清已然不抱希望了,问:“你知道我这琴现在卖掉,可以卖多少钱吗?”
调律师大吃一惊:“先生,你的琴才刚买一个月,怎么就要卖了呢?”
元明清还是微笑着:“会弹的人不会来,留着也没用,请你帮我留意一下有谁要买二手钢琴。”
第28章 无敌归来 …
入秋后下了几场大雨,气温骤降,院子里的玫瑰花被贝乐吃光后,不再开花了,绿叶子也委huáng萧索,没有生气,恐怕要等明年chūn天才能复苏。于是,江兆唯为了博取美人欢心,每天早上去买菜,都会不辞辛劳地绕到花店后的垃圾箱里翻找出一支最艳丽的玫瑰花,供美人高兴时咬花玩耍,难过时吃花神伤——当然,美人不知道花的来源,否则是打死也不会往嘴里送的。
当小保姆满一个月,到了要发工资的日子,贝乐从钱包里点出几张钞票,倨傲地用两根手指夹着送到江兆唯面前:“拿着,说好了,当小保姆只有六百。”
江兆唯接过来,垂着头抽抽鼻子,“这里有八百。”
贝乐尴尬地咳一声,抽两张钞票回来,“我点错了。”心下痛骂:你小子是猪啊!
江兆唯卷起钞票塞裤兜里,一本正经地老调重弹:“老板,考虑考虑做我男朋友吧,你看我多实诚。”
贝乐笑模笑样的说,“滚。”
江兆唯蠢蠢yù动地bī近过来:“老板,让我摸摸你的屁股。”
“让你滚,你还来劲了是吧?”贝乐原本是侧躺在沙发上看杂志,面朝外对着江兆唯,听闻此言后面露愠色,翻个身继续看杂志,屁股朝外。
江兆唯顺利地摸上他的屁股,爱不释手地抓揉着:“老板,我给你按摩按摩?”
“给我按肩,再摸屁股我踢飞你。”贝乐的语调波澜不惊,这一个月来,身上的每一寸ròu都被轮番偷袭过,他对xing骚扰已经习以为常了。
江兆唯得令,卖力地替他抓肩捏背,不忘打广告推销自己:“你看我多能gān啊!贝勒爷,你要从了我,我更疼你。”
贝乐手里翻着杂志,眼皮一抬也不抬,有一搭没一搭地逗他取乐:“谢了,我不稀罕。”
“唉!真遗憾。”江兆唯俯身凑近他的脸:“亲一个吧。”
“滚。”
“亲脸还是亲嘴?”
“滚。”
“啵~”
“滚!”
“啵~”
“滚!”
“啵~”
“再亲踢飞你。”
“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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