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跃进陡然面如土色,他什么都没有听清,只听清了六个字——死同xing恋,恶心。
风在吼!马在叫!陈跃进胸中悲愤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尤其这打击是来自心爱的人,遭到冯趣的鄙视和取笑,简直如同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爱有多浓恨有多深!因爱生恨的陈跃进,咬牙切齿泪流满面,用此生最毒辣的眼神叼紧冯趣,无声地喃喃自语:报复!我一定要报复你!
冯趣报完账目明细,起身去地下室,路过面目扭曲的陈跃进,莫名其妙地顿足欣赏片刻,随手抽张纸巾丢给他,“脸部痉挛了吗?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陈跃进用纸巾捂住脸:“不要你管!我讨厌你!滚!”
冯趣嘴角抽搐,心下惊叹:cao,真像我中学时jiāo的小女朋友啊!我他娘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位熟客一口气买了几十本原版漫画,冯趣到仓库里一一挑出来,另外还有两件其他顾客拍的游戏周边,有点儿重,他抬头冲上面喊:“跃进!陈跃进!下来帮我忙。”
陈跃进拿耳塞塞住耳朵,充耳不闻。
冯趣不是gān不了重活的人,喊了几声没回应,也不再qiáng求,端起高高的一大叠漫画,将游戏周边隔在顶端,一步三晃地往上走。
陈跃进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地下室上来,慢慢走向自己,便伸长腿打算绊他一脚出出气。而冯趣手中的东西挡住了前方的视线,他全靠感觉往前走,不料脚下一绊,端着的重物全失去平衡往前坠,转瞬之间他慌乱地抓了一把,没抓到扶的东西,只听哗啦啦一连串巨响,书撒了一地,人则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陈跃进本想使个恶作剧,将对方绊趔趄一下即可,哪想他会摔的这么惨,一怔之下,手脚比脑子快了一步,弹簧一般蹦起来慌里慌张地去扶他:“蛐蛐儿,你没事吧……”
贝乐一个箭步蹿到近前,一脚踹翻陈跃进,弯腰扶起冯趣,“摔到哪了?”
冯趣冷着脸孔,转了转手腕,“嘶”地唤了声疼,皱眉道:“手扭了。”
贝乐关切地捏住冯趣的下巴左右一看,下巴蹭破一层油皮,眉弓上青了一块,再卷起他的裤脚,发现膝盖也磨破了。
江兆唯看不下去了,吼道:“陈跃进!你gān嘛啊?”
“蛐蛐儿,对不起……”陈跃进整颗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捧着冯趣的脸往他眉角上揉。
冯趣抬脚踩在他的肩上,使劲蹬开:“死远点!”
陈跃进忘了报复计划,手脚并用爬回来,颤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蛐蛐儿我错了……”
很不幸,冯趣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温柔货色,缓过那阵子疼劲,怒从心头起:“死开!”
陈跃进毫不气馁,拢着他的脸,“蛐蛐儿,原谅我吧……”
冯趣玩儿命地狂踹他,“滚!”
“我错了!我该死!”陈跃进狗皮膏药似的粘回来,冒着被连环旋风腿踢死的风险,鼻青脸肿地抱住他的腿,哀求:“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你个受nüè狂,不挨打不舒服!那老子恭敬不如从命了!”冯趣狞笑着点了点头,勉力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柜子前一阵翻找,随之cao起一个大号扳手,bào喝:“哪只腿绊倒我?伸出来,我就不信我打不断!”
再不劝架要出人命了!贝乐大惊失色,拦腰抱住抓狂的冷面小白猫,“冯趣,冷静点!”
冯趣浑身炸毛,指着陈跃进放狠话:“死娘娘腔!想打架尽管来!妈了个巴子!”
江兆唯往陈跃进屁股上踢了一脚:“你哪打得过他啊?快逃!”
陈跃进吓了个半死,夹着尾巴抱头就跑:冯趣不像贝勒爷那样雷声大雨点小,他的火爆脾气一旦点燃,会把整栋房子给炸个尸骨无存,既然放话说要打断他的腿,就不是随便说说的!
冯趣在贝乐怀里bào跳如雷,冲他逃走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嚷:“我忍你,你倒得寸进尺!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有种别走!老子不卸了你那条犯贱的狗爪子就见鬼了!”
贝乐顺势将冯趣放倒在沙发上,一个劲地安抚:“乖乖乖,别闹,我给你涂点药。”
冯趣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颠来倒去地念叨:“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贝乐yù哭无泪:我真是被你们折腾死了呦……
夜深人静,小洋楼里熄了灯,暗咚咚地没有一丝亮光,一条黑影在锁紧了的院门外来回走动半晌,接着将手上的一个袋子咬在嘴里,笨手笨脚的爬上铁栅栏跳进院子,然后猫着腰摸到楼底下,悄声无息地推开落地窗钻了进去。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黑影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蹑手蹑脚往二楼走,一路顺顺当当,他踮着脚尖贼一般走到熟悉的房门前,轻轻扭动门把,从门fèng中挤进去快速合上门。
在黑暗中犹豫良久,他最终决定行动——蹲下来,四爪着地,慢腾腾地、无声地挪到了chuáng沿边,同时向chuáng上摸去……
一簇火光骤然亮起,火光后面是一张冷峻的脸,守株待兔的冯趣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悠然翘着二郎腿,借火光点起一支烟,得意地一笑:“嗨,跃进妞,我在这儿。”
陈跃进骇然,蹦起来就往窗户外跳。
冯趣眼疾手快,单手一把掳过他掼在chuáng上,“这儿是二楼,你的腿可得留着让我打断,别想自己摔断。”
陈跃进虽长得虎背熊腰,反应却是出奇的笨拙,丝毫反抗不了,冯趣俯下身用左膝压住他的胯,抡起胳膊闷声来了一记肘击。陈跃进被打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呼救,冯趣的肘部已紧紧压在他的咽喉上,居高临下地威胁:“闭嘴!”
第47章 跟我约会吧 …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最后一截改一改,呆子一直呆着,还失什么神啊我擦!简直是抬举他。
厮打之间窗帘扯掉了一角,天光漏进屋里些许,冯趣咬着烟做完一系列擒拿动作,将猎物牢牢控制住,冷笑道:“自投罗网!”他说话时,齿间的烟抖了抖,落下一撮烟灰,“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玩我?”
陈跃进长久地发着呆,烟灰掉在脸上也没觉出烫,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冯趣稍稍抬臂,挪开抵在他咽喉上的肘尖,“说话。”
陈跃进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说好我不买彩票,你就不抽烟了。”
冯趣一愣,揶揄道:“别转移话题!你在院子外爬栏杆时我就看到了,还想跟我玩暗算?你太嫩啦跃进妞!””
“你怎么这么迟还没睡?”
冯趣哑然:说自己被气得睡不着岂不是很没面子?
陈跃进软绵绵地握住他的手腕,“我带了药油……”
夜太黑了,稀薄的天光照不清彼此脸上的表qíng,这句话说出来,两人都沉默了。陈跃进揽住冯趣,呼吸声粗重无序,冯趣顺水推舟地低下头凑近一些,对方火热的体温隔空烧烫了他的神经,对峙的姿势不知不觉化成了拥抱。
陈跃进轻缓地揉捏他肿起的手腕,沉声问:“疼吗?”
“废话,我打断你的腿试试。”冯趣的心口被什么东西调皮地挠了一下,多么矛盾的感触,苏麻又伤感,刹那间什么气都消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的意味,感慨这死娘娘腔正经起来还真是雄xing荷尔蒙爆棚,快要让人招架不住了。
下一秒陈跃进嘤嘤嘤地哭了:“你别打断我的腿,我怕疼……”
“……”冯趣被噎得说不出话,差点儿呕出一口血来!
“本来想趁你睡觉时给你抹药,抹完就溜……”陈跃进声泪俱下:“不知道你醒着,呜呜呜……下次再也不敢了……”
冯趣松开他,歪倒在一旁,突然没有心qíng揍人,苦笑:“你走吧。”
陈跃进劫后余生,一骨碌滚下chuáng去:“真不打我?”
“嗯,滚吧。”冯趣翻身背对他,撩起被子盖上,“我要睡了。”
陈跃进怯怯地戳戳他的背:“那明天打吗?”
“离我远点,我就不打。”
“离你……远点?”陈跃进反复咀嚼这句话,伤心得肝胆yù裂:“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是是!”冯趣不胜其烦,断然道:“别吵我睡觉。”
“是的话,我要抱你!”陈跃进的语气很傻很天真。
“死开!”
“还说……是朋友……”陈跃进踉跄跪地,蓦然山呼海啸地拔高嗓门哭号:“都不让我抱——”
“闭嘴!”冯趣压低声音怒喝:“这都几点了?你想吵醒整条街的人啊?”
“让我抱……”陈跃进张开手。
冯趣往门外一指:“江兆唯也是你朋友,抱他去。”
“我就要抱你。”
“死远点!”
陈跃进“吭吭吭”地开始做嚎啕预备声。
“停!”冯趣cao起chuáng头的扳手:“敢哭一声试试?”
“打断我的腿嘛!来啊!”陈跃进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梗着脖子叫板,“你都不和我做朋友了,我还怕你什么?你敢打我我也打你!”
“我,我哪有……”冯趣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思维完全没法和白痴同步运转。
陈跃进老调重弹:“那让我抱。”
冯趣倒吸一口冷气:又绕回来了!朋友你妹啊!
江兆唯蟑螂状趴在门上偷听,嘀咕:“贝勒爷,跃进不嚎了,我们要进去救吗?”
“见机行事,”贝乐拎开他:“我听听。”
门里寂静了约一分钟,隐隐约约传来冯趣的轻呼:“嗯……嗯……嘶!疼……你不会轻点?想弄死我啊?”
“好好好,轻点,这样?”是陈跃进的声音:“哇,满手都是滑滑的……”
“猪脑,那玩意儿不要钱吗?倒这么多,làng费!”
“没关系,多揉揉吧。”
话音一落,传来连续几声ròu体相撞的声音:“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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