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寻觉得,自打遇上郑西谊,真是什么幺蛾子都有。
先是追他,然后亲他,紧接着带了个巨婴跑来求收留。
他看起来就那么像慈善机构?
而更离谱的,是那一大一小不仅住进了他家,还在吃宵夜时诚挚邀请他明晚去看巨婴的演出。
郑寻一边洗碗,一边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去。要赚钱。”
“我给你钱。双倍工资,明晚去看看。”郑西谊说。
“你那么有钱,跑来我家gān什么?找个五星级酒店住啊!”
“以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她嘻嘻一笑,凑过来亲他一口,“现在我有你了呀。”
郑寻如遭雷击,扭头盯她:“郑西谊,要点脸成不成?”
“人都是你的了,还要脸gān什么?”她大言不惭。
“滚,滚滚滚。小爷贞cao尚在,少来毁我清誉!”
他继续洗碗,洗着洗着,忽然有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臂从腰后环住了他。
郑寻一顿,动作停止。
水流声还在哗哗作响。
“南风从小就没有父母陪伴,家长会、晚会,什么都是我出席。郑寻,帮帮我,一起去看他的演出吧。”
他微微一动,嘴上还很镇定:“假装我和你生了个巨婴?”
“……”
“行,行行行,我去。”
他瞥了那女人一眼。
小姑娘一个,还懂得用苦ròu计。
他可不是心疼她,只是为了那双倍工资!
只是郑寻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会在那个晚会上,遇见他想都没有想过会遇见的人。
第63章 认出主
灯光微暗,舞台拉起了深红色布幔。
周笙笙浑身僵硬地站在后台,听着演出间隙观众席上传来的些许杂音,耳边嗡嗡作响。
为孤儿与留守儿童举办的晚会于晚上七点正式开始。
她与陆嘉川是第七个节目。
马上就要登场。
在他们之前的节目,是一个十岁小男孩表演的魔术,此刻他已经走下台来,与他们擦肩而过。
周笙笙紧张地看着那个一脸轻松自在的男孩子,不懂他哪里来那么好的心态。
台下坐着上千号人!
她这个糙根阶级根本没什么才艺,从小到大都没上过台。
小男孩仿佛察觉到这位大婶的紧张,微微侧头,好奇地看着她。
周笙笙扯出一抹笑容,比哭还难看。
于是那小男孩扑哧一声笑出来:“大婶,用不着这么紧张,下面都是一群小屁孩,你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周笙笙:“……”
你自己不也是个和他们差不读的小屁孩吗?
倒是陆嘉川盯了那孩子一眼,拉着周笙笙的手腕,将她往身前一带。
周笙笙抬头:“怎么了?”
结果就看见他一脸不友好地看着那孩子:“大人的事qíng,小孩子不要cha手。”
周笙笙:“cha什么手?”
“他把安慰的话都说了,那我说什么?”
“……你其实可以什么都不说,闭嘴就好。”
cha科打诨一番,她的手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她给自己加油鼓劲,没事的,凡事都有第一次,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还能把从前没有登台表演过的遗憾补回来,夫复何求啊!
陆嘉川似笑非笑看着她握拳的样子:“上去跳个舞而已,用不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周笙笙瞪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主持人洪亮的声音。
身后有工作人员催促:“该上台了,两位。”
布幔从容拉开,所有的灯光在这一刻熄灭。
周笙笙随着陆嘉川在舞台中心点站定,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来。
一束耀眼的聚光灯哗的亮起。
偌大的礼堂里,观众屏息以待,注视着那两个站在光点中央的人。
女人一身火红的紧身裙,裙摆似火焰烈烈飞扬。
随意的马尾被人摘下,烫出了xing感的波làng,松松散散覆在光luǒ的肩头。
男人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一半呈现在聚光灯下,一半隐没在yīn影之中。
他微微低着头,垂眸凝视着眼前的舞伴,修长的手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肢,停留在她镂空的背部。
舞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全场寂静,却无人知道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这他妈什么表演服,露这么多给谁看?”
周笙笙差点笑场。
她还是很紧张,抬头望着他漂亮的面孔,小声说:“如果一会儿我出错了——”
“不会有那种事。”
“我是说万一我出错了——”
“薛青青。”他定睛瞧着她。
“啊?”
“闭眼。”
“闭眼gān什么?”
“像上次在楼道里那样,闭上眼睛,专心听音乐,剩下的jiāo给我。”他的声音低沉如鼓,响彻耳畔,是这寂静礼堂里唯一鲜明的存在,末了轻笑一声,带着无可救药的xing感,“准备好了吗?要么不跳,要么——”
在音乐骤然奔腾而出的那一刻,他的声音抵达耳边。
“——闪瞎他们。”
周笙笙闭上了眼。
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都关闭了,只剩下耳边熟悉的音乐,只剩下腰上他滚烫的大手,只剩下他引领她穿越喧嚣与嘈杂,抵达那个无人的楼道里。
周遭没有人,让灵魂放空。
舞蹈是qíng感的宣泄,是身体在唱歌。
于是那对身影在观众眼中也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爵士的奔放热qíng,xing感自由,都在一举一动间得到完美体现。
男人是黑夜的骑士,绅士而优雅,却又拥有谜一样的诱惑感。女人是天真的妖姬,明明在忘我地舞蹈,那纤细柔软的手臂却似在给人以暧昧的拥抱。
配乐是一首快节奏的英文歌《wildild》,野孩子——
双脚埋在沙子里
高举双手挥一挥
我才不关心这世界呢,就是这样
让我游到彼岸去
不管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应付得来
生命要有突破才算是活着
假如你连我的缺点都爱上,我便义无反顾与你相随
不管你是否准备好,哪怕没那么顺利,我们都将踏上旅程周笙笙全心全意投入这一场舞里,陆嘉川的手紧紧拥着她,步伐流畅,节奏准确。
那句歌词反复循环在耳边。
狂妄不羁的女人高歌着:i’tewildild.
我要做你唯一的,唯一的,唯一的野孩子。
而舞蹈也戛然而止在这一句。
她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停留在最后的动作之上,倏地睁开眼来。
面前是一双流光溢彩的黑眸,明明是无边无际的黑色,却又闪烁着难以名状的璀璨星光。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孩子们,大人们,无一例外起身鼓掌。
这样一支充满力量热qíng洋溢的舞,是传达qíng感的最佳方式。
在那响彻礼堂的欢呼声里,周笙笙快乐地笑起来,眉梢眼角都是喜悦。而陆嘉川望着她,没有依照排练时那样松开她,一同牵手鞠躬谢幕,而是定定地看她好片刻。
手还停留在腰间。
目光仍未移开。
片刻后,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碰,这才若无其事松开来。
周笙笙呆若木jī,听着台下传来更加热烈的欢呼声,瞬间化身为煮熟的虾。
男人牵着她鞠躬谢幕,下台去了。
她全程……
都呈现出条件反she状态……
意识全无……
后台。表演魔术的小男孩还在那卸妆。
旁边站了个年轻女孩,二十岁出头的模样,抱臂催促:“还要卸多久啊?”
“再等一下啦。”
“已经等了很多个一下了。”冷冰冰的回答。
“所以说,再等几个又不会死。”理所当然的轻松回应。
周笙笙看他们一眼,应该是姐弟俩,长得挺像,都很好看。
只是目光在女孩脸上一晃而过时,微微停留了一下。
好像有点眼熟。
她不记得自己在哪见过对方了。
小男孩抬头看她,咧嘴笑:“表演完了啊,大婶?”
周笙笙点头,选择无视他欠揍的称呼。
“你看,我让你无视台下的小屁孩吧。你就是上台放个屁,他们也会鼓掌欢呼。”
“……”
年轻女孩抬头看她一眼,虽不认得是谁,也还是微微点头,然后朝小男孩脑门上戳了一下:“自来熟。”
“男人的脑子是很金贵的。”小男孩蹙眉,一脸不满,“郑西谊女士,麻烦少拿你愚蠢的手戳我天才的大脑。”
周笙笙想笑。
活宝小男孩。
她和陆嘉川也需要换衣服、卸妆。
后台乱糟糟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也没有一个化妆间或更衣室。
周笙笙想着,反正出门左转就是小区,回家再换吧。
陆嘉川看出她的意图,没吭声,把带来的外套往她脑门上一罩:“穿上。”
“这可是夏天,我吃饱了吗,还穿件外套?”周笙笙不满地摘下来。
他的视线在她镂空的背部看了眼,超短的裙摆上看了眼:“穿上。”
“……很热。”
“那也比luǒ。奔qiáng。”
周笙笙:“……”
周笙笙:“我穿了衣服的,陆医生。你要是眼睛不好,对着镜子给自己治治病。”
陆嘉川:“这衣服穿了跟不穿有什么两样?”
两人正在就穿不穿外套以及这条裙子穿了跟不穿到底有没有区别等话题进行辩论,一旁的布幔忽然被人掀开。
有人快步走进来:“郑西谊,巨婴还没卸好妆?烦死了,老子要被那些智障节目给无聊冒烟了!”
那声音很耳熟,低沉悦耳,漫不经心,又带着点肆无忌惮的无赖口吻。
周笙笙背对来人,猛然间一顿。
陆嘉川的挑衅没有等来回音,因为面前的人已经石化了。
*-*
郑西谊抬头看向郑寻:“我也催了好多遍了,南风非要卸妆。男生怎么也这么在意外表啊?化着妆明明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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