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是见死不救啦?”男人又cha嘴。
“我没有跟你说话!”安予禾怒气地转向他,又平复了下qíng绪转回头,看着阮梅“妈我不会看着你病qíng恶化,我看有没有机会挣更多的钱。”
阮梅像是撒了气的气球坐回座位上,过了一会儿,抽泣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安予禾难过地瞅着他,想过去安慰她一下,却又无法向前,5年的分离,已经足够两个母子只剩下血缘关系。那个人不时的盯着安予禾,安予禾扭向他,跟他对视着,终于,他移开了目光。
回到饭店后,安予禾在那里坐了很久,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以他现在的状态,拿出那些钱,是个极限。
他知道如果他跟程世说这些事,他一定会帮他,可是他不想,他不想在程世看来,他永远是个需要他出手相助的人,他想要想卓立那样也能说出程世有我这样的话。
他也知道他不能坐视不理,妈妈有病,他无论如何不能就让她病下去。
回来的时侯,他买了一份招聘的报纸,希望能多点收入,但是他也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有着他的牵挂和不能割舍的东西,每次在厨房里工作的时侯,就好像爸爸的灵魂在陪着他,每次听到其他员工提到老板,就好像他和程世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尽量让自己不要接触程世的生活,因为那样只能让他在安静的时侯陷入无边的思念,但是他又喜欢沉浸在有着程世痕迹的地方,任想念蔓延。
他记下了妈妈的住址,第一次送钱过去的时侯,是个晚上,那个平房在市郊,他过去就几乎用了一个半小时,进屋的时侯,阮梅自己在,好像正在看着最近热播的一个电视剧。她开门看见安予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一副不大痛快的表qíng,却又把他让了进去。
电视里的男女主角正絮絮叨叨地互诉衷肠,安予禾发现,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与阮梅相处。掏出钱来,递给阮梅“妈,这是我现在所有的钱。”
阮梅接过来,眼圈红了。“妈妈恐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怎么就得了这么个花钱的病啊。”
那个人不在,安予禾的心态就平和多了,对着阮梅说“你别想那么多,我又找了一份工作,还能多给点的。什么时候去医院,我陪你?”
阮梅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一口水也没喝,他从阮梅那里走了出来。电话响了,是程世。
“程世大哥?”
“在哪儿呢?”
“在……我妈这儿。”
程世显然很高兴他这个答案“母子天伦之乐呢?”
“嗯。”安予禾觉得鼻子发酸,却控制住几乎要变了的腔调“找我啊?”
“我路过饭店这里,想知道你怎么样呢,昨天见过你妈妈,我看他们现在生活得挺好啊,所以才到处找你吧?不想你在外面受苦。”
“可能是吧。”安予禾笑起来。
“我的小厨师是不是也gān不了多久了?”
“不是,我会一直gān的,我答应过你,会好好在饭店gān的。”安予禾急急地说。
“可是……你……”
“别辞退我啊,程世大哥。”安予禾让自己的声音洋溢起开玩笑般地笑意。
“当然了,只要你愿意!”
天气在晚上已经很冷了,路边亮着昏huáng的路灯,伴随着地上昏huáng的落叶,踩在上面,沙沙做响。
慢慢坐在一旁的长椅,仰头看着对面小区里千家万户透出的温馨的光,安予禾觉得,那些温暖的光,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那是,他的世界。
第38章
程世跟卓立说了安予禾的qíng况,卓立挺高兴,毕竟安予禾处境不好,程世就会时刻惦记他,惦记这个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自然也知道控制不了程世的。当初,没有想到会和程世陷的这么深,可能表面上不觉得,但是仔细想,自己从来不会刻意去留住什么人,可是他明知程世心里有别人,稍微推一把他就能过去,他却选择了极力挽留。有些开始是刻意的,但是感qíng却无法刻意,往往是覆水难收。
“想不到小安父母发达的这么快。”
这话倒是提醒了程世,他脑袋里闪现了什么。
“就说么,女人要嫁得好,你看我继父,也是一样,没有他,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凉快呢。”
卓立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他是个人际关系的高手,跟谁都能相处愉快,加上有他继父老钱这层关系,丁大伟也特别关照过,所以他如鱼得水。
程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琢磨了一下,觉得是安予禾的态度,如果他认回自己的父母,又可以开始优越生活的话,无论如何不会这么安静,他现在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如果程世不去找他,他几乎不再出现了。
“想什么呢?”卓立问。
“我想去小安父母那儿看看。”
“gān嘛?”卓立瞅他“别打搅人家的生活好不好?”
“我觉得有什么不对。”程世还在理清思路“小安的表现不大对头,饭店经理说,他现在晚上都不在那儿住,一大早过来,继续忙乎。”
“那有什么不对的?”卓立反驳他“他找到父母了,当然跟父母住在一起,还来饭店,是暂时没有其他事qíng做吧,而且,他念着你的好,想不gān也不会这么快。你就是关心则乱。再说,你怎么知道不是小安想跟过去的一切说白白。”
程世摇摇头“找时间我问问他。”
卓立审视了他一阵,终于叹口气“随便你。”
晚上,程世跟大哥和父母视频通话,问了一下他们最近的生活状况,大哥已经是某大学的教授,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实验室,他意气风发地说,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我的网站看看。
程世对父母跟着大哥的状态很是满意,大哥问他有没有考虑过过去一起生活,程世始终给他否定的答案,他过去gān嘛?
大哥其实早就发过来过他的网站,以前也没想过要去看,现在他提醒了,索xing点开了链接,满目英文,程世头疼,只有来回翻着照片看,看着照片里许久不见的大哥,看着他各个时期的状态,程世难免有些思cháo汹涌。
里面有一类照片都是他们学校的一些活动的照片,程世一边翻着,一边跟大哥聊天,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他问大哥,这照片里的人是谁?
大哥弄清了他指的是哪张照片,回复说,他是我们学校金融系的高材生啊,好像叫JO LEE。程世神经一紧。大哥后面的话更让他惊诧,他好像回国了,据说是某国家单位呢。
程世等着卓立回来的时侯,在理清自己的思路,卓立因为老钱进来,做BC,然后和各个部门理顺关系,他经常走访在他们之间了解qíng况,他曾经提到那个隐秘的酒店,包括他曾经跟他说的那些话,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但他希望那不是真的。
卓立进来的时侯,程世的电脑屏幕上,还是卓立和他大哥的合影,那里的卓立洋溢着自信的微笑,和现在的一样。
电脑是冲着里面的,所以卓立看不到,他只是看到面对着他的程世。
“gān嘛哪?”卓立笑着问。
程世微微一笑,随便看看。
“你说过”卓立说“你大哥和父母都在国外?”
“是啊。”程世继续微笑“美国。我大哥在美国一个大学里任教。对了,你说你是哪个大学来着?”
卓立说出了一个名字,那是程世记忆中的,丁大伟嘴中经常提及的名字,但是,那不是大哥所在的学校。
“你怎么不考虑过去?”卓立问。
“没这个打算。”
“既然想退出,这边不好处理的话,出国肯定是没问题的。再说,可以出去一段,看看qíng况,喜欢的话,可以再回来啊。”
程世一直瞅着他,他很想直接问他,为什么要隐瞒学校状况?因为那里有他被国家机关录用的背景?那么,他现在在为国家机关工作?
卓立瞟着他,“有没有跟小安联系啊?”
“没有。”
“怎么了?”卓立问,直觉上,他觉得程世不大对劲。
程世说出了一个学校的名字,那是他大哥任教的学校。
卓立楞了一下。
“你认识James Cheng么?不认识的话,也没有关系,这里有你和他的合影。”程世把电脑屏幕扭转过来对着他。
卓立盯着电脑屏幕。
“雇用你的国家单位是哪里?安全局?海关?还是纪检?”程世继续问。
卓立只缓了一下,便笑着说“我回来直接就给丁大伟gān了,之前的offer太低,我没有去。”
程世沉默地看着他,卓立慢慢地坐下来,第一次觉得没有那么得心应手。
“你给丁大伟的资料,都是假的吧?”程世慢慢问。
卓立没有答复他。
程世突然看着他笑“我知道你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
“程世!”卓立猛地站起来“我必须这么做。”
程世默默地注视着卓立,胸腹间充斥着一种压抑地难受,他搞不清楚这难受的根源在哪里,似乎不是因为卓立的身份,而是其他的,其他的,他更加在意的东西。这个几乎每天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他们到底因为什么走在一起的?
他向外走去,卓立一把拉住他“程世,别走!”
程世甩开他,再被他拉住。
“我是你行动的一部分么?”程世突然问。
“不。”
“我和你的关系是很好的烟雾弹吧?”程世又问。
“是。”卓立承认“我放消息出去。”
程世的眼睛里充斥着一些悲哀,但是他笑着问“你是小熊么?”
“是。我是。”卓立狠狠地点头。
“你还是当初的小熊么?”
卓立一楞。程世甩开他向外走。卓立却一下扑过去抱着他“我爱你,程世!”
第39章
卓立紧紧地抱着程世的腰,似乎要把他揉在自己的身体里,程世也许久不再动了,只是定定地站着。
“卓立,松开。”程世终于冷静下来说。
“不!”卓立不打算这么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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