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把杯里的酒喝gān,“你们甭感激,我是为了我自己!”
后来,我迷糊了,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chuáng,我都不知道。我以为关棋应该比我喝的多,他那样子,醉眼朦胧的,谁知道这酒后劲儿这么大,我倒先晕了。真不给力。
我被太阳光晒醒了,脑袋疼,看了看墙上的表,都12点多了。闻到一股饭菜香,我慢慢爬起来,打开房门,关棋正把菜盘往桌子上放,他看见我,说“起来啦?”一脸神清气慡的样子。
我还没太缓神儿,瞅着一桌子菜发呆。怎么自从认识了关棋,整天都是吃?
“你做的?”我慢慢走过去。
他摇头“不是,刚才妈妈那边的保姆送过来的,她做饭很好吃。”
“噢。”我还懵懵的。
走回房间,我看见蒸气挂着的衣服,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机可怜地叫了一声,好像快没电了,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可怕的36个未接来电,最后一个是早上10点多的。这厮难道一夜都在打电话。我翻了翻,果然还有短信,我看到上面写“求你了,接哥电话,不然哥死定了。”
我坐在chuáng上望着房顶,我看你怎么死定。
电话又响了起来,我盯了一会儿,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第8章
孟昭可能没准备电话会被接通,居然还在那边碎碎念,孟骁你个小崽子给我接电话,孟骁你个小崽子给我接电话……我听着他跟念经似的在那边叨咕,我什么也不说。他好像终于发现了这次是接通的状态,激动地说“骁!你他妈的终于接电话啦,你跑哪儿去了你!”
我还是没说话,我等着他接下去说什么。如果他说串哥搞定了,那我再跟他说话。
他继续颤抖着说“我就说嘛,你不会至我的生死安危于不顾的,串哥给我下通缉令了,我再找不着你我真得跳楼去了我。”
我不说话。
他也意识到一直没听见我的声音,顿了一下“骁……男人么,这点儿事儿不用那么放在心上,过去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就。”
你好?我好?还大家好?好你大爷!
“小骁,哥从小到大求过你么?我当爹当妈的容易么?以前都挺痛快的,这次怎么这么不通qíng达理呢,嗯?串哥给我三天期限,明儿就到期了,你这是在哪儿呢?我保证让串哥对你温柔点,好不好,啊?你说这不是倒霉催的么,他怎么就非得看上你了呢?要说我这儿有的是啊,他他妈的就是找茬呢,找我老板的茬,不是谁让他上不上的问题,他就是要找个辄发飙,你就帮我这一次,要不哥没法混了,明儿就横尸街头了……”
他像长舌妇似的一直说,我一直听着。关棋进来好像要叫我吃饭,看我面色不善地听着电话,他又退了出去。
我闻着饭菜香,想着昨天关棋说这个关亮爱吃,那个关亮喜欢的话,心想,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我不想再听孟昭说话了,我打断他
“孟昭。”
“在在。”他连连应声。
“你横尸街头了,我保证给你收尸!”
“你!”他没想到我这么说,被堵的一激灵似的。“你白眼láng啊你?好死不死的盼着我挂了?”
“我是不会跟什么串儿哥板儿哥的gān那事儿的,你要想gān你gān。”
“我试过啊,他就是不要我啊?他说我不是他那壶儿。要说咱俩也是亲兄弟,我一个做经纪人的,亲自出马他还不要,这不是气人么!不就是让男人gān两下吗,你怕什么哪?”
我叹口气,我说“什么都行,就这个不行!你记住喽!”
“妈的小崽子你还装纯qíng啊,你妈是谁你不知道,老鼠生儿会打dòng,你jī窝里出来的当鸭子都顺理成章,何况就是上个chuáng啊?”
“我他妈是jī窝里出来的,我还就不跟你卖屁股!”我啪的把电话挂了,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摔在墙上,四分五裂,手机也挂了。
我半天也平复不了qíng绪。
孟昭就能把这事儿看得这么轻描淡写,我他妈的跟你相依为命,出生入死都行,凭什么让我任人这么宰割?我知道我不可能是jī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可我他妈的也绝不gān这个!
我呆坐在chuáng上,半响,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孟骁,想吃饭么?”
我抬头看见关棋站在那儿,一副探寻的样子,我慢慢站起来,走了过去。我们坐在餐桌旁边,他给我盛了碗白饭,然后给我夹菜,我说我自己来,往嘴里巴拉着闻着很香,却吃着无味的菜。
他说,这个阿姨是四川人,做菜有点辣,你没问题吧?
我摇摇头。
他好像审视着我,我抬头看他,他冲我笑了笑。“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我又巴拉两口饭“什么时候做手术?”
“要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就会安排时间。”
“噢。”
“孟骁……”
“嗯?”
“你要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你告诉我。”
“没什么。”我说。
“我看你心qíng不好。”
我抬头看他“心qíng不好,会影响手术么?”
他摇头“不是这个意思。”
我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孟昭被串哥砍了,还满脸鲜血地看着我说,你gān的好事儿。
我吓出一身冷汗。
睁着眼,在昏黑的房间里,我有种恐惧感。
我想起来原来上学的时候,我被学校高中部的孩子欺负,孟昭那时在社会上混,跟着一个大哥,找了几个哥们儿把那几个孩子堵在那儿,吓唬了一番,他告诉那几个孩子,我是老大的儿子,是太子爷,把那几个孩子吓得够呛,他把看香港黑社会片子学来的那一套发挥得淋漓尽致。后来那几个孩子一直躲着我,老师看我的眼神儿都不对了。
我现在想起来,孟昭从来不跟人硬碰硬,他的处理步骤是骗,磨,耍赖,跑……绝对不会有人家那种qiáng势对抗的场面出现。
他可能就是觉得跟串哥上chuáng就能把事儿解决是最方便省力的。
可是,这是我唯一不会答应他的事儿。
孟昭,你有本事,就再过了这关。
第二天,是周六,关棋没去上班,我知道这天是孟昭所说的最后期限,我一直心慌意乱。关棋一直没怎么跟我说太多,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忽然问我,愿意去见见关亮么?
我真的需要有个什么事儿分心,我说行。
我坐在关棋的车上,还是魂不守舍。
关棋突然问“你是不是在躲什么人?”
我看着他“放心,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的。”
“你别误会。”他说“我是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发现了,好几次,我都误会关棋的好意,这可能因为我自己自卑吧,总不觉得别人会对我好,总直觉他们会不喜欢我,会防着我。
“没什么”我声音软了些“没什么事儿。”
到了医院,我们进了一个挺清净的地儿的病房,我印象里,病房里都会好几个人,他弟弟的病房只有一个人,他正在那儿玩儿一个游戏机,看见我们进来,瞟了一眼,没什么表qíng。
关棋他们家基因真好,关棋长的就挺好,他弟弟整个一个花美男。虽然病得一脸蜡huáng,却依然眉清目秀。
我木木地站在一边,关棋介绍我
“关亮,这个就是小孟。”
关亮瞟了我一眼,没说话。我不喜欢他的眼神儿。
“打个招呼啊,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关棋又说。
关亮又看我“你是不是缺钱啊?”
“关亮你说什么呢!”关棋打断他。
我就不怕这样的人,我见得最多的就是这样的,看不起我么不是,连我救你命你都能看不起我,你还真他奶奶的高高在上。
“你得感谢我缺钱啊,不然你现在不就等死?”我翻着白眼儿说。
关棋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好像有点不温和了,我出言伤他宝贝弟弟了不是。
关亮倒放下游戏机了,瞅我,却对着他哥说“这就是你找来的?”
“你以为是个人就可以给你捐献啊?你真想死啊?”关棋似乎在责备他,但声音里还是关心多吧。他扭头看我一眼,又看着关亮“你任xing可以,分个时候,小孟再怎么,也要切掉自己大半个肝儿来救你,这是你那些亲戚都不愿意做的,你读那么多书都还给老师啦?一点分寸没有?小孟来看你,你上来就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是没家教还是怎么着?”
关亮不说话了,把游戏机扔在一边,撅着嘴说“我累了,你们赶紧走吧。”
关棋也不再劝他,拉着我走出门。
他跟我说“你别放在心上,他病了太久,心qíng不好。”
我倒没说什么。我就想,要孟昭,他在这qíng形下,会gān吗?
想起孟昭,我又开始闹心了。
跟着关棋去了一趟他妈妈那儿,阿姨对我跟对亲儿子似得,嘘寒问暖,连感谢带感激的。我看出来了,这里面唯一不领qíng的就是那个接受肝儿的。这么着也好,我还真受不了人家把我当恩人。
我当天晚上出去了,去了孟昭的那个俱乐部,我躲在暗处,站了好久,看见有人进进出出。起风了,我在树后头,躲在帽子里,又过了一阵子,看见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在门口cha着兜抽烟,摆出一副著名影星的样子,对着天空喷了两口烟,然后好像有人过来了,他笑着招呼人家,然后拉着人走进去了。
一副正牌老鸨的样子,孟昭做的真称职。
去他妈的最后期限。
冻得我跟三孙子似得。
孟昭,你大爷!
第9章
我去医院又做了个检查,这次耗时比上次还要久,又抽了我几管血,我后来竟然不争气地晕血了,天旋地转,还恶心。关棋很紧张,把我扶着坐在一边,给我喝水,我摆摆手,现在什么进嘴里都得让我吐出来。
他问“怎么了?”
“头晕,恶心。”
他有些错愕,我看着他的表qíng,突然就想说点啥不靠谱的“我要是女的,可能就是怀孕了。”
他瞅着我,这时他妈妈出来了,他好像过去问qíng况,他妈妈说“晕血。”
“上次他不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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