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乐旬又出现在包间门口的时候，姜程感到一阵狂喜，他本来拿着他的外套奔出去，却转眼不见了他的踪影。总觉得他一定是不会回来了，却在40分钟后看见他从门口走进来，还笑着嚷嚷「嘿，我出去跑了一圈，又饿了。」说罢坐在座位上冲着肘子就伸筷子，姜程一下把他拦住说「你等会儿，一身凉气儿别吃荤的，先喝口热茶。」然后递了茶过来。
李乐旬对着他说「哥你真好。」
徐乐贝在旁边看着，又看了一眼姜程，然后拿起桌上的红酒就一饮而尽。
李乐旬发现，对着她说「哎你少喝点儿。」
徐乐贝瞥他一眼，又把酒满上，对着姜程说「程哥，我敬你一杯！」
姜程楞了一下。
徐乐贝说「谢谢你对我们这么照顾。」
李乐旬觉得徐乐贝这话说得特别懂事，也充满期待地看着姜程。姜程只好拿起酒杯和徐乐贝碰了一下，然后看着徐乐贝gān了酒，自己也把自己那杯酒gān了。
姜程又给李乐旬叫了一盘炒饭，李乐旬热腾腾地把它给吃了。然后对着大家说「生活真美好。」
老头儿老太太笑。老太太还摸摸李乐旬的后脖子，有点凄然说「小俊吃饭也是láng吞虎咽的，他要还在…也…」
老头打断她「好好日子你提他gān吗。」
李乐旬看着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儿的老太太，忽然说「您要是不嫌弃，我就当您儿子吧。」
老太太激动地点头，揽着李乐旬「小俊哪有你这么听话啊。」
李乐旬说「我也是挺闹心一人儿。您要是烦我了就骂我啊，别客气。」
老太太笑着说舍不得舍不得。
看着那场面，姜程却楞了一下，有点突如其来的不慡。
出其不意的事儿还有，徐乐贝喝多了，非得让姜程背着，李乐旬过来背她，被她巴拉到一边，死乞白赖地爬上姜程的背。还对着老太太说「我做您儿媳妇好不好？」
老太太没敢搭话，却看了一眼姜程，姜程说「她喝多了。」
把徐乐贝安顿在客房里，姜程说出去放pào，怪哥看着蠢蠢yù动的李乐旬，然后对姜程说「你们先去，我们四个先打会儿麻将。」
老头老太太乐。
姜程和李乐旬在空场上，李乐旬开始挂长鞭，姜程往地上摆礼花。
然后，分别点着，看着烟花在天空飞舞，鞭pào声震耳yù聋，俩人都咧着嘴乐。
「哥我今年真高兴！」李乐旬大声叫着说。
「那十五还过来。」
「行！」李乐旬不客气地答应「我和我爸原来就老一起放pào，我爸还做了一个跟手枪似的放二踢脚的工具，我们爷儿俩就在凉台上对着天空砰砰放枪。可慡了。我小时候还差点把糙地给点燃了呢。」
「你小时候肯定挺皮的吧？」
「嗯。」李乐旬乐「我还抓了一罐蚂蚁拿回家，结果我妈烙的饼，钻了好多，不知道的以为黑芝麻呢，哈哈哈…」
两个人把一兜子烟花放了个jīng光，于是开始欣赏别人放的。
看着被烟花映衬得红一阵儿绿一阵儿的李乐旬，姜程突然想起那个在洗手间的拥抱。那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里砰砰跳动，胸腹间充斥着异样的qíng绪。他已经知道，那不是再因为姜俊了。
「刚才没有找到那个人吗？」姜程突然问。
李乐旬仰着脸看着天说「嗯。他根本没在那儿等。」
「记错地方了吧？」
「嘻…这个绝对不会。」李乐旬歪头看了他一眼，把姜程正抽着的烟拿了下来自己吸起来。
「你抽什么烟啊！」姜程想夺过来。
李乐旬说「别怕，我上初中就会抽烟了。」对着天喷了口烟，他说「他不在那儿正好，要不，不知道接下去会怎样，更不好，我觉得我跑过去就后悔了，幸亏他不在。」
「现在后悔的是他吧？」
「哥，你知道吗，我是一个挺怕事儿的人，我爸那么死了，没有人管我，我妹又刚被领回来，我怕了，我不想那样累死累活地活着，他妈一说给我20万让我和他分手，我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他是一挺理想化的人，把什么都想得特别美好，特别顺利，所以你说，我往那么白的布上泼了那么大一滩脏东西，我怎么再去弄gān净，不可能吗不可能。今天我在我们以前放花的那个地方，给了自己两个嘴巴，我告诉我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这么gān！他老问我什么原因，有什么原因呢？不就是我怕吃苦选了钱吗？不就是我把爱给卖了吗？有什么好说的，我就希望，他好好过他的生活，不要再出现了…」
姜程看着他，在暂时停止的烟花后，月光下平静的脸，慢慢问「你还爱他么？」
「我不配再提这个字，我把他收起来了，压箱子底儿了！」李乐旬笑着说。
「不舒服就哭吧。」姜程看着他颤抖的嘴唇，极力不哭出来的样子说。
「谁要哭啊~~~」
李乐旬撇了一下嘴，姜程一把把他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刚才没穿大衣就跑出去，冷不冷？他不在，你在那儿gān什么了？」
「在那儿蹲了一会儿…」李乐旬的声音开始哽咽。
「下次不许这样。把自己保护好好的，再去见他。」姜程抱着他说。「听见没有。」
「嗯…」李乐旬点头，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哥…」
「嗯？」
「有哥真好…」
「嗯。」
两层的别墅里，没有任何新年的装饰，方夕泽仰在沙发上，脚搭在旁边。尤加靠在他旁边。两个人看着电视里的喜庆节目，目不转睛。
「gān吗大三十儿的跑回来？」方夕泽问。
「想你了。」尤加说「为啥给你打半天电话也不回。」
「没听见。」方夕泽说。
「买烟花了么？」尤加问
「没有。」方夕泽说，想起自己刚刚把一箱烟花放进了垃圾箱。
「如果我不回来，就打算自己这么过除夕么？」
「对。」
尤加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最近我们之间怪怪的？」
「过节别说不开心的事。来吧，咱们出去溜溜。」
「送我一个chūn节礼物。」尤加说。
「没买啊。」
「不用买。」尤加凑过去，对着方夕泽一个吻。
方夕泽刚要吻回，忽然感觉到不久前和李乐旬的吻，不由得僵住。
尤加睁开眼睛，近距离地看着方夕泽，慢慢说「今天晚上做爱吧。」
第十九章
大年初二，李乐旬拎了一个水果篮两瓶好酒上成港他家给成港父母拜年，成港爸妈都是山东人，炸了一堆好吃的东西，茄盒藕盒散子带鱼…李乐旬吃得不亦乐乎要说成港家也算李乐旬的半个家了，自打一个人带着徐乐贝以后，成港爹妈也没少嘘寒问暖。
李乐旬把一个柚子包出果ròu递到成港妈嘴边
「阿姨，吃柚子，去火。」
成港吗笑眯眯地吃了。还说「小旬就是会疼人儿，不像小港，连碗都没帮我刷过。」
成港不服地说「您还别瞧不起我，我今天就刷。」
李乐旬糗他「你知道我要请叔叔阿姨出去吃饭才这么嚷嚷吧？」
成港乐。
出来的时候，成港问李乐旬「徐乐贝呢。」
成港吗笑眯眯地吃了。还说「小旬就是会疼人儿，不像小港，连碗都没帮我刷过。」
成港不服地说「您还别瞧不起我，我今天就刷。」
李乐旬糗他「你知道我要请叔叔阿姨出去吃饭才这么嚷嚷吧？」
成港乐。
出来的时候，成港问李乐旬「徐乐贝呢。」
「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初一开始就没见人影儿。」
自从初一早上从姜程家醒来，徐乐贝就一直没着家，给她打电话，通了也没人接。
「问小宝了么？」成港问。
「问了，他说没见。」
小宝瞅着徐乐贝问「你gān吗让我骗你哥啊？」
徐乐贝冷着脸不理他。
「跟你哥吵架啦？大过年的，这…」
「你他妈的烦不烦？再说他给我滚一边儿去！」
「贝贝…」小宝贴过来被徐乐贝一把推开，徐乐贝说
「走，喝酒去！」
「你还喝啊？」
「你他妈的去不去啊？」
「去，去…」
方夕泽从chuáng上醒来，没见尤加，喊了两声，走了一圈也没见，随着他不见的还有他的大皮箱。
快速抓起电话来打过去，响了两声，听见尤加的声音，背景声音是机场里宣读班机起飞的提示音。
「你去机场gān吗？」方夕泽问。
「回去。」
「你折腾什么啊？三十回来初二就走？」
「本来并没打算这么早走。」
「那你怎么…」
「方夕泽…」尤加说「上了chuáng你还拒绝我这是头一次，我可丢不起那份脸。」
「那个…」
「你也别解释了，什么我都清楚。不过，你自己好自为之，因为钱变得脏了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洗gān净的。就算再爱上，就算你放不开，我也不信它能和以前一样。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喜欢你对爱人的态度，没想到，我喜欢这态度最终会成了这个结果。」
「尤加！」
「别忘了，我跟你说过，我如果送钱给李乐旬，照样可以再把你给买回来，不过我不会真的这么做，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当买卖！
你记着！」
方夕泽不知道要说什么。
尤加也静了一会儿，说「你回美国来，也许我也还在等你。」
方夕泽怔了一下，对着话筒说「你等我吧。」
姜程听怪哥说李乐旬在KTV大堂的前台立刻站起来向门口走，还边说着，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怪哥跟上去，两个人走下楼去，怪哥看着姜程带着点期盼的脸，忽然说「你对乐旬和姜俊的感觉可是不太一样啊。」
姜程回头看他
「不像对弟弟。」怪哥笑了一下。
姜程楞了一下神，又看了一眼怪哥「怪哥…你…」
「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找女朋友，我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姜程扭开头，毕竟这是应该不好意思的事，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怪哥扶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丝毫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怪哥笑「虽然怪哥年纪不小了，不过看人知道该看哪个方面。」
姜程也笑了一下「什么也别想逃过怪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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