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正午_暗夜行路【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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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嗷’地叫得跟láng似的。

  其实我心里还有什么不对劲儿,这虽然是我盼望的结果,但是过程太不透明了。好多话想问他,可是又觉得无从问起。他既然说喜欢我,既然翻了北京翻了上海找我,我又喜欢他,我还是别那么费事啦。

  我们有了第一次那个以后,两个人明显得从哥们儿过渡到了同志关系。原来卫同还会说什么这儿的气候你不习惯,多注意身体什么的。我以为他压根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呢。

  我们一块出去的时候,他还不避讳地拉着我的手。

  卫同果然是那样,遇到什么事儿先迷糊儿一阵儿,想清楚了,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他毕竟不能在广州常待,我还有一个多月的培训。他居然让我辞职。我说你以为我上这儿逗闷子来啦?我总的养活自己吧?

  于是,他不得不先回北京了。

  临走前,他居然威胁我说不许再见杨彼得。我们为杨彼得还吵过一架。我以为这会成为我们的一个疙瘩,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居然美了半宿。

  他说

  “你和丫在一块儿我就不慡,百抓挠心,恨不得立刻就把你藏起来。那时听说叶禾和导演那样,我只是生气,而且,他愿意就随他去!”

  我高兴死了,特别高兴。

  送卫同去火车站,他临走还狠狠地在我脖子后面嘬了半天,留下了大印记。我说你疯了你!

  他哈哈大笑,说“这是我的记号!”

  你奶奶的,你在我身上留的记号还少吗!

  你倒是上火车走了,周围这一堆人的怪异眼光你让我一个人受着啊。

  我逃似的从火车站跑了,终于在慌乱中,被人把钱包偷了。幸亏里面没多少钱,而且卡和身份证都不在。

  我后来在广州的时间,就在培训和电话中度过。卫同每天都打电话,而且早中晚各一个。我的钱都用在电话费上了,害的我好久没吃浑菜。我回去一定要把这个茬找回来!

  第26章

  终于回京了,这个日子我好像一直企盼着。昨天晚上卫同在电话里问我想吃什么,我也说不上,只是觉得,能坐到路边小馆子吃碗炸酱面也会舒服得不行。听说我要吃炸酱面,卫同管我叫农民。于是围绕农民这个话题,我们激烈地争论起来,就是吵架!

  “你说谁是农民啊?你觉得谁不是农民啊?”我吼叫

  “说你呢,你说别人gān吗?”

  “叶禾不是农民吧?谁不是农民你找谁去!”

  “怎么回事你,添乱是不是?”

  “我添什么乱了?”

  “行了行了,都快回来了,你在电话里折腾什么呀!”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过叶禾?”

  “你怎么又来了?”

  说实话,电话里我已经问过他无数遍这个问题了,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我,只是说没有没有。没有什么呀,说清楚了没有。开始,我以为我会吧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后来发现,我其实过不了这个坎儿,虽然当着卫同的面没有说出来,但是,隔着电话,我就不管不顾地反复释放。

  下了火车,出了车站,我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把广州的卡扔在了广州。我继续往前走,直到有人过来拎我的包。我一甩他。

  “你帮农民拎什么包啊!”

  “行了行了。”他把我的包拿过去。“几天不见,你别扭劲儿就来了。”

  “哼!”

  “你哼什么哼。电话怎么又关啦?”

  “是把卡扔了!”

  “你还没挣钱呢吧?”

  “管的着吗你。”

  “走走!”他一手拿着包,一手揪着我,朝他一个停在犄角旮旯的车走去。刚走近,就听到他大喊一声“我cao!这儿都能被贴条儿?妈的两百块就这么没了!”

  我突然就兴奋起来。坐上他的车,把包扔在后面。他上了车就开始拨电话,大呼小叫地说“三儿?哥们遇难了,又给贴条儿了,可不是,就北京站这儿。找人儿帮我抹了啊,听见没有。吃饭?行,卤煮,随便吃。什么?唧唧歪歪gān吗?吃什么大餐,吃大餐我直接jiāo罚款去了,找你gān吗?给我抹喽!”然后他非常潇洒的把手机挂了。行啊,本事渐长啊。

  我瞅着他乐。他扭过头瞅着我,严肃状。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开始凑过来,然后说:“贺正午你真不是东西,我都相思这么久了,你还给我玩儿这套。”

  我还是瞅着他乐。

  他的嘴一下就嘬到我嘴上。

  当晚,我住在了曾经住过的卫同装修的小屋。他搂着我,我想起我在这chuáng上做过的chūn梦,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还是觉得不真实。我拧了他大腿一把,他嗷地蹿了起来。

  我解释道“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第二天,卫同上班,我下周一才回去报道,于是就跑回家看老爹。我买了些补身体的煲汤的材料,他们广东人天天煲汤喝。我按照广州同事讲的煲了一锅。越看越不对,人家的好像是奶油色的,我煲出来的怎么暗红的还漂着油星儿?

  老头居然喝了一碗,虽然他喝过面目平静,估计他肯定觉得还不如喝药呢,那样还痛快点。

  下午的时候,老头儿居然流鼻血了。弄得我挺不落忍的。

  我跟老头儿是不是八字不合啊?

  我自己惩罚自己地喝了一大碗,居然在厕所里蹲了一下午。卫同来的时候,我都快虚脱了。

  看了我煲的那一大锅东西,看着鼻子里还塞着手纸的老头儿,还有面条儿似的我,卫同当机立断把那些东西都给倒了。

  “你这是跟谁啊。”卫同站在chuáng边说。

  “人家喝了都美着呢。”

  “你直接吃大油得了。买的那骨头你紧了么?那是3次的量你一次都煲了,不喷血就不错了!”

  “就你懂!”

  “你爹不是挺拿手做饭的吗?”

  “他没作过广东饭。”

  卫同瞥我一眼“瞅你那小样还煲汤呢。”

  我无言了,懒得理他。

  此时,他电话突然响起来,看了一下屏幕,他给挂了,然后关了机。

  我觉得挺纳闷的。“你gān吗挂电话啊?不方便接啊?”

  “特讨厌一个客户,设计老不满意,烦!”

  “你有点专业jīng神好不好?再说,你不接电话就行啦?”

  “得。你吃不吃点东西去?看你这样儿也倾空了吧?该续点儿了。”

  “你妈的。”

  一直没有见到叶禾,我心里怪怪的,总觉得有什么没有捣清。接着开始新工作的事qíng,我给他打电话。是一个陌生男孩接的,说叶禾在拍戏,让我留下姓名。然后他说叶禾会忙完了给我打过来。

  结果,我一直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丫忙疯啦?

  电视上看见他好几回,还有报纸,杂志。他拍的那个电视剧就要上演了。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他和那个导演谈着拍戏的花絮。导演给了他很高的评价。后来我想,叶禾走得这步也许非常适合他。至少是有回报的。

  只是,他gān吗一直不回我的电话?难道他那个助理没有通知他?

  我又打过去,还是那个助理接的,还是上次那番话。我说:“上次你就这么跟我说的!”

  他说:“叶禾挺忙的,也许忘了。”

  “那你告诉他,我是他好朋友。”

  不知道那个助理是不是告诉他了,反正,我还是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叶禾和你联系了么?”我问卫同。

  “没有啊。”

  “他玩儿失踪啊。我打电话,都是助理接,然后也不回。”

  “你找他gān吗?”

  “好久不见了吗。”

  “他拍戏拍的晕了呗。”

  “他不是说让我们别扔下他吗,怎么现在自己倒跑了。”

  “人总会变吗。”卫同有哲理地说。

  我心qíng不大好,没着没落的,原来,我也在乎和叶禾的友qíng。其实,他和导演的时候,我好像很同qíng他,觉得他可怜,现在他按照导演给他的承诺红了起来,我又开始关心他的寂寞。我一直以为,我是希望远离叶禾这种出色的人的,他不高兴的时候,我应该是快乐的,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也许,我们从小玩到大,我对他的关心和亲近,已经出乎我自己的意料之外。

  我开始忙起了我的新工作,和卫同也过起了正常的同志生活。我的这种生活总觉得缺了什么。我想应该是叶禾,我要事业,要爱qíng,还有友qíng。

  原来,我这么贪心。

  贪心不足蛇吞象。

  第27章

  我其实明白,叶禾是不想看见我的,至于他为什么不想看见我,我实在不愿意去多想了。

  我其实也明白,卫同关于叶禾问题的隐讳,和他常常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刻意关掉了手机,也是有原因的。我实在不愿意去证实了。

  我好像在逃避着什么。我讨厌这种逃避。可我却完全不能在这种逃避心态下翻身做主。到这个时候,我应该坦然地承认,我,是十分自卑的。这种自卑让我在一旦和别人有比较就会往后退去,这种自卑,让我在猜测到无法面对的事实面前,掩盖自己的耳目。

  有时候我想,我宁愿成为东郭先生那种滥竽充数的厚脸皮,也不应该做掩耳盗铃的傻瓜小偷儿。

  因为我和卫同在一起的不清不楚,导致我始终放心不下。我不知道是不是仅仅因为这样,还是,一些早早就潜伏在我体内的预感在起作用。

  我再次碰到杨彼得,在我公司的大楼,我和他在那儿曾经见过。

  他这次有点风尘仆仆,差点没有看见我。我突然发现,好像他总出现在我彷徨失措的时候。

  我们约了吃中午饭。

  这是一个环境不错的茶餐厅,虽然就在公司所在的大楼里,但是我根本没有来过。因为这里随随变变一个宫保jī丁饭也要35块钱。我经常和同事走出大楼跑到对面居民区的小馆子去吃5块钱就搞定的午餐。

  “其实,同xing间的恋人总是敏感的。”他喝着饭后咖啡说。我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对杨彼得说出我的担心,可我发现,除了他我没有谁可以说。

  我没有说话。

  他看我一眼“小午,你有一种潜藏的很深的忧郁。如果不了解你,发现不了。一般人都会被你貌似洒脱的表现迷惑。其实,你有好多东西放不下。虽然,表面上,你什么都想得开,什么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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