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很快起身,又将尹天摔进泥中,解释道:“我已经决定当个有素质的人了。”
“你啥时候决定的?”
“刚才。”
尹天想说“我日”,嘴刚张开又被宁城摔了一把,吃了满嘴泥。
他愤愤跳起来,吼:“我还没摔你,你又摔我?”
宁城一把抱起他,笑道:“我还可以摔你你信不信?”
尹天觉得姿势好像不太对。
梁正在岸边吼:“宁城!过肩摔懂不懂?你公主抱gān什么?重来!”
尹天捂住脸,顿觉一点儿也不冷了。
公主抱,还他妈是当众公主抱!
媳妇你说,你这是不是又在秀恩爱?
段数太高了,跑到青藏高原来秀恩爱!
神山圣湖见证了我们的爱qi……
“嘭!”
尹天坐在冰沼里,顿时不想将“qíng”字补完了。
爱qíng个几把!
有将怀里的公举扔冰水里的人吗?
好歹你先把我放下来,换个姿势再摔啊!
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小公举?
你为什么不说话?
尹天跳起来,毫不留qíng将宁城摔进冰泥,心骂道:日哦,大不了都不当彼此的小公举了!
小人A叹气道:“尹天你快20岁了,成熟点儿好不好?”
小人B也说:“你俩一个1米86,一个1米88,还当什么小公举?丢不丢人?”
尹天觉得有道理,遂推锅给梁正。
都怪教官说什么“公主抱”!
谁公主?老子是顶天立地一柱擎天的汉子!
然而几小时后,汉子那擎天的“柱子”出了问题。
一刻钟时间到,梁正让队员们上岸。
尹天哆哆嗦嗦地穿迷彩,衣服裤子全湿了,尤其是裤子紧紧地贴着ròu。
当时他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反正早就习惯了穿着湿衣服跑越野。郭战在前方整队,他便扛起背囊,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
也是他运气不好,以前跑了那么多次都没出问题,这次刚跑出3公里,他就觉得裤裆里极其难受。
好像黏满泥的裤子将jījī给磨到了。
这种事肯定没法儿说,全组都忙着往目的地赶,他实在不好意思让队友停下来,说:“你们等等我,我jījī好像给磨着了。”
于是他只好忍着,时不时地扯一下裤子,但是异样感越来越明显,并随着跑动的拉扯逐步升级为刺痛。
他难受极了,眼眶也跟着红起来。
并不是因为痛而想哭,而是那里毕竟是男xing的关键部位,一旦不舒服,整个身体都会变得敏感起来。
渐渐地,他落到了最后。
此时宁城正替代郭战,在小组前方领跑,不知道他出了状况,周小吉气喘吁吁地跑在前方,无暇他顾,郭战退了下来,问:“怎么了?”
他摇摇头,只说了句“没事”。
郭战心中有疑,却也清楚尹天骨子里的倔qiáng,遂抛下他跑到最前方,不知和宁城说了句什么,宁城立即退向后方。
尹天看着宁城靠近,心中虽有种安稳的感觉,却依旧感到难以启齿。
他可以跟宁城开“小公举”的玩笑,但他毕竟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真正软弱的时候,他只会自己默默承受。
宁城蹙眉问:“你怎么了?”
他紧紧咬着牙,什么也没说。
宁城的眉皱得更深,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却终是yù言又止。
最后十多公里,宁城一直陪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地慢慢跑着。
最终,4组全员赶在日落之前达到B村。
秦岳清点人数,笑道:“不错,没人需要回家。”
尹天躺在路边,两条腿敞开,轻微地哆嗦。
宁城休息片刻后一把将他抱起,在众目睽睽下,一路将他抱到了驻扎地宿舍。
他没有什么力气挣扎,全身疲惫酸软,下体的疼痛激烈地刺激着大脑,嘴里却一直念叨着“放下我”。
宁城不听,直至到了宿舍,才小心地将他放在chuáng上,问:“你到底哪儿不舒服?”
尹天支吾半天,喉结上下滚动,终于抓住他的衣角,小声道:“我……”
宁城会意,俯下身子,听他耳语。
“我jījī被磨了……很痛。”
小得如同蚊蝇的声音,却结结实实让宁城心痛起来。
队友们正在宿舍整理背囊,宁城左右看了看,有些为难。
郭战注意到了,立即招呼队友道:“走,咱们出去打个牌。”
门合上,宁城迅速扒了尹天的裤子,尹天羞得满脸通红。
那儿糊着很多泥,根部泛出不正常的红,还有些肿,但好在没有破皮流血。
宁城接来热水,仔细替尹天清理。
尹天平时脸皮厚,这会儿却薄得跟姑娘似的,挣扎着要自己弄,手却老是被宁城打开。
清理gān净后,宁城将消炎软膏挤在手指上,轻轻涂抹在患处。
尹天想起在厕所里的事,脸红得更加厉害。
“好了。”宁城站起身来,扯掉了他的内裤,从背囊里翻出换洗内裤。
尹天穿上gān净内裤,想要回脏内裤,却被一把按在chuáng上。
宁城说:“躺好!”
尹天急道:“你把内裤还我!”
“还你gān嘛?”
“我要拿去洗啊!”
“我帮你洗。”
“……”
宁城拿着内裤出去了,尹天傻了半天才想到四个字——
我的天哪!
第37章 耐力突破
当天晚上,尹天睡得特别踏实,早上起来发现患处已经消肿,虽异样感还在,但已经不再疼痛。
于是他做了个豪迈的决定——晚上帮宁城洗内裤作为报答。
然而当天晚上,他又是被宁城扛回宿舍的。
别说洗内裤了,下chuáng都没有力气。
从海拔3500米到海拔4000米,同样的训练耗费的体力直接翻倍,而在秦岳制定的计划表中,B村的训练量本就远高于G村。队员们本以为刚到会得到几日缓冲,但梁正完全不给他们适应的机会,首日头一项就是100米冲坡。
尹天站在那60度的沙坡前,本以为是小菜一碟,不料真踩了上去,才知道冲至坡顶有多困难。
组成沙坡的是细软的沙,脚根本没法着力,沙陷至小腿肚,走一步退一步。
如果用跑,会陷得更加厉害。
如果不用跑,又赶不上时间。
第一趟下来,速度最快的宁城花了4分多钟,最后一名队员则耗时7分钟。
尹天一路跟着宁城,5分钟的成绩不好不坏。
但是冲坡不止冲一次,梁正不给休息时间,bī着队员们冲完一趟又是一趟。
第十趟跑完,尹天摔在沙里起不来,不少队员也累得说不出话,秦岳拿着氧气袋走过来,查看过每个人的qíng况后说:“吸一分钟氧,然后继续冲。”
冲坡结束后,除了几个特别出色的尖子兵,其他队员都已经撑不住,梁正却大手一挥,令他们背着背囊,跑至1公里外的河沟。
河沟边放着早已准备好的轮胎与拖绳,队员们必须拖着轮胎,在逆流的河水中拼命奔跑。
尹天哪里还有力气在逆流中奔跑。
河水倒灌进轮胎,使轮胎的重量翻了数倍,河沟又有一定的坡度,加之水流湍急水温冰凉,站在上面别说拖着轮胎跑,就算卸下所有负重,也很难跑起来。
宁城将拖绳挂在肩上,费劲地逆流而上,手臂上青筋毕露,表qíng也凝重起来。
他与郭战是少数能拖着轮胎前进的队员,大多数队员与尹天一样,站在河水中瑟瑟发抖。
忽然,枪声出现在静谧的林间。
梁正手握92式手枪,冷冷地说:“今天谁不能将轮胎拖到指定位置,谁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所谓的指定位置,远在3公里之外。
宁城已经跑出十几米,却忽然停在水中,回头大喊:“尹天!你他妈愣着gān啥?滚过来!”
尹天从未觉得十几米的距离竟然有那么遥远。
他狠狠咬住牙,拼命地拽着轮胎往前挪,无奈水流太急,冲得轮胎接连后退。
宁城不走了,站在水中一动不动,吼道:“用力!没吃饭吗?”
一时间,几乎所有队员都高声呼喊起来。
跑在前方的扯着嗓门为队友鼓劲,落在后面的嘶声力竭喊着号子。
尹天双腿发抖,向蜗牛似的拖着轮胎一步步往宁城挪,总觉得随时会眼前一黑,又相信前方始终会有光亮。
宁城就是那耀眼的光。
拖至500米时,有队员突然倒在河流中,他的搭档大吼着将他抱起来。
1公里时,就连宁城与郭战也到了极限,梁正再次鸣枪警告。
2公里时,山间只剩下河水流动的声音与队员们粗重的喘息,没人还说得出话,甚至没人能够直立行走,全手脚并用,láng狈地拖着轮胎四肢而行。
2.5公里时,下雨了,雨越来越大,砸出一朵朵白色的水花,尹天嘴唇青紫,完全靠着本能往前移动。
梁正没有规定时间,所以几乎没人注意到,来到终点时太阳已经沉沉西去。
尹天趴在河滩上,怎么喊都没反应。大多数队员与他一样,像一条条搁浅的鱼。
秦岳与后勤队员生了火,从车上搬下一张张毛毯。宁城艰难地将尹天挪到火堆边,用毛毯裹着他,紧紧抱在怀里。
高原昼夜温差极大,好在有火堆带来温暖。
几分钟后尹天醒了,第一句话竟然是“我cao!我怎么在这里?我的轮胎呢?”
宁城心痛地捏着他的手,低声道:“你已经完成3公里了。”
尹天张着嘴,眼睛忽然湿润起来,片刻后声音软了下去,低喃道:“我还以为不能跟你一起训练了。”
宁城将额头抵在他额头上,轻轻蹭动,安抚道:“没事了。”
这一天,每个人的体能都被消耗殆尽,围着火堆取暖时几乎没人说话,有人想着接下来的训练怎么办,有人茫然地思考着如此训练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格斗技巧的训练,或是she击jīng度的训练,再苦再累他们也能忍,但像拖轮胎这种瞎耗体力的训练究竟算什么?
轮胎拖得好就能战胜敌人?就能完成任务?就能成为合格的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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