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刺(军文)_蘅家二少【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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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孙静笑眯眯地冲他招手,另一只手上居然又提着一袋奥利奥,这次是香糙口味的,还没开封。

  走在他旁边的管仲本来在低头摆弄着什么,听到这边的响动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对着叶绝抬起眉毛打量起来,然后露出一个yīn测测的笑容,说话的调子yīn阳怪气的厉害:“哟,三八号啊~”

  叶绝后牙槽咬紧了一下,舒展眉目笑的云淡风轻,将管仲的这句话自动忽略,并将其整个庞大的身躯都视为浮云,点了点头就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

  叶绝绕过弯走的没人了之后,管仲还抱着肩膀恶狠狠地磨牙,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我cao,一个小兔崽子还挺硬气,你说他平时也不是没被我们狠狠地cao吧,怎么一天到晚就是这么个笑脸,跟在脸上贴了面具似的,真他妈的假!”

  孙静将奥利奥的包装拉住,“刺啦”一声,塑料包装袋在他两个手指的拉扯下立马裂开,孙静叼起半块饼gān,支支吾吾地说:“我说管教官啊,你可不能因为别人灭你一次,就带着阶级仇恨的眼光去看人啊,这小子其实资质不错啊,说不定能留到最后。”

  “留他大爷,就他那个怂样子,这种货色送到利刃来都他妈的没人看得上,”管仲似乎气急了,往地上使劲蹬了一脚,留下个深刻的军靴印子。

  孙静不语,抬头调笑着看管仲,眼皮微微那么一挑,笑的是又促狭又狡诈:“我说管教官啊,您老人家这感觉不对啊,多久没见你对小朋友们这么上心了啊,怎么着,对人家有想法啊?”

  “噗——”管仲使劲咳嗽两声,一张黑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倍儿圆,大力的乎了孙静肩膀一下,差点没把孙静整个人都给拍地上去。

  “什么玩意啊,你他妈的哪那么多怪念头,”管仲急得眉毛都立起来了,“我是看那小子怎么看怎么跟李珏挂像,你别又说我神叨叨啊,我真是第一眼见着小子就这么觉得,这两人的感觉那么像,迟早得是个祸害。”

  孙静听的险些一口血喷出去,李珏这都是几辈子的事qíng了,管仲你怎么还成天见的记挂在心上,而且这人跟人哪能一样啊?!

  再说,李珏……李珏……咱能别再提起来了吗……

  “管仲啊,你什么时候改行了啊?”

  “啥?”

  “我是觉着吧,等你复员回去了,估计能找到一个替人预知未来的神婆职业。”

  “瞎说啥呢!”

  “你看你现在神叨叨的,都快赶上跳大神的了!”

  “……”

  看着孙静啃着奥利奥慢悠悠的朝寝室迈着步子,管仲无语的挠了挠后脑勺也跟了上去,而那边的叶绝早走到医务室了,正撩着裤腿子让那个看年龄能当自己妈的女大夫瞅自己这条伤腿呢。

  大夫拿着一个超大号的棉球嗖嗖的就往叶绝的伤口上抹着红药水,也真是部队里跟地方医院不一样,作风那是相当的彪悍,连大夫抹个药的劲头都跟拿刀片刮骨似的,叶绝龇牙咧嘴地等着那大妈把药抹好了,重新缠上纱布,然后将裤腿放下。

  “小伙子真娇气啊,”将瓶瓶罐罐的收拾好了之后,大夫走回到桌子后面坐下,竹藤椅被她压的咿呀呀的叫唤两声。

  叶绝没作答只是挠着后脑勺gān笑了两声然后不冷不热地表示了下感谢,把开的药揣在裤兜里就出去了,绕过拐角就快到自己那“茅糙屋”的时候,没想到居然在来前那会儿遇见管仲贱人的地方又看到了萧白。

  天气挺冷的,萧白却穿得挺少,两手cha在裤兜里,懒懒散散地站着,跟旁边一个带着眼镜的人正说着什么,那人白白净净的,圆乎乎的脸显得年龄小了不少,看着肩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校——两杠四星。

  叶绝寻思着,这人不是师长应该也不是政委,自己来的时候曾在队伍末尾模模糊糊的打量过师部的那两位最高领导,那俩又黑又壮的人物跟眼前这位可完全搭不上边。

  那边的萧白似乎感应到了有人盯着自己,不经心的往叶绝的方向瞥了一眼,极有力度的眼刀杀过来,看得叶绝一个莫名的机灵。

  叶绝下意识的开口说“教官好”,复又反应过来以自己和萧白的距离再加上自己这极低的声音,萧白就是长了个顺风耳估计也听不到自己说什么,不过萧白却好像是辨认出了口型,不动声色的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身去和那个大校说了起来,叶绝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倒是能看出来萧白似乎不大高兴,因为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眼光也时不时地飘到那位大校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又这么看了一会儿,叶绝寻思着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偷窥别人的嫌疑,遂咳嗽一声扳直了腰身从萧白面前蹬蹬的迈着大步走过去,等到了茅糙屋门口,叶绝一看到蹲在门口扎着马步的苏明远就乐了。

  这哥们左手抵在腰间,两腿分离摆出了一个标准的马步造型,不过右手却拽着一把不知道哪里弄到的烂拖布抗在肩膀上,脑门上还贴着一张纸,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扛把子”。

  “呦嘿,哥们你这造型不错,挺行为艺术的,”叶绝走路的时候还有点不太利索,停在苏明远身下居高临下的托腮看着他,嘴皮子砸吧砸吧的,似乎极为欣赏苏明远的造型。

  苏明远不满地对着他瞪眼睛,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叶绝挑挑眉毛,伸手在他脑门上使劲戳了一下:“我靠,傻了?”

  苏明远更怒了,眼睛越瞪越大简直都要瞪出来了,冲着叶绝一个劲儿的呼气就是不说一句话也不动的,叶绝囧然,伸手还要再戳他两下,茅糙屋的门忽然就打开了。

  出来的人是二十六号,一个二等士官,福建人个子小小的,不过灵活xing那是相当的qiáng,平时难得的休息时间里,最爱有事儿没事儿的用他那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嚎歌,整个茅糙房里关着的难兄难弟们那是相当的不堪其扰……

  “三十八,刚才去哪了啊,我们都找你呢!”二十六号小手一挥特熟稔的把叶绝拉过去就往门里拖,“赶紧赶紧,这小子连着坐庄,我们都被折腾趴下了,就靠你翻盘了。”

  叶绝愣了一下,原来墙角的chuáng铺上正大咧咧的歪着几个人,手里攥着扑克牌,看那架势是正在斗地主呢。

  “这可是违纪物啊,当心管大教官过来给你抄了,”叶绝看着那几个抓耳挠腮的大头兵,笑眯眯地说。

  “怕什么,咱在房前屋后的早都安好暗哨了,管老头子还没靠近,咱就能预知敌qíng,”二十六号挑眉嘿嘿一笑,猥琐意味简直不言自明啊。

  “门口的苏明远也是你们的暗哨?”叶绝囧了囧,指着门口方向,半张帘子没遮严实,还能瞅着苏明远一条大腿。

  “他才不是,他小子是输的太惨了,兄弟几个惩罚他蹲两小时的马步,不能动不能说话,练练他的耐力,”二十六号头都没抬,扑克牌在手指间翻飞,洗个牌还整出个花式来看着还挺新鲜。

  “地主是谁?”叶绝盘上一条腿来,歪在墙根上舒服的靠着,二十六号脑袋一点,冲着他左边腻腻歪歪地来了一句:“就这小子,他妈的连着十盘地主了,我cao啊!”

  叶绝挑眉,地主居然就是赵博文,此刻他抬了抬金丝眼镜,笑容甚是淡定,摆了摆手说:“这是你们让着我。”

  “让你大爷!”二十六号一拳捶过去,赵博文利落的躲开,讪讪的笑了笑便又开局了。

  如此这么打了半个小时,叶绝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扭扭捏捏的走出门去,站到还蹲着马步的苏明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兄弟你一个人在外面喝西北风,咱也不好就在里面gān坐着,这就来陪你了!”

  说完这话,叶绝从兜里掏出个纸条,大义凛然的往脑门上一贴,也是一个马步扎了下去,苏明远本来还挺疑惑,待看清叶绝脑门上的纸条,差点没把他笑抽过去。

  只见叶绝脑门上那张纸条方方正正的写着三个字“求包养”,后面还画了一个飞舞的桃心,苏明远笑的腿肚子都抽抽了,无奈愿赌服输他就是不能出声,从那次以后这小子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都可以接受,就是斗地主这种有利于身心健康的群众xing娱乐节目再也不参加了。

  这一天的玩闹让这帮兵蛋子有了种自己这些天受的那些个洋罪都是做梦的错觉,以至于chuī了熄灯号不到一个小时,紧急哨声又响起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有几个兵蛋子反应很快,蹭蹭的跳下chuáng,套好衣服就一边整理一边狂奔出门,睡的迷迷糊糊的叶绝是被苏明远一脚踹下chuáng的,啃了一口地上的尘土之后,他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也没时间计较这厮叫醒自己的方式是不是太过于特别了些,穿上衣服就往外面狂奔而去。

  也就是一分钟的工夫,茅糙房里就没人了,兵蛋子们整整齐齐的站在外面的空地上,溜儿直的三行队伍,个个就算还没睡醒也把脑门子挺起来装出一副jīng神抖擞的样子。

  管仲大贱人一如既往的站在正中央,眼睛盯着腕表,脸色越来越黑,都快赶上非洲大猩猩了。

  “睡的怎么样啊?这会儿应该很jīng神了吧?”依旧是招牌式的管氏jian笑,两条浓黑的眉毛抖得跟练习搏杀似的,“既然都睡得舒服了,咱就来点个名吧。”

  众人皆大囧,他妈的你大半夜的把人弄起来就是为了点名啊?我日,还真是他妈的有qíng趣啊。

  管仲对着手中那厚厚一墩的纸就开始报号,等到念完了之后,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炬,隐隐的有些杀气:“没念到号的人,马上收拾东西,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啊,后面有专车送你们啊。”

  管仲指着背后几辆敞篷的军用卡车,表qíng是异常的严肃:“别他妈的这么看着老子,自己没本事被刷下去了就别露出那么一副熊样子来,都像个爷们点!”

  “报告教官!”有人忍不住了,一个正步迈出来,蹬的立正扬起了好多尘土,整个人往那一戳,眼睛瞪得血丝都出来了,声音带着狂怒的颤抖。

  “说!”

  “为什么就这么淘汰我们!昨天的训练我们明明都合格了!而我还有36分,根本就不可能一天扣完!”

  士兵很愤怒,言辞很激烈,几乎忘了这几天来管仲对于他们“无论何时都要尊敬教官”的教导,管仲这次居然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走过去,将手中那一大堆纸分发到每个士兵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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