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庄园之中。
李秀宁喝了一口茶,对徐子陵道:“徐公子真打算去长安?”
徐子陵俊美的脸上有坚定不移的神色,点点头。
“非秀宁多嘴,恐怕两位去了长安,未必能解决目前随先生之困境,反而容易加剧”
李秀宁这话的确不好听,寇仲不由皱眉,道:“你这话我不爱听,虽然说我们两个也不是顶厉害的人,可也不是昔日那手无缚jī之力的人了,眼下我两位师傅在长安有难,我跟小陵子去帮忙是理所应当的事qíng,怎么在你看来我们两个反而会去添麻烦…”
这话一说,李秀宁还未说什么,徐子陵反而声音清冽得说道:“李姑娘的意思是我跟阿仲两人本就比先生更容易引得诸多势力追杀,这次前去长安,未必不是有心人故意设计,引我二人前去,且以先生之能力跟心智,未必不能解决眼前困境,我们两人去了,反而让局势跟复杂难解”
这话让寇仲哑口无言,心中暗恼又颇烦闷…
“那你们两人的意思是我们还是不去的好?不行…两师傅…”
李秀宁打断寇仲的话:“我的意思的确是这样,虽然不好听,可目前看来,魔门心机拨测,又有慈航静斋隐伏不出”
这次轮到寇仲打断李秀宁的话了,“慈航静斋我知道,论天下道义名声跟号召力,实属当代第一,可目前为止,他们并未对师傅出手”
李秀宁斜瞥寇仲一眼,道:“随先生平素少牵扯江湖事,又从来不主动cha手政治斗争,且言行皆有原则,慈航静斋自然看得出她对天下江湖大局没太大的影响,但是你们两个不一样…”
说完这话,她尤其加重了落在寇仲身上的目光:“天下男儿皆有争权夺势的心,且看前些日子你们cha手了多少事qíng,搅合了多少魔门跟慈航静斋的布局,就算没有长生诀,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且,你们难道忘了前几天遇上的那个小和尚,那是净念禅院的人,早在九个月前的扬州就入世了,看起来懵懵懂懂,其实已作为两大圣地的马前卒将你们几人的底儿翻了个透,我想现在两大圣地宗主的桌案上定然有了你们师徒四人详细的生平记录,包括寇仲你的野心”
李秀宁提到这里的时候,寇仲跟徐子陵皆是目光一闪。
寇仲咧嘴笑了,瞧着李秀宁轻哼:“我知道在你们这些门阀出身之人的眼里,我这样的抱负显得可笑了,不过天下人本不分贵贱,乱世出英雄,而且我师傅说了,一个人的成就如何,往往取决于对自己的定位,我寇仲若是希翼将来温饱即可,那么现在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了…再且,也没资格跟你面对面讲话了”
前头还听得李秀宁变脸变色又愣松,最后一句就有些不自然了。
这人就是这样,平日里蛮横流氓,口头花花,每每做事都张扬澎湃,有时候豪气万丈,意气风华,有时候又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比如刚刚那句话
“这话,你怕是对很多女子都说过吧”李秀宁压下了内心的些许悸动跟耳朵上的热度,反应也比较平静。
寇仲笑:“是啊,除了那个小辣椒”
李秀宁:“…”
而徐子陵本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瞥过两人的些许暧昧,便是看向那葱葱竹林,眼前恍惚浮现了什么,修长的手指不自觉扣了紧,淡淡道:“魔门绾绾既已主动找上了先生,那么慈航静斋会不出面?既然如此,我们两人去不去长安反而影响不大,既然影响不大,那么居于道义跟qíng义,我们两人也非去不可…不过”
徐子陵收回目光,看向李秀宁:“近些时日多谢李姑娘照拂,也多谢姑娘的提醒,让我二人少走了很多弯路”
言外之意是他们的一些轨迹,难免也有李秀宁代表的李氏门阀手笔。
李秀宁面色不变,喝着茶,微微笑着:“子陵客气了,有些见解,我也不过是从二哥那儿听来的,至于我为什么帮你们,一是朋友道义,而是真心想让你们帮助我二哥…”
又是这个李世民。
寇仲两人早已耳闻李世民大名,也知道这个人物在他们发迹之前还是发迹之后都凌驾于他们之上。
且看他们这一路颠簸浮沉,对方却在后面轻而易举能看透局势跟左右制衡便能知道对方的厉害手腕。
内心是感恩的,但是一想到要臣服人下,寇仲是傲气不许,徐子陵是心xing不喜。
于是李秀宁的话让两人皆是默契跳过。
“二公子大义,我们二人铭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我二人定会帮忙”
点到即止,李秀宁也不勉qiáng。
就在两人离去后,她隐约听到徐子陵对寇仲说了一句:“阿仲,说了别宣称先生是我二人师傅…”
“知道啦知道啦…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抗拒叫先生师傅~~”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
泰重山出现在李秀宁身边。
“这两人刚刚似乎已经看穿了我所在”泰重山沉声道。
“也就是说,他们的武功达到小宗师级了?”李秀宁轻声道。
“也许”泰重山轻轻一叹:“进步速度殊为可怕,且招法皆有随先生的jīng锐飘渺,尤其是那徐子陵,隐隐身法有赶上那侯希白的趋势”
“看出来了…”李秀宁忽而轻笑:“听说一个人若是将另一个人看得极重,便会下意识去学习对方…这徐子陵,隐约有三四分像那曾经的随先生了呢”
男装时的随先生。(未完待续。)
第658章 妇科圣手
泰重山点头。“二公子那边已经见过随先生了?怎么看?”
李秀宁沉吟了下,说:“我不大懂他给我的回应是什么意思”
“哦?”
李秀宁掏出家书,放在桌子上。
上面也就两四个字。
“终见”
终见?终于见面?
远在琉球的东溟派之中。
那恢宏而金玉满堂的大殿之中,那美妙动人的镂刻霜花飞窗随着风扇动,风飘飘来,chuī动了窗前人的发。
走进来的人可以看到那玉立傲人的身姿,也能看到那裙摆上缠绕的海上繁花,更能看到那女子瀑布于肩的一头青丝
“宗主,消息传来了,是尚大人私派了人前往中原…”
这个人汇报了消息。
这个女子才转过脸来,手指捻着一封信笺,声音如鸢飞:“他勾搭上了宇文化及,我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中原最近这么热闹”
“属下这里还有关于三个拥有长生诀之人的画像”
随机主动上前呈上来,继而垂着头,呼吸有些不稳的跪在地上退后几步。
女子斜视了他一眼:“出去吧”
“是”
这个人不知道是轻松还是留恋得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而女子打开画像,看过两个男人的画像后,笑:“还挺年轻,跟婉晶都差不多一个年纪了”
忽而一愣,因为这第三张画像明明是…
她皱着眉若有所思,最后将画像细心折叠,拢于袖袍内,转身入了密室。
而在遥远的波斯。一座恢宏的西方建筑宫殿中,一个长身玉立,五官英挺的男子打开了信笺,看完,笑:“中原已乱,军战迫在眉睫,看来是我们出手的大好时机…”
高丽。
傅君婥站在临水之端。将手中密信碾碎。眉宇之间有忧色,可面上亦是决然。
在她远处的凉亭中,有另外一个女子目光闪烁。最后还是毅然放飞了一只信鸽。
突厥。
一个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一拳头砸在大石头上,怒骂:“诸龙这家伙…竟说自己在中原找到了心仪毕生的女子,不肯回来了!”
“在一起了?”旁边的另一个中年男子问。
“没有,还赔上了黑鹰!”
“…”
那年轻男子吐了一口口水。低骂:“师傅早已要求他回来,他不尊师命。我会去亲手将他抓回来…顺便也把拓跋寒那家伙也gān掉”
前些时日,拓跋寒击败了他们一个师弟,便是有人扬言毕玄门下还不如一个突厥马贼来的厉害,简直是奇耻大rǔ!
“你别去了。大师兄颜回风已经去了…”
“嗯?没事,我后头跟上,更容易成事”
而在更遥远也更幽深的地域。
一座九重阶梯浮台。浮台之上一具身体,身上画满了诸多古老的纹路。而那纹路呈现暗金色,仿若神纹。
浮台之下一个大阵。
九龙石柱,十二shòu首,九孔连珠。
九个老者跪拜在九个方向,用刀划开掌心,任由那滚烫的鲜血流淌灌入九孔之中。
蔓延整个阵盘。这是一个仪式,一个恐怖而伟大的仪式。
“九九八十一后,神会苏醒,带领我们夺取世界的核心,回归那高贵的世界”
一个老者枯槁又幽沉的声音在这个地域诡异响起…
又回d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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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秀芳登门是在第五天。
这个时间卡得刚刚好,足够随弋疗养伤势,不会打扰,但是又不会晚到没有诚意。
可当随弋看到尚秀芳后,她还是明白了这个尚大家骨子里其实是一个相当隐忍的人。
“本体yīn冷,气血淤,月食不稳……还经常练舞动骨,你这习惯不好”一贯老医师的说法,在随弋这里也是一样。
周旁早已被遣散了人,地狱挽歌又在旁边闭目疗养修炼,跟石雕似的,仿佛这里就她们两人了。
尚秀芳面上有些许难色,倒不是难以启齿,而是最近被折磨得jīng神不好,眼下坐在温暖而松软的毛毯上,闻着香炉里面焚出来的薄荷清香,她才舒缓了些神色,道:“打小带出来的毛病了,药石无医,今日也非要为难先生,只是会武且具备行医能力的高人虽然也看过一些,可都无用,有个老前辈说先生能力非中原本土,可能会有希望…我这才
先生可是无法么?若是不行,便只跟给我开一剂缓痛的药方,左右我业习惯了,先生?”
就像男人永远不能理解女人那每月七天必然的“bào躁期”,有一部分女人也不能懂另一些女人那几天之中难言的痛苦。
经痛也不是现代女xing才有的。
古代也有。
哪怕是在大唐双龙传里面…
随弋有些晃神,等尚秀芳柔声重复了一句,才回神看来,轻声说道:“失礼了,刚刚我想到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尚秀芳有些不是滋味,这天下倒是少有能看着自己却想到别人的人。
“嗯,一个朋友,她跟你一样,也是月事经痛,而且比你严重的多…”
一个是将来不容易生育,一个却是会死。
轻重分明。
“那后来呢?”尚秀芳问道。
“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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