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直视_夏茗悠【完结+番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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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教学楼装修的缘故,一年四班被通知搬到对面的冬蕴楼,还没满一年就搬教室的qíng况十分少见,这次动作幅度也比较小,仅仅挪动了三个班级。无论横向还是纵向比较都觉得“幸运”,四班的学生牢骚满腹。

  薛嵩整理着什物,想起阮萌的储物柜平时就一副随时要塌方的架势,不禁抬眼去四下找她,环视教室不见人影,男生便也没放太多关注,自顾自继续收拾。拿了一摞书刚出了教室门就被阮萌从走廊拐弯处叫住——

  “薛嵩!要帮忙吗?”

  帮什么忙?

  男生愣了一下,继而意识到对方是想帮自己搬书,确认了这个想法之后,笑容不禁立刻浮现在脸上:“你帮我?免了,好歹我也是个男生。”

  被拒绝的阮萌有点不好意思:“不是说你搬不动啦,是每次手上能拿的东西有限,一趟趟来回跑实在太麻烦了。”一边从走廊的另一头拖出运送货物的小推车,“看,我从物业借来的。”

  推车的庞大让薛嵩止不住笑,他摇着头从阮萌身边走过:“真是杀jī用牛刀啊你。”

  没能成功把这样专业xing工具推广出去,阮萌有些失落,但下一秒,男生突然把整摞书的重量全部换到了右臂上,空出的左手抬起来,在擦身而过时揉了揉她的额发:“谢谢。”

  “诶——?”

  阮萌猛地抱住自己刚才被薛嵩摸过的脑袋,望着男生渐行渐远的背影,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定格在了走廊里。事后路过的同学,无不认为她是被什么重物砸过了头。

  [六]

  “被摸头和被抬下巴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一个能引发花痴,另一个却只能引发bào力?”陈峄城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看脸。”阮萌一边撕

  着手中的猪ròu脯,一边面带红晕望着远方。

  “我脸也不比薛嵩差多少啊。”男生还不死心。

  “看气质。”

  可见,不公平的不是世界,而是某些人的审美观。

  “说起这个,薛嵩有个前女友你知道吗?”

  “诶?什么时候的事?”一大块猪ròu脯掉在了校裤上,阮萌盯着它愣了一秒,犹豫着该不该捡起来继续吃。

  “初三的暑假。好像说是那个女生在毕业典礼上告白的,薛嵩其实也没有认真谈恋爱的想法,只不过那女生暑假里经常要求跟我们一起出来玩,看我们打篮球,跟我们打羽毛球之类的,薛嵩也就同意了,他们俩倒是没有单独约会过。”

  “那怎么叫前女友啊?顶多就是个备胎吧。”

  “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那女生的长相,薛嵩居然说蛮好看的,让我觉得他审美观有很大的问题。”

  阮萌内心有点复杂,对薛嵩赞扬别的女生略有嫉妒,但又止不住好奇,想知道他喜欢哪一型?

  “这是有多难看?”

  “也不是难看,就是怪怪的。简而言之,就是个女版的薛嵩。”

  “什么……意思?”阮萌一时没反应过来。

  “差不多身高,差不多五官,连那种大部分时间半垂眼睑的神态都差不多,根本就是留了长发的薛嵩本人。熟悉的知道是qíng侣,不熟悉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龙凤胎。”

  阮萌脑补了一下“留了长发的薛嵩”:“为什么……我也觉得蛮好看的?”

  “难道你们都是làng漫主义者?”

  阮萌重新关心起薛嵩和他“前女友”的关系发展:“那么他们俩是因为各自进了不同的高中就自然不联系了吗?”

  “应该是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女生进高中后剪了短发,薛嵩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真的不能算前女友吧!

  不过,更何况女版薛嵩在想象中应该挺好看的,记住她备个案,以后小心防范。阮萌谄媚地凑近点问:“你知道女版薛嵩叫什么名字吗?”

  “倒是和薛嵩同姓,叫薛萌,所以我才说从哪个角度看都酷似龙凤胎嘛。”

  开什么玩笑!

  陈峄城为什么会在此处使用平淡的语气?阮萌想不通,明明这才是最大的不合理之处啊!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她不仅和薛嵩同姓,而且和我同名吗?

  阮萌忽略了,这次是一整块猪ròu脯掉在了地上。

  [七]

  与此相比,天涯上那些“极品前女友”算什么极品?

  以后和薛嵩组了CP还要笼罩在前女友的yīn影下,简直是来自于前女友的最有力诅咒。阮萌十分忧愁。

  陈峄城倒是没心没肺地安慰她:“没那回事,你想得太远了。”

  这个人的安慰通常只有反效果。

  更烦人的是,前女友的存在感实在太qiáng了,阮萌每次见薛嵩都忍不住在脑内想象一边他长发飘飘的样子。

  在第20+n次阮萌看一眼自己就“噗”“噗”地笑时,薛嵩终于焦虑起来,这也是他第20+n次在路过玻璃窗时特地转头去观察自己到底哪里不对劲。

  过了几天阮萌倒是“治愈”了,暂时忘记了长发飘飘的梗,遇见薛嵩时不再突然笑出声。薛嵩却更加觉得不自在——为什么前几天笑得那么莫名其妙,现在又见怪不怪了?

  星期五早晨出了一件“普天同庆”的大事——不知是哪个异想天开的学生做了个“早锻炼有害健康”的课题,学生三院竟然证明有效,接着,学生会和自管会表决时竟然全票通过取消早锻炼。在学生决定一切的阳明中学,早锻炼离奇地被取消了。

  而这件大事,薛嵩居然没注意到,因为他实在太焦虑了。

  阮萌刚洗完水杯准备返回教室,看见几个同班女生在踮着脚小幅度地跳,好像特别高兴,急忙凑过去问“怎么了怎么了?”,得知早锻炼取消的喜讯后她一蹦三尺高。恰在此时,薛嵩从她身边经过,而她却开心得没注意到薛嵩。

  真是前所未有!

  阮萌第一次把自己当成一团飘过的空气完全无视了,薛嵩当然注意到了,不知为什么,他感到有点生气。

  中午午休时,班主任匆匆跑来,把散落在走廊上聊天打闹的学生像赶鸭子似的赶进教室,就为了通知校庆日集体舞比赛的事。四班本来对集体活动一向不怎么感兴趣,再加上文体委员又是个不太讨喜的人,很难燃起热qíng。被泼惯了冷水的文体委员本人逐渐也就更没热qíng了,她今天又沉浸在早锻炼被取消的喜悦中,以至于忘了下午班会课时自己必须和班长先去学动作要领。直到班会过半,班主任不经意注意到她才愕然问道:“阮萌?你怎么在这儿?”

  女生瞪着大眼睛无辜地抬起头。

  “不是通知了很多遍,说这节课去学集体舞动作吗?”老师无奈地补充说明道。

  “啊——!”阮萌拍案而起,“薛嵩!”

  也不顾被吓坏的同班同学,随即像旋风一样冲出了教室。

  这一瞬,整个教学区,平日默默钦慕着四班班长的小姑娘们都为之一颤。如果对前因后果不甚了解,这显然更像是一声来自命案现场的凄厉呐喊——薛嵩……怎么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薛同学——远在艺术楼,虽然也感受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流,但与此相比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的怒气已经被同一位“导火索”燃至了爆发边缘。

  纵使阮萌以百米冲刺速度狂奔向目的地,还是无法改变她看见的事实:每个班的文艺委员和班长都配合默契俨然一幅青chūn美好的画面,唯有平日风光无限、呼风唤雨的四班班长被迫被拉到人群中间和中年妇女艺术老师一起做着示范,神qíng中似暗藏杀机——在他原本应有的舞伴仓皇出现的那一刻尤为明显。

  [八]

  “……不好意思啦,这次是我的错。我也不是故意忘记的……”

  散场后薛嵩不搭理阮萌,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在前面。阮萌连跑带跳紧随其后,谄媚地赔着笑脸。然而效果却不甚理想,薛嵩不知受了她的哪句“狡辩”刺激,突然在走廊中间站定转身。阮萌一时没反应过来,依着惯xing撞了个满怀。

  薛嵩伸手扳住她的肩,往外推开一臂距离。

  “这次是你的错?”男生冷笑一声,目光移至身侧的地面,仿佛不屑看她,“哪次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也……”女生咽着口水企图争辩却被薛嵩直接打断了。

  “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也道过歉了?哈!这算什么?”薛嵩的目光移了回来,阮萌不禁缩了缩脖子。“给别人添了麻烦,嬉皮笑脸这么轻飘飘地说两句,自以为很萌很可爱,其实也并不是带着诚意道歉,潜意识还想着‘这有什么’吧?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的感受吧。”

  阮萌愣愣地仰头看着薛嵩。

  “我觉得很蠢。对我而言,世界上不存在‘蠢萌’这个词。故意的也好,无意的也好,蠢,就是招人烦,一点都不可爱。”

  薛嵩说完他想说的,立刻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只留下潇洒的背影——计划本该如此。

  “我的确没有带着诚意道歉……”

  身后阮萌的声音让男生停住了脚步。

  “因为我本来并不觉得给你添了什么麻烦啊。迟到是我的事,被老师碎碎念也是我的事,动作没学会事后要去找隔壁班的同学请教也是我自找的麻烦。”

  阮萌一脸困惑眨巴眨巴眼睛,全然不知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将掀起什么波澜:“我来不来,薛嵩你都学会了,全程受老师直接指导肯定还学得更好。非要说有什么影响,那就是将来可能会被我拖后腿,但那也是将来时,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另找时间去补课呢?说我蠢、招人烦、一点都不可爱也没关系,说就说呗,可是我不理解你生气的原因,舞伴是不是我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薛嵩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停下来,假装没听见走远了也就能蒙混过关。

  是的,感觉似乎是错了。阮萌不蠢,她只是对“认为没那么重要的人和事”不上心,没有责任感而已。

  而自己不幸在“没那么重要”的范围里。

  [九]

  之后的几次搭档过程谈不上愉快,阮萌以为薛嵩还在生气,凡事小心翼翼不敢造次。薛嵩这方面本来倒只是有些尴尬,上次一言不发地离开似乎有些失态,他也并没有想出合理的弥补方法,眼下阮萌这种诚惶诚恐的态度反而让他更加无法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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