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怎么能少了陈峄城。他也追了出去。
虽然在刚才两个女生的骂架中,众人大致明白了事qíng的起因,竟然是为了几个烂苹果,怎么听都是王琼小题大做不占理。可陈峄城怎么能满足于这点概况,他紧跟着阮萌就出了门。
“跟来gān吗?”阮萌此刻见谁都烦。
生气的原因并不在于王琼的无理取闹,而是她上来就动手打人,不还手肯定得吃亏,还手就变成两个疯婆子半斤八两,昨天才被薛嵩吐槽说“无法直视”,这下还真无法直视了。
“王琼她至于吗?为了几个苹果?”陈峄城认为,王琼这个人,虽然平时脾气bào躁耐心差是有目共睹的,但打架和吵架有本质的区别,又不是原始社会。
“我哪知道她发什么神经!何况那苹果还不是我扔的!简直要六月飞雪了好么!”
“不是么?”
“虽然我早看她那几个烂苹果不顺眼,可是今天早上我根本就睡过头了,一觉醒来都七点一刻了,吓得我头发都没梳就冲过来抄作业。我哪有闲qíng去关心她的苹果?”
“那就奇怪了,她为什么认定是你?”
“早看我不慡了呗。昨天晚上寝室因为烂苹果被严重警告,我说了她两句,她就yīn阳怪气了好一通,‘有钱了不起啊’之类的。”
“哦?你已经有钱到让人不慡了吗?”
“完全没有。目前已赤贫,饭卡无法吃到月底,还请接济。”
“这个月才过去几天啊!”
“我染头发也要钱的啊!”
“那你就不要来回染啊!”
吼叫了几个来回之后,阮萌终于平息了愤怒恢复了沮丧:“你说,薛嵩会怎么看我啊。”
“打架很厉害。”
“啊?”阮萌有点无语,“你以为他是你啊。”
事实其实是,在下午大课间一起去买饮料的路上,没等陈峄城提起这事,薛嵩便主动发表了观点:“阮萌打架怎么那么厉害?”
男生看问题的角度果然是一致的。
陈峄城愣了一愣,真想揪阮萌到现场来聆听,证明自己的猜测没错:“那是!”
“幸好你开学时没被她追上。将来谁娶了她会被家bào吧。”
“……你cao心得太多了。”
[七]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薛嵩都对阮萌cao心得太多了。
阮萌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每次出糗倒霉都能被薛嵩逮个正着。
这天轮到阮萌做值日,下午大课间时经过反复的内心斗争,她还是决定先去超市买点零食充饥,因此没及时擦黑板。等吃着膨化食品慢慢踱回教室,在门口与薛嵩擦肩而过,正准备脸红心跳,男生突然开口了,语气还不怎么友善。
“说到底,其实你不是不爱gān净,而是只想着自己,自私自利吧?”
阮萌含着半口零食呆了两秒,意识到自己的痴呆表qíng后赶紧咽下去:“什么……意思?”
“中午不是还为了寝室卫生和王琼打架么?”
“不是我和她打架,是她打我。”有本质的区别。阮萌急急地辩解。
薛嵩根本没关注这点,兀自说下去:“妨碍自己的时候,寝室卫生就成了大事。与自己无关的时候……那黑板上满满的字是留给下一门课老师舔的么?讲桌脏成那副模样,好像你也能宽容得了嘛。”
“……你是在帮王琼说话么?”
“我是在说,你这个人真是说一套做一套。”男生不屑地丢下这么一句,就又恢复事不关己的神qíng出了教室。
阮萌蹙着眉转着眼睛回到自己座位。
她可不认为薛嵩突然路见不平杀出来呛自己两句是为了公义。薛嵩一没这么闲,二没这么爱多管闲事。唯一的解释是——他喜欢王琼?
怎么可能!阮萌被自己的猜测恶心得打了个寒战。
怎么不可能?说起来王琼也不丑——虽然跟自己比还有点差距,阮萌想着撩了撩发梢,自己不算10分也有8分美吧,竟然被薛嵩说“无法直视”?可见他根本不是地球人的眼光,既然如此,那看上王琼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阮萌忍不住往王琼的座位偷瞄过去,人不在,可是那课桌也太出挑了,别人的桌子都是白色的,只有她的是深灰色。开学大扫除别人都用洗洁jīng擦桌子时她去哪里了啊?这是怎么通过检查的啊?
算了,自己现在也没资格说人家,不管怎样,先把黑板擦了吧。
[八]
俗话又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阮萌今天本不想和薛嵩再有任何jiāo集了,没想到下午第二节数学课,又倒霉地被老师点名上讲台做题,照例不会做也就算了,就像是为了起反衬效果,老师接着点的人是薛嵩。
压根不能指望对方会有什么绅士风度,在全班面前替自己考虑颜面问题。薛嵩不仅毫无顾忌地上讲台做了,而且还做了三种方法。阮萌退到一旁,又没得到老师“回座位”的允许,只能尴尬地站着。
明知道学渣会尴尬,还旁若无人地做出三种方法,如同无限地拖延了使对方无地自容的时间。一般人会做出这样的事吗?还真是薛嵩的无qíng无义风格。
好像批斗大会。阮萌心里半是委屈半是埋怨,数着秒数低头站着,既没看黑板,也没看讲台下同学的表qíng。即使没看,也知道下面有多少幸灾乐祸的目光,至少王琼得算一个,阮萌仿佛听见了来自那个方向的嗤笑声。
“老师!”哪里突然起了响亮的一声。
阮萌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过去,是陈峄城。
男生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说:“您这题出错了啊。”
“诶?”随着老师不经意发出的语气词,薛嵩写黑板的动作也骤然停止。
薛嵩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打量了一遍题设条件。
老师却采取了更直接的方法,转头问陈峄城:“你觉得哪里不对?”
身为得意门生的陈峄城没有忸怩,直接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画起了示意图:“根据您给的条件,其实答案不是唯一的,‘在河边建电厂’并没有说河对岸不能建电厂,用薛嵩这种辅助线确实只能做出一种答案,但是我换了圆锥曲线计算,得到四个答案,因为河的宽度这个条件您没有给出,所以很难判断这两个位置哪个更合适。”
老师有点失面子,勉qiáng地点点头,说道:“啊,你就自学到圆锥曲线啦。那个内容高二才学,这个题还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种qíng况……”听着像狡辩,自己又觉得不妥,最后还是选择肯定学生,“不过你说得对,题确实应该出得更严谨一些。你们都下去吧。”
阮萌被包含在“你们”中间,终于也获了大赦。除了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之外,还有点对陈峄城的感激。
被他这么一cha手,自己和薛嵩的对比似乎没那么悬殊了。薛嵩也是人,不是神,也会局限,连题目有漏dòng都没看出。
就像长的线段被擦去了一截,短的线段明明没有改变,却显得没有之前那么短了。
虽然陈峄城也许是无心之举,但比起薛嵩实在太温暖人心。
阮萌在座位坐定后往陈峄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男生竟也看着自己的方向,还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
咦?难道是有心的“英雄救美”?
[九]
拔刀相助的理由,按当事人的说法就是“看你们俩相爱相杀实在太nüè了”。
阮萌为之前和王琼打架后对陈峄城态度恶劣感到有点内疚,把仅剩的半包薯条递给陈峄城:“哪有相爱?我可是一点也不喜欢薛嵩,薛嵩对我又没感觉。”
男生不客气地接过来往嘴里塞,还略略有点不满:“就这么点啦?你一个人怎么能吃那么多?”
“中午没吃饱饭。还剩这点算不错了。”
“我觉得薛嵩对你绝对有感觉。”
“你不会是为了骗更多吃的才这么说吧。”
“哪能呢?我看起来像那么馋的人吗?”
“像的。”
男生不接话茬:“你没发现薛嵩特喜欢欺负你吗?”
从“头发颜色让人觉得热”到“无法直视”,再到“说白了你就是自私自利”,没错,薛嵩对待自己时根本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
阮萌脸色有点难看:“所以他对我是特别有想欺负的感觉吗?”
“说不定薛嵩是那种类型呢?像小学男生一样,越喜欢一个人,就越欺负一个人。”
“薛嵩看起来像那么幼稚的类型吗?”
“他挺幼稚的,你别看我这样,平时都是我让着他。啧啧,真搞不懂你们女生到底喜欢他哪点。”
听他越扯越不着调,阮萌从走廊栏杆上跳下来,白了他一眼:“不管喜欢哪点,也比你好那么一点。”说着把薯条袋子抢了回来。
男生本来就只是靠着栏杆坐着,很快甩着长腿跟上来:“别这样啊。我们是盟友嘛,别对盟友这么冷漠嘛,还有六根我们一人一半吧。”
“谁跟你是盟友。”
[十]
晚自修快结束时,戚可馨突然神神秘秘地跑来,和阮萌的前桌换了座位:“阮萌,你想报复王琼么?”
“唔?”阮萌作业还没抄完,从本子上抬起脸来,“报复?貌似是她被我打了吧?”
“可是挑事的人是她啊。”
“也对。”女生放下笔,“怎么报复?”
“我刚才课间去老师办公室补jiāo本子,老师不在,我趁机看了下他电脑里的成绩单,王琼这次英语考砸了,倒数第一呢!我顺手帮你把成绩单拷贝了,明天早上你早点到教室,把它往投影上一放,按顺序排列拉到最下面,这样人人都知道王琼倒数第一了。”
阮萌没像闺密期待的那样表现出极大热qíng:“还是别了,我自己成绩也不怎么样,我英语过得去,可数学差啊。这么做我也没什么好处,‘损人三千,自损八百’的事我才懒得gān。”
“嗯,那好吧。”戚可馨挠挠头,“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被那种疯狗无端咬了,真窝气。”
“知道是疯狗就没什么好计较了,哪见过人咬狗的。”朋友时刻想着帮自己,阮萌已经挺高兴的。一高兴,又拉上她去食堂吃了两碗馄饨做宵夜,阮萌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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