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半天只买了一副太阳镜和高跟鞋?”年柏彦难得有了兴趣跟她瞎贫。
素叶抿唇,“这不是时间太紧嘛。”
要人饶误神。“还是不舍得花钱?”他一针见血。
闻言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像是只树懒似的腻在他身上,嗓音甜腻腻的,像是夏日的冰激凌,“谁说的,香港好多牌子都比内地便宜多了,就拿太阳镜和高跟鞋来说都是新款,比内地旗舰店便宜近四千块呢。”
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要不咱们改签下一班飞机?”
年柏彦忍着笑,任由她趴着自己的胳膊,伸手拿过杂志淡淡道,“不行。”
“年柏彦……”她开始使用撒娇政策,拉长了音儿摇晃着他的胳膊。
“南非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行程不能更改。”年柏彦依旧看着杂志。
“那我坐下一班过去找你。”
“不行。”
“为什么?”
年柏彦这才抬眼看着她,“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人丢在香港?”
“没事,香港我熟得很。”素叶扳了手指算了下时间一本正经儿,“6小时后就有下一班。”
“6小时后我已经到南非了。”年柏彦毫不客气,“还有,到了南非你要分分钟都得跟着我,不能像今天似的乱逛。”
“你不是要去钻石矿和钻石工厂谈公事吗?”
“没错。”
“我跟着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
“啊?”素叶一愣,“可我已经计划好了去骑鸵鸟了。”
年柏彦终于还是忍不住被她逗笑了,伸手将她一把圈怀里,用力揉了揉她的头,“美其名曰怕耽误我公事,实际上还是免不了贪玩的xing子,骑鸵鸟,你可真能作的。”
“你去过南非那么多次没骑过鸵鸟吗?太可惜了,Stellenbosch(斯泰伦布什)有一家高门鸵鸟场,听说那里饲养了十万多只的鸵鸟,每一年都会举办骑鸵鸟大赛来吸引游客。”素叶从他怀里仰着头,眼里的神qíng尽是向往。
年柏彦眼神略有诧异,“你不是没去过南非吗?”
“查攻略……”素叶歼笑。
“我们不走那条线。”年柏彦悠闲地玩弄着她的长发,“而且这次我们是去办公事,无论是到矿上还是去见零售商,你都要全程跟着。”
“这件事跟我又没有关系。”她的脸一跨。
“跟我有关的事就是跟你有关。”年柏彦伸手扶正了她的神qíng,亲昵吻了她的发丝,“正好实地检验一下你所背的知识。”
素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良久后道,“年柏彦,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员工,你要不要对你的女人都这么严格要求啊?”
“我是为了你好。”年柏彦低声哄劝。
素叶见他如此执拗,也知道自己的购物计划彻底泡汤,虽说无法扭转这个事实但心头的火也要泄一下,见休息室的服务人员都悄悄打量这边,忽地计上心来,故作大声,“有你这样的吗?没吃人家之前百依百顺,把人家吃得一gān二净后就冷言冷语了,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
果不其然,她的一番类似血泪史的控诉成功引来了周围人明目张胆的关注……
☆、没有点家底还不行
素叶与年柏彦的区别绝对不仅仅体现在xing别上,在xing格上两人有着绝对南辕北辙的分歧,严肃如年柏彦,他的苛刻不但在工作上淋漓尽致地彰显,在生活上他也是对自己极其严苛的人,但素叶不同,她在工作上可以一丝不苟,但工作之余绝对不会亏待自己,人生苦短,她一贯随xing不拘束,爱则深爱,恨则gān脆,与年柏彦处事周全风波不惊截然相反。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年柏彦是缺乏幽默感的人。
又所以,当素叶以十分委屈的姿态控诉了他的不负责时,当所有人的目光尽数落在他身上并带有同qíng弱者打击qiáng者的本能时,年柏彦第一个反应就是木讷,一时间倒是想不出对策来了。一下子,素叶占领了道德的高地,以胜利者的姿态抿唇憋笑看着身边目光呆愣的男人,大有不将他bī疯绝不出城的架势与他对持。
而在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年柏彦显然丧失了最佳的反击时机,继而在外人眼里也被扣上了素叶口中吃完了就不负责的坏男人帽子。很显然他也察觉出了不利于自己的处境,又见素叶有心栽赃,只剩下无奈低笑的份儿,“叶叶。”
素叶却不领qíng,好不容易扳回了一局的她哪肯轻易而举错失良机?轻哼了一声后扭头看向窗外停机坪,唇角忍不住上扬。年柏彦顶着众目睽睽硬着头皮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行了我投降,你只要在南非配合我的行程,返航后我陪你在香港好好购物。”
“你掏钱?”素叶诡笑。
“我掏钱。”
“反悔是狗。”她微微眯眼。
年柏彦眼底含笑,“是王八也行。”
“哈哈。”素叶被他冷不丁爆出的这句逗笑,近乎前仰后合。
众人见没什么好看的又各gān各的了。
年柏彦见她笑了,伸手扯她入怀,大手用力在她头顶上揉了揉,拨乱了她的头发,“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辈子跟你在一起没有点家底还真不行。”
像是随意抛出的一句话,却潜藏了一生一世的承诺。这话落在素叶的耳朵里,她听得明白,暖意倏然融了身,沁了心,这是一种她从未感受到的幸福,是恋人间难得可贵许下承诺的幸福。
“一看你就不了解女人,女人其实是最懂得知恩图报的,从女xing心理学上讲,一个女人一旦心有归属,那么她的一大半心思就会落在归属人的身上,比如说如果男人真心实意地陪她逛街,最后就会发现嚷着想要逛街买衣服的女人最后买的最多的往往是男人的东西。”素叶没有以最直接的回答回应年柏彦,却不着痕迹地趴靠在他怀里,手指轻轻在他的衬衫领口处打着圈儿,声音甜腻柔和,以女xing的心理来向他辐she自己的心思。
她相信以他敏锐的听觉和智慧的思维,听出她这番话的潜藏含义是易如反掌的事。果不其然,年柏彦看向她的眸光深邃了一下,瞳仁深处有光亮炸开,如同被小簇火苗瞬间点燃的烟火在夜空深处蔓延华彩般迷人,然后,他圈住她的手臂收紧,令她依偎在怀,什么都没说,转脸俯下,薄唇噙满深qíng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素叶轻轻阖上眼,他薄唇落下时她的睫毛轻颤,喜悦也如激流似的冲dàng着五脏六腑,这种感觉美妙极了。她深知年柏彦不是一个能在公共场合与人亲昵或大秀恩爱的男人,所以此时此刻他的行为已令她深深眷恋了。
她喜欢这种感觉,如一汪清泉轻掬手心的清澈,如一缕暖在冬日中乍现,他就始终在这里,qíng感表达时也恰到适中,令她不会累也不会有负担。
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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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抵达约翰内斯堡的时候是当地时间早晨七点多,相当于北京下午一点多的时间,两地时差为6个小时。这座由huáng金开采建立起的城市占据了瓦尔河的高地,成为南非最大的都市。
素叶在飞机上睡得昏头昏脑,下了飞机后又是清晨,所以压根就不用倒时差了,只是刚一下机就感觉到了冷,年柏彦备了件外套直接披在她身上,并告诉她约堡这个地方早晚温差很大,清晨许是只有十几度。
她呵了一口气,满腔尽是他外套上男xing的气息,一时间心中贪恋,忍不住伸手挎上了他的胳膊,“南非这儿又是金矿又是钻石的,比你有钱的富商大有人在吧,你在这儿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年柏彦任由她挎着自己,两人上了头等舱专车后他便笑道,“怎么,你还想易主?”
“有这个打算。”她靠着他浅笑,“人家钻石商都有什么私人飞机或包机之类的,下了飞机就有类似仪仗队的保镖阵营在停机坪候着,您老倒好,清汤清水啊。”
“我是两手空空地来,又不是满载钻石地回,需要什么私人飞机?”年柏彦好笑地看着她。
“彰显身份啊。”素叶耸耸肩膀。
年柏彦低笑,“能够靠着南非这个地方发家致富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在这里,彰显身份的后果往往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素叶不解。
他摸了摸她的头,“亲眼看见的总比听到的要印象深刻,在这里待几天你就明白了。”
她皱紧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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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港时有人来接,一白人姑娘和一黑人壮汉,白人姑娘穿着很职业,金色长发宛若夕阳下的尼罗河美丽迷人,当她热qíng洋溢走上前与年柏彦相拥时,素叶盯着她那两条被短裙包裹的修长luǒ露大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个清冷的早晨她都替她冷。
白人姑娘名叫Bell(贝拉),人如其名的确美丽,深邃瓦蓝的眼令素叶想起碎蓝的琉璃,年柏彦向她介绍时她才知道Bell是jīng石集团驻南非当地的助理,确切地说是只负责年柏彦一人在南非所有行程安排的助理,位阶等同于许桐,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南非打理钻石矿上的相关事宜。
很显然贝拉对年柏彦身边突然出现个陌生人十分奇怪,尤其还是女人,目光迟疑地与年柏彦对望时,年柏彦却没再像上次去内蒙时介绍的那样,她是小叶,集团助理。而是伸手揽过素叶的肩头,对贝拉叮嘱了句,“不用再订套房,她跟我一个房间。”
年柏彦说得一口流畅悦耳的英语,相比说中文时的嗓音更显沉遂磁xing,却令贝拉震惊了一下,而素叶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脸颊微红了。
好半天贝拉才反应过来,点点头,“是,年先生。”
素叶敏感发现贝拉眼底窜过一抹失落。
与贝拉同行的黑人是司机威尔史密斯,与好莱坞那位着名男星同名,他很健谈也很风趣,年柏彦笑着跟素叶介绍说,他是一个会说十二种语言的司机。
素叶震惊,十二种语言,天才啊。
出了机场,一上车,车门便自动上了锁,吓了素叶一跳,抬头看向年柏彦,他却习以为常似的没有反应。等车子朝着市区方向开去的时候,她又敏感察觉到始终有辆车子尾随,悄悄拉了拉年柏彦的衣袖压低了嗓音,“后面有车一直在跟着咱们。”
年柏彦倚靠在车座上却没动弹,玩弄着她的手指轻声道,“不用害怕,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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