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惊梦3:素年不相迟_殷寻【完结+番外】(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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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叶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没说。

  他的语气放轻了,连同看向她的眼神,有一些柔和还有些心疼,“在这场赌博中,我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赢不能输。”说到这儿微微顿了下,再开口时嗓音略显低哑,“爱qíng,也一样。”

  她何尝不是一样?

  所以她才无法大吵大闹甚至是声嘶力竭。s58o。

  素叶的每一次呼吸都觉得疼,鼻腔像是有刀子划过似的,别开了眼,对着空气点点头,说了一句“我明白。”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因为喉头发紧发涩。这句“明白”不是搪塞之言,而是真的清楚理解年柏彦上述话的含义。

  她承认他说的,也不会质疑他说的。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对你坦白的时候一针见血,丝毫不会拖沓,所以她感觉疼了,因为真话往往是最刺伤人的。

  年柏彦说得对,无论是她事先知道真相还是后知后觉,都一样会陷入左右为难中。她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明白他在商场上步步为营甚至可以说成是残忍冷血的行为,正因为她不知道真相,所以才可以在奥斯顿面前风轻云淡,她可以心安理得下去,这也许就是年柏彦的初衷。

  也许她纠结的压根就不是年柏彦有没有同她讲实话,至始至终她介意的就是良心,正是因为奥斯顿认为是空矿,所以才选择了跳楼自尽,只是一句话的是,就造成了一条命的陨落,她无法介怀的是这点。但反过来,如果奥斯顿知道了钻矿不是空的,那么年柏彦就会身陷囹圄。

  “M100-2钻矿价值连城,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你当时给奥斯顿的补价再高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弄出人命了。”素叶的声音很轻,乍听上去像是受伤的鸟儿,在说完这话后又摇头苦笑,没等年柏彦回答便自顾自道,“不,正如你说的,你不想节外生枝,如果你价位补的很高,他必然是有所发觉的。”

  年柏彦眼里尽是心疼,有时候他qíng愿她傻一点,不要这么聪明,在这件事上她越是清楚明白就越会陷入良心的谴责。她是个心理咨询师,xing子再怎么桀骜不驯,所做的工作都是抚慰人心,解救良心,而这个圈子,在利益的驱使下人心可以忽略,良心可以肢解,人命,有时候更成了垫脚石。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他不该拉她下水,可当时,他能够信任的人就只有她,因为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能背叛他就只有她不会。

  这番话他没说出口,因为她明白得透彻,所以反倒无法解释。良久后,他只能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一句话,令素叶红了眼眶,胸腔的气息像是被磐石压下来似的窒闷,这三个字从骄傲如年柏彦口中说出来,比凌迟她还要难受。她明白他的这句对不起并非是针对自己的行为,而是因为他的行为对她造成的心理负担。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她都要跟随着他的价值观,来彻底颠覆自己所坚持的?

  张了张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素叶很想问,甚至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始终问不出来。

  隔着空气,年柏彦看着她yù言又止,轻声道,“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再度张口,气流在口腔中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只能无奈摇摇头。

  年柏彦踱步上前,月光在他肩头上镀上一层薄凉,他传递给她的压力十分明显,促使她有一瞬的透不过气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了她的下巴,“第四个问题是什么?”

  他似乎更执拗于她的最后一个问题。

  素叶抬眼与他相对,他的眼深邃如海,那深沉阒黑的眸色无论任何时候都能令人深陷其中,这便是她深爱的男人啊,只是也许他真的不懂,女人越是深爱就越是惶恐,越是惶恐就越是偏执……

  轻轻别脸,他的指尖从她唇间滑过,只沾染了熟悉的木质香,朝后退了一步才偏离了男人qiáng大的气场,敛目,“是该回北京了吧,什么时候启程?”

  最终还是湮陨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年柏彦略显错愕,很快眉头隐隐蹙起不悦。

  素叶没看他的神qíng,所以不知道他眉间川字纹有多么严肃,淡淡道,“就算是吧。”

  “后天。”他似乎在压着qíng绪。

  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要回卧室。

  微弱的光亮下,她的背影出了奇地娇小,像是随时随地都能被夜色吞噬似的,年柏彦眉头皱得更紧,在她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门口时落下了一句话,“如果重新选择,我还会坚持我的做法。”

  素叶的脚步蓦地顿住,站在原地没回头。

  他的嗓音在空气中显得薄凉了,像是凉风逆耳,“我执着的不是对成功的渴望,而是在很多只能前进无法后退的游戏中,站在最高点才能生存,所以必要时,规矩只能由我来订。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对你事无巨细。”

  好霸气的口吻。

  素叶苦笑了,这的确符合他的xing格。

  “我知道了。”她淡淡开口,随后回卧室了。

  空气凉了,少了女人的体温,年柏彦站在原地良久,目光始终落在门口没有收回。6692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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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叶知道自己有时候很偏执,但这种偏执往往只会被她深压内心,没有过多表现出来。昨晚年柏彦的话很直接,因为彼此都不是少男少女,有些事说的直接远远要比拐弯抹角来得方便,虽说真话很伤人。

  年柏彦一夜未睡,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公事。

  这是她今早起chuáng后才发现的。

  窗外的天色很yīn沉,黑压压的,像是要下雨。她懵懵懂懂睁眼,第一感觉就是有点冷,下意识看向年柏彦躺着的位置,chuáng头另一端在昏暗中都能看得出异常整洁,没有丝毫睡过的痕迹。

  以往她都习惯钻进他怀里睡的,窝在他结实的臂弯中,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伴着淡淡的木质香甜甜入眠,她从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也有冷的时候。

  失去了他的温度,她缩进被窝里还是冷的。

  书房中,除了年柏彦外还有许桐和之前见过的钻矿工程师,显然是在商量有关M100-2的事qíng,只是素叶不知道许桐和那个工程师什么时候来酒店的。

  她站在书房外,只隔着一条门fèng儿看着年柏彦,他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不过很显然已经凉透了,因为他许多都不曾喝一口,只顾着商谈公事。

  远远地,素叶还是清楚看到爬上他眉梢的倦怠,许是伤口的缘故,他在体力和jīng力上大不如前,脸色略显苍白,却还是在坚持部署下一步的相关事宜。

  在这种事上,素叶帮不了他,悄悄退回客厅,坐在沙发上心里不是滋味地拿着遥控器挨个换台,却发现心思总定不下来。轻叹了一口气,gān脆关了电视,起身打电话给酒店餐厅,命他们送餐上来。

  她自己却简单洗漱了一下,悄无声息地出了酒店。

  早九点。

  应该是阳光明媚的时刻,头顶上却是大片大片的乌云,曼德拉广场的人不多,连鸽子都所剩无几,怕是被这yīn沉沉的天气吓到了不敢出来。

  来到一处木椅前,她坐了下来,缩紧了衣服,拿起从广场旁咖啡厅点的咖啡喝了一口,热气盘旋于口腔,却没给她带来太多的温暖。不远处那个喷泉也停止了工作,冒尖的建筑近乎直达云层,与乌云呼应,有一种气吞万象的壮观。

  素叶抱着咖啡杯,温暖的杯身多少暖和了指尖。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悠闲自得地坐在红色高门满是艺术气息的咖啡馆中,隔着窗子盯着外面,满眼地期待,渐渐地,那个自己双眼布满幸福,这般幸福一直蔓延到了在她对面坐下的男人身上。

  她似乎看到了男人在说话间不动声色地换了彼此的咖啡,他说,你的凉了,喝我的吧。

  而那个她笑得甜蜜,娇滴滴的声音,我的很甜,未必适合你。

  男人则笑了,我的很苦,但你要适应。

  风袭过,令素叶的回忆戛然而止。

  再定睛一看,触目能及的咖啡屋的座位上哪还有曾经年柏彦和她的影子?空空的,叶子从窗台扫过,更是应景儿似的衬托此时此刻她内心的凄凉。

  素叶的心口蓦地一恸。

  是的,她为什么这般迟钝?其实年柏彦早就告诉了她两人的相处之道,他说的,他的很苦,但她要适应。这跟她昨日在门口听到的那句“如果她爱我,就要接受全部的我”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适应,是个磨合的过程,每一对男女都要经历,可因为对方是年柏彦,所以她在适应的过程中会额外的辛苦。

  有雨点掉落下来,她来不及躲闪,已有雨滴砸进了眼眸里,模糊了她的视线,凉意顺着瞳仁钻进了心口,不经意想起一句话来:所有的雨中,真正淋湿我的那一滴才是真正的雨。

  她盯着手里的咖啡,竟摇头苦笑了。

  这咖啡喝到了最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点了一份黑咖啡,是年柏彦惯来喝的口味,她竟也被潜移默化了,起身走到垃圾桶前,打算将手中还带有余温的咖啡扔掉,可在下一刻又不舍得了。

  抿了抿唇,还是抱着咖啡离开。不清隐眉。

  简单吃了个午餐,素叶才回了酒店,头发有点淋湿,进了酒店又是闷呼呼地湿热。等她出了电梯,不成想看见了贝拉,她的脸色很难看,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似的。

  素叶停住了脚步,看着越走越近的贝拉,这才恍然想到这阵子很少见她,尤其是许桐来了之后,心中不由惊讶,继而品出一丝不对劲来。按理说钻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最应该忙得不可开jiāo的人是贝拉才对,为什么年柏彦qíng愿让许桐千里迢迢赶过来也不用贝拉?

  正想着,贝拉已经走近,她正巧抬头,许是没料到会看见素叶,一时间征楞了。

  素叶也不知道能跟她说什么,想了想,侧身让她过去。

  但是贝拉被动弹,红着眼盯着素叶,良久后突然说了句,“你知道我跟在年先生身边多少年?”

  ☆、随便你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令素叶错愕,哑口,她怎么知道是多少年?

  贝拉问完这话后才觉得唐突,嘴唇颤了颤,眉梢泛起一丝懊恼。素叶轻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了?”

  贝拉轻轻摇了摇头,良久后对着她说了句“抱歉”后转身进了电梯。

  素叶倍感不解。

  进了酒店房间,有醇厚的咖啡香,是许桐在煮咖啡,见素叶回来了后愕然问道,“外面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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