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惊梦3:素年不相迟_殷寻【完结+番外】(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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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跟你道歉。”纪东岩声音诚挚,“有些事qíng一旦牵扯了利益,总会有言不由衷的无奈。”

  素叶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在南非的那场硝烟战火中,年柏彦也好,纪东岩也罢,都瓦解了良心争夺属于自己的利益,没有公平可言,没有人qíng可讲,剩下的只有赤luoluǒ的刀光剑影。她明白他的歉意,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是无辜者,被他或年柏彦拉扯着卷入了战争。

  最后,年柏彦全身而退。

  他亦全身而退。

  只剩下她,在良心的世界中久久徘徊无法释怀。

  所以,无论是年柏彦,还是他纪东岩,都要对她说一句抱歉,她明白年柏彦的歉意,又何尝不清楚纪东岩的心思?

  于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的歉意我收下了。”

  “你会认为我卑鄙吗?”

  “你有选择卑鄙的权利。”素叶轻叹一声,“因为你也没有退路。”4083936

  那边笑了,却是苦笑。

  素叶眼底悲凉,纪东岩是战败方,输得甚惨,可战胜方的年柏彦,似乎真有旗开得胜的欢愉?还是,在这场原本就输掉了良心的战斗中,谁都不是赢家?

  “你独自去了香港,这比杀了我还难受,纵使不是因为我。”

  “我很好,习惯了。”

  那边叹息了一声,“可是素叶,我还是要说,如果你需要一个肩膀,我随叫随到。”

  心口微微扯疼一下,她摇头,低低说一个人真的很好。纪东岩似乎听出她言语中的坚决,再开口时有些无奈,又有点心疼,“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还在原地等你。”

  “可是我已经走得太远了,回不去了。”

  “放弃吧,他不会是你的好归宿,你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轻松。”

  响在耳边的声音如同绝唱般悲怆,以至于她的心都跟着一阵紧过一阵,又像是被磐石压住似的透不过气,使劲呼吸,气流冲击肺部时震dàng得生疼。

  “为什么你总要这么说?难道我的未来在你眼里就成了悲观预测了?”她尽可能地喊出来,却发现,脱出口的声音软弱无力。

  “不。”纪东岩的声音犹若从远山隔来的回音,透着对她的关切,“因为你曾经跟我说过,你要嫁的人一定是简简单单的。”

  车窗外的雨,倏然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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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司机的穿街走巷,多少规避了下班高峰的车流。下雨天的缘故,抵达酒店的时候天色黑的比平时早了些。

  不是她的误觉。

  香港的温度的确要比约堡低,等她下了车,才感觉到夹杂着雨腥气的凉风,虽说停了雨,空气中还残留了雨后yīn凉的后遗症。

  有门童上前主动替她托运了行李。

  素叶站在酒店门口,抬头看着广场上空的紫荆花图案,耳畔却不经意扬起她和他曾经的嬉闹声,眼前是光彩四she的喷泉,将她的脸庞映得五彩斑斓,她的眼却透过激dàng的水花,仿佛看到了她黏在他身边撒娇的一幕。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是挑眉坏笑的模样。“年柏彦,反悔是小狗。”

  “是王八也行。”

  后来,她又像是树藤一样挂在他身上,手指在他额头上指了指,“要是不陪我来香港,我就在你头上画个紫荆花。”……

  有一缕喷泉随着音乐骤然升腾,她眼前的世界也幻灭了。

  她却笑了,淡淡的,深吸了一口气,瞳仁深处如枯井般的孤寂被长睫遮挡,身边的门童见她许久不进来,便又返回,“女士?”

  素叶反应了过来,说了句抱歉后进了酒店。

  大厅鹅huáng色格调及璀璨光亮多少弱化了心头悲怆,入了呼吸的是淡淡洋甘jú的味道,却令她再次想起熟悉的木质香,许是真的被他惯坏了,她怎么觉着就只有木质香是好闻的?h8p。

  办理入住手续时,素叶突然说了句,“我想要一间看香港夜景最好的房间。”

  “素小姐,您在网上预订的是经济房。”

  “我可以加钱换房。”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入住qíng况,微笑点点头,“可以,您想换成哪个房型?”

  “我刚刚说过了,要看夜景最美的房间。”

  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那就总统套了,看夜景最美。”

  “就要总统套。”她决定。

  可惜工作人员摇头,“对不起素小姐,酒店的总统套都需要提前电话或前台预约,不接受网上预订和当日调换。”

  素叶这一路上心qíng原本就很低落,想着来香港散散心也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一听这话顿时不悦,从南非到香港这三十多个小时的窒闷全都以怒喝的形式发泄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预订也好,现场调换也罢你们的房间不都是要给人住的吗?怎么?住上你们总统套的还是天上蹦下来的神仙?你们这是赤luoluǒ的漠视人.权!”

  “您误会了,总统套需要提前预订的目的是因为需要配套管家,现场调换的话我们人手不够。”工作人员耐着xing子解释道。

  素叶却失去了耐xing,苍白的脸因眉头紧蹙而变得锋利,“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开总统套,我就投诉你们!”

  周遭人因听见异样的争吵纷纷回头张望,原本安静的大厅也多了不少关注目光。

  工作人员见状后也便多说什么,安抚了素叶qíng绪后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说明了qíng况。没一会儿经理快步来到了大厅,是个胖墩墩的男人,穿得倒是利落,白衬衫黑长裤,可素叶怎么看着他都像是熊猫似的招笑,心里想着,看来白衬衫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穿出型的。

  经理笑得很憨实,甩着夹杂着粤语口音的英文,同素叶介绍了一下自己,素叶扬手打断了他的介绍,淡漠道,“说中文。”

  经理一愣,赶忙改口。

  在了解了全部qíng况后,他便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为您破例,您确定今晚换房是吧?”

  “对,换成总统套。”她又不是住不起。

  经理点头,叮嘱工作人员,“给这位女士换成总统套,尽快安排管家。”

  工作人员点头,看向素叶重绽笑颜,查了一下系统,彬彬有礼道,“素小姐,按照您的要求,可以观景的总统套只剩最后一间了,已经给您安排了。”

  素叶懒洋洋点头,吵了一架后的她全身像是被人抽骨了似的,连对方的声音听着都有点模糊了。

  “这间总统套一晚的价位是10万港币,折合美元为一万两千八,折合人民币为七万八,您需要入住几晚?刷卡还是付现?”

  一个激灵,素叶反应了过来,满脑子是刚刚工作人员报的价位,迟疑了一下,“人民币是一万两千八?”

  “不,那是美元,人民币是七万八。”工作人员礼貌笑了笑。

  素叶的头“嗡”地一声,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烧得慌,她没料到这间酒店的总统套会这么昂贵,10万港币一晚,她倒不是拿不出这钱,但……太冤大头了。

  “素小姐?”工作人员见她目光呆滞倍感奇怪,轻声唤道。

  素叶恨不得找个地fèng儿钻进去,这才意识到,没年柏彦在身边,纵使胡闹和任xing也成了奢侈。

  使劲抿了抿唇,想着狠下心刷卡算了,但转眼想到无辜的钞票从眼前飘走的样子就揪心,她又不是大资本家,充其量算是个中产阶级,住一晚就像是在她心头割口似的,她总不能第二天拍拍屁股就离开香港吧?

  攥了攥手指,她也豁出去了,反正在这里谁都不认识谁,清了清嗓子,对上工作人员的微笑,她的态度依旧不卑不亢,不喜不悲,淡淡道,“我决定了,还是住预订的房间。”

  “啊?”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们酒店的服务态度和对顾客是否有耐xing。”连她都佩服自己这般的冷静,二话没说将银行卡掏出来,敲了敲桌面,“快点帮我办理入住吧,刚下飞机,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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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叶顺利地入住一早就预订好的经济房。

  虽没有高层的一览众山小,也没总统套奢华的面积及服务周到的私人管家,但对于她这只提着箱子从南非躲到香港的蜗牛来说,这间铺满雪白色地毯、有着一张大chuáng的房间足够了。

  服务人员将行李帮她放到了房间,她付了些小费,关好门后径直走向窗前,将内层的白色纱帘全部拉开,放眼望去,便是繁华的都市夜景。

  香港的夜晚,因被雨水洗刷而变得gān净,长窗外的霓虹愈发透亮,香港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素叶一头栽倒在chuáng上,看着头顶上的水晶灯,三十多个小时的舟车劳顿令她很快有了困意,眼皮刚要搭上,门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谁把谁的心掏了

  女人,大美为心净,中美为修寂,小美为貌体。素叶的工作无非就是让人修寂和心净,可折腾了几年的jīng力过后才发现,自己充其量只能碰到小美的边儿,她自认为这么多年的自由自在早就登上了做女人的最高境界,可回头一看,几年的习惯竟被短短的几天更改了。

  所以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她起身,途径落地镜时竟被自己的脸色吓了一跳,惨不忍睹地苍白,披散着长发,已经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乍一看着实比鬼还可怕,如此一来,她连小美都算不上了。

  又摇头苦笑。

  偌大的世界,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距离甚是遥远,没了年柏彦在身边,她又装扮给谁看?

  门铃声依旧耐xing十足。

  素叶拢了几下凌乱的长发,收拾了心qíng,走到门口,刚要伸手,不知怎的心跳加速,咚咚地在心口撞击得厉害,有一种预感像是破壳而出的蝴蝶,轻飘飘地在心头飞翔。

  手指搭上门把手时有些轻颤,甚至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门铃,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瞬间,天地万物都静止了,只有耳朵里的嗡嗡声清晰可见。

  门外,没了动静。

  一时间素叶感到了恐慌,她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那道颀长的身影似乎也渐行渐远,她的心被戳的生疼,不管不顾地打开了酒店房门,见门口真的没了身影,急得窜了出去。

  走廊的男人停住了脚步,许是发现原来房间有人,转身返回时,素叶心头的激动顿时化为乌有,又转成无边无际的荒芜,是失望?还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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