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叶一愣,听出他话中有话,抬眼看着他的下巴。
他沉思了一下,最后才道,“我一直怀疑在南非有人跟踪我们并差点要了我们命的人,跟阮雪曼有关。”
“怎么可能?她……”
“是贝拉主动跟她联系。”他淡然。
素叶猛地挺直身,大脑在空白一片后又恢复了快速运转,曾经与贝拉接触的画面也如走马观灯似的快速闪现,也终于明白了贝拉被辞退的原因。
贝拉虽是年柏彦的助理不假,但同时她也是jīng石在南非分公司的重要管理人员,能与阮雪曼联系并非难事,而她着实是小瞧了阮雪曼,竟手眼通天地将势力伸到南非这么远,怕是其中也有贝拉在助长气焰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贝拉的?”她努力回忆,也没看出贝拉有丝毫的破绽。
“在约堡时她反对我陪你逛街的时候,她的反常神qíng引起了我的注意。”
素叶这才隐约记起,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怕是因爱成恨吧。”她叹道。
“如果是阮雪曼,出发点就没这么简单了,怕是想一箭双雕。”
“那你这次回去会有危险!”素叶一惊。
年柏彦抬手,将她的一缕发丝别于耳后,“放心,我回去了她倒真不敢轻举妄动了,当然,一切只是我的怀疑。”
素叶惶惶不安了,叶家每个人的脸孔她不是没看穿,只怕日后都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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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凯在chuáng上睡得正颠三倒四的时候,方笑萍背着包用钥匙打开了他家的房门,进了卧室后,二话没说就揪住他的耳朵,死命拉他起来。素凯睡意正浓,冷不丁耳朵传来的疼痛感令他一个激灵睁眼,见是方笑萍威武雄壮地站在chuáng头后哀嚎了一声,“妈,您能不能消停会儿?我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盯毒贩盯得眼角膜都要脱落了,能让我睡会儿吗?”
“我是盯着时间来的,睡个六七个小时就行了呗,你看你爸每天就固定五个小时睡眠。”
素凯坐在chuáng上,闭着眼。
方笑萍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他忍不住喝道,“您这是要gān什么呀?”
“你姐今天从香港回来,赶紧去给我接机去。”
素凯一脸无语,“她如果需要我去接机早就打电话了,您就别cao心了。”
“我就是想让你赶紧把她接回来,我有话要问她。”
“您想问什么就问我吧。”素凯打了个哈欠,一头又栽进被子里,“她的事我都了解。”
“她跟那个年柏彦的事。”
“哎呦我的妈妈呀。”素凯睁眼,“她跟他都没关系了。”
“可我听说那个年柏彦今天也从香港回来。”
“您怎么知道的?”
方笑萍一屁股坐在chuáng上,不成想一下子坐到了素凯脚上,疼得他哇哇大叫,这下子总算清醒了,方笑萍则十分冷静地看着儿子一惊一乍叫唤完后说道,“我就是怕小叶再跟那个男人有什么联系,所以今早特意冒充了个客户打电话到jīng石集团的前台秘书,谁知道秘书告诉我,他们年总出差了在外地,我是软磨硬泡才从秘书嘴里知道年柏彦今天从香港回来。”
素凯闻言后冲着方笑萍伸了下大拇指,“您不去做侦探太可惜了。”
“别跟我瞎贫,我告诉你啊,今天你怎么着也得把小叶给我接回来。再说了,就算没年柏彦的事儿,我也得为我外甥女儿好好补补身子,马上我就去买只帝王蟹。”
“帝王蟹?妈,您可真下血本。”
方笑萍瞪了他一眼,“跟自己家人还什么血本不血本的?别说是帝王蟹,就算是让我亲自下海去抓鲨鱼,只要小叶能开开心心地展开另一段恋qíng我都没问题。”
“我每次出任务回来都不见您给我买只帝王蟹。”素凯摇头。
“你个男孩子皮糙ròu厚的能一样吗?小叶受了多大委屈啊,我得好好安慰她,顺便得开解她要想开,以后总还得结婚生子吧,她要是过得不开心,我都对不起她死去的父母。”1e1do。
“妈,我一会儿还得回缉毒中心实在没时间,这样吧,等她下了机我再给她打电话,不就是吃帝王蟹吗?晚上我把她带回来不就行了吗?”
方笑萍想了想,“也行吧,我也不耽误你工作,但前提条件下是必须晚上带你姐回家。”
“行。”
方笑萍这才放心站起来,她是了解自己儿子的,能答应就肯定没问题,刚拿起包又突然想起了件事儿,两眼发了亮,“对了,把你女朋友再带回来。”
素凯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说好了下周,您急什么啊。”
“能不急吗?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素凯无语。
“她多大总能让我知道吧?”
“23。”
方笑萍一听高兴地一拍大腿,“这个年龄好,女人最佳的生育时间。”
素凯真心想吐血。
“行了行了,我赶紧去买帝王蟹了,再晚了大个儿的都被挑没了。”方笑萍高兴地拎起包。
素凯一个头两个大,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句,“不是妈,您会做帝王蟹吗?”
“你管我会不会做。”方笑萍的声音已到了门口,紧跟着是关门的声音。
素凯又倒回到chuáng上,他伟大的妈妈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血红血红的
飞机抵达北京国际机场时午后的阳光正浓,机头与机场链接的廊桥两旁尽是阳光洒落。素叶缓慢地走在出机的人群中,戴着墨镜,目光不经意落在人群前方,是年柏彦颀长的身影,笼罩在金色的光影中,一时间让她觉得,他像是梦般的存在。
三小时十分钟后,她和他的梦终于还是醒了。
因为帮着朋友和同事们代购了不少护肤品,素叶的行李箱选择了托运,所以跟着人群进了行李提取处等候,不成想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年柏彦,他只有一个小型行李箱,不需要托运,却静静地站在离她有五六米的地方,没有看她。
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了她心口一下似的,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解了疼,她知道他是在暗自等她。过了漫长时间,行李托运带才运行开来,一个个行李箱从输入口滚落到了传送带上,花花绿绿的。
她眼尖地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赶忙上前去取,等到手了后再抬头,角落中的年柏彦果然提着行李走了。素叶拖着行李缓缓前行,她与年柏彦中间隔了六七个人之多,上了平行电梯,他便停住了脚步,她也停了脚步。
年柏彦身后的旅客纷纷绕行,就这样,他和她中间隔了好长一截,他身后只有她,而她眼前也只有他。平行扶梯缓缓前行,周遭全都是来来往往步履匆忙的乘客,只有她和他是安静的。
素叶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前方男人伟岸的身影。
一旁是倾泻而下的巨幕落地窗,午后的阳光璀璨得扎眼,将一身深灰色长款大衣的他映衬得愈发挺拔。素叶伸手想去遮住眼前阳光,这才想起自己是戴了太阳镜的,那手指便缓缓下移,隔空触碰着他的背影,一时间,心隐隐作痛。
她终于明白年柏彦的担忧了。
这种明明相爱却无法相守的痛,堪胜过争吵分手的痛。
仅仅只是看着他却不能上前就令她疼痛难忍了,那么以后呢?她无法正大光明挽他的胳膊,不能肆无忌惮地赖在他怀中亲吻,不能每天睁眼就能看见他的身影,这些个不能……不能,当重新踏回北京这片土地后变得格外清晰,因为清晰又充满痛苦。
远远的,她看到许桐的身影,想来是北京的路况令她难得一次来迟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想必就是年柏彦口中的股东。
年柏彦从平行扶梯出来后便站在原地,许桐带着两人也快步上前,其中个股东步伐更快,窜到了许桐前面,大老远就主动伸手朝向年柏彦。素叶离他们越来越近,近到几乎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他的肩膀。
在南非的日子,她曾几何时也像今天似的跟在他后面,然后猛地窜到他身上嬉戏欢笑,他则背着她慡朗地笑。可今天,在面对这堵熟悉的身影时,她无法再像以前那么自由自在了。
回到北京的年柏彦,是jīng石集团的总经理,他会是所有人的年柏彦,就偏偏不是她的。
前方就是平行扶梯的尽头,素叶脚底的高跟鞋在地面上落下清脆的声音,年柏彦没朝这边看,许桐也只是扫过来一眼,淡淡的,脸色与年柏彦一样波澜不惊。
她抚了抚太阳镜,低头。
就这样,从容淡定地从年柏彦身边经过。
经过时,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沾染了她的发。
这一幕,如同电影中的放慢镜头。
大团的阳光笼罩在男人颀长的身躯上,他与前来接机的股东谈笑风生,脸颊是波澜不惊的温厚恬淡,而女人,则静静地经过他身边,与他擦肩的那一刻,太阳镜下的那双美眸,悄悄被泪水蒙住了。
年柏彦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她的脚步愈发沉重。
当走出出站口时,有秋风扫过她的脸颊。
素叶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北京,她回来了。
只是,她觉得才走了没几天的功夫,北京怎么说冷就冷了?
仰头,泪水这才重新被压了回去,也因此,她看到了大片金huáng色的叶子,风轻轻一chuī,是漫天的叶子在飘落,北京的气温远比香港低很多,之前她没觉得,此时此刻才感到今年的秋季是如此地大不同。
空气浮dàng着气息,有些薄凉还有些清畅,这是秋天独有的味道,借以祭奠那些从树杈上飘落的生命。
很快,隔离的出口走出的是年柏彦的身影,有股东左右拥着他,许桐在他身后,路边停着公司的车,司机主动上前帮他提了行李。素叶远远地看着他,这一次,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更远了些,中间也隔了太多的人,如果一眨眼,怕是彼此的身影都找不到了。
于是,素叶忘记了眨眼。
看着远处笼罩在阳光下他的身影。
看着秋风轻轻扫过他大衣的衣角时,轻轻扬起的美丽弧度。
看着他的侧脸愈加地朦胧。
她以为,他不会回头。
可就在年柏彦快要上车的那一刻,她看见他回了一下头,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到了这边的自己,外界看着像是随意,只有她清楚知道,当他的目光落向这边时有多么沉定深邃,是那般的关切,那般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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