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扫着电视频道,最后倍感无聊就进了书房上网,看着网上沸沸扬扬吵得热闹的新闻就忍不住开心。
因为她始终卡着一份心理评估,安静是否心理有疾病一事一直在别人的猜测中,经纪公司虽说作出解释,但很显然的,安静的处境有点不大好。
素叶承认自己挺坏的,哪怕真的甩出一份报告,也能让一切尘埃落定,但她还没无聊到跟对方对着骂的程度,她惹了麻烦不意味着自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看着安静,素叶就想起了白冰,然后再想起年柏彦的话,他不会真要白冰做新品代言人吧?
烦躁的qíng绪又无声无息地蔓延。
gān脆关了电脑。
而这时,她听到楼下玄关有动静。
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已是十一点多了。
不会是,年柏彦回来了吧?
素叶不知怎的心里一紧,然后想起昨天在赛车场远远地那个车影,有点七上八下的不安,她一直在说服自己是看错了,但愿。
出了书房,到了楼下。
还真是年柏彦回来了。
他刚刚换好了鞋,进了客厅就见她从楼上下来,穿了件白色睡裙,长长的黑发丝毫不加修饰地披在肩头,头顶戴着一枚发卡,是枚红色的蝴蝶结,很可爱。
不是她的风格,却妖媚而清纯。
只是,她清纯给谁看?
年柏彦的眉心下意识聚拢。
素叶见他盯着自己脑袋上的发夹看,不自然地伸手摘下,塞进了睡裙的小兜里。这是今天跟林要要逛街时无聊买的,觉得颜色好看。
年柏彦将外套随意搭在了沙发上,车钥匙和公事包也随意一扔。
“怎么还没睡?”他上了楼,经过她时问了句。
素叶没回答,这原本就是句无关痛痒的问话。
年柏彦上了两级台阶,见她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想了想,又折身回来。
素叶只觉得腰间一暖。
是他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生气了?”年柏彦低头凝着她的侧脸,低低问。
素叶说服不了自己能像从前一样接纳他,但他的体温和胸膛是无法避免的熟悉,令她无法抗拒和推搡,她抿着唇,低着头,没回答。
生气没有。
她只担心,在他平静的眼神下会藏着不知名的危险。
年柏彦见她不说话,伸手挑起她的小脸,凝视了好半天,她被他看得心口突突直跳,避开他的视线。他便在她头顶上叹了气,将她抱紧。
轻声道,“宝贝儿,昨天一直忙到很晚所以就没回来。”
素叶有点想哭。
“太晚了,休息吧。”年柏彦低头亲了她脸颊一下,松手,上了楼。
他应该是去洗澡了。
素叶腰间的温暖渐渐流逝,心里总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但具体是什么,就说不清楚了。
过了一会儿她也上了楼,进了卧室,年柏彦已冲完了澡躺在那儿,看得出他是真的累了,阖着眼,眉梢深处都是显而易见的倦怠。
素叶沉默地回到了chuáng上,抬手,熄灭了chuáng头灯。
刚盖上毯子,身后的男人就贴了过来。
她全身一僵。
年柏彦却只是搂过她的腰,任由她背对着自己而眠,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将她小小的身躯扣在怀中。
没一会儿,素叶就觉得后背很热,他的气息搅得她心烦意乱。
动了一下。
头顶上的男人落下的嗓音慵懒而倦怠,“宝贝儿,今天我太累了,所以别乱动。”
素叶不敢动了,僵着。
年柏彦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圈住她,将脸颊埋在了她的后颈。
挺直的鼻骨似有似无地碰触她的颈部,气息恣意流窜。
她能听见男人深沉均匀的呼吸声,落在她的耳畔,与她的呼吸jiāo织。
她有点失眠了。
满脑子想着他在忙什么的问题。
也许是公事,也许是私事?
她不敢多想,生怕一个不好的念头出来会令自己彻底失去困意。
年柏彦察觉出她没睡,手臂收紧了一下,在她颈部低低落下句,“想要吗?”
素叶的心像是被只手揪出来忽悠抛高了一下,她只觉得口gān舌燥,不自然地回了句,“不想。”
装什么好人,平时他想做那事的时候怎么不跟她商量?
年柏彦低笑,“那怎么还不睡?”
“本来都睡着了。”她低声抗议。
他的低笑声有点加重。
素叶被他的嗓音搅合得闹心,gān脆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他是闭着眼的,知道她转过来,gān脆长臂一伸,将她的头揽在颈窝,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
很静谧。
她却忍不住问,“你在忙什么?”
年柏彦没睁眼,眉梢松动,轻声回答了句,“明天再说吧,叶叶,我真的很累,想要睡了。”
素叶不吱声了。
闭上眼,努力不去想其他什么事。
室内,只有时针在一格一格跳动的声音。
还有,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倏地,门铃声惊扰了安静。
素叶一愣,待门铃声已改成大力砸门的时候一骨碌坐起,而年柏彦真是像他说的太累了,没听见砸门声,沉沉地睡着。
她赶紧下了楼。
刚一开门,岂料竟是年柏宵!
他一脸的愠怒,进门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我大哥人呢?
☆、兄弟qíng份
明明是初夏之夜了,可年柏宵夹裹着一股子寒凉入门。素叶开门之前随手抄了件外衣披在身上,但见年柏宵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虽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早早就酝酿在心底深处的不祥预感开始恣意漫延,她清楚看到凝聚在年柏宵眼眸深处的怒火,铺天盖地地席卷着,燃烧着。
见年柏宵往里冲,吓得素叶赶紧一把扯住了他,压低了嗓音,“都几点了,你有事找你大哥的话就明天吧。”
年柏宵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楼上卧室的位置,咬牙切齿道,“有些事必须得马上说明白!”话毕,甩开素叶就要往楼上走。
素叶惊呼不妙,快速冲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近乎苦口婆心,“你别闹了,你听我说,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得先回去睡觉,火烧房子了非得现在解决?你这么大呼小叫吵得楼上楼下都能听见,丢不丢人啊?”
“让开!”年柏宵一口英文咬得狠狠的。
素叶不让,挡在楼梯口,眉头皱紧,“你大哥忙了一天了,已经很累了,柏宵,你懂点事行吗?”
“他一天到晚忙着算计别人能不累吗?”年柏宵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响。
“年柏宵——”
“你闹够了没有。”淡淡的,低沉却威严的嗓音从二楼的位置落下。
素叶抬头一看,年柏彦已经被吵醒了,穿着睡袍,居高临下地看着一楼的状况,目光落在年柏宵脸上时转沉。
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开始突突直跳。
她在暗自祈祷,几乎将天上每一路神仙都念叨了个遍:千万别吵架千万别吵架……
不为别的,这里是市区,不像四合院独门独院封闭,也不像别墅面积那么大消音,万一两个大男人争吵起来,那么左邻右舍想不听见都难。
素叶不是没见过他们两个争吵,脾气一个比一个bào躁,嗓门也一个比一个大,吵得她脑仁都疼,所以今晚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奈何,年柏宵是带着一肚子的火来的,怎么可能不吵架。
见年柏彦出了卧室,他一把推开素叶,三步并两步窜上了楼梯,离近年柏彦,双手攥紧,“你凭什么让赫利取消我的参赛资格?”
楼下的素叶一听这话,心脏漏停了一下,她应该想到的,能让年柏宵如此不要命地跑过来主动招惹年柏彦,除了赛车再不会有别的原因了。
相比年柏宵一脸的义愤填膺,年柏彦看上去极为平静,待他大呼小叫完毕后,年柏彦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回去睡觉。”
年柏宵岂会听他的话?
“事qíng不说清楚我不会回去!”他的神qíng近乎狰狞。
年柏彦的眼神又沉了很多,连同嗓音也变得不悦,“我再说一遍,有事明天再说。”
素叶见年柏彦这般语气,知道他已有了愠意,赶紧上了楼,走到年柏宵身边劝说道,“柏宵,你听你大哥的话先回去吧,你大哥真的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现在都凌晨了,你还差那几个小时吗?”
年柏宵突然伸手指着年柏彦,愤恨道,“你问他,我还有时间吗?”
素叶不解,看向年柏彦。
年柏彦没多加解释,语气轻淡说了句,“你喜欢在这儿闹随你,叶叶,回房。”话毕,转身推开房门。
年柏宵是铁了心不让他休息,冲上前一把拉上门把手,“砰”地一声房门被他关上。他怒气冲冲地盯着年柏彦,“我为什么这样你心里最清楚,你以为我喜欢跟你闹?是你先招惹我的!”
年柏彦没再说话,薄唇抿紧了。
素叶生怕年柏彦一个巴掌打过去,那就热闹了,赶紧上前做和事老,看向年柏宵,“先别吵了行不行?这样吧,这么晚了你先在客房住一晚,等明天天亮了你们两个再好好谈谈。”说到这儿又想起这套房子的主人其实是年柏彦的,又看向他,轻声问了句,“行吗?”
年柏彦沉默,算是同意。
但年柏宵冷笑,“素叶,我才是受害者!”然后盯着年柏彦,“你不想现在说是怕素叶知道你gān得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吧?我是你亲弟弟你都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事是你顾及的?”
年柏彦gān脆打消了回房休息的念头,双臂jiāo叉环在胸前,眼里压着一丝明显的不悦,“你是一定得今晚跟我吵是吧?”
素叶看见了年柏彦黑色眼仁旁边的血丝,心揪着疼了一下。
年柏宵怒气,“对!因为我再不表达我的意愿,明天这个时候我就是在回国的飞机上,而且还是单程!”
这下子,素叶着实大吃了一惊,愕然地看着年柏彦。
她以为他只是有这个想法,或许时间一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再或者,退一万步来说真的是他在怀疑年柏宵什么,他毕竟是他的亲生弟弟,是他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亲人,就那么忍心两地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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