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惊梦3:素年不相迟_殷寻【完结+番外】(4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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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叶要做的,就是在不动声色地告诉他,她是属于他大哥的女人的同时,也给他这个叛逆的大男孩儿一个台阶下。

  因为不是所有事都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她这么做是帮他,不是毁他。

  年柏宵亦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抿着唇不说话,不承认,却也不否认。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思。

  素叶觉得,这样甚好,至少在他还没清楚之下不要替他或刺激他做出决定。

  而年柏彦,素叶相信他才不会相信她的那番鬼话,什么将她当成是大嫂?如果真当成是大嫂,年柏宵的行为就是典型的挖墙脚、火上浇油,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但她相信,年柏彦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她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年柏宵的尊严,还有他们两兄弟岌岌可危的关系。

  气氛暂时陷入了安静之中。

  良久后,年柏宵开口,相比刚刚,嗓音已经压下来很多,“哥,你要是真为我好,就让我去赛车。”

  可以看得出,他在态度上有所妥协了。

  年柏彦也没再对他大吼,看着他,“不行,你必须乖乖回国,回国后你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赛车。”

  “你为什么这么反对我赛车?”好不容易被素叶压下来的气氛再度膨胀,年柏宵又冒了怒火。

  年柏彦这次也没避着素叶,眼神不悦,嗓音提高,“你赛车?怎么,你两年前害得你教练失去了双腿还不够,现在再打算要了他的命吗?年柏宵,你自己技不如人就应该学着收敛,不是每一次出事我都能及时出面替你摆平!下次是不是要我替你去收尸?”

  “你压根就是瞧不起我!”

  “对,就你那点儿本事还想让我瞧得起你吗?如果你真有本事就不会害得你身边的人出事!”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素叶快疯了,好不容易压下一个话题,怎么又冒出了一个?她真怀疑这两兄弟在投胎的时候弄错了时辰,应该是父子才对吧?人都说无怨不成夫妻无仇不成父子,这哪是一家亲的兄弟啊?

  可年柏宵显然地被年柏彦这番话给刺激着了,他突然大笑,笑中有láng狈,还有愤恨,这是素叶第一次见到年柏宵这么笑,心里一阵阵地发毛。

  他指着年柏彦,一字一句道,“你有资格说这番话吗?难道你没害得你身边的人出事吗?纪东岩把你当成了铁哥们,你呢?为了利益你不顾兄弟qíng谊,钻石和兄弟你选择了钻石,纪东岩当年差点被你害死!还有文佳,你觉的文佳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再说说你弟弟我!”

  年柏宵拍着自己的胸口,歇斯底里间嗓音哽咽了,“年柏彦,我是你的亲生弟弟!而你呢?是不是在你眼里就只有利益?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一手造成的!我打小就崇拜你,你走到哪儿我都根到哪儿,我到处跟别人说我有个全天下最能gān的哥哥,你是我的骄傲啊。但是,我最崇拜最敬爱的大哥对我做了什么?我被绑架的时候你在哪儿?是你宁可守着钻矿罔顾我的xing命我才有了今天!是你让我在绝望中知道,什么兄弟qíng分,在你年柏彦眼里全都是狗屁!”

  ☆、我累了

  年柏宵被人绑架过。

  如一声惊雷在耳畔炸开,然后,素叶目瞪口呆。

  年柏彦和年柏宵两人,是彼此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从这点来说,这两人的关系应该是相互依附彼此关心才对,而这两人,关系的别扭程度连外人都能轻易感觉得到,素叶曾经想过原因,而且她深信一定是有原因,否则,年柏宵再叛逆也不会说对年柏彦的成见这么深。

  当然,素叶将原因想得很简单,也很顺理成章。她清楚年柏彦的xing格,面对弟弟,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担负起的不单单是大哥的角色,更多的还是个父亲角色。那么,他身上自然就多了很多的担子,例如,要让年柏宵走一条什么路、未来要如何发展的问题。

  一旦他打定了主意,必然会事事亲力亲为,为年柏宵搭桥铺路,这点从年柏宵所念的大学和专业就能看得出来。

  素叶觉得年柏彦不是不深爱他的弟弟,而是爱到了极致,永远将他当成了孩子,所以,不论他长到多大,年柏彦都要对他的人生进行gān涉,在他眼里,这是为他弟弟好。

  可年柏宵不会这么认为,他首先是个有思想有追求的人,他有他自己想去做的事,但很显然的,年柏彦gān涉的行为与他的理想相悖,如此一来,对年柏彦心生怨怼也很正常。

  素叶一直认为,不过就是年柏彦在关心年柏宵的方式上出了问题,因此,造成诸多问题。

  可今天她才真正清楚,原来年柏宵痛恨年柏彦还另有隐qíng。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年柏宵为什么会被绑架?他被什么人绑架?绑匪对年柏彦提出怎样的要求?而年柏彦当时又做了什么?

  富商的孩子或亲人被绑架继而遭受勒索这种事,年柏彦不是第一例也不是最后一例,利益让人产生动力,亦能让人产生邪念,所以有人将目光盯在年柏彦身上一点都不奇怪。

  可照这么推算的话,那么年柏宵遭人绑架一定不会是他小时候,因为那个时候连年柏彦都在上学,绑匪绑架年柏宵的动机不足,既然年柏宵提到了钻矿,那一定就是在年柏彦在这个圈子里大展拳脚,至少是让人知道了他作为钻矿负责人身份的时候。

  而纪东岩呢?

  素叶清楚在南非的时候两人明里暗里的争斗,也清楚纪东岩对年柏彦所使的手腕,如果照年柏宵的说辞,纪东岩之所以会在南非反击,甚至说两人之所以关系会变得这么微妙,一定是年柏彦之前做过对不起纪东岩的事qíng。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

  素叶只觉得脑子里缠了一圈圈乱糟糟的线,想找到线条捋清楚的可能都没有。

  她迫切地希望年柏彦或年柏宵能跟她说出实qíng,但显然的,往往在争吵中只能揪出事qíng的后果,而不可能得知前因。

  年柏彦的脸色很难看,从素叶的角度看过去,不知是灯光的缘故还是什么的,他的脸色近乎铁青,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锋利的线,细直棱角分明。

  室内的气压太低,低得令素叶都透不过气来。

  她看着年柏彦的眼,而年柏彦则盯着年柏宵的眼,他的眼里隐隐翻腾着不悦,冷沉,压抑,就似乎是宽阔海域之上浮动的yīn云,即将bào雨的yīn云。

  这个时候,素叶反倒希望年柏彦能说点什么,说点反驳年柏宵的话,因为他一旦反驳了就是解释了,这样,她至少可以窥视到当年状况的一角。

  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年柏彦向来不擅长解释什么,他有时候就是这么个拗脾气,别人越是误会他越是不愿再过多解释什么了。

  所以,当他再开口,嗓音暗淡冰凉也是在素叶想象之中的。

  他说,“同样的话我不想làng费口舌说第二遍,既然你睡不着,那就收拾好你的行李,因为离你登机只剩下十二个小时。”

  事qíng只会越弄越糟,素叶这么想着。

  年柏彦是个成功的商人不假,但作为长辈作为家长他是失败的,因为就算他的出发点再好,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沟通和实施方式也是徒劳。

  所以,年柏宵定然会反抗,尤其是他刚刚重归车队。

  果不其然,年柏宵冷冷地回答,“你死心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听你的话回去。”

  “你说什么?”年柏彦脸色沉冷,额角的青筋突起。

  “除非你想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年柏宵一字一句道。

  素叶倒吸了一口冷气,“年柏宵,你小小年纪怎么学会口不遮拦了?你大哥可能这么做吗?”

  岂料,还没等年柏宵回答,年柏彦就怒了,眼里的愤怒已不再是压抑着的,近乎能将对方燃烧殆尽,“我宁可看着你自杀,也好过到赛车场去给你收尸!”

  年柏宵眼神倏然受伤。

  素叶的大脑“嗡”地一声,这两兄弟的话越来越过分了。

  可她明白,年柏宵刚刚的确是威胁了年柏彦,而年柏彦,最讨厌的就是受人威胁,更何况威胁他的还是年柏宵。

  她无法质问年柏彦怎么这么说话,只好劝说年柏宵别意气用事。

  可他着实被年柏彦的这句话伤到了,咬牙切齿,“好,那你就命人把我押上飞机,我敢保证飞机还没落地你就能看见钻石大亨的弟弟自杀身亡的消息!你断了我的理想,我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生存价值?但有句话你要记住,我除非是死了,如果死不成我就会为我的梦想努力,就算你掐断了投资渠道,就算赫利不允许我参赛,我这辈子也不会放弃赛车!”

  话毕,他转身就离开了。

  “你给我回来!”年柏彦怒吼一声。

  素叶生怕事态闹得严重赶忙拦住了年柏彦,让他别追出去了。

  而年柏彦正好在气头上,见她上前阻拦,一时间气火攻心,怒喝,“素叶,你是站在哪一边的?给我让开!”

  “你追他回来又怎样?继续争吵吗?他压根就不会服从你的安排,而你也不会对他做出妥协,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先冷静一下呢?”素叶挡在他面前,抬头盯着他,声音gān脆。

  这个时候,如果一定要揪出一个理智的人,那么只能是她。

  年柏彦也好,年柏宵也罢,很显然,都疯了。

  年柏彦盯着素叶的眸光有点冷,丝毫没了刚才隐隐浮动的轻柔,从他高大结实的骨架里暗藏着令人战栗的威严,是拒之千里之外的疏离。

  年柏宵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而年柏彦,虽说眼里还藏着怒火,但没有追出去。

  良久后,他僵直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心紧紧聚拢在一起,是让人不安的深深的沟壑。他始终沉默着,良久后从茶几下面摸出一盒香烟来,打开烟盒,拎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

  “啪”,打火机清脆的声音。

  震dàng着室内不安而安静的空气,产生了小小的涟漪。

  香烟点燃了。

  猩红的烟头钻出袅袅烟丝,青白色的,迷乱了素叶的眼。

  很快地,他身上的木质香被烟糙味取代,苍凉、倦怠。

  是的,他回三里屯的时候就很累,现在,许是更累了。

  素叶僵在原地,许久才移动了下脚骨,这才发现膝盖都快挪不动弯了,轻轻一动,像是上了锈似的,咯噔咯噔地不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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