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凯闻言,将身子倚靠在椅背上,看着年柏彦,那双眼光厉如鹰,他试图想从年柏彦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奈何,年柏彦的目光始终平静,像是繁星下的湖面,幽暗宁远,深邃得看不出心思的变化来。
良久后,素凯才开口,语气很轻,“我见过我姐被医生推进抢救室时候的样子,她的衣服上都是血,血红血红的,可脸是煞白的,白得就像是用来祭奠死人的扎纸人。”
年柏彦的眉心抽动一下,痛,就在平静中悄然蔓延了。
“我从来没见她那么安静过。”素凯的目光像是穿透空气看向很远的地方,一些回忆涌现上来,沾染了他的眉心,也变得沉重。
“她被抢救过来后,就拼命地哭,小小的身影就蜷缩在墙角,那一刻,我这个做弟弟的看了都心疼。后来我听说,姐姐是被毒贩给拐走的,那些毒贩就是利用小孩子来运毒贩毒,从那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将害我姐姐的人抓住!”
年柏彦敛眸,“所以,你成了一名优秀的缉毒警。”
“其实我一直都很自私,我痛恨毒贩,只源于他们伤害了我姐姐。”素凯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爆出,“这么多年,当年伤害我姐姐的那些人还没落网,所以,我一天都不会轻松。”
年柏彦眼观鼻,鼻观心,沉默。
素凯微微眯眼,“伤害我姐姐的,就是堕天使。”
空气中浮出一丝薄凉,许是空调的冷气加大了,又或许,只是错觉。
年柏彦收回了拿杯的手,抬眼与素凯对视,“堕天使?”
“一个迫.害xing极qiáng的组织,爪牙遍布整个金三角,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追踪堕天使的消息,只可惜,每次都只是一点线索就断了。”素凯咬牙一字一句道。
年柏彦了悟。
“姐夫难道没听说过堕天使?”素凯突然反问。
年柏彦面色薄凉,“没听说过。”
“那么我就不懂了,对方为什么偏偏找上你?”素凯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年柏彦风轻云淡回答,“因为我是她丈夫,他找我,有利可图。”
“什么利?”
“钱。”
“这么说,你们jiāo易过?”
“jiāo易过未必就见过面。”
“威胁你的是什么?”
“只是一句话。”
素凯皱眉,“只是一句话?”
“对。”
“什么话?”
年柏彦停顿了一下,盯着素凯,高大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道,“对方跟我说,你老婆小时候被xing侵过。”
素凯一激灵。
“素凯,我知道对方一定是参与绑架你姐姐的人,也知道他必然是跟毒贩有关,但在没有任何消息之前我不能打糙惊蛇,你以为我不难过不愤怒吗?叶叶是我妻子,我的妻子曾经经历过这种事我要比任何人都来得愤怒。但是,我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我无法保证对方手里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你姐姐人身安全的证据。”年柏彦的眸光也变得犀利,字字珠玑。
素凯的呼吸急促,良久后问,“你没有骗我?”
“没有。”年柏彦收敛了眸间的锋利。
素凯略感颓废,靠着椅背,半晌后才无力道,“对不起姐夫,是我误会你了。我只想尽快抓住堕天使,还有,请你务必要跟我合作,如果对方一有消息,你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年柏彦看着他,眉心凝重,隔了几秒后才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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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沁着初秋夜晚的气息,静静地笼罩着整个北京城。
素叶已经睡着了。
书房的落地灯还亮着,淡淡的光,有点暗,有点静谧。电脑屏幕微弱的光细细雕刻着年柏彦的脸部线条,他专注地看着电脑上的资料,还有手中的,一一对比。
资料上全都是一串串晦涩的数字、矿型分析图及产量对比图,厚厚的,让外人看着眼晕。
手旁的手机震动了,一遍又一遍。
在这个深夜里,像是一道催命符。
年柏彦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见到未显示来电号码时,他平静的脸悄然染上寒凉。
接起,他没说话。
那边果然是机器处理过的冰冷声音,夹杂着刺耳的笑,“年总,我还清楚地记得,你老婆当初被抓回去的时间,好像,也是这个时间。”
年柏彦目光沉凉,如果可能他很想立刻找到对方,将他打个半死,但现在,他只能压着气,再压着气。“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放弃了jīng石,证据呢?”
“别那么着急,游戏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舍得停?”
年柏彦一字一句问,“你到底想要gān什么?”
“很简单啊,我说过你要血债血偿的嘛。”
“血债血偿?笑话!你活得好好的,年家什么时候欠过你的血债?”年柏彦嗓音发凉。
“我活得好好的?没了老婆孩子我生不如死!”那边变得激动。
年柏彦微微眯眼,老婆孩子?
那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语气又改成了平稳,“其实,游戏的期限就掌控在你手里,你不想玩这场游戏,可以,听说jīng石的办公地点就在国贸三期,那处办公楼很高啊,你从上面跳下去怎么样?”
年柏彦冷笑,“你想要我跳楼自尽?”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你也可以不这么做,大不了你老婆的这些照片就被媒体传得沸沸扬扬。”那边哼笑,“所以说,主动权在你,你是想要保住自己呢,还是想要保住你老婆,你自己选喽。”
年柏彦沉着脸,“你还真敢提要求。”
“跟赫赫有名的年柏彦斗,我总要备起粮糙才敢呐。”那边听着怎么都势在必行,“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两天后如果你没跳,你老婆的照片就会满天飞。哦还有,你可千万别制造什么假新闻给我,我会死盯着你。”
年柏彦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桌面两下,淡淡地说,“看来你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了。”
“没错,当年我老婆孩子摔下去的时候有多痛苦,你就要付出双倍的代价赔偿给我!”
年柏彦唇角微勾。
“年柏彦,总之,我一定会整死你,或者让你生不如死!”对方话毕,挂断了电话。
年柏彦静静地坐在那儿,良久后,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卧室,月光如碎银。
chuáng榻上的素叶睡得尚算安稳,只是,会偶尔蹙动眉心。
年柏彦坐在chuáng头,静静注视着她。
伸手,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眉心,她便安稳了,眉心也舒展了开来。
年柏彦眼底深深宠溺。
手指沿着她的眉心偏移脸颊,她睡得如同个孩子,又似乎眷贪他手指的气息,嘤咛了一声,脸颊微偏,匿藏在了他的大掌之中。
每每这样,总能让年柏彦想起猫。
她如猫儿般柔软,亦如猫儿般乖顺,当然,是在她熟睡的时候,如果是醒着的,那就如猫儿般张牙舞爪,上蹿下跳了。
年柏彦轻轻含笑,唇角的弧度异常温柔。
眸底深处的光,也像是一片辽阔的海域上布满了粼粼月光般光亮,深qíng而厚重。
借着月光看她,她的脸颊也皎洁如月了。
想起从相识到相守的这么一段岁月了,竟恍然觉得像是昨日,是啊,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总没觉得是漫长的,就好像才刚刚在一起。
年柏彦轻抚她如月的脸颊,忍不住俯身下来,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眷顾的吻由唇蔓延。
温柔油走在她的眉心、鼻梁……
最后,他的呼吸轻轻散落她的脸颊,如此近距离看她,对她的爱意更加浓厚。
叶叶,我发誓。
胆敢伤害你的人,我一个不会放过。
☆、我,亲自处理
秋高气慡,这话是不错的,但秋老虎也是骇人,真是越到夏天的尾巴就越难熬。
联众心理的中央空调渗着凉。
外面闷热,室内又冷,bī得素叶不得不身披长袍。
今天是杨玥来就诊的时间,她跟素叶说,最近的梦里总是梦到一些家居摆设,甚至能说出每一样物件的大小、样貌。
素叶不是不相信前世回溯,但对于杨玥的qíng况,她只能一压再压,用梦境分析的方式来打消她的疑虑。现在许是秋天了,杨玥睡眠时间也不是那么频密,多少能缓解她憔悴不堪的jīng神。
而最让素叶好奇的是,丁教授到底有没有拉到杨玥的母亲投资研究。
这件事她不好去问丁教授,含沙she影地问了杨玥,杨玥却又一无所知。
杨玥的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她也是上午最后一个客户,刚结束,李圣诞就敲门进来了,手里抱着一大束的茉莉花。
这一幕有点眼熟,素叶脑筋转得快,低叹,“不会又跟去年一样吧?”
“你属于我哦。”李圣诞坏笑。
素叶将花接过来,放到了一边,杨玥见到后大为称赞,“素医生,是你老公送的吗?茉莉花剪成花枝成束还真好看,好香啊。”
“不是我老公,只是个朋友而已。”素叶轻声解释,然后看向李圣诞,“人呢?”
“休息室等着呢,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素叶点头,拿起挎包。
杨玥跟在后面一起离开办公室。
纪东岩早就出了休息室,打远儿就能看见他倚在门口,吊儿郎当的模样,见到素叶从办公室出来后,像是招财猫似的冲着她打招呼。
这架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痞子,哪里有上市公司主席的影子?
素叶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在他面前站定后淡淡地说,“今年再送茉莉花不合时宜了吧?”
纪东岩早就习惯她这种态度了,叹了口气,“你老公都和颜悦色对我了,再说了,上次过生日的时候咱们不都冰释前嫌了吗?怎么对我还是横眉冷对的呀?”
“我老公是我老公,我是我,上次我那是顾全大局,你以为我会原谅你这个歼佞小人?”素叶鼻腔冷哼。
纪东岩叹气,状似无奈摇头,“看来今天谈jīng石股权的事儿你也不会给我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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