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渊知道林要要现在的心qíng,叹了口气说,“男女感qíng的事怎么能说怨谁呢?小叶爱年柏彦,就算经历这些也都是她自愿的。”
“怎么就不怨?特别是你啊,你是她哥哥,明知道年柏彦是个多复杂的人还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你按的是什么心啊?”
叶渊百口莫辩,末了只好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林要要又忍不住流泪了,叶渊见状又心疼又着急,拿过纸巾轻轻为她擦拭眼角,哄劝,“我是小叶的大哥,她出了事我比谁都着急,但我相信柏彦更着急,所以,我们要相信他。”
林要要不再说话了,只顾着闷头哭。
叶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只能紧紧地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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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注定是无眠的一夜。
年柏彦坐在书房里,书房的灯很暗,他模糊的影子落在墙上,孤寂,淡凉。
他看完了那份资料,那份想必就是让素叶疯狂的资料,然后,默默地放在了碎纸机里,一张张的放进去,然后成了挂面似的出来,摧毁。
他无法入眠,也没打算入眠,他在等待着,静静等待着明晚十二点的到来。
☆、怕死是人的本xing
翌日。
夜,压着最后沉落的夕阳影子而来,碾碎了白日最后一点温暖,清洌的寒凉就这么席卷而来。今年的冬夜异常冷,在临近过年的时候,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彻底。
十二点整,年柏彦就驱车到了文森指定的地点,位于北京的远郊延庆,最不起眼的山脉深处,别说这样的季节没人来这里,就算是酷热的夏季,这里都人烟罕见。
车开到山腰就不让进了,有三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向,示意他只能将车开到这儿。年柏彦熄了火,下了车。
带头的是一个蓝眼睛的混血,肌ròu发达,身体健壮,年柏彦知道他,他叫巴罗,是一直跟在文森身边的保镖,此人非常能打,是雇佣兵出身,据说曾经还在láng群里独活了近半年的时间,此人平日寡言,像是影子似的无声无息,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但只要文森有危险,此人就会冲上前。
巴罗也认识年柏彦,见他下了车后,走上前极为简练地说,“年先生,得罪了。”
年柏彦知道他们要搜身,便展开双臂。两名手下上前,开始搜他身上有可能匿藏的危险武器,见什么都没搜出来,便对着巴罗点了点头。
巴罗一伸手,“请。”
年柏彦抬眼看了看周围。
这个时间雾气正浓,再远一点儿的山脉已看不见。轻轻呼吸,入肺的就是涔凉的空气。这是山里,温度远要比市区里低。
年柏彦穿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上好的质地都无法抵挡这冬夜寒冷的侵袭,而在前方带路和跟在他身后的两名手下都穿得很少,结实的肌ròu轮廓清晰可见,看得出都是练家子出身。
从南非跟踪到素叶上一次差点死在阮雪琴手里这两件事来看,所有的雇佣兵都出自文森之手,他有毒品jiāo易在身,养了一批雇佣兵也实属正常。
而雇佣兵的好处就是,基本上没有倒戈相向的可能,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所谓的正义和邪恶之分,没有法纪可循,他们只会直接听命于掏钱的人,也就是他们的雇主,不管雇主是良民还是犯法之人,只要掏得起钱他们就会赴汤蹈火。
前方有两栋木屋,应该是荒废很久的了,看建筑结构都是老式的,其中一栋是黑着灯的,另一栋是亮着的,门前那个小小的灯泡发出刺眼的光,多少弱化了雾气的笼罩,借此,年柏彦也看清楚了匿藏在周围的几个雇佣兵,手里端着的全都是远红外消音枪。
年柏彦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走到门口处,巴罗示意他在此等候,自己先进去了,没一会儿马上便出来,打开房门,做出“请”的手势。
年柏彦攥了攥手,又松开,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灯光更亮,光线填满了还不到四十平的小空间里。年柏彦一进门就看见绑在椅子上的素叶,她被蒙着双眼,胳膊上缠着纱布,应该是受伤了,但伤势貌似不算重。
他还要上前的时候,巴罗一伸手挡住了他的去向,禁止他再往前走。
文森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张破旧的沙发上,沙发被擦得倒是挺gān净,只是这个屋子里没有取暖系统,他必须要穿着很厚的衣服才能防寒,继而平日的优雅少了很多,坐在那儿,臃肿得像个粽子似的。
文森旁边还坐着一人,瘦瘦小小的,是那名姓顾的律师。
年柏彦心中冷笑,想得倒是周全。
见到年柏彦后,文森啧啧笑道,“年柏彦,你跟你父亲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一份淡定,虽说心里怕得要死。有时候我还真想看看你像丧家犬的样子,我想一定好看极了。”
被绑着的素叶早就听出了是年柏彦的脚步声,还是像平时一样沉稳有力,令她心安。可心安的同时她又生气,又怨怼,他为什么要来?他不应该来这里。
“放了我太太,一切条件好谈。”这里很冷,年柏彦又看见素叶穿得不多,她当时是在车里被人带走的,外套还留在车上,他怕她的身体吃不消,想着速战速决。
“年柏彦,谁让你来管我的?你走!”素叶急了,什么叫一切条件好谈?别人让他去死他也去死吗?虽说她被蒙着眼,但一整天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不难发现,这里应该是埋伏了文森不少的手下,年柏彦就单枪匹马地来,没有帮手没有警方的协助下,这不就是等死吗?
“叶叶,不要多说话。”年柏彦看向素叶,心脏揪着疼,他很想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又或者,哪怕是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也好。
一条黑布近乎占了她巴掌大点儿的脸,却也能看出她脸色的苍白,在这个鬼地方,大男人都会觉得受罪,更何况是个女人?
素叶蒙着眼,听到年柏彦这么说后,眼眶就湿了,她不再多说什么,紧紧咬着唇。
“两位可真是恩爱啊,年柏彦,你还算是个男人,能为了自己的女人来这种地方。”文森笑道,“听说你弟弟当年也被绑架过,结果你宁可让你弟弟被撕票也不愿意放弃钻矿是吗?啧啧,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什么温柔乡英雄冢的,这句话送给你最合适。”
年柏彦站在那儿,任由文森的冷嘲热讽,待他的笑声落下后他冷淡开口,“文森,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我身上,马上放了我太太。”
“你这个人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擅于虚张声势,明明已经处于下风了,还能理直气壮到让对方气矮。”文森说着,冲着巴罗打了个手势。
巴罗走到素叶身边,一下子将蒙在她眼里的黑布扯开,然后给她松了绑。素叶这两天全都被蒙着眼的,一时间有点不适应眼前的光线,等视线缓和了后,这才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年柏彦,一时间鼻腔就开始泛了酸。
“柏彦——”她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紧跟着想要冲向他。
一支枪却稳稳地抵在了她的太阳xué上。
“叶叶!”年柏彦心口一紧,冰冷地盯着巴罗,“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一定不会让你善终!”
巴罗没吱声,倒是文森开了口,“年柏彦,你也别太激动,这jiāo易都是有规则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经过这种场合,等我们签署了文件,你老婆自然会还给你,现在,还不能让你们团聚。”
巴罗按着素叶的肩膀,命她坐在椅子上。
素叶不想让年柏彦担心,便照做。
只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被枪指着头的感觉简直糟糕极了。当黑漆漆的枪口就冲着太阳xué时,当对方只要轻轻扣下扳机时,可以想象得到血和脑浆乱飞的qíng景,谁能不害怕?
怕死,是人的本xing,这是后天改不了的事。
她很想像革命烈士似的对着文森大吼一声,要杀要剐随便你,又或者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扬拳打向文森,但,事实上她真的是怕死和怕疼。
她还没有勇气这么大义凛然,更让她顾忌的是,年柏彦果然就是一个人来的,他是个傻子!
年柏彦微微眯眼,刚要开口,就听有人敲门。
文森不悦,顾律师走上前去开门。
素叶这才看到这名顾律师,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脑海中的画面再次浮现,又转头看向文森,一个有可能的念头闪过大脑,那股子怒火就开始随着血液而沸腾。
顾律师总是跟着文森,那,当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文森?
正想着,有名手下从外面进来,报告,“先生,有个小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附近,被我们的人逮到了。”
文森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紧跟着举枪指着年柏彦,怒,“你小子跟我耍花样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毙了你?”
“我是一个人来的。”年柏彦十分冷静地回答,面色不惊。
素叶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里,其实她更希望对方是年柏彦的帮手。
文森仔细打量着年柏彦,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对手下命令,“带那个人进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
手下退了出去,很快地,就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道懒洋洋的嗓音由远及近。
“哎哎哎,别揪我这件衣服啊,订制款很贵的,一枚扣子都能抵你一条命的价钱了。”
素叶听出这人的声音,失声,“纪东岩?”
年柏彦也听出是纪东岩的声音,怔楞,转头看向门口。
这边,纪东岩已经被他们扯了进来,近乎是五花大绑的。进了门口,见年柏彦看着自己的目光转为不满和严肃后笑了笑,“真是好奇害死猫啊,我原本是找你喝酒的,没想到看见你开着车离开了家,我想你肯定是去什么好地方所以就跟着,年柏彦,你的爱好可真独特,到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儿。”
☆、默契
年柏彦的脸如罩寒霜,纪东岩?该死,他怎么跟来了?他知道纪东岩会怀疑,从上次纪东岩的眼神和口吻他就知道,没想到他会这么执拗,竟然尾随着他的车来到这里。
他没开口说话,这个纪东岩,装傻充愣绝对是他的长项。
很显然,纪东岩的到来让原本就紧绷的气氛有了点儿变化,素叶敏感地察觉出年柏彦脸色的转冷和文森目光里的杀意。
纪东岩环顾了下四周,在看清楚状况后冲着素叶啧啧摇头,“看吧看吧,你又被绑架了。”话毕,他又一把将年柏彦的身子转过来,背对着文森和其他人,用他自己的身影又挡住了巴罗的视线。很是不客气地给了年柏彦一拳,道,“我说什么来着?当初你就不应该娶素叶,你说你娶了她之后把她害成什么样了?伤痕累累的让人看了心疼,她还不如跟我在一起呢,最起码不用受这么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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