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老先生曾说过一句话。”走到奥利佛身边的汉纳突然很哲学地冒出一句。奥利佛看过去,汉纳看著依偎在林於鸿怀里的人说:“老先生说迪安是必须留在家里的人。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有点明白了。你见过迪安这麽毫无防备地醉倒吗?我们谁都没有背他回家过。可是迪安却很信任地在他们的面前醉了。”
奥利佛吐了口气,他又怎会看不透。过了会儿,他自言自语地低声问:“会有人得到迪安的心吗?”
汉纳耸耸肩:“我们不是得到了吗?”
奥利佛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汉纳立马紧张地问:“你不会还对迪安有那个意思吧?”
奥利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好奇会不会有那样一个人得到迪安的爱qíng。我们这些人算得上是很优秀的了。这样的我们都无法赢得迪安的爱qíng,那什麽样的人能得到?”
汉纳喝了口酒:“上帝知道。”
奥利佛缓缓点点头:“也许吧。”
喝了两杯红酒和一杯香槟,林无意不醉是不可能的。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脑袋越来越晕。埋在於鸿的怀里,他蹭来蹭去。看到他的样子,林於之道:“回去吧,无意该睡了。”
“嗯。”林於鸿把怀里的人扶起来,“无意,回去了。”
“唔……晕……”
林於之起身走到奥利佛那边,伸手道:“无意醉了,我们要带他回去了。感谢你们今晚为他布置的一切。”
奥利佛握了握林於之的手,笑著说:“我们是他的朋友,我们愿意这麽做。你们都喝了酒,我找人送你们回去。”
“不必了,司机就在外面等著。”说著,林於之又和汉纳和走过来的克洛握了握手。
林无意要回去了,大家也不喝了,都围了过来。林於之代表他们几人纷纷和这些人握手道别,林於鸿背起了林无意。林无意趴在他的背上已经要睡著了。见他这样,本来还有话要和他说的奥利佛忍下了,和大家一起送他们离开。
十几个人站在门口看著林於之和林於鸿把喝醉的人扶上车,看著他们关上车门,挥手道别。汽车开走,克洛长叹一声。比伯看了他一眼,问:“想开了?”
克洛挑眉:“那麽明显?”
“嗯哼。”比伯扶扶自己的眼睛,“我们都看得出来你还没死心。刚才你把迪安单独叫出去,是和他告白吧?”
克洛半真半假地可怜道:“我失恋了,陪我喝一杯?”
比伯拍拍他的肩膀:“你不失恋就奇怪了。迪安的酒量不行,刚才喝得不过瘾,今晚咱们要真正的不醉不归。”
“哈,我今晚可没打算去酒店住。”
“哈哈。”
大家把两人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彼此都是jiāoqíng很好的朋友,对於那些心思,他们也很明了。在场的人中只有那麽少数几个对已经离开的人没有动过心。就如比伯说的那样,失恋很正常。
克洛搂著弟弟阿沙尔心qíng还算不错地继续喝酒去了。奥利佛看了几眼一晚上都不是太开心的阿沙尔有些担心地对汉纳说:“我觉得还是让克洛早点带阿沙尔去医院看看吧,他的气色真的很糟糕。”
汉纳无奈地说:“阿沙尔太内向了。唉,迪安醉了,不然让迪安和阿沙尔聊聊最好。”
“迪安又不是明天就走。今天只是大家一起聚聚,我还会私下找迪安吃饭去的。”奥利佛似乎也放下了什麽,口吻愉悦。
“我也要去。”汉纳垂涎,“我要吃迪安做的披萨。”
奥利佛给了他个白眼,嫌弃地抛下一句:“你也太没追求了。”
和仍在宴会现场的众人不同,车上的四个人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严肃,尤其是沈笑微。他看著车外,若有所思。林无意彻底醉倒了,窝在於鸿的怀里已经睡著了。林於鸿一手搂著他,同样在深思。
一路沉默地回到住处,林於鸿没有把人背进屋,而是横抱进了卧室。给林无意脱了鞋,没有脱他的衣服,林於鸿拉上毯子。
“要不要去喝一杯?”沈笑微问。
另外三人没有说要不要,却是看了熟睡的人一眼後同时往外走。沈笑微走在前面,拉开领带,觉得有点透不过气。
(22鲜币)无意为之:第六十七章
因为要“看守”林无意,四个人在那边并没有怎麽喝酒,都是浅酌。回到自己的地方,四人少了顾虑,茶几上摆著红酒和洋酒。只脱掉西装、取掉领带,四个人姿势随xing地坐在沙发上,不过他们的神色却不怎麽随xing。
“亚坦把无意带出去做什麽?”林於鸿冷声问。
沈笑微看著手里的酒杯说:“他向小舅表白。”
林於鸿和林於舟拧了眉,林於之冷静地问:“无意是什麽态度?”
沈笑微抬眼:“小舅拒绝了。”
林於鸿和林於舟的眼里闪过惊讶,接著是“就应该会是这样的结果”的了然。沈笑微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地说:“亚坦十年前就像小舅表白过,小舅假装他是在开玩笑拒绝了他。这件事外公知道,并且让亚坦答应和小舅只做朋友。听亚坦的意思,追小舅的人最後都因为外公的gān涉而放弃了。”
“很正常。”林於之喝了口酒,道:“以爷爷对无意的小心程度,这些人的心思他不可能不清楚。”
沈笑微蹙眉:“外公既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为什麽还允许他们接近小舅?感qíng又不是jiāo易,说没有就可以没有。外公应该杜绝小舅和他们来往不是才正常吗?”
这样的疑问不仅沈笑微有,另外三人同样有。他们了解到很多爷爷(外公)和那人相处的过程,也清楚爷爷(外公)有多麽紧张那人。从常理出发,在明知对方对无意有所图的时候都应该要求无意不再接近他们,而不是放任他们继续做无意的朋友。
沈笑微接著说出他一路上都在沉思的事qíng:“小舅说他在爱qíng上永远都只会是小孩子。外公不允许他们追求小舅的原因之一就是清楚这一点。以小舅的话说就是外公知道他的qíng况,怕他受伤。小舅说不管是别人亲吻他、牵他的手;还是他亲吻别人,都没有心动的感觉。我想知道的是小舅到底怎麽了,他为什麽要这麽说?而外公放任这些人接近小舅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
一阵沉默,林於舟开口:“我们直接问他吧。”
“不行。”林於鸿立刻反对,“他不说就不要去问。”
林於之没发言,沈笑微也在问与不问之间犹豫。林於舟道:“如果是心里的问题,可以通过心里医生来解决。香港不方便就到美国或者其他地方。如果是身体的问题,那我们更应该知道。”
“知道之後呢?”林於鸿冷声,已然不悦,“让他亲口说出自己有什麽问题?然後让他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独自伤心?不许去问他。他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们。他不想说只能证明我们还不够让他信任。不要被他总是表现出的开心迷惑,他是不是在伤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於舟的下颚紧了紧,不说话了。客厅的气氛因为林於鸿的不悦低压了许多,沈笑微赶紧道:“小舅对亚坦说家人对他很好,特别提到了我们四个人,说因为有我们他才能熬过最难的那段时间。”
林於鸿并没有因为沈笑微的这句话而愉悦。他本身就带著冰冷的气质,现在整个客厅都被他的冰冷覆盖。沈笑微还是第一次见到於鸿表哥的这副样子,不明白於鸿表哥为什麽这麽生气。不过想了想,他又有点能理解了。外公肯定知道,小舅说过若瑟也知道,其他人包括他们都不知道说明小舅并不信任他们。自己在小舅心里的信任度居然连一个朋友都比不上,沈笑微很闷。但他只和小舅在一起两个多月,小舅的朋友和他的尤其都是好几年甚至十几二十年,自然不能比。
林於之放下还有著酒的酒杯,说:“德维尔明天要过来和我们谈事,早点休息吧。於鸿,今晚你和无意睡。他喝了酒,你在chuáng头放一杯水,他很可能半夜要起来喝水。”
林於鸿沉默地点了下头。本来今晚林於之打算和无意睡,但看到林於鸿的样子,他把今晚“让出去”了。
大哥说休息了,林於舟和沈笑微都放下了酒杯。四个人上楼回各自的卧室。林於鸿进了原本是林於之的卧室。chuáng上的人侧躺著,还穿著外出的衣服,应该没醒过。打开柔和的台灯,林於鸿把一人的睡衣睡裤放在chuáng上,在chuáng边坐下。
今晚,他并不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听到笑微的那些话。这晚,看著陌生的男人和女人亲吻这人、搂抱这人,他心头就有一股无名的业火。他发现自己非常非常不喜欢别人碰这个人,哪怕是朋友之间的相拥。但是,他没有权利gān涉。如果说爷爷具有父亲的身份来gān涉这个人的jiāo友qíng况,那身为“晚辈”的他,却没有任何的权利,哪怕实际上他比这个人要大两岁。
——我人见人爱嘛。
手指cha入这人柔软的发间,林於鸿拧眉,他宁愿这人不是“人见人爱”。这人只适合在家里看看书、写写书、听听音乐、喝喝茶、和小朋友做做点心。
长吐了一口气,林於鸿起身去了浴室。温水冲刷在身上,林於鸿站在花洒下调整自己的心qíng。他希望有一天那个人能主动告诉他他的问题,不管是心里的,还是身体上的。总是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人的事qíng,让他很不慡。
冲了澡,林於鸿也恢复了平静。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他擦著头发,不打算用chuī风机。这人睡了,哪怕浴室的隔音效果再好chuī风机也会发出噪音。他也不困,等他想睡的时候头发应该也乾了。
chuáng上的人无意识地抓脖子。林於鸿立刻来到chuáng边握住对方的手。林无意踢开毯子,翻了个身,似乎睡得很不舒服。林於鸿解开林无意身侧的几颗扣子,掀起衣摆要给他脱下来。林无意可能也想脱掉衣服,很配合地扬起了手。
一手扶起林无意,一手脱掉他身上今晚刚买的衣服,林於鸿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喝醉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朦胧中,他虽没看清对方的脸,但还是认出了对方。
“於鸿……”
这一声低唤,林於鸿闷了一晚上的心qíng好了一些,他解开林无意的裤绳,说:“换了睡衣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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