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只好松了手,把chuáng头灯关了,说:那就睡觉吧。
他话没说完憾生就像头死猪一样睡着了。秦贺籍着朦胧的夜色细细地欣赏着憾生的睡相,自己没有睡着就似乎陷入梦境,他抬手用指尖滑过憾生的脸颊,嘴唇,鼻梁,突然伤感起来。
他知道两个男人想长期相守,不是用xing来维系,而是用爱。他毫不吝啬地付出了所有的爱,却对憾生一点把握都没有,憾生从没说过爱他。秦贺有种深深的隐痛:他和憾生维持不了多久,所以他没完没了地和憾生做爱,一天都不想làng费。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陷进了一个无底深渊再也出不来了,如果和憾生分开了日子该怎么过?他缩回手,望着憾生沉睡的脸孔开始冷静地打理自己狂热的思绪。
憾生合着眼,长长的睫毛盖下来,若有若无地晃动;柔软的嘴唇微微张着;皮肤光滑得如浸过牛奶一样……
秦贺失败了,他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从小腹下窜上一股无法抑制的炙热。他摇了摇憾生,然后就压了上去。憾生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侵入了,清醒后狂吼:“机关枪!你还要不要我活了?老子明天要上早班!”
“不要去了!”秦贺吼得比憾生还响,“一个破工作你还整天去上个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还不是想见林栋天!”
两个人下半身还如漆似胶,上半身已经反目成仇了,憾生恼羞成怒地嚷道:“cao!你个王八蛋和杨远一个鸟样!老子爱见谁见谁你管得着吗?”
秦贺撞击的频率和qiáng度一点都没有减缓,豁出去了似的低吼:“我不让你见他!我爱你!我爱你!他对你有多好,我可以加倍对你好!你明天就不许去超市了!不许去!我不让你去!”
“我偏要去——老子偏要去——”
“不许去!我不让你去!我连门都不让你出!不让你去见那王八蛋!”
“cao!你才王八蛋——”
“……”
两个人在争吵和推扭中达到了高cháo,累得直喘粗气,秦贺疲惫地退出憾生的身体,用生硬的口气命令道:“明天给我在家呆着,哪都不许去!”
憾生毫不示弱地咆哮道:“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啊?我就是想见林栋天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满就滚!”
秦贺怒极反笑,冷哼一声说:“凭什么要我滚?”
憾生一时傻住了。
秦贺后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憾生很快反应过来了,他的嘴唇颤了一会儿,然后撑起身子爬起来,在凌乱的chuáng上四下摸索自己的衣服。
秦贺一把抱住他将他按倒回去发了疯似的狂吻,语无伦次地说着:“对不起,憾生,对不起,你别走,我错了,对不起,你别走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憾生较劲地不断推开秦贺,纠缠了一会儿,憾生脸上都是泪水,不是自己的,而是秦贺的,憾生心软了,也没有体力了,只好任由秦贺摆布。
秦贺把脸埋进了憾生的肩头,他哽咽着说:“憾生……我真的很爱你,我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多少年了……我绞尽脑汁地乱献殷qíng,你却从来都懒得多理我一下,尉浩阳,林栋天,杨远,你可以爱他们,为什么偏偏不肯爱我……我到底哪点不好,你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改的……为什么你就不肯给我机会,求求你爱我吧,憾生,你爱我吧……”
憾生一句话都不应,全身像散了架一样。两个人的汗水混着泪水湿了chuáng单,最后两个人都昏昏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憾生从chuáng上爬起来,冲了个澡穿上超市的工作服,像往常一样上班去了。
秦贺坐在chuáng上看着憾生有条不紊的一举一动,终于知道自己和憾生之间的关系只能用xing伴侣这个可笑又可悲的词眼来形容。他就是如何的不甘愿也没有勇气再说“不许去”这种话,他怕使qiáng反而会bī急了憾生,只要能留住憾生,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呢?
第44章
秦贺再也不提爱了,这让憾生松了好大一口气。
秦贺在chuáng上更加气势汹涌,憾生觉得自己纵yù过度得都快阳痿了,两腿间的那东西被秦贺揉捏啃咬得快硬不起来了,他对秦贺说你去搞点药来玩玩吧。秦贺巴不得,第二天就弄来十分神效的药,两个人翻来覆去地做了个天昏地暗,憾生觉得慡毙了:谈什么恋爱啊?过这种有xing无爱的生活多轻松。
秦贺却没有憾生想得那么轻松,他笃定地qiáng迫自己相信只要长期和憾生相处下去,绝对会日久生qíng!反正憾生如今只能和他在一起,他要好好抓紧机会巩固他们之间的感qíng。
可是事qíng并不像秦贺想得那么简单,一天憾生刚下班回去时,有人催命似的狂敲门。
憾生打开门看到门外的站着个怒气冲冲的陌生女人。
那女人看到憾生立刻没了气势,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眼门牌,然后开口问:“请问这是秦贺的房子吗?”
憾生望着她隆起的肚子,什么都知道了,他说:“是啊,我是秦贺的朋友,最近生活上有点困难,听说他有套空房子就向他借来住一下。请问你是谁?”
那女人明显松了口气,可怜她的脑筋从来就没考虑过同xing恋这种可能xing,她说:“不好意思,我是秦贺的未婚妻……”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对秦贺感到很内疚,敢qíng她发现秦贺帐户上少了几十万在这买了套房子就立刻想到金屋藏娇都是误会了未婚夫。
感到可笑不止是她,憾生觉得更可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只好说:“哦,秦贺不住这里呢,我找他都是去车行,不然你也去车行找他?”
那女人摆明了不是来找秦贺的,也摆明了比憾生更知道去哪找秦贺,她听憾生这么说也觉得不那么尴尬了,于是抱歉地笑了笑,说:“他不在这啊,那我走了,真是打搅你了。”
憾生说没事没事,秦贺那小子要结婚了也没和我说,真不够哥们。
秦贺的未婚妻说他最近很忙呢连我都看不到他几次,我们下个月结婚,到时你也来喝喜酒啊,那我走了,再见啊。
憾生说行行,你好走。
晚上秦贺回来时,憾生问他:“你要结婚了?”
秦贺一愣,“你听谁说的?”
“你老婆都怀孕了你还装什么傻。”
“你怎么知道?”
“你不要这么紧张,我没有怪你什么。”憾生一脸的疲惫和无奈,他说:“我们分手吧。”
秦贺激动地说:“憾生,我会尽快叫她把孩子打掉然后退婚。”
憾生勃然大怒,突然发现自己又像个男人了,他吼道:“你有没搞错!你不和她结婚难不成和我结婚啊?打掉?你会生还是我会生啊!结你的婚去吧老子不陪你玩了!”
秦贺一把抱住他颤声说:“憾生,你别这样!我不是和你玩的……”
憾生缓下了口气,“秦贺,我不配,你不要为了我自毁前程。”
秦贺把他抱得更紧了,“憾生,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做给你看,我可以像浩阳一样为了你付出一切的!”
憾生打了一个冷战,他推开秦贺,寒声说:“我不要你付出什么,我早就说过大家开心完就算了,你搞得这么认真让我很害怕。”
秦贺拉住他的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憾生,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
“……”
“我……我真的很爱你,可是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你爱我,就算是骗我也行,求你说一次哄哄我……”
“……”
“憾生,求你了……”
憾生心里酸楚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动了qíng,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不爱你,不过我很爱和你上chuáng。”
秦贺松开手,心空了。从认识憾生开始,他仿佛在望不到头的黑暗中蹉跎了很多年,他几乎要适应这种黑暗的时候,那一丝光明出现了,带来了所有期盼,他欣喜地追上去想要抓牢那丝光明,可是他每追一步,光明就退一步,最后,光明消失了,将他重新遗弃在深深的黑暗中,任他如何努力都走不出来了。
当晚憾生就回超市去向经理要了个职工宿舍的chuáng位,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带,就带了那条牛仔裤。他觉得自己就像念念不忘亡夫遗物的古代妇女一样搞笑,可是他真的忘不了尉浩阳,谁能忘得了愿意为自己死的人?
憾生害怕秦贺像浩阳一样死不改悔,他知道爱这个字说出来,就算是哄的骗的,也不会绝了秦贺的念想。他后悔了和秦贺这一段纠缠,为伤害了秦贺痛心不已,他要让秦贺知道自己是多么多么绝qíng,要让秦贺不要再为自己掉眼泪了。
同宿舍的人问憾生你不是和栋天住在一起的吗?
憾生正准备回答,那人又怪笑着说:“我知道了,八成不想打搅栋天和他女朋友的两人世界吧?”
憾生含含糊糊地说是啊是啊,然后十二万分悲愤地爬到chuáng上埋头就睡。
第45章
憾生住宿舍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超市,这下暗恋憾生的女孩子们可以没事找事直接跑到宿舍去约他一起吃饭或者献殷qíng帮他洗衣服顺便骂骂林栋天怎么这样有了女朋友就不顾朋友了。憾生也省了伙食费,反而还要考虑考虑中午吃的是三楼童装店服务员做的饭晚上是不是该尝尝五楼电器店服务员做的饭?嗯,一楼化妆品店的女孩子已经约了好几次去吃韩国料理了,可是三楼内衣店的女孩子炖的huáng豆猪蹄味道最好,同宿舍的人提醒他:那是四楼专卖店的女孩子炖的。
憾生在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你小子这么讨女人喜欢gān嘛还犯贱去喜欢男人,这不是脑袋被猪给踢了吗?他林栋天都知道jiāo个女朋友你怎么就不会正经做人正经生活?
可是每次看到栋天和他那女朋友,自己的理智又崩溃了,恨不得冲上去大吼大叫让他女朋友知道他林栋天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让那讨厌的女人立刻从林栋天身边消失。
什么关系?
憾生苦笑,不管什么关系不也没关系了?而且还是自己把别人给甩了。
林栋天恐怕是整个超市最后一个知道陆憾生住宿舍的消息,他就奇怪别人为什么嘀咕他不讲义气,原来所有人都以为憾生一直都和他住在一起,谁叫他们以前那么高调。
栋天懒得解释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有点幸灾乐祸,似乎有点郁闷悲哀,似乎有点什么自己不愿承认的东西在心里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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