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敏感的局面,我显然是有点失分寸了。出于担忧,我跟他说:“我跟你去一趟。”
不入虎口,焉得虎子。
刘殿果断地表示异议:“不行,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语重心长地耐心规劝:“本来两个家族也没什么jiāo集,全是因为我们这一辈jiāo好才有来往,如今闹成这样还是因为我们这一辈的人,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出在我们身上,解决矛盾的话,还是让我们这一辈的人来吧。”
李子璐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刘殿的肩膀,“二哥让他去吧,你爸来暗的还能矢口否认,如果三哥真的在你家去什么问题,那就说不过去了。”
刘殿憋着一股气没说话,脸都快鼓起来了,最后只是叹息着点了点头。
“对了,五弟你想办法帮我瞒着我的家人。我在这好好躺着,没出过房门半步。我可不想张家的人杀去刘家。”难得平静多年的小城,我可不想因为我这点没死成的破事闹得满城风腥血雨。
李子璐咂舌,“这有点难度喔,整个医院都是你们的人耶。”
我想了想,说:“衣服,和我换一下。”
“你的人能装,脚能装吗?”刘殿再次不同意。
“本来就没多大事,敷了药睡了一晚上早就好多了。”说完我跟李子璐打了个眼色。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对刘殿说:“二哥你就别太cao心了,谁没扭伤过,打球的时候扭到了喷点云南白药还不照样上场。”
刘殿还在犹豫不决,我拉过他跌入我怀里,搂着亲吻了一下,“没事的。”
“咳咳。”李子璐暧昧地咳嗽了一下。
刘殿瞪了我一眼,把我推开后不再做声,表示默许。
于是李子璐穿着病号服躺在chuáng上,刘殿先出去引开两保镖的注意,我随后尽量快步地往外走。
忍着疼痛走得像正常人一样没有一撅一拐,确定没被发现后我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疼出来的冷汗。
刘殿跟了过来扶着我,带着心疼的表qíng说着:“活该。脸惨白得跟鬼一样”
我只是笑笑。
目的地,刘家的小岛。
“诶,你爸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我?”在车上,我忍不住问。
“我也想知道,本来我回家的时候他还挺感激你救了我的。”刘殿的脸上也是写满了疑问。
进了岛内的主别墅,刘殿朝佣人说了两句,接着我和刘殿坐在会客室,等待刘震城。
没多久李子璐就来电:“三哥,被你妈抓包了!”
我吃惊,“这么快?你千万把他们稳住,别让人杀过来刘家啊。”这头还没说完,就看见刘震城的身影,我匆忙地说:“你看着办吧,拜拜。”
“喂!……”
这边也是火烧眉毛,我没空管那边,连忙挂断了电话。
刘震城看见我有点意外,坐在沙发上如君临般,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张家少主来找我有何贵gān呢?”
这称呼,听得我发毛,只好打哈哈掩饰,“呵呵,叔叔见笑了。我和刘殿是好兄弟,偶尔过来拜访拜访也是应该的。”
“那可谢谢了,可惜我们不欢迎你。”接着他朝外吩咐佣人,“送客。”
刘殿挥挥手,屏退闻声过来的佣人,冷声道:“爸,你够了。我和小旭是发小不说,他还救了我,为什么要下杀手。”
“哼。”刘震城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他救了你?如果他不救你我就把他碎尸了,他救了你我还能给他留个全尸。”
话都挑明了,对方是非取我xing命不可,但问题是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看着我诧异的表qíng,刘震城好心解疑:“又犯毒瘾又做噩梦,阿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帮你找了心理医生吗?我让人对你进行了深度催眠,所以你经历了什么,我全都知道。如果不是这个人,你怎么会遇到这些破事?”
刘殿听到这里,浑身都要发抖,连嘴唇都瞬间失去血色。
我立即握着他的手,“二哥?没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随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接而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刘震城:“爸,如果可以,我希望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当然也包括您在内。这事真的不怪小旭,要怪也只能怪你这个没用的儿子竟然能被算计。”他停顿下来,握紧了我的手,手心传来汗湿的冰冷,以及隐隐的颤抖,“你杀了他,我也活不成,我是打算和他一辈子的。”
听着刘殿的话语,我还没来得及感动,矛盾就在这一瞬间爆发。
刘震城站起来,抓着刘殿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恶狠狠地甩了他一把掌。这巴掌力道吓人,刘殿几乎整个人被掀飞出去,他摔在地上歪着头吐了一口血沫,甩甩脑袋挣扎着才能勉qiáng撑起身体。
刘震城打这一下不够,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拉了起来,眼看还要继续打,直觉刘殿会被他打死。
出于本能,我掏出手枪直指刘震城。
来这里我可不是打算来送死的,所以留有一手准备,向李子璐借了把枪,也不至于手无寸铁。
刘震城放开了刘殿,我也渐渐把枪收了起来。刘震城就在瞬间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我的脑袋。
刘殿却几乎在同一时刻,转出小刀抵在他父亲的颈椎处。
在这诡异的场面中,空气似乎凝固住般,透着股浓重的腥。三人僵持着。
刘震城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大笑,惊悚可怕得让人头皮发麻,“我刘震城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是头白眼láng。”
我扔了手枪,冷汗滑进眼睛有点刺疼,劝阻着:“二哥,别跟你爸作对,他始终是你父亲。”
刘殿半边脸肿得不像样,嘴角还残留着血沫,手抖得厉害,刀子却没挪动分毫。
刘震城把手枪往下抬,“嘣”地一声枪响,一阵剧痛我跪倒在地上,裹着的左脚被血液晕红了一大片白色的纱布,接着鲜血迅速地流淌在地上。
我没太吃惊,这一枪没打在我的脑袋上,已经值得庆幸了。我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刘殿旋着刀子,一把扎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和刘震城均是满脸错愕。
“我和他就是这种关系,父亲。”他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把我扶起,本来就布满血丝的眼睛变得更红,水珠在里面打转,“这次真的分手了,我不想害你,真的。”接着他转过头说,“爸,我会离开,我会去加拿大,我会在那边好好死了这条心,你放过他吧。你把我养这么大我都没求过你,这次求你了,答应我好吗?”
刘震城浓重的剑眉打成结,最后冷哼了一声,“别让我发现你和他再有来往。”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我胸口闷闷的,不开心:(
☆、奶奶
对于刘殿的妥协,对于最终的这个结果,我当然不乐意,可惜不能提出任何异议,有什么等离开这里再说。如果此刻反抗或违背刘震城丝毫,说不定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有人过来帮我和刘殿处理伤口,简单地包扎过后,我就乘车刘家的车离开岛内。看着沿路的树木快速的往后退,远处的主别墅掩映在树丛当中。此时我还没想到,这次见面后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无法见到刘殿。
小岛的入口处果然围着张家的人,刘家的人堵在门内与之对峙,两拨人气势汹汹,剑拔弩张,领头的竟然是张言熙。车停下后我下了车,张言熙马上走了过来,皱着眉问:“伤着哪了?”
估计我现在脸色不太好,因为脚疼得我直冒冷汗。
我摇了摇头,“让人都回去吧,我不要紧。”
回到医院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养枪伤,我和刘殿失去了所有的联系,他刻意躲着我,我没有丝毫办法,估计他老早就回加拿大了。
佘菲菲在三月的时候就生了,白白胖胖的侄子,长相介于我和张言熙之间,轮廓眉毛像张言熙,五官像我,这让我有点无语。脆弱白嫩的婴儿,软嘟嘟的脸蛋似乎一戳就破,看着挺可爱的。
害得我也想要一个,以后跟刘殿领养一个吧,一家三口,孩子跟刘殿姓,那刘家也算有后了。
等伤好得差不多后已经到了夏天了,F大那边也快期末了,我家人已经跟F大打过招呼,如果我期末成绩没问题的话,这个学期就不用重修。于是我回到了P城,重新接手赌场的事务,以及为我那头疼的学业奋斗。
期末各科都擦着边过,P城的工作也算是蒸蒸日上,只是还远远不够,我的脚步还应该快些,更快些。
到了暑假,我没打算回家,也不打算去找刘殿,我要qiáng大些,更qiáng大些,刘殿是我的,不是刘家的。无论任何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把刘殿抢到手中,他是我的。
杀了一些人,合并了一些不大的团伙,在P城又新开了一家赌场和几所娱乐城,还买了一些店铺收租。连几个得力的手下也说我变了,变得做事凌厉,变得心狠手辣,不再优柔寡断,也不再仁慈善良。
“是吗?几位哥啊,你们应该更乐意看到这样的我吧。”我这么问他们。
一个回道:“还是以前可爱些,不过这样更像一位帮派老大。”
另一个说着:“私下还是别叫我们哥了,你已经有足够实力当我们的大哥了,少主。”
我喃喃道:“这样啊。”少主吗?这几个本是从属于我父亲的手下,我终于被他们承认了。
我扫视他们众人,“最后我问你们一句,现在你们追随的是我的父亲张炎还是我。”
几人面面相蹙,没回答。
我只好退一步说:“放心,我不是要和父亲作对,我的对手只是张言熙。”
话音刚落,他们集体站定鞠躬,“少主,我们愿意永远追随你。”铿锵有力的声音。
“好,很好。”我也就多了一份安心。
一天,和鬼雨的饭局。我们刚联手gān掉了一个小帮派,讨论分赃分地盘的事qíng。我和他没多大的利益冲突,很快就达成一致的意见。
接下来就只是朋友间的闲聊。
“你觉不觉得你最近势力的拓展有点太快了?”鬼雨问。
“这话怎么说?”
“就只是担心你会为此成为众矢之的。”
我笑笑,“不是还有您这位qiáng有力的后盾吗?您可答应过我会帮我的。”
“呵呵,那加油吧。Cheers.”
“Cheers.”如果没有鬼雨,一切都不会这么顺利吧,当初选择拉拢他,还是正确的。
过了段时间,眼看没什么要事,我就跑去见刘殿。
刘殿的奶奶住在温哥华的一个华人区,那里有刘家的几套私人别墅,在当地还挺有名,我以前还跟着刘殿一起去玩过,他奶奶是个很厉害的人,听说刘家被烧了的那会儿就是她一手主持建岛搬家,因为刘殿的祖父要忙着拼杀,作为贤内助,在那时的那种混乱当中,她把整个庞大的家族打理得有条不紊也着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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