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阳离开桌沿,“你吃,我去开门。估计邻居又端了什么烫得不得了的东西过来,急得。”
韩启阳拉开门看到裴锦程的第一眼的时候,震惊!
这是裴锦程吗?
这男人是裴锦程吗?
不但眼窝深成这样,眼里全是血丝,胡子没剃,邋遢的样子,满身酒气,和他在G城认识的裴锦程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像个鬼一样!
但震惊之后,马上心里一慌,本能把门合上!
裴锦程一只脚伸进屋里,手上的力道bào发了似的往里一堆,韩启阳被带过来的门边击到了脑门,头一晕,再被进了屋的裴锦程大力一搡,一下就撞到了墙上!
“启阳,怎么了?”申璇手里一手拿着牛奶杯,一手拿着面包片伸进嘴里,牙齿还未咬合而下,嘴却像被魔法固定了似的,张着,眼睛都睁圆了。
她看着门口怒焰贲张的男人,正瞠着一双烧着烈火的凤眸,绞杀着她和韩启阳!
一言不发的挽着袖子,然后迈开步,一个折弯,转身过去就把刚刚撞到墙上站直的韩启阳揍了一拳!
“啊!”申璇尖叫一声,丢了手中的杯子,顾不了会不会打碎或者溅脏地板,冲过去就去拉裴锦程,“你松开他!”
裴锦程哪管申璇的劝阻?
他恨只恨这女人居然抛下他,跟她的前未夫婚夫私奔了!
国内一盘乱棋,韩家现在背里使yīn招,要置申家于死地,申老爷子被卷款yù逃的三房气得一病不起,申凯被双规,如果证据确凿就会被判刑!
他们却还可以什么也不管,在这边生活得有滋有味!
这对狗男女!
伸臂推开申璇!
他想,他应该把韩启阳弄死在这里,永远死了就再也不会来觊觎他的妻子。
对!他没有得到她的前二十二年!
那又怎么样?
她不爱他!
那又怎么样?
她想跟韩启阳在国外生活一辈子,谁也不管谁也不顾!
他就是不准!休想!
手上的拳头跟灌了铁水似的,砸得韩启阳的脸瞬间便惨不忍睹。
而韩启阳对裴锦程哪能没有恨?这种恨还是日积月累的,以前他可以说是申璇做错了事,他应该陪着她。
可后来裴锦程醒来,还是牢牢的束缚着申璇,让他的等待便日复一日的无止境延长下去。
一切都快重新开始了,每天的生活都很快乐。
可是裴锦程出现了,那日他抱着的女人在怀里全身抽搐的喊疼。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昨天才织好的梦境,在仓惶间已经被人无qíng打碎!
脚上和手上的力量在极速中bào涨,还击!
裴锦程是不在乎被韩启阳打了几拳的,他无所谓,反正他不会嫌弃再来得疼一点,反正他已经够疼了!只要能打死这个抢走他太太的男人,他不在乎再多挨几拳。
理智在崩散!
申璇喊叫的声音,拉扯的动作,已经完全被两个打在一起的男人隔绝在世界之外!
门并没有关上,邻居家听到申璇的叫喊,都急急赶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惊得眼睛里眼白占了多数,看申璇一边惊叫着拉架,一边用中国话拼命喊,“不要打了!”
邻居拿出手机,报警!
没有输赢,只有jīng疲力尽。
邻居联合出手,制住了打架的裴锦程,将他们拖开,他们以为裴锦程会跑,可是裴锦程没有,他的眼睛还紧紧的绞着韩启阳,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地痞在发疯!
邻居对裴锦程粗鲁粗bào无法忍受,表示愿意为韩启阳作证,联名控告他。
裴锦程没打算离开,他被邻居押抵在墙边,看着申璇和另外一个法国妇人把韩启阳扶到了沙发上,她又去翻医药箱,连头也不曾抬一下,专注的给韩启阳擦拭伤口。
“申璇!”他靠在墙上,已经没了力气,但他还是喊她。
可她没有理他,像没听到他话,她对他,像一个陌生人,那时候她冲过来,拉开他们,也只是怕他伤到韩启阳!
“申璇!你个没良心的!”他发现自己像个怨夫!对,他记得她以前就这么说过他。“你答应过我的事,就这样反悔?!”
“你说过,你不会跟我离婚!你现在丢下一切,什么都不管,就这样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还是不答,她似乎总是这样,眼睛里清冷得除了满不在乎,什么也找不到,偶尔感动的泪水,就像鲛人的落泪一般珍贵,屈指可数。
他也受了伤,可她却是一眼也不看他,一眼也不看,连声音的回应都没有。
她不是听不见,她只是厌恶他。
想要积蓄力量过去,可是他被他们的邻居困住,她如此的漠不关心,他连咆哮的力量都没有了。
警察的效率很高,不一阵就来了三个,邻居终于松开裴锦程,警察开始对他们进行初步简单的询问。
裴锦程法语不错,“她。”伸手指着申璇,“是我的太太,我从中国过来找她。”
警察腆着大肚,下巴抬高,“为什么要发生冲突?”
“那个男人在我太太的屋子里,居然还想把我关在外面!”
邻居们纷纷表示惊讶得连连摆手否认,“不不不,Chriyl的伴侣是Yang,这个男人。”邻居指着裴锦程,“他今天才出现,我们都不认识!他对Yang和Chriyl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严重的伤害!”
警察不耐的皱了一下眉,走过去拍了拍申璇的肩,问,“谁是你的伴侣?”
申璇抬起头,她还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棉球,颜色殷红的棉球,看到了那头那个身影,有点模糊了,模糊得认不出来了。
他问她有没有良心,良心吗?
没有心的日子过起来舒服多了,那种煎熬,她再也不想要了,没有痛的人,才有资格说--勇者无畏。
她畏,害怕,没有人知道是水深火热,还义无反顾。
就当她自私吧。
她拉起韩启阳的手,指了指,用简单的法语对警察说,“他是。”韩启阳望着申璇,就算他知道不是真的,也依然为了她说的这个“他是”而感到心慰。被她握着的手撑开,然后反握住她的,紧了紧,看在外人眼里,是默契,是恩爱。
申璇眸光清冷,指了指裴锦程,又是简单的单词,“不认识。”
裴锦程没有叫,也没有喊,他只是舔了舔唇,然后再舔一次,舔了三次后,他笑了,笑着笑着,他眨了眨泛红的眼睛,然后别开头,吸气,咬着唇点点头,“好得很。”
他吸喘着气,终于感觉到自己活不久了,心脏都在衰竭一般。
她看着韩启阳时,担惊受怕的样子,看着他时,冷漠厌恶的样子。
原来最大打的打击不是她绝然出走,而是当他翻过千山万水终于找到她时,她拉着另外一个的男人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又冷漠的看着他,说她的伴侣是另外一个男人,而她,根本不认识他。
不认识,便从未认识。
四年前,她从未到过G城,从未认识过他……
他从裤兜里摸出钱包,打开后,大头贴的照片还贴在内卡面上,隔着警察,他朝她晃了晃,“阿璇,你说你不认识我,那这是什么?”
申璇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专注的给韩启阳用棉球处理伤口,冷冷道,“看不清,就算看得清,天下长得相像的人很多,那不是我。”
裴锦程收回钱包,拉出脖子里遮在毛衫里的链子,链子上套着一枚戒指,8克拉的大钻戒,捏在他的指间,声音到了悲怆的边缘,“那这个呢?这个戒指你也不认识吗?我给你戴上去的,可是戴上去的戒指,怎么可以摘下来?”
申璇瞥他手里的戒指的目光更短,但声音依旧很冷,“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申璇怒的看向警察,这次,她的法语说得很快,“我不认识他!”
裴锦程低下头,他甩了甩脑袋,用力的,然后将掌打开,再把戒指握住,使力往下一拽,铂金的细链拉断,颈上一条血痕。
这房子朝阳很好,厅外就是一个大阳台,很舒服。
空旷急了。
他举起拳头,将手中的戒指用力的往外掷去!铂金的链和大钻戒随着众人的惊呼声,抛向了窗外,裴锦程收回目光,然后眸色一冽,挺了背,狠辣的怒视着申璇!
.119318****开头的那位亲亲,乃jī不jī道,每次看你的评论,99的头发都一戳一戳的掉,咱还是把标点符号都整出来吧。咱以后别gān这么残忍的事了哈,乖。
☆、239:立刻回国!
“好。”裴锦程说完这个字,展了一下背脊,双手捂在脸上往后一抹,再怎么邋遢,他的气势都升了几分,他谦逊的跟警察道歉,说自己喝多了,走错了房间,的确是走错了,现在被风一chuī,感觉醒了,希望对方能接受他的道歉。
韩启阳看了一眼一直埋头替他清理伤口的申璇,坐起来后,对警察说,他没事,既然是一个误会,他不追究了。
裴锦程依旧因为闹事被带回了警察局。直到覃远航赶到,找了旧港船泊公司的总裁出面保释,裴锦程才算安然无恙的离开了警察局。
覃远航一直跟在不愿意坐车的裴锦程身后,说个不停,“锦程到底怎么了,一来就打架,这不是你的作派啊。”
“在G城你们裴家就够牛了,以前也没见你在外面惹过什么事,也不主动打谁,虽然别人不惹你是一方面,但你一向肚量还可以。”
“喂,到底怎么了?说是你喝醉了打错了人,你怎么会喝醉?我记得你不那么爱喝酒啊,怎么应酬也不会让自己醉得打错人这么离谱啊?”
“锦程,你说你在G城自己的地盘都不惹事,你跑到一个裴氏没有业务的国度来惹什么事?”
“锦程,你脑子那么聪明的人,什么事都算得那么jīng明的人,怎么就犯这种傻?”
裴锦程越走,越显得jīng神,他方向感很qiáng,一路向酒店的方向走去,并没有走错,在覃远航说完这一句的时候,他笑了笑,“远航,你真聪明,我就是犯了傻。”
犯傻?裴锦程会犯傻?覃远航愣了一下,巴黎?马赛?
难道是因为申璇?
可是不管他怎么问,裴锦程都不曾回答他一个字,愈发的沉默起来。
裴锦程到了酒店,便开始进卫生间,洗脸,刷牙,刮胡子,剃须刀在脸上跑叫着,他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一直倚着卫生间门框的覃远航说,“远航,帮我个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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