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程点头,“我知道,滴水恩,涌泉报,我只是在这个非常时期用这样的手段,还望爷爷成全。”
“我不成全,你还不是要执行?”
裴锦程看着裴立苍老的双目,微微一握拳,缓声道,“爷爷,对不起。”
“安抚好宅子里的人。”裴立虚叹一声,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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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过裴家这样宅子的人,怎么会愿意住到外面去,就算外面上亿的别墅,用再好的物管也跟裴家没法比的。
虽然给老人请安显得繁琐,可这里也不是没有自由,太太姨太太们没事在一起打麻将,想出去也方便,园子里什么设施没有?
最重要的时候住在这里面彰显着一种权利,车子要是拐进裴宅,外人看你的眼光都不同。更别提外面的人说起住在裴宅里的小姐少爷太太们时眼睛放光的羡慕了。
最先闹的是汪凤鸣,在宣布这一结果的地方--宗祠里,汪凤鸣指着裴锦程的鼻子骂,想赶走他们独霸裴家的财产。
裴锦程只是淡淡一笑,坐在自己的那张家主椅上,“二妈,裴家的财产本来就是我的,但二房的财产,我可不会染指一分。”
汪凤鸣听着这话,真是气得吐血。
裴先业因为有把柄在裴锦程的手上,不敢多话。
最先提出配合裴锦程想法的是蒋琳,她拉了拉裴先河的袖子,“先河,我们在外面也有置业,赶紧搬吧,别让锦程难做。”
蒋琳自从知道裴锦宣是四妹的亲生儿子的时候,生怕出门的时候碰到裴歆瑶,生怕自己养了二十多养的宝贝疙瘩被人抢走了。
她想搬走,有私心,想认回裴锦笙,却不想放手裴锦宣,两个儿子都让她心疼,两个儿子她都想把他们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离开这座宅子,躲避知qíng者是最能安抚自己的做法,她一刻也不想多等。
裴先河似乎听出了蒋琳话中的焦虑,他何尝跟蒋琳不是同样的想法,现在至少裴锦笙就在G城,能见到,心安。
可是他不心安的是四妹会随时抢走他的锦宣,虽然裴歆瑶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可锦宣也是他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为了这个体弱多病却又善良懂事的儿子付出的心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当裴先河和蒋琳想也没想的站出来愿意听从裴锦程安排的时候,汪凤鸣颓然无力的哭倒在地上,“你们就是欺负我们,锦瑞现在公司不好了,你们就要赶我们走!你们这样欺负我们,怎么可以?我们也是裴家人,怎么可以偏心偏成这样!”
裴锦瑞一直没有回家,他已经没有jīng力去应付关于搬不搬家的事了,锦瑞控股就算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抗得过裴氏基金的qiáng势打压,裴锦程把资金调往靳氏,靳氏再把钱输出转入其他帐户,做成私蓦假象,做空锦瑞控股的股票,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救了。
如今用锦瑞控股经营不善的理由将他赶出董事会,连老爷子都不可能多说一句,这是裴家的规矩。
反正已经被赶出董事会了,他现在正好可以沉静一段时间,专心找叶筱,心无旁骛的找叶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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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城的四月,夜里的风,微凉。
已经是凌晨三点,车子一路开着,裴宅用不着回去了,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搬家的事,他会让下人收拾,这几天有事都不会过去。
裴锦瑞的车子停进君悦的地下停车库,这是他自己的酒店,虽然被赶出了董事会,但他还是这里的股东,在这里住也很正常。
打开车门。
他朝着电梯走去,没走出几步,觉得有些不动静,感觉身后有跟随而来的压迫感而杀气!
这种感觉他不会不熟悉,四周很安静,如今已经很晚,很少有车子再进车库。
裴锦瑞低头一看,有影子紧跟其后,俊眉蹙起,伸手摸口袋里的手机,他的步子走得快了些,后面原本放得很轻的脚步声突然凌乱起来,而且脚步声也随着他的快步跟着快了起来。
裴锦瑞心知这是被人跟踪了,这里离电梯还有一截,突然跑了起来,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跑了起来,彪形大汉身手极好,显然是能力很qiáng的练家子,奔过去后,伸手在裴锦瑞的脖子上砍下一计手刀,虽然没有昏迷,也首先制住裴锦瑞,并将他的嘴快速贴上胶布。
裴锦瑞双目yīn翳冷戾,并没有丝毫害怕,而是试图反抗的烈状!
眼前是四个男人,脸上的面相显然贴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不真切。
这是一场预谋,肯定是跑不了了。
森凉的刀刃从四个人的腰间抽出来,位置不一的扎进裴锦瑞的身体里,刀身有放血槽,血液顺着细槽流出体外。
踉跄着倒在地上,当冰凉的刀刃再次伸来,他的手筋,脚筋均被挑断的时候,突然明了。
裴锦程还债来了!
裴锦瑞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头顶的刷白的大管子,手却无法抬起撕掉嘴上的胶布。
胸口起伏,他眼前看到的是叶筱在他怀里,狠狠的将刀子扎在小腹……
眼睛cháo湿起来,叶筱的影子开始模糊……
“叫什么名字?”
“我,我……”她脸色绯红的低下头,小声的回答他,“我叫叶筱,叶子的叶,筱是‘绿筱媚青涟’的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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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一家三口团聚的jiāo换条件
有一种报复,叫以牙还眼。
你借我一分,我还你一毛,连本带息。
裴锦程曾经除了挑断脚筋,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而如今的裴锦瑞,除了被挑断了脚筋,还被挑断了手筋。
更甚,身上被刀扎伤的部位就是好几处。
却又不伤及心脏,这说明下手之人,并不想要他的xing命。
裴锦瑞知道,要他的命,不是裴锦程的目的,裴锦程要的是折磨他,外加羞rǔ他,他已经在此时能够预知到未来。
身体即便疼痛,却也因为嘴被贴了胶布而喊不出声,鼻腔里传进的呼吸,已经不能为他的肺供给足够的氧气,他狠狠的想,裴锦程一定不会让他轻意的死!
一定不会!
他知道,裴锦程不想让他死,就像当初他不想让裴锦程死一样,他们憎恨着彼此,却不会要了对方的命!
他会活下去!
当倒在血泊中的裴锦瑞被人发现送进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昏迷。
住了院,裴家二房的少爷惹了江湖仇家,惨遭报复的事不见报端,消息被封锁。
除了手脚筋被挑断外,脾脏受损,肝部受损,腹部六刀。
裴锦瑞被送进抢救室,他听到了无数的声音从耳边飘过,那些沉绵的呼吸声,有这些要救他的人,也有微弱的女子的呼吸声音。
他想要睁开眼睛,却睁不开眼睛。感受到的只有一片黑暗,想要抓住点什么,却抬不起手,眼前好象有了光亮,那抹光亮起先只有一点点,而后越来越大,像是一个门,有人从那抹光亮里面走出来。
申璇穿着职业装,高跟鞋,jīng练走过幽长的过道,地板被踩出“哒哒”的声音,快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朝他扬起嘴角,美得不可方物。
他伸手想去抓住,可是那个光亮的地方又走出一个人,大着肚子扶着门框,他揉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可是看不太清楚,他有些着急,便想过去看个究竟,申璇喊他,他回了一下头,又继续转身往门框那里走去。
叶筱的肚子在他眼前被剖开了,大股大股的血往外冒,染红了一大片的衣料,他朝着她破口大骂,却骂不出声音,想喊她住手!也喊不出声。
申璇在他身后喊着他的名字,他不管不顾的朝着叶筱跑过去,他应该快点送她去医院,他的儿子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
他看着叶筱倒下去,自己便怎么也跑不动了,离她总有一米远,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全身都在疼,心口也被扯得疼,疼得他的身躯滑了下去,再努力,也过不去……
“筱筱。”他怎么喊她,她也不应。
她大概是死了吧?
流了那么多血,孩子没有了,她也死了吧。
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他连她的尸体也找不到了,四周都是荆棘林,跨步的时候,身上手上腿上全是伤,血淋淋的一大片,但他不忘走一步往地上摸一阵,想要摸到她的尸体,摸到的全是荆棘,手上带起一串血线。
可是天光突然大亮,叶筱在前方边跑边笑,她小腹平平,身材纤细,鲜活如初识,身上哪里还有一点点伤,气色如此的好。
他还在荆棘林里寻找她的尸体,她已经忘了伤痛,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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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瑞在氧气面罩下的呼吸格外快沉。
医生更是手忙脚乱,“快,患者qíng况很不好,很虚弱,但qíng绪却十分激动,导致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马上去血库取血,对,O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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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躺在婴儿房的地上,双手枕在脑后,长脚伸搭在婴儿摇chuang上脚掌轻轻的推摇chuang身,钟妈站在门口,很纠结。
她到底应该不应该过去跟大少爷说一声,这孩子已经睡着了,不要再摇了,以后摇成习惯,一不摇就得哭。
到时候一哭就又是往她怀里一扔。
这个当爸爸的简直是个甩手掌柜,宝宝乖的时候,便逗着玩,拉了哭了马上就喊“钟妈”。
现在摇得可真起劲,边摇边笑,等会宝宝哭的时候,就不管了。
当爸爸的再心疼孩子,跟当妈的也不一样,真是可怜了这么金贵的宝宝,没有妈妈。
裴锦程觉得脚有些酸了,也摇够了,便停了下来。
才一停下来,摇chuang里的小宝宝马上哼叽起来,再拿脚踢两下,又平静了。
停下来,又哼叽,裴锦程乏了,耐心也没了,便站了起来,摇chuang太长时间没有动作,里面的小宝宝突然闭着眼睛放声大哭起来。
裴锦程打了寒噤,小孩子要是不哭该多好啊,世界都会更美好的。
就算是亲儿子,他也不喜欢总是哭闹的小孩。
再漂亮,再可爱都没用,只准笑,不准哭。不然真是太让人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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