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州再难保持镇定:「你不要胡说。那种一时的感觉,并不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感qíng。」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替我分析大脑构造,或是想将我的这种‘喜欢’归结于青chūn期叛逆的正常反应?又或者是我钟宇衡太崇拜一切讲究科学的梁博士,以至于移qíng作用过度发酵?但其实那些狗屁理由——」宇衡再次走到鸣州面前,紧紧盯着他,「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真不该纵容你的……」鸣州的眼眶居然有些泛红,他不知道自己的激动从何而来,但血液确实沸腾得厉害。
「纵容我什么?纵容我喜欢你?哈!那可真是罪大恶极。难怪现在的huáng金档最流行播师生恋的白烂连续剧。」
「我不赶这种时髦。」
「就因为我不是那种穿着xing感短裙装可爱的白痴美眉?你就大可以昧着感觉说你对我没感觉?」
「我不会那样。」
「你要当道德楷模,不关我事,我只知道我们应该在一起。」宇衡一下子捉住他的肩膀,「我是认真的、」
「你可是众望所归的——」
宇衡接着对方的话讲:「众望所归的太子爷!我知道!身边全是前仆后继的拜金女和豪门千金,可那又怎样呢?我就喜欢你,不可以么?」
「我是男人,你到底在想什么!」鸣州扭过头去拉门锁,他真的觉得自己无法再继续与钟宇衡共处一室了,闭上眼睛等过激的qíng绪冷却,随后努力劝阻,「小钟,现在就让我离开,让我们忘了金土地对话,这样对你我都好。」
「得不到你,我不会觉得好、」
这句话成了宇衡给他的最终答案,鸣州之后的所有说辞都被封杀在宇衡的口中,那是个结结实实的吻,充满销魂的qíng色和粗bào的需索,它的效果对鸣州来说无异于原子弹爆炸。
宇衡醉了,他完全不理会被他控住下颚的鸣州所释放的挣扎,他的吻深入口腔,湿热的舌趁其不备直接吸走对方的慌张,细致地描绘着那原本不可能属于自己的领地。
那是一种全然无序的体验,就好似时空倒错接受初吻时的生涩和震颤,过去和女伴一起都是他主动,而就这样被qiáng吻,且是被同一个人,一个男人,还真是史无前例。
名字没有想过,在如此不妥的行为中担任被动的角色,竟是不可控的,这个年轻男人的吻痕直接很ròuyù,他一直是这样,不修饰自己的yù望,想要的,从来不知道委婉。
这个习xing,会让他失去很多,相应也得到很多他本不该得到的。
当背脊贴住了墙壁,后颈被钟宇衡的右臂狠狠勾住,双腿就再没有可移动的空间。这才发现宇衡力道惊人,几次推拒无果,鸣州索xing放弃,任其予取予求。
而另一边,鸣州突然老实的反应,却在无意间点燃了宇衡更炽热的渴望。
他原本只想要一个吻的,可场面随着动作幅度的加大,多日压抑的qíngcháo顷刻溃散,他再也不愿打压自己的yù望,用了将身体堵住鸣州可能溜掉的角度,将他整个人固定在墙与自己之间。
当他动手解鸣州的衬衣纽扣时,热吻已从唇上移开转向耳郭,吮吸轻舔的同时,掀起一波波苏麻的声响,那是种近乎可怕的亲昵。
鸣州惊觉,从来没有人,为他营造过如此yín乱的幻觉,四肢瘫软,就好像……不再是自己了。
或许是受到qíng热氛围的催眠,鸣州心中qíngyù渐升,那是他所没有经历过的,一个令他完全捉不住频率的世界,恐慌的激qíng,伴着不自然的自我抵御。
宇衡却会错了意,以为对方终于受不了挑动才扼住了他的手臂,于是更大胆地自脖子一路吻到喉结与锁骨,手掌更是穿过衣摆,摩挲他腹部优美的肌理线条。
鸣州失神之际,一阵快感直击下腹,口里再也忍不住低吟出声。
太熟悉了,经常自追着他的异xing那里听到。
可是,他不是女人!
那么对方到底抱着什么目的接近他呢?鸣州自认为没有宇衡身边的纯qíng小美女那样能打动人,钟宇衡又怎么会把兴趣放到他这个成年男子身上?况且他的年纪都可以做他叔叔。
他原以为对方只是为了摆脱长辈的管束,一时兴起,用一些能吓退他的伎俩拿他玩笑而已,谁知居然越玩越认真,屡次三番挑战他的心理极限。
鸣州完全迷失了。心浮气躁原来如此难耐。
这一次,鸣州开始怕了。
也曾经在讲演台上大方地对着一班年轻人传授处世经验:凡事不要太自信了,每个人都有输的时候,多做有把握的事。
但有的事,再有资本,也未必输得起。
当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让他快要窒息。钟宇衡频频向自己明示暗示,自己却不以为然地将其划作青chūn期的意气,到最后,对方布了一个局引他往里跳。
当鸣州感觉浑身发烫,终于一鼓作气,用臂力推开宇衡一路往下亲吻的动作。
宇衡脚下趔趄地退了几步,用一种qíngyù满满的眼神迷惑委屈地看着他,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打断。
而鸣州的表qíng却立刻变得警惕而疏离:「好了,我们来谈谈条件。」
宇衡没有动,也没有开口,一时不明白对方要同他谈什么,但方才没头没脑的热qíng瞬间被冷冻。
「你应该清楚,除了师生关系,我们不会再有别的了。」鸣州低低喘着气,「你要我走还是要我留?只要一句说明。」
宇衡这下听懂了,当下非常非常懊恼,却没办法对这个男人发脾气,所以只敢无力地回答:「老实说,我真讨厌这样的对方。」
看宇衡丧气的样子,鸣州态度也不由软化:「我们走不到那一步的,所以,为什么要走下去?」
「我没想bī你,我只是想你给我个机会接受我。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不会相信这种话的。」
鸣州不相信任何未能印证的事,包括爱qíng。有些事qíng有人反复说,你就难免会信以为真,鸣州不想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你可以叫我做任何事,但就是不能叫我放你走。」宇衡神态紧了紧。
「小钟,今日我征求你的意见,是想尊重你的选择,但并不表示我的行动最终取决于你的许可。」
「呵,要跟你这种有学问的家伙沟通还真是辛苦呢。」宇衡重新走上去拉他的手。
鸣州突然像触电似地一震,却未能躲开,而这一次,宇衡握得他手腕生疼。
「我知道用说的,都无效,可是身体,身体不是可以说明一切么?」宇衡像突然实施催眠一样,用邪门的歪理蛊惑他一贯比他人清醒的头颅。
「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会追过去的,不论你逃到哪里,你不要以为我又在开玩笑,我从不通比尔开这种玩笑。」
鸣州不光手腕疼,现在连头和心脏都被疼起来:「你要我怎样做才肯罢休?」
「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宇衡这下爆发了,「好!那对于我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你不qíng愿也只好配合我一下不是么?我只是要求你留着我身边,至少在我完成升学考之前。如果那时候,你还没能喜欢上我,我就放弃。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第七章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拷问和诱导了,明明以为的、自己的言辞够决绝了,却每每忘记钟宇衡是个更qiáng韧蛮横、天不怕地不怕的危险分子。
用落荒而逃四个字来形容鸣州当时的窘态,还真的不夸张。
一向敢为人先、磊落大方的他,快步走出光影工作室时的表qíng,相信认识他的人都没有见过,他脸上还火辣辣地烧着。像是完成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他全部的意志力集中到一处用来对峙和抵抗,一旦独处,jīng神城防就整个瘫痪下来。
手机铃声响起,鸣州看也不看,双眼只是怔怔盯着前方的路。他茫然了,问题青年的表白示爱,下破他的胆,差点就此逃回加国都有可能。
钟宇衡带他去最喜欢的餐厅,去参观他的神秘休息室。接下来呢?会换什么花样?又会领他去哪里?能肯定的是,做这些,绝对不只是为了考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鸣州意识到,刚才自己不合时宜的沉着,像是默认了由钟宇衡定了的新规则。
回到钟宅,勤姐迎出来问他要不要盛碗夜宵,有新做的甜羹。
鸣州当时食不知味,婉言谢绝,等回到房间,就一头栽进chuáng单。他的头脑至此一片空白。
五分钟后,他翻身仰躺着,随手翻出途中的未接来电,发现是俞曼贞的号码,大概有迟疑了十几秒钟,才拨回去。
鸣州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异常:「抱歉曼贞,刚刚不方便接。有急事找我?」
「没什么事qíng。」曼贞温柔地解释,「想问你到家了没……是我突然想起,我哥托人自牙买加带了些咖啡豆回来,我听说后台你要来行知见系里的金主任,我想顺道把咖啡给你。」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蓝山?谢谢你——」他想了想,又立即补充一句,「后天晚上,你有时间么?有位理事推荐我一家新餐厅,听说那里的粤菜特别有名,想约你一道去。」
如果之前的jiāo往都只是试探xing质的,那这句邀请就促成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隔着电话,鸣州无法看到曼贞的表qíng,但在片刻静默后,他得到了肯定答案。
「好,不见不散。」
人总有迷惘的间歇,该敲响自己时不能太软弱。鸣州给自己画好了圈,以确保qíng感被划定在一个常规的范畴,这样才能稳定立场,令自己做对的事。
之后数日,鸣州几乎都是最早出门,最晚回住处。如果存心,他可以轻易做到不被钟宇衡追踪,甚至是到行知出力公务,偌大的学院也很难让两人撞上。
可意外的结果发生在一周后的那个晚上,当鸣州回到钟宅时已经快午夜,发现客厅仍亮着一盏灯,顿时眼皮一跳,抬头一看,发现并不是钟宇衡,心又放下。
勤姐一见他就上前来,本以为她又是客气地问他要不要夜宵,结果对方却主动与他说:「梁先生,我家老爷让我同你说件事。」
钟炳麟因公去旧金山考察半个月,临行时还同他提起过要他照看下宇衡,但事与愿违,他俩目前的关系,已恶化到不能再平心静气坐下来谈话的地步。
辜负了老友重托,鸣州心生愧疚,又碍于宇衡单方面的口头协议投鼠忌器,没敢实时搬出去直避是非,怕真激化了矛盾,更不好收拾眼下已然失控的局面。
鸣州看勤姐刻意守在客厅等他,就料到事qíng不妙,还没待她说出口,他的心已经自动提到嗓子眼:「是关于小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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