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凡就势向前一纵,自己的气息再次结结实实包裹对方的唇舌,将他的讶异与慌张统统吞下,就着刚才的湿热,绍凡再度进入他的身体……
或许真的太久没有做爱,与顾绍凡发生的两次除了太突破底线,难以从心理上接受自己被当成女人的事之外,其余的感觉都不赖,甚至享受到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纵qíng,对此他不想说谎。
不过顾绍凡jīng力过于可怕,一副貌似xing冷淡般让人仰视的模样,一上chuáng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不管是谁,拥有这样一位qíng人,恐怕不被榨gān都难。
如果他也是个小明星或开放的艺术家,大约也敢跟顾绍凡这样的人建立chuáng伴关系。但卫超就是卫超,他做不到像别人那样洒脱,明知道自己玩不起,何必要参与没心没肺的yù望游戏,或许是出于自卫,他绝不敢轻易跳进qíngyù的陷阱。
他对顾绍凡有一种本能的相信与不相信。
相信的是,他对自己确有好感,并非真的有特殊的不良企图。不相信的是,他对自己的执着。
在卫超看来,这种新鲜感一旦过去,自己倒也无所谓,只恐怕那个同意与他合伙经营的事务所就会麻烦不断了。
清晨七点,卫超艰难地睁开眼,脑子飞快地重播,他难堪地发现,自己与顾绍凡是彻底扯不清了。
他哀叹一声,恨不得给自己来两拳。
那个在卫超眼中爱gān净到近乎洁癖的顾绍凡,此刻竟脏兮兮地跟他腻在一起,也不见他嫌弃这一身体味与汗味。
皮肤和chuáng单一样,现时都需要清理,和如果他有这个力气的话,卫超想,他会选择先踹飞顾绍凡。自己确实惹了不该惹的人。
当卫超费力推开绍凡,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就匆匆走进浴室冲洗浑身的罪证,下盘发软,脖子也有点落枕,健身房常客的卫超发现自己的体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优越。
就在他简单洗完澡,浑身湿漉漉的时候,浴室门被拉开,绍凡就真的好像在自己家一样,霸道地进来抢占洗脸盆。
「喂,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这时的绍凡脸上一片平静,与昨晚的印象完全重迭不起来了,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跟我还害羞,会不会太迟了。」
卫超气不打一处来,血一下涌上面孔,他这么迟钝,也感觉到了顾绍凡的冷漠,自尊心再度受到重挫。
果然,男人在chuáng上的表现完全不能当真,看来,对方就只是当彼此是玩一夜qíng的对象,谁先当真谁才是笑话呢。
卫超这边想着,态度也不由生硬了一些:「你到底出不出去?」
「按摩浴缸。」绍凡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说道,「可惜这里没有按摩浴缸。」
卫超嗤笑:「敢问,那种东西放哪里?」
「gān脆你下个月住到我那里去。」
「这么嫌弃?你今晚就可以滚蛋。」
绍凡盯着镜中的卫超,眼中有了几分熟悉的温度:「在按摩浴缸和你之间,我选择你。」
「真给面子哈,在抽水马桶和你之间,我选择马桶。不好意思,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用马桶。」接着,卫超微施武力,成功地把斯文的绍凡丢出了淋浴间。
十分钟后,卫超回到卧室,拉开衣柜,然后──
整幢楼仿佛都听见一向温和的好好邻居卫超,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妈的!顾绍凡──你把我的衣服都丢哪儿去了!」
待卫超火大地出门后,绍凡打了个电话给老友:「志宁,下午有空吗?去自由喝一杯。」
志宁抱怨:「哇,顾大少爷您终于肯出现啦!这几天到底躲哪儿去了?我打了你好几通电话都是你的助手接,你还真当我这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最近媒体烦得我不行,想一个人静一静。」
志宁诉苦:「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闪人,长辈的电话都往我这儿打,都以为是我这败家子把你拐上邪门歪道,还把你藏匿起来,冤死我了。」
「废话少说,下午三点去自由,到底来不来?」
「行,反正我不务正业随时奉陪,一会儿让小欢给你调一杯薄荷冰酒醒醒脑。」
整个上午,绍凡数次取出电话想打电话给卫超,都没有拨出去。为什么转身就开始想念,这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动力。
其实早上在浴室,他的恶劣态度是故意摆的,在卫超没有真的接受他之前,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突如其来的泄洪般的爱慕。
经过昨晚的缠绵,他发现自己沦陷的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所以他开始在意自己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伤害到卫超本就不牢固的信任。
绍凡觉得自己必须放缓脚步,步步为营大多时候都不是坏事。但这样糙率处置,又好像惹恼了卫超,让他有一种将冰块放上炉火般的煎熬。
而当天的卫超忙得不可开jiāo,qiáng忍着身体不适,不顾透支的体力,要收拾起顾绍凡qiáng行给他铺张开来的「大生意经」,他不负点责任,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卫超招齐自己的主力人马到办公新址来开碰头会,顺便让嘉敏把他昨天丢的那个行李箱拖来,里面唯一幸存的两套旧衣裳没有遭顾绍凡毒手。
落仔他们一到现场真的傻眼了,连连追问嘉敏:「超哥中大乐透啦?!」
嘉敏知道目前为止,跟卫超提这个合伙人话题是禁忌,所以一敲落仔的头:「你只管做事,问这么多gān嘛。」
落仔仍在缺心眼地比划着:「这里环境这么好!地租这么贵!还有律师团和漂亮的会计小姐,招牌又气派,哇,简直是有钱人的阵势嘛。我就说超哥人这么好,早晚会转运发达的!」
绍凡待在卫超家的小客厅里审核新的策划案,心思却一直飘到外面,像个上课走神的孩子,他现在每五分钟就会想到卫超。
前日绍凡曾打过附近超市电话,伙计按他提供的清单送了相应的食物上来,今天中午,他就自己从冰箱里取了面包和jī蛋做三明治。
随便吃了几口,食不知味,于是丢开工作,将自带的两张唱片放到随身听里欣赏,转移注意力。到下午一点,绍凡实在坐不住,便提前出发去了酒吧。
「自由」在下午一直是歇业的,绍凡虽然是股东,但很少有空来,上一次到这里,就是带上卫超的那次。
正在打扫的侍应生殷勤地招呼他,绍凡却自顾自坐到吧台角落,倒了杯波旁威士忌,让别人不要理他。
两点半,薛志宁从后门走进酒吧,一看见比他还要先到的绍凡,颇为惊诧。
「哎哟,失踪还喝闷酒,这么自bào自弃,跟你的健康形象太不符了。」志宁乐呵呵地调侃老友,「那我也不能不舍命陪君子。」
志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意有所指地试探:「想不到你也会心烦啊,我想那位杨小姐还不足以构成威胁,难不成……是你那道难搞的平民美食惹的祸?」
可能是这份感qíng来得太激进,对绍凡来说会有点累,所以此刻在志宁面前,他不想再作隐瞒。
「这几天,我待在他家,想通了很多事。我好像,真的有点反应过度了。」
志宁心底诧异得不行,但表面还是嘻笑着答:「双烤切达马铃薯和焦糖洋葱,可能观众会觉得这种组合太不用心,但如果做得到位,可以直接把这道菜从澳拜客牛排馆的平价牛排店等级,提升到温哥华莫顿牛排屋的那一级去。」
绍凡听他这么讲,有点不开心:「你到底在讲什么。」
志宁不怕死地装傻:「专业术语啰,最近你那档《美味约会》不是办得很火的嘛。」
「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更不喜欢我对他拖以援手。」
「你真这么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烦?为了帮那道平价牛排登上大雅之堂,几乎呕心沥血,到头来有什么用?他根本不鸟你,你懂吗?要是把这心思花在一个小妞儿身上,她早对你死心塌地。还是说,你被这个怪咖扭曲了xing取向不算,还泥足深陷非他不娶了。」
绍凡将杯中酒一仰而尽:「你是想bī我把你列入朋友黑名单吗?」
「切,人家说说而已,gān嘛这么生气,维护他也要有个限度吧,当宝贝似捧着,说都不让我说,小心ròu麻死!」志宁不禁发出感慨,「想不到你这美食家唯一一次重色轻友,居然是为了一份难啃的平价牛排。我家老头子最多怨我不成器,如今你爸大概会被你气到脑中风。」
「那是你以为。」绍凡摇了摇头,「我不在乎别人。」
「那他呢?他在乎别人吗?」
「不知道。」绍凡从没有这么底气不足过。
「其实要让一个人变坏很容易,用钱砸死他,我不信有人真的那么清高。」志宁挑衅地给绍凡建议,「但是那样,你得到的就未必是真的他。而你现在不舍得的不是钱,而是真的他。你押错了宝!谁会想到,一向jīng明的修伊,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到底哪里迷得你死死的翻不了身,也太……」
因为被绍凡的眼神she杀,志宁一下住了嘴,他开始明白,最好不要讲有关那个神秘X先生的任何坏话。
志宁打算来一招鸟枪换pào:「那这样好了,我们来做个心理测试。」
绍凡轻篾地扫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心理测试。」
「不要看不起人啦。」志宁一本正经捋一下袖子,「我开始问问题。为什么喜欢他?」
「没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很舒服。」
「他身体哪个部位你觉得最吸引你?」
「都还好。」
「你能给他什么?」
「无所谓。他要什么,都可以从我这里拿走。」
「修伊,本医师对你的权威结论是:你已经病入膏肓。」志宁同qíng地拍拍他的肩膀,「既然这么放得开,连男人都敢爱,你还怕什么。」
绍凡听出志宁的劝慰,勉qiáng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谢了。我知道怎么做。」
「哇呀,你刚才有谢我哎,我不是耳背吧?你多少年没对我说谢谢了。」
绍凡受不了他夸张的叫嚣,决定收回前话:「不要得意忘形好不好。」
傍晚时分,绍凡终于拨出了那个揪心的号码,结果接电话的是许嘉敏。
绍凡不拐弯抹角:「我找卫超。」
「他……现在没空。」
「我知道他在你旁边,叫他接电话。如果他真的很忙,我五分钟后再打。」
电话那头,嘉敏垮着脸把话机递给卫超:「超哥,别拉我做pào灰。」
卫超走过来接起电话,语气冷淡得有点冲:「什么事啊?」
绍凡诚意地说:「晚上我过来接你。」
52书库推荐浏览: 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