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睡得不是太好,我突然追问自己——为什么要对伊森特别?为什么只对他……过去我很清楚自己对同xing没有兴致,虽然会欣赏美丽的人,但那只限于欣赏而已,并不会有杂念,直到那个疯狂的香港之夜,他的出现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平衡,他成功地吸引了我,用他的方式。
如果之前有人说我会为一个男人动qíng,我一定会以为那是开玩笑,可是临到自己头上,那种震颤的余韵还是常常令我心生畏惧,那种对自己害怕、对未来不肯定的摇摆,既怕就这样走下去,又怕中途猛地断线,我居然会如此害怕,因为另一个人。
平时,我们都太习惯独当一面,所以在两股力qiáng势地jiāo叉时,却开始没了信心和把握,就好像把自己的心都掏出去了,仍觉得双手空空如也,这感觉如此陌生。我们在逆cháo而行,我想去了解这个人,却发现我连自己都不甚了解。
“我们已经开始了,震函,我不会再放手。”这句话在我脑海反复翻涌,几乎吞没我的意识和判断力,如果有可能,我又怎能在这样的qíng况下放手,我原本是个认准了就直冲的人,惟独这一件事,我却一次次心软手软。
第二天到公司,眼睛仍觉得有些酸涩,莉莉帮我磨了一杯拿铁提神。十点钟跟麦迪公司有个电话会议,我和迈尔斯费尽口舌,才终于说服对方在下一步合作战略上有所让步,等会议笔录拿到资料室誊印,一抬头竟发现已经过了午餐时间。
一点半的时候没等我去提醒,阿默已经冲进我的办公室大声呼喝:“哎,震函,伊森快上场了,要不要过来看看?”
那个“我正忙”怎么也没说出口,到了放映室才惊觉,没有抵挡住诱惑的人可不在少数,几乎手头腾得出三分钟的人都已经在此占好座位,我和阿默进去时已经只剩站票,而且还在最后排。阿默bào喝一声,杀出一条血路来,直击得周遭人报怨连连,痛斥她乱用职权,我却仍在最后排没有动。
“伊森!”莫妮卡首先叫出声,场内气氛顿时升温。
“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请来了伊森霍作为我们本次节目的特别嘉宾!”活泼的女主持人朱迪·布朗与他拥抱,“老实说,我的心脏到现在还在砰砰跳,制作方说要请你来,我兴奋到失眠。”
“朱迪,你比银幕上看起来更漂亮。”
“天哪,大家听到了吧?伊森说我比银幕上更漂亮,观众朋友看见的我只有现实中的一半风采,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一定要相信伊森霍的眼光,导演,这句一定要重播几次。”幽默耍宝一直是她的主持风格。
他从容淡定地坐下,一身清慡的白衣,修长而充满力量的长腿,随意而潇洒的坐姿,嘴角的自信与谦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巨星的风范,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恰到好处。
“第一次这么近地看见你,真是英俊到令人窒息。”
“我也一直很仰慕你。”他笑着配合演出。
“噢,上帝啊,他真可爱。”布朗作自我陶醉状。
这时,我被人轻推一下,一回头才发现是堂娜,她笑道:“这可真有意思。”
不禁问:“早上不是说要去市政大厅办事?”
“也不差这几分钟,看完再去。”敢qíng是专门候着的。
这边话题已经转入正轨:“作为国际品牌的亚洲区唯一的代言人,你觉得自己哪一部分最吸引那些大师?”
刁钻的问题也有技巧的解答:“嘴唇。伊莉莎白第一次见到我时说:可以吻你吗?你有最好看的嘴唇。她说这话时,伍迪·艾伦正好经过,然后他告诉身边的设计师约翰:你们可以找个嘴唇出众的人担当平面模特,比如刚才那个小子。然后他们找上了我。”周围发出一片笑声。
布朗的问话有所收敛:“你提到了伊莉莎白,我们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不过谢天谢地,她脱离了危险期。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
“是的,她是个非常敬业和专业的人,她知道怎么定位自己。”
我一时有些走神,想起当天昀森的表qíng,那么痛心绝望,使我记忆深刻,骨子里他应该是非常善良重感qíng的人,当我听说架子塌了,而他还在台上的时候,我差点魂飞魄散,那一刻,我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
经过一番较量,话题已经从专业xing的提问转入私人问题,布朗轻巧地问:“我可以替广大女xing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讲,我想我会很乐意回答。”
“你有qíng人吗?”
“呃——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的。”
这种句使场内场外瞬间爆棚,也同时砸碎了多少颗心——伊森霍自曝已有固定爱侣,这是个多么具噱头和炒作价值的标题!
“噢天哪天哪!杰克在哪儿?你的经纪人他一定会找我算账。”布朗开始捶胸顿足,“瞧我都问了些什么!我会被街上那些绝望的女人追杀的。”
“我追对方追得很辛苦,希望得到祝福。”他倒是很坦诚地说,我也终于清楚自己同他的区别。
“本世纪又一大爆炸xing事件,伊森霍居然需要用辛苦这个词,各位都想知道这个幸运的可人是谁吧?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布朗茫然痛苦的样子非常bī真,令人忍俊不禁,“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qíng愿没有问那个问题,因为我以为你会说:啊,我爱单身,你对任何人来说都有些遥不可及。”
“但愿对我心爱的人来说不是那样。”
“看来你真的非常爱她。”
“可我不希望对方收看这档节目。”
“算了吧,她一定会看到的,我现在就要求制作方将节目录影带寄过去让她查收,不过,请先告诉我她的地址电话,我想与她jiāo流一下——如何让一个万人迷为她神魂颠倒,我想我可以就此挖掘出不少题材,然后写一本书,在全世界发售。请大概说说她的优点,让我们这些边缘女xing也有机会取取经。”
“倔qiáng智慧、成熟大气、认真而重qíng义。”他如数家珍。
我的心一阵抽搐,他说的是我?我有这么好,值得他当着亿万人的面bào露自己?
“这岂不是女超人的翻版?各位观众,基于竞争对手实在太有实力,所以奉劝大家及早回头是岸。”布朗拍手致谢,“我想电视台会考虑给我加薪,因为我使伊森大声告白了,这举动很伟大。要再次感谢伊森能来到现场,愿你牢牢抓住真爱。”
“谢谢你朱迪。”一个自然而然的吻别。
“你会害我再度失眠的。”
嘻哈落幕,却未能皆大欢喜。放映室里一时间像炸开了锅,各类猜测纷纷出笼。
我当时是真怕伊森将那个“他”字说出口,这可能是他今天唯一做的保留——没有用xing别代词,我的手心一直在冒汗,为他的大胆而感到胆战心惊,我被这样一个人爱了,是幸抑或不幸?我们都想在对方身上刻上深刻的烙印,但所有代价都显得有些沉重,即使我不犹豫他不犹豫。
慢慢转身想回办公室,却撞上堂娜犀利的双眸,里面有些疑惑,她想问我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第17章
后来的两天,各类小道消息接踵而至,一时间关于伊森qíng人的揣测莫衷一是,连公司里也传得沸沸扬扬,虽说人言可畏,但也不可能阻止他人的好奇心,我自己倒觉得有些辗转难安,像被压着一个千斤鼎,有种沉痛的甜蜜,他是真正把我bī出来了,明知前方崎岖,还是要这样绊下去。
让成堆的工作麻痹神经淹没疑问,只望暂时脱离现实问题,令大脑真空,即使自己已经回不到原来那个视qíng爱若平常的杜震函,也要镇定自信地面对那些突如其来的命运之箭,不过,这时期的经历的确整得我蛮惨的。过往的大无畏jīng神没有能够发挥出一半,如果知道事qíng会往这个方向走,一开始我们就该提高警惕了。
阿默将选定的照片排版送过来给我审核,然后感慨道:“伊森的大胆示爱被誉为佳话,他的痴qíng打动无数待嫁少女的心,多家报纸都有报道,看看,这什么世道啊,说自己有女朋友了还这么走俏,看来自nüè的人不在少数。”
这一说法立即得到莉莉的附合:“也要看是为谁自nüè,伊森的话,实在值得,再说了,要完全扼杀一个女人的梦幻还真是不现实。”
“这已完全是即将步入三十岁的智慧女xing才会发表的言论,恭喜你莉莉,正式宣布你顺利与稚气脱队。” 阿默笑着搭住她肩膀,以示同一阵营,“欢迎加入风行大龄女协会,我们可以破格录取你。”
莉莉苦笑:“阿默姐,放过我吧,我才二十三。”
“你上个月才过完生日,别再让我提醒你,请自觉加一岁。”
刚跨进来的凯文逗趣道:“哈哈,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女士们一致判定他有幸灾乐祸之嫌,因此遭到莫名鄙视。
“哇,不会吧……”凯文疑惑地盯着她们消失的背影,直至恍然大悟,“是不是伊森宣布有爱人后,女人都像要迎接世界末日?大家集体失恋,啊?”
“事qíng搞定没?”我岔开话题,只是不想再听别人探讨伊森。
凯文的表qíng颇为得意:“大卫刚帮忙签下几单杂志的内页广告合约,版位已经确认过,新一期《风行》的发行已经进入倒计时,老板等着看销售业绩报告吧。”
“好,看你的。”我把阿默选定的配图递给他,“你认为怎么样?”
“丝毫不怀疑总编的眼光,女人嘛,分辨美色的直觉比我们更jīng准。”
“美色?”
“现在各家杂志社都将色字当先,美色不是女人专属代名词了,我们做得已算保守,伊森做封面不愁销量,这是明摆着的事实,羡煞同行,这期我们算是独家了,其他都没能拿到他的肖像授权。”凯文又把话题兜回来,结果问到封面酬劳上来,“伊森有没跟你具体提过?”
“这方面我会去谈。”
“那行,害你破产我也要用了,不然完美的营销策略将泡汤,我这次是吃准他会卖人qíng不会出高价,如果按他现在的身价算,我们的利润与他的酬劳正好打平手,蚀本生意你不会gān吧?”凯文试探xing地问一声,十分怕我吝啬钱财而推翻原计划,“这两天他的经纪人也呕到吐血,伊森没有事先知会就擅自抖落神秘恋qíng,搞得杰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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