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饿不饿?先喝点粥吧!”我爬起来将旁边的小桌子拉到病chuáng上,用汤匙舀起还温热的白粥送到他嘴边。
他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将嘴唇张开。
这天我们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有护士来换点滴和医生巡房询问病况时,我才代替他回答一些问题。
第二天我买条滋润型的护唇膏帮他擦,他的嘴唇全裂了,有时还会流出血来。
这天他看了糙莓的灰色笔记本。
我问他饿不饿时,他点头。他的响应让我颇为安慰,我想他已经准备要开始原谅我了。
第三天的中午,房间弥漫着一股异味,魏翔一直都没洗澡,而他的双手绑着绷带不能沾湿,我想了想,便到盥洗室用脸盆装些温水,拿条毛巾回到他chuáng边。
“我帮你擦擦身体吧!”我对他说。
“不用。”他偶尔会回答一些简单的句子。
“没洗澡你浑身黏黏的也不舒服吧!”不理会他的抗拒,我小心翼翼地将医院的病人服绕过点滴替他脱下,而后拧gān毛巾擦拭他的每一吋肌肤。
他到后来也没抗拒,就随着我帮他整理。我顺道还替他洗脸、洗头、刮胡子,等全都弄gān净之后,他整个人都清慡起来,气色也好上许多。
“还在生我的气吗?”把脸盆里的水拿去倒掉,回来后我问着他。
他缓缓地摇头。
“你一直不肯跟我讲话。”我摸着他仍湿答答的卷曲黑发,医院里没有chuī风机,怕他感冒所以又去翻条gān毛巾出来,拨弄他的头发赶紧帮他擦gān。
“因为有点累。”他说话的速度很慢。
“想睡的话得先等头发gān,别湿着头发下去睡觉。”我将毛巾拿开,用手拨拨他的发丝,而后手掌停留在他的脸颊上。“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你可以不用理我。”他低垂着眸,哀伤散去大半,仍有一丝不安停留。
我低下头在他的嘴唇上观了一下。“别再胡思乱想。”
“喜欢你,又怎么会不理你。”我说。
* * *
第四天的中午,医生巡房后宣布魏翔可以出院。
我打电话告诉大哥,大哥本来说要带奈奈一起接魏翔出院,但我觉得魏翔的qíng况才稳定了些,禁不起奈余又扑又跳的,便拒绝大哥的建议,选择和魏翔搭出租车直接回家。
他的房间一团乱,四处散着恐怖的黑发和没清掉的血渍,整个家只有客房还能住人,于是我让他先到客房和我一起睡,也比较好照顾他。
他的话还是不多,少了些表qíng的脸上偶尔还能看见忧郁,然而那些只是过渡期的伤痛,我明白再过些时日,他就能恢复以前的模样。
他睡着以后,我去厨房洗米煮粥,跟着把房子里头打扫一番。
我回去日本的时候他的确曾经大发脾气过,东西能砸的都砸烂,光是清理客厅跟他的房间,就花了我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跟着打量恐怖的爱蜜莉人头一眼,我直接抓住就往大垃圾袋里塞,把她打包丢掉。
等魏翔醒来,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我边看着电视节目边打盹,直到他在我身旁的沙发坐下,才让我醒过来。
我揉起眼睛。
“没有眼镜看得到吗?”他问。
“还好,近的都还行,远的就听声音。”我已经听了好天的电视,感觉就像听电台广播一样。
“我不知道所有的事qíng都是医生造成的,还对你发脾气。”他的声音低沉。“对不起,你并不是故意要忘掉那些事qíng。”他这样说。
我摸摸他的头。“反正最后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你了。”我说。也是对他的保证。
他张开手臂,将我揽入怀里,紧紧地抱住我,用的力道让我会感到疼痛,几乎快无法呼吸。
“这是欢迎归来的拥抱吗?”我痛得挣眉,却也漾起放心后的笑容。
“我回来了。”我笑着对他说。
* * *
奈奈不在身边,房子因此宁静许多。
晚上的宵夜是白粥配上从日本闯关带回的独家制作陈年豆腐rǔ,其实只是一道很普通的餐点,但魏翔好象吃得很开心。
“很好吃吗?”我不清楚这种单调的味道哪里吸引他。
“嗯。”他首次露出笑容。
那个笑容虽然很浅,而且一下子就消失,但我看见他肯笑,连忙去冰箱将整罐豆腐rǔ拿出来。“好吃的话这里有很多,你可以慢慢吃。”
“嗯。”他回答。
大病初愈的人总是容易累,吃完饭吞下医生开的药以后,他陪我看了会儿电视就闭上眼打盹。我摇醒他把他送上楼睡觉,自己则下楼整理那些用过的碗盘,顺道再将明日份的白粥煮起来。
当我回房的时候他已经睡着,然而进浴室洗完热水澡出来时,他又睁开眼看我。
“吵醒你了吗?”我围着浴巾走出浴室,到衣柜里翻找自己的睡衣。头发湿淋淋的还得花生时间让它gān,我想我应该下楼看电视等想睡时再回来,免得自己的动作跟噪音让魏翔睡睡醒醒。
背对着魏翔拿下浴巾,在衣柜旁换好睡衣后,一转头,发现他还是看着我。
“怎么了?”
“你不睡吗?”他问。
“等头发gān。”我说。
“衣柜底层有chuī风机。”
我拿出chuī风机迅速将头发chuīgān,而后关上电灯爬往双人chuáng的一角,盖上被子准备入睡。
“阿满。”
过了好一会儿我快入眠的时候,听见魏翔叫我的声音。
“嗯?”我提起jīng神响应。
“如果我说想抱你的话,你会拒绝吗?”
“咦?”我脑袋昏昏沉沉的,没会意他说了些什么。
“你肯不肯让我抱你?”
抱着睡吗?我有些困地回答:“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用问我。”
双人chuáng那一边的他慢慢地移动过来,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揽进他怀里。我闭上眼继续睡,却发现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接下来有只手脱掉我的睡裤,将我的脚往侧边屈起,臀部后方被撑开些,他勃起的分身顺着刚洗完澡还柔软溽湿的沟壑缓缓下压,挤进我的身体里。
臀后一阵张扩到极限引来的轻微撕裂痛感令我回过神来。
我以为他是想抱着我睡,没想到他是想和我做爱。
微微的疼在坚硬物体完全没入底端之后,降低了些。
他开始挪动腰部进出狭窄的xué孔,一阵战栗般的快感传来,或许是太久没发泄的缘故,平顺而不激烈的动作,却只cha弄了两下就让我快要shejīng。
我忍耐着尽量抬高自己的腿,配合他的律动,好让他能更深地没进底端。他的气息有些紊乱,平稳进出的动作却持续同一节奏始终没变。
dòng口摩擦的感觉由下半身直窜脑部,内壁不停抽动着,想she出来的那种绝顶前美妙感觉萦绕着我,只是我好想再多要他一些,qiáng忍着自己的冲动,身体几乎痉挛地连呼吸都快停止,就是执意延长时间,让他继续这般温柔地进出我的xué孔。
“你的手……不要紧吗?”我喘息地问着他手上的伤。
“不要紧。”他回答。
挺入抽出的动作持续许久,久到快感麻痹我整个脑袋。
我不自觉地张开双唇,呻吟声随着他每一次的进出而喊出口。
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做爱会变得这么舒服,他抱着我,胸膛贴着我,深深地理进到最底再拉出来,如此单调的律动,却让我像个第一次被人上的处女一样,发出自己从来没听过的yíndàng叫chuáng声。
在最后的高cháo来临前,我呻吟着释放在他手中。之后身体的疲累与满足像雨般滴滴答答地打来,我的内部愉悦地不停痉挛,紧紧将他埋在里面的坚挺包裹吸附。
qiáng烈高cháo带来的快感持续许久,身后的他停止律动,放下我的膝盖,将我用力揽进怀来。
他还泄she出来,但却和我一样,都满足了。
爱是最容易让人满足的。
他知道我爱他。
“我困了。”接合处传来脉搏跳动。
“睡吧!”他将头埋在我颈间不离开,害怕失去什么似地,将我整个人拥住。
“我不会离开的。”提不起jīng神的语句在嘴里含糊成一片,我累得只想到这句话。
直至我睡去,他都没响应。
即便明白我的心意,遭逢的创痛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抹平,失去的恐惧仍萦绕不散。
我知道要他立刻便相信我实在太难,但我们并不急,我有许多的时间可以用来陪伴他,让他逐渐回到当初开朗心境,扫去所有yīn霾哀伤。
* * *
这年年底,魏翔的伤都好了,我配了副新眼镜,奈奈也从老家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
魏翔将奈奈的房间移往四楼,四搂是完全打通没有隔间的木质地板房,奈奈高兴得不得了,可以翻跟斗可以跑来跳去,也不会撞倒家具。最重要的是自己睡一间,没人管得到她。
每天晚上魏翔都会过来跟我睡,只是因为奈奈有早起的习惯,他天亮以前便会自动爬起来回到自己房间。
“我待会要去百货公司,你去吗?”所有的家当因为当时赶着回台湾便留在日本,翻着年末大出清的目录,我想添购一些生活用品回来。
“我去!”小丫头立刻跑到我面前来。
“不是问妳,是问哥哥啦!”我点了她的头一下。
“唉呦!”她叫着跑开。
“好啊,没问题。”埋头在杂志里的魏翔抬起头。
几个小时后,他开着车载我和奈奈出门。百货公司的年末大拍卖全是人挤人,魏翔怕奈奈乱跑走失,gān脆将奈奈抱起来。但是奈奈不给抱,直接就爬上魏翔的背要他背她走。
“小家伙很重,让她自己走就行,不然你待会又背痛。”我念了他一声。
“没关系,又不是背一整天。”魏翔说。
“背一整天我也给哥哥背啊!”奈奈晃着双脚,笑嘻嘻地。
我替奈奈买双新鞋,再选几件过年要穿的衣服,一些家里用得着却没买的东西也选购一大堆,等逛到顶楼的时候走走停停也花了两三个小时。
“哥哥我要上厕所。”奈奈在魏翔的背上摇来摇去。
魏翔把奈奈放下,带她到旁边的女厕去,自己则站在外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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