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唇微颤。
“你害怕我?为什么?”他的手指怜惜地覆上她的眼睫,沿着鼻梁和颧骨的线条向下,然后轻轻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早知道你现在变得这么有意思,我就该早点回来。”
盛朗唯轻笑,然后收敛了笑意,眸色凝重:“你沈玉,我盛朗唯娶定了。这辈子,我慢慢治你。”
他的拇指轻轻描画着她唇瓣的形状,然后抬起头,将一个吻浅浅地印在她的眉心。
盛朗唯起身,大步离去。
包裹住她的侵略xing气息倏地抽离开了,被遮挡住的光线一下子冲入她的视线。
喻尘躺在chuáng上,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直到盛朗唯走了许久还没回过神来。她仰面看着高高的天花板,心砰砰地跳着。动动手指,天丝被单上,他留下的灼热气息已经消散了。
第一眼就想要避开的人,却不知怎么还是惹上了。
事qíng似乎越发不受控制,她需要尽快抽身,否则结果只有......伤人伤己。
喻尘bī迫自己镇定地理清思路,然后猛地坐起,拿过鳄鱼皮的小手包低头仔细翻找。
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她拿起那支口红,放在耳边摇了摇,里面传来轻轻的“沙沙”声,像是微风轻轻拍打银杏叶发出的声音。
喻尘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拇指下意识地勾划着左手的无名指。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她转头望去,是一个提着医药箱的佣人,大概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好等盛朗唯走了才敢过来。
佣人为她细细清洗伤口,打量着她的神色试探问:“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事,就是我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喻尘思绪在别处,随意地敷衍。
佣人拿酒jīng棉轻轻按压她掌心里的伤口,看着有些不忍:“小姐,这样擦疼不疼?”
喻尘微微皱了皱眉:“稍微有一点。”
“肯定很疼。”佣人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自言自语:“盛先生一定是太自责了,刚刚走的时候脸色差的很。”
喻尘差点被这话逗笑了:“你哪里看出来他自责了?”
佣人歪头想想:“前两次盛先生来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啊,还会和我们开玩笑。刚才走的时候他一直绷着脸,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院子里的麻雀都惊飞了好几只呢!”
喻尘回想起刚刚他在房间里盛气凌人的反差,没忍住,噗地笑出来。
佣人也跟着笑:“小姐,你该多笑笑,你平时有些太拘谨了,这样笑起来多好看。”
喻尘愣了愣,笑意渐渐褪去了。
拘谨,执拗。
她就是她自己,永远也不会成为别人。
思绪重回到当下,盛朗唯的话让她笑不出来。
“爸爸妈妈......他们呢?”对于这样的称呼,喻尘难以开口,叫得有些生涩:“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她现在需要立刻单独见沈峰,谈一谈。
“先生和夫人出门去了。”佣人懊恼地拍了拍头:“见您受伤我一时都把这件事忘了。夫人从外边回来就很不舒服,先生之前在邻市约了一个专家,林特助开车送他们过去了。先生嘱咐我告诉您,他们可能会在那边住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请您不要担心。”
喻尘愣了愣,点点头。
揪着的心不得不落回原处,重重摔过之后,全身的疼痛忽然袭来,她像才感觉到似的。
佣人扶着她平躺下,帮她盖上棉被。
视线渐渐变得迷蒙,闭上眼睛之前,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dàng着盛朗唯的那句责问。
“知道疼,为什么还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粽子节快乐^_^
第10章 10
这一夜又下了雨。
斜风细雨,丝丝寒意。
喻尘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在梦中挣扎不醒。
huáng昏的水边,到处飞满了蜻蜓,落雨的湖边,水色滟滟的。
一只蜻蜓在糙叶间的蛛网上,翅膀是淡淡的蓝绿色,被雨珠打湿了,在死命地扑腾。
少年穿过层层叠叠的翠绿色漫行而来,修长的竹节般的手指轻轻捏起那只垂死的蜻蜓,冲她招招手。
“你知道吗,蜻蜓的翅膀就是一个斐波那契自然数列。”
“斐波那契?”
“就是人们所说的huáng金分割比例,0.6180339887。”
她崇拜地看向少年:“阿答,你真厉害,懂得的比数学老师还多。”
少年摇摇头:“这是学画的入门常识而已。0.618......最接近美的距离。”
她看着少年忽然变得迷离的眼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阿答,要是有一天不愿意理我了,我就在离你最美的距离外看着你。”
闷雷声响彻天际。
喻尘猛地坐起来,喘息着望向被闪电照亮的夜空。
她光着脚跑到窗边,双手拄着窗台,努力伸长脖子望向栅栏门外。
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夜色中墨绿色的树枝在风雨中摇摇摆摆。
她舒了一口气,转身走回窗边。想了想,又折回去,从里面反锁上了飘窗。
大概是晚上没有睡好,早餐时佣人有些担忧地左右打量着她的气色:“小姐,你身体也不舒服啊?”
喻尘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事,只是昨天晚上被雷声扰得有点失眠。”
“可不是吗,这几天总下冬雨,天气也冷飕飕。”佣人认同地点头:“最近换季,流感闹得严重,畹畹小姐也病了。昨天晚上她打电话回来,听说你睡了就没准我叫你起来接电话,小丫头声音堵堵的,听着真叫人替她难受。”
“畹畹生病了?”喻尘握着牛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可不是吗,剧组里条件肯定不好,负责照顾她的那个小助理也病倒了。”佣人重重叹了口气。
“我过去照顾她吧。”喻尘抬起头,目光清亮:“她年纪那么小,又生病了,没人照顾怎么行。反正我也没事做,在家左右也是闲着。”
***
沈畹畹跟拍的剧组正在云南的一个边陲小镇拍摄,喻尘原以为沈峰不会答应,没想到很快林特助就将电子机票发过来,还很感谢她愿意过去照顾沈畹畹。
喻尘没带什么行李,轻装上阵,搭乘当晚的航班连夜赶去了丽江。
飞机还没降落到三义机场,喻尘就为云南通透澄净的蓝天深深折服了。她已经很多年没看过如此湛蓝广阔的天空,掬一捧凉风,满是高慡的气息。
她第一次坐飞机,有些不适应,耳痛和胸闷的症状十分明显。好在刚走进接机大厅,远远的就有一个小伙子高举着用马克笔写着“沈玉”的牌子向她招手。
喻尘快步走过去,小伙子接过她的行李箱笑着说:“沈小姐,你跟畹畹一看就是姐妹,你从里面一出来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喻尘同他握了握手:“您怎么称呼?”
小伙子被她的敬语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你叫我小张就行了。从这开车到剧组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沈小姐,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喻尘摇摇头:“不用,我不饿,咱们这就出发吧。”
小张人很健谈,两人一路边走边聊,来到机场临时停车场。
“就这辆。”小张走到一部银灰色吉普旁,替喻尘打开后车厢一边的车门。
喻尘看也没看就坐了进去,然后才发现车里除了小张和自己外还有两个人,自己似乎压到了身旁人的大衣。
她连忙向旁边挪挪,不好意思地冲身旁的男子道歉。
“沈小姐,又见面了。”萧意和冲她微微劾首,银灰色大衣里面依旧穿一件黑色套头毛衣,看起来比上次在沈家酒会时更清瘦了些。
喻尘愣了愣,有些惊讶:“萧导,你怎么在这?”
“剧组里用车比较紧,我让小张来接你,顺便送我们来机场搭去南市的飞机。”萧意和儒雅一笑:“真高兴,沈小姐竟然还记得我。抱歉,没照顾好令妹,是我的失职。”
喻尘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将每一个细小的举止都雕琢得如此优雅,即使穿件家常便服,举手投足间也满是内敛的书生气,讲话时的音调语气也让听者感到很舒服。
她不大会讲这些客套话,于是就冲他礼貌地笑笑。
“你面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萧意和静静注视着她。
喻尘有些吃惊,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细心。面对他的注视,她有些赧然,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有些晕机。”
萧意和向她伸出手,绅士地问:“能不能把你的手给我?”
她愣了愣,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萧意和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另一只手轻轻按摩揉捏着她的小指关节。他低着头,清慡的额发垂下来,微微遮住了眼睛。
“胃痛,晕车晕机时,这样按摩一下,对缓解症状很有帮助。”萧意和抬眸看向喻尘:“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
喻尘看着他温柔的目光有些出神,直到萧意和的手指轻轻捏住她左手的无名指,她才触电般的下意识倏地收回手。
萧意和依旧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正yù开口,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助理转过头,指了指手表:“萧导,我们航班的时间差不多该登机了。”
萧意和收回了目光,将微微半倾过来的身体重新靠回椅背,冲助理点点头。
小张将吉普车开到机场的地下停车场,绕开路人和粉丝,方便他们从特殊通道上去。
助理率先下了车,在停车场里四处打量。
“小张,开车小心些,不要莽莽撞撞的。”下车前,萧意和亲自叮嘱。
小张拍拍胸脯:“导演,您放心吧,我一定把沈小姐安全送回去。”
萧意和转过头看向喻尘,长长的睫毛在玻璃镜片内轻轻翕动,双眸黑亮。
“沈小姐,我们过几天见。云南的自然风景不错,你可以到处走走转转,祝你玩的开心。”萧意和冲她伸出右手。
喻尘迟疑了一瞬,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心,很暖。
萧意和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打开车门跳下车子。
“沈小姐,我们也出发吧。”小张缓缓发动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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