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匹诺曹[娱乐圈]_我心悄【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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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短发被山风chuī得凌乱,黑色的毛衣像经幡一样被chuī得鼓鼓的,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年轻,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喻尘犹豫了一瞬,然后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很温暖。

萧意和用力牵着她,像害怕她被山风卷走一样,每走一步就会停下来回头看一看她。两人亦步亦趋地走到一个荒糙丛生的山坡,萧意和蹲下来拨开那些野糙,大地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裂fèng。

喻尘惊讶地看着萧意和。他抓了一把尘土,在裂fèng之上轻轻洒下。那些沙土像是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dòng,转眼就消失了,甚至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这里叫噶若崖。”萧意和用手指轻碾了碾指间的沙土,抬头望向广袤的天空:“是藏语里qíng人崖的意思,你把想对爱人说的话或是祝愿说给这道裂fèng听,它就可以帮你转达。”

“要不要试一试?”萧意和弯起嘴角,转过头淡淡笑看着她。

“你试过吗?”喻尘有些质疑地看他。

“当然。”萧意和注视着她:“我的心愿,它已经帮我实现了。”

喻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掩饰着将手掌握成一个空心的拳头,放在地fèng边,然后深深地俯下身。

萧意和静静看着她将身体弯折成了一个膜拜的姿势,长发在山风中飞舞,他无知无觉地伸出手帮她拢住头发、握成了一个松散的马尾。

喻尘觉察到脸颊旁扫过的温热,猛地直起身看着他。

萧意和的目光清澈明亮,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动作有多么暧昧,倒是她多心了。

喻尘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将两只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这里好冷,我们回车上吧。”

***

开车去普洱要经历一大段枯燥乏味的旅程,司机更是辛苦。

起初喻尘还qiáng打起jīng神硬撑着,检查了三四个小时后便实在熬不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每次她醒来时,萧意和都捧着本书靠在车窗边静静地阅读,偶尔看到了有趣的地方和小张轻声讨论,仿佛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道路两旁很暗,车灯扫过黑黢黢的树林,在仿佛漫无尽头的山路上飞快地行驶。

“快到了。”

喻尘转过头看着萧意和,他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喝点热水吧,晚上天很冷,杯子我用纸巾擦过了。”

喻尘愣愣地接过,道了声谢谢,小口抿着热水。

水里加了洛神花和枸杞,应该还有一点点冰糖,酸酸甜甜的很提神。温度适宜的水经过gān涸的喉咙滑过食道,胃里瞬间暖暖的,喻尘忍不住舒服地轻叹了口气。

“要不要吃点东西,饼gān?”萧意和淡淡笑着问她。

喻尘摇摇头,在黑暗中偷偷打量。

他竟然还没睡,坚持了十余个小时还神采奕奕,和白天他躺在chuáng上几近虚脱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接下来的路换我陪小张聊天。”

没等萧意和开口,小张笑嘻嘻地说:“沈小姐,你要是困就继续睡吧,我没事的,跟着萧导这么久,早历练出来了。从尼泊尔穿越动乱区到印度,开车横越整个敦煌戈壁,哪个不比现在辛苦?”

喻尘点惊叹,忍不住再度装过头偷偷打量身旁的男子。昏暗的光线将他的侧影打磨得十分柔和,更显清瘦,嘴角总是微微地向上勾着,像是在笑。

她已经分不清此时的萧意和与白天那个痛苦虚弱的萧意和,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车子开过一段陡峭的下坡路,然后路面便陡然变得平坦起来,道路两旁也装了明亮的路灯,从车窗望出去可以隐约看见山间一片片绿油油的茶田。

小张一边开车一边小声嘀咕:“这是哪个富豪,放着普洱那么多山好水,偏偏把庄园建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修路花的钱都够建两栋大楼了,有钱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车子驶过几个减速带,远远的望见路的尽头有一道巨大的双扇铁门。路过一个岗哨,车子被拦了下来,萧意和摇下车窗同警卫打了个招呼,警卫不曾核实盘问就痛快放了行。

遥控铁门缓缓打开,小张跟随着仆人的指引开往停车场,那里果然已经停了许多剧组的车。

刚下了车,便有佣人体贴地送来热茶和热毛巾,还特意为喻尘披上一件质地柔软的女士羊绒大衣。

“萧先生,沈小姐,我先带你们去各自的房间,主人特意为你们安排的洗尘宴已经在一楼的餐厅准备好了,请休息过后下楼享用。”

穿过一个小花园,远远便望见两栋古色古香的建筑,并非喻尘想象中的欧式金碧辉煌的别墅,更像是中式的庭院,造型独特而不古旧。几盏并不夺目的灯火盈盈地在风中摇晃,小桥流水,竹楼前悬着一块毛笔字书写的古朴木匾,题“曲水流觞”。

喻尘在佣人的指引下来到山庄主人准备好的房间,虽然是偏极简和风的装修风格,但房间里gān燥温暖,各种用品一应俱全。

一支鲜艳妩媚的红玫瑰静静躺在洁白的chuáng中央,显得与整座庄园的风格极为不搭调。喻尘走到chuáng边拾起红玫瑰,花刺已经被细心地剪去了。

她将花放在鼻子前轻轻嗅了嗅,馥郁清甜。

浴室里已经事先焚过了舒缓身心的香丸,喻尘将自己沉浸在巨大的浴桶中,闭上眼睛,抛却心中那些混乱缠绕的思绪,轻叹了一口气。

***

来到餐厅时,剧组的其他人都已落座。能够住在这样一座美丽的庄园,大家都显得很兴奋,一扫旅途的劳累,三三两两地围聚在餐桌边谈笑聊天。

喻尘坐到沈畹畹身旁,沈畹畹奇怪地看着她:“姐,你们刚刚去哪了,怎么这么迟才到?我找了你好半天才知道你是和萧导一起来的。”

喻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快出发的时候才发现忘带了东西,回来时大部队已经走了,我就搭了萧导的车子。”

“奥,原来是这样。”沈畹畹用小勺挖了一小块蛋糕甜甜地放进嘴里,歪着头说:“姐,你说这庄园主是会是什么样的人?恩......会不会是电视剧里那种白衣翩翩的年轻公子,还是个白胡子老头?”

喻尘笑着拍拍她的头:“吃着人家的点心,就别偷偷议论人家了。”

抬起头时,萧意和不知何时来了,在她对面轻声落座,见她看着自己,对她温和一笑。

幸好沈畹畹没留意到这个小细节,她正要笑着同喻尘斗嘴,房间里忽然莫名静了下来。

一个身穿灰色麻制长袍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出,身边跟着一个佣人。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沈畹畹小声说:“姐,你看,真的是个老爷爷,就是没有白胡子。”

旁边的几个女孩压低声音笑起来,喻尘连忙对沈畹畹做了个“嘘”的手势,小丫头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盛先生。”长袍的中年男人微微躬身,退让到一旁。

喻尘闻声抬眸,看到那个黑色身影的刹那,惊讶地瞪大眼睛。

盛朗唯仍旧是那身不修边幅的皮衣牛仔裤,脚下踏一双矮筒皮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端起竹节制成的酒杯:“希望大家在这里能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薛管家。”

长衫老者在一旁微微点头。

“天呐,竟然是朗唯哥哥......”沈畹畹眼中闪动着亮晶晶的惊喜。

喻尘感觉自己的心猛的一沉,总觉得那双褐色的眼睛如魅如影地注视着自己。

佣人悄无声息地送上来盛满美食的餐盘,她借故深深垂下头。

盛朗唯坐在长餐桌的正前方,同邻座几个年轻人jiāo谈,气氛甚欢。

换了几道餐盘,酒到酣时,大家也都放开了初来乍到的矜持,对着美食美酒美景,一群年轻人笑闹起来。几个小姑娘围聚在盛朗唯身旁,叽叽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语。盛朗唯只是笑或点头,并不怎么搭话,目光向某个方向望过去。

大家见山庄主这么年轻英俊又难得的平易近人,都玩嗨了,有人提议要每个人演个节目,不出来表演或是表演的不好要自罚三杯。

大家欢呼着叫好,齐刷刷地拍着手鼓动盛朗唯第一个上,剧组里几个小姑娘的目光都胶着般地盯在他身上。

盛朗唯无奈地耸了耸肩,环视了一圈,指了指一个小伙子背着的手风琴问:“那个能借我用一下吗?”

众人发出一阵欢呼。

盛朗唯接过手风琴,往凳子外面坐了坐,调了调音:“从大学毕业就没再玩过了。”

众人以为他只是随便做做样子,直到他试了几个音,流畅动听的曲子从他指间流水般倾泻而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小伙子将酒杯放下时的声音稍大了些,都遭了邻座女孩的一记白眼。

盛朗唯轻轻弹唱着一首德国民谣,曲调美丽而忧伤,他的动作因微醉而显得有些慵懒,神qíng却难得的十分专注认真。

“Es ist ein See gefallen

und es ist doit Zeit

Man wirft mich mit dem Ballen

der Weg ist mir verseit......”

他的声音原本便低沉好听,唱起歌来更显得得天独厚,尽管在座的人没有人能听懂德语,依旧沉醉其中。

喻尘在角落里静静看着他,忽然发觉在灯光下,他褐色的眼睛深处有一抹好看的碧绿,像是浸在清泉中的顽石,有些冷硬,色泽华丽。

悠远làng漫的手风琴声在听众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大家纷纷鼓掌,气氛再度变得火热。

“这首歌叫什么?”一个女孩问,面色驼红地望着盛朗唯。

“《Es Ist Ein See Gefallen》。”他顿了顿,似在思索:“中文名字应该叫《落雪时分》。”

“真好听,能再弹一首吗?”女孩望着她的目光意犹未尽。

“你们玩的尽兴。”盛朗唯回答女孩,眼睛却没有看她,而是在望着某个远处。

喻尘同沈畹畹道别,在角落里轻声起身离席。

女孩还想同他jiāo谈,却见他忽然站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中霍然离席。

喻尘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绕过偌大的前厅,坐在悠长无人的走廊里深吸了一口气。

她正望着池塘里的小莲灯,腰间忽然横过一只有力的手臂,不容置疑地紧紧揽住她的腰身,将她的身体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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