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
病房的厕所坏了,宋城就去了趟楼下的公共厕所。
他出来站在洗手池洗手的时候,听见身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实习医生在八卦。
“诶,你说那个消息是真的吗?”
“估计是,连录音都有,肯定是捏造不了的。”
“啧啧,没想到我们大名鼎鼎的席教授居然曾经患有Schizophrenia,真的是劲爆。”
“现在整间医院的人都在传这个消息,估计用不了多久,上头就会知道了。”
“你说席教授是得罪了谁啊?这不明摆着要让他丢饭碗么?”
“算了别说了,现在还无法证实,小心祸从口出。”
两位实习医生说完之后匆匆离开了洗手间。
宋城还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刚刚说的可是他的姐夫?
还有那个什么什么S、Schizophrenia?
该不是姐夫出了什么事qíng吧?
思及此,宋城不淡定了,他赶紧跑回病房,捞出放在抽屉的手机给子衿打了电话。
那头,子衿正趴在电脑前写文案,突然就接到了宋城的电话。
她起先以为是宋城出了什么事,吓得挺直了背脊,丢掉笔,连忙接通电话。
在听见宋城的声音响起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宋城在那边着急的说:“老姐,这次不是我出事了,是姐夫!”
姐夫?
席琛?
子衿心头一惊,倏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席琛他怎么了?”
宋城舔了下唇,脑子里在组拼词汇,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刚刚在厕所听见有两个医生在那儿说,他们说好像姐夫的什么秘密被爆了出来,就是那个那个什么Schizophrenia?对对对,好像就是这个,他们说现在整间医院的人都知道了,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Schizophrenia……
宋城的话,就好像一颗威力十足的炸弹一样,轰的一声,在子衿的脑袋里炸响。
她好像失聪了一样,耳蜗鸣鸣作响。
宋城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姐,你听得见我在说话吗?姐……”
子衿挂断了电话,她紧紧的捏着手机,手指轻轻的颤抖着,泄露了她此刻的不安。
不知缓了多久,她才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收拾东西就往门外走。
潇潇刚好走进来,见她这阵仗,有些讶异:“你要去哪儿?”
子衿走的有些急,头也不回的落下一句:“我有点事,你帮我请一天假。”
出了公司,在等车的时候,子衿第一时间就给席琛打了电话。
闹得那么大,当事人不可能不知道。
子衿担忧,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有没有胡思乱想?
她此刻就恨不得立即飞到他的身边,替他捂住耳朵,挡去那些流言蜚语。
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
男人的声音很往常一样,温和而又平缓的传来:“小衿。”
子衿眼窝一酸,她捏紧手机,扯了扯唇,故作轻松道:“突然有点想你,刚刚翘了班,现在正赶往你那儿,高不高兴?”
那头,男人沉默了好几秒,才沙哑的吐出两个字:“高兴。”
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子衿看着车水马龙的马路,皱眉,努力让泪水不掉下来。
她说啊,“席琛,我很快就来了。”
席琛笑:“我等你。”
以前等,现在也等,因为知道你会来,所以从光明到黑暗,我一直都在等,等风来,也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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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所爱隔山海(六)万更
挂了电话,男人双手负立,静站在落地窗前,久久没有动作。
外头,天空湛蓝如初生的婴儿一样没有丝毫的杂质,充沛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落在男人的身上,他的周身仿佛镶了一层光圈,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耳边,一直萦绕着女人温软而清脆的声音,她说,她很快就来了撄。
男人的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发现,心口一直缺陷的地方,似乎在被一点一点的恢复原状。
他不介意,也不在乎外面的人如何看待他,如何评价他,甚至诋毁他偿。
这些年,他患得患失过,颠沛流离过,机关算尽过,然而到头来,最最在乎的,还是只有她。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从三年前算计沈睿程开始,他就一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盘算着如何挤进她的世界。
因为怕会引起她的反感,她的厌恶,所以每走一步,他都开始惶恐,开始迟疑,开始胆怯。
其实外界盛传的席琛,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般百毒不侵。
他也会怕。
怕黑夜,怕孤独,怕不讨她喜。
没人知道,在美国接受治疗的那段日子,那段灰暗,他都是靠什么坚持下去的。
甚至,席琛想过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叫宋子衿的女人出现过在他的生命里,那么现在的他,会怎么样呢。
或许,他还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狠辣无qíng的席琛。
他还是那个白天风光无限,夜里只能与孤寂长伴的席琛。
没有宋子衿,他想,他这辈子也许再也不会遇到另外一个,让他如此深爱,如此费尽心机的女人了。
晃过神,不知是不是阳光过于刺眼,男人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彼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席琛还未转过身,就听见了时砚那着急的声音:“席琛你还活着吗?”
男人的嘴角微微一抖。
他面色如常的转过身,刚好看到时砚松了一口气的画面,他顿了顿,薄唇轻言:“怕我想不开?”
时砚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他边走进来,边问:“大爷的,到底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公司开会,一听到席琛这边出了事,立马翘班赶来了。
来的路上听医院的一位老朋友详说了一下席琛的事qíng。
说是他的病史和席琛亲自承认自己患有Schizophrenia的一段录音在医院的论坛传开了。
现在整间医院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qíng,还有人肆意大做文章。
相对时砚的着急,当事人比较平静,他说:“无聊之举而已。”
时砚瞪眼了,“你他妈也太冷静了点吧!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到了席袁成那边,你的处境有多危险?”
席琛嗯了一声,声线平平:“估计他已经知道了。”
“……”
这个时候,时砚真的想把自己所有会说的脏话都骂一遍。
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问道:“录音是谁放上去的?”
男人淡淡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乔冉。”
时砚皱眉:“席琛,你做事一向谨慎。”
谨慎么?
话落,席琛似笑了一下,眸子又深又沉:“我不是神,偶尔犯迷糊,很奇怪吗?”
时砚点了下头,“对,每个人都会犯迷糊,你不是神,但你是席琛。”
他所认识的席琛,心思缜密的可以用骇人来形容,所以他怎么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当然,除了对方是子衿以外,他真没见过席琛有这么疏忽的时候。
对上时砚坚定的目光,席琛隐隐勾唇,十分平静的开口:“时砚,你倒是了解我。”
男人的声音落下,时砚知道自己赌对了,整个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
他重重的长叹一口气,然后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嚷道:“妈的吓死老子了,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席琛浅笑,他背靠着落地窗,双手滑入裤袋,身后景色斑驳陆离,阳光浅显,将他的面孔映衬的十分清隽深邃。
时砚倒在沙发上,斜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做?”
把自己推到风头làng尖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因为对方是席琛,所以他并没有觉得特别的惊讶。
男人微微抬眸,长而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了一排yīn影,他的眸子深邃如海,说:“他们想看到的,无非就是我身败名裂,既然如此,我何不顺着他们的意?”
时砚坐直身体,重复了两个字,“他们?”停顿了一下,他忽的一笑,“席琛,你好yīn险。”
在这样的一种水深火热的处境之下,还能那么冷静从容的识破对方的计谋,除了席琛,也是没谁了。
席琛睨了他一眼,“过奖了。”
时砚完全没了刚刚的紧张,兴致冲冲的问他:“你的计划里,有没有需要我出演的部分?”
“有。”
“是重要的角色吗?”男人的声音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席琛顿了顿,冷静的问他:“在你的定义里,重要是怎么划分的?”
闻言,时砚嘴角的笑意僵了下,他耸下脸,“你什么话都不用说,我知道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在席琛的眼里,估计就只有重要和不重要两种划分,
他属于后者,前者,当属子衿。
唉,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啊混蛋。
时砚正暗暗吐槽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一转,“席袁成和唐志成之间是合作关系破裂了吗?”
席琛点了下头,“目前看来没错。”
虽然还暂时不知其因,但看两人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劲,好像的确是如此。
时砚乐了,“嘿,有戏。”
席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拉拢其中一方,不过,哪有那么简单呢。
他说:“两方都是冲我的命来的。”
时砚一怔,目光沉了下来,“你是说……”
席琛没有多言。
这一次的事qíng明显就是唐志成搞出来的,其实他和席袁成一样,无非就是希望看到他身败名裂。
相较之下,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差别。
……
下电梯的时候,电梯内只有陆锦和沈涛两人,一路上,陆锦的胸腔内都憋着一股闷气。
他狠狠的踹了一脚旁侧的墙,奈何用力过甚,自己也痛的嗷嗷大叫。
沈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老大,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听到这话,陆锦当即瞪了他一眼,他想不开都是因为谁?
如果不是被顾局那臭老头儿威胁,今天他就是拿扳手也要撬开席袁成的嘴巴。
瞧瞧,如果不是因为心虚,至于费尽心机赶走他们吗?
陆锦想想席袁成那个得意的眼神,是越想越气啊越想越气。
正气着呢,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开了。
陆锦刚抬头,脚还未踏出去,就见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和几个高层从她们面前走过,然后停在了旁边的总裁专用电梯。
他微微一顿,那张脸,他认得。
席氏集团总裁,席衡延。
席琛的,父亲。
身旁的沈涛似乎也是认出来了,轻轻的拍了拍他,“那个人不是席衡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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