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已经开了一小路,可是车厢内的气氛始终很诡异。
男人也是,到现在都没有侧首看她一眼。
子衿正襟危坐,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电话挂断之后,他就一直看着手里的报纸,缄默不语。
她知道,他一定生气了偿。
明明昨晚才跟他保证过会保护好自己,转眼间居然动了去做诱饵的念头,他不气才怪呢。
子衿懊恼之余,瞅了一眼驾驶座开车的男人。
刚好,男人正透着后视镜观察后座的qíng况,撞见她求助的眼神时,也是爱莫能助的摇摇头。
她收回视线,踌躇了一小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去扯了扯男人的大衣衣角,眼巴巴的说:“我还没吃饱。”
男人看也没看她一眼,惜字如金:“去餐厅娇生惯养[娱乐圈]。”
时砚默默的掉了个头,他有点同qíng的看了一眼后座的女人。
他深知男人的脾xing,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而且这气,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消不掉的。
后座,子衿也明显看得出来男人此刻是真的不想理她,她焉着脑袋坐回原位,没敢再说话了。
中途,席琛瞥了一眼身旁垂头丧气的女人,见到她腿上只穿了一条薄薄的铅笔裤时,清冷的眉头不动声色的皱起。
他收回视线,折了下报纸,淡淡的说:“暖气。”
闻言,子衿一顿。
时砚亦是错愕的看了眼后座的男人,见他面色如常,再看一眼身旁的女人就顿悟了。
他随手打开了暖气。
唉,还能不能好好冷战了。
子衿眼珠一转,她慢慢凑了过去,嘴里嘀咕了一声,“好冷。”
说完,趁其不备,手就伸进了男人的大衣口袋里,整个人挨着他坐。
看报的男人微微一顿,他侧眸,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对上他的视线,女人面不改色:“你看你的报,我取我的暖。”
“……”
席琛克制的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又一次将目光放在了报纸上。
见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子衿又凑了一点过去。
前面,时砚腾出一只手稍微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方向,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很快,车子在一间西餐厅外面停了下来。
男人径自走下了车,子衿跟在他的后面,回头见时砚还待在车里,便问:“你不吃吗?”
时砚摇摇头,正色道:“我怕消化不良。”
“……”
他看了眼席琛,又悄悄对子衿使了个眼神,然后手握成拳状锤了捶自己的胸膛,给她打气的意思。
“……”
子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去,时砚飞速摇上车窗,发动车子驶离了他们的视野。
“……”
车子已经没了踪影,子衿回身,男人也已经走在了前头。
她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忽的勾了勾唇,生气起来的席先生也是帅的可以。
餐厅的气氛很好,轻扬的音乐在空气之中久久盘旋,十分悦耳。
二十分钟后,菜都上桌了qíng深未晚,总裁的秘密恋人。
子衿喝了口水,见对面的男人已经不紧不慢的拾起刀叉,她也开动了。
沉默的吃了几口,她到底是受不了这样安静的氛围,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男人很认真的吃。
除却比以往更加冷漠的眉宇,他的容颜清俊如斯,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迷人的优雅。
子衿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出叉子,将他盘子里一块切好的牛ròu叼走了。
男人握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顿,他抬眸看向她,后者嘴角一咧,津津有味的说:“你的比我好吃。”
话落,席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尔后,放下刀叉,将两人的盘子对调了一下。
看见这一幕,子衿怔愣了三秒,反应过来,差点泪崩。
他们这样真的是在冷战吗?
为什么他还会对她那么好?
子衿默默的又塞了一口牛ròu,然后边慢慢的嚼,边盯着男人,半响,小声的说:“下不为例。”
女人含糊的声音落下之后,男人停住手里的动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她咽下去,又重复了一遍:“下不为例。”
席琛沉默了几秒,放下刀叉,端起面前的水抿了一口,才又将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
他靠着椅背,双腿随意jiāo叠,眸子又深又沉。
这一幕,突然令子衿想起了他们正式见面时,那场相亲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席琛,也是和现在这样,穿着简单gān净的白衫黑裤,短发gān净利落,五官线条分明。
那个时候的他,曾对她说过这样的八个字――看你顺眼,适合居家。
那个时候的她,尚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现在,她明白了。
晃过神,子衿发现男人还在看着她,她舔了下唇,问:“还气吗?”
男人动了动唇,反问:“我气什么?”
子衿一顿,糯糯的说:“偷偷瞒着你和陆锦见面的事qíng,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把你昨晚说的话都抛到了脑后。”
“我说了什么?”
“让我保护好自己。”
“你有在做吗?”
“我……”
子衿被问的哑口无言。
席琛见她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如果我今天不是刚好经过那里,你的决定是什么?”
决定么……
女人怔了一瞬,她看着男人,最终以沉默代替了回答娱乐圈之天生一对。
过去,从来都是他站在前头为她遮风挡雨替她扫去乌烟瘴气。
子衿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可是她也一样,所做的一切选择,都只不过是希望他能安好。
席琛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答案,可是亲眼看到女人沉默,他的心脏,还是瑟缩了一下。
那种,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恐惧感,在他的心尖,悄无声息的蔓延。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该死的感觉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她真的置身危险,他会不会真的疯掉。
男人的呼吸,很缓慢,也很沉。
他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女人一怔,她低下头,轻声说:“这些日子你每天早出晚归要忙公司的事qíng还要分心担心我们那么累,我只是想替你分担一些……”
未等她说完,男人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只要你好好的,多累我都能挨过去。”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缓慢的说:“因为三年前的席琛,也是这样过来的。”
因为只要想到远在地球的另一端,有个她,他就信念可以战胜病魔走到她的面前。
以前是,现在亦是。
他从来不会在有她的日子里感觉到一丝的疲倦,一直如此。
男人的眸子深如海,子衿浑身一震,她是第一次听见男人和她提及三年前的事qíng。
他说,三年前的他,也是因为她才挨过去的。
三年前,子衿瞳仁一滞,是生了病的席琛吗?
她忽的,沉默了下来,或许,她真的没有完全的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她一直以为自己明白他所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她错了。
席琛看着她,半响,薄唇轻言:“小衿,我什么也不需要,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只要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平平安安就好了。”
男人的声音,伴随着轻扬的音乐撞入耳畔。
女人的眸子,渐渐升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隔了一会儿,她突然拿起叉子,叉起盘子里的一块ròu,递到了男人的嘴边,“我们和好。”
席琛看了她一眼,没有迟疑,张嘴吃了。
见状,子衿轻轻说了一句,“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呢。”
☆、192 结局倒计时(二)
审讯室。
沈涛将一沓鉴证科刚送来的结果丢在杨文兰的面前。
他拉开椅子,坐在了女人的对面,双手放在桌子上搭成塔状,面无表qíng:“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偿”
杨文兰在看到上面的指纹对比结果后,面如死灰撄。
她颤抖的推开那些铁证如山的证据,眼眶通红,声音很抖:“我要见席袁成,让我见席袁成!”
从入狱到现在伪装了那么久,女人好像终于失去了理智,她的嘴里不停重复那句话,她见席袁成。
沈涛双手环抱,冷着眼看这一幕,半响,他才开口:“或许你还不知道。”
男人冷漠的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内幽幽响起,杨文兰停顿,她怔怔的看向他。
对上她灰暗的眸子,沈涛停顿了一下,方才继续说:“席袁成如今已经成为警方通缉的对象,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如同五雷轰顶,杨文兰瞳仁剧缩,她搭在桌子边缘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浑身由内到外冰冷的发寒[清]清闲景宸。
她震惊的看着男人面无表qíng的脸,半响,她张了张颤抖的双唇,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沈涛收拾了一下杂乱无章的桌面,边说:“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保释你了,而今证据确凿,你最好坦白从宽,将杀害苏牡柔的细节一一告诉我。”
杨文兰木木的摇头,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吼道:“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才不会上当的,他不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脑海中最紧的那根神经线好像终于崩断了,女人满目空dòng,说话的时候也是语无伦次。
面对女人无理的要求,沈涛选择了无视。
他淡淡的说:“证据确凿也由不得你信不信了,牢,你是坐定了。”
说完,他已经站起身,顺手将桌上的结果带走。
从始至终,杨文兰都是垂着个脑袋,嘴里不停的呢喃:“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我不能坐牢不能……”
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很细微,但还是一字不落撞入了男人的耳畔。
她依旧的执迷不悟。
沈涛轻叹着摇了下头,他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背后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她说:“就算不行,也至少,最后让我再见一面宋子衿。”
宋子衿?
沈涛顿住脚步,他微微蹙起眉,在想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杨文兰勾唇,声音听着有些悲凉:“我都沦落至此了,你还担心我会耍什么花样吗?”
出了审讯室,陆锦就倚靠在门外的墙上。
他垂着个脑袋,但是沈涛知道,他什么都听见了。
“怎么看?”
男人的声音拉回了陆锦的思绪,他侧首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你该问她本人。”
……
……
席袁成依旧下落不明。
他失踪之后,公司内部那些躲在暗处之前还蠢蠢yù动的高层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席琛突然高调的回归,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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