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贺骁房间门口,伸手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人应。
齐厦耳朵凑近厚重的实木门,又敲几下,没有回音,房间里也没有声音,极有可能根本没人在里边。
齐厦更加肯定贺骁是郁闷了,今天还真是他先撩的。
于是他就拿着衣服往楼下去,路上撞见保镖a,步子停下,手里掖着贺骁的衣服藏在身后,佯装无事地问:“贺骁呢?”
保镖a上下打量他一阵:“健身房里头呐,进去一会儿了。”
齐厦点头,“我就问问。”
保镖a笑了:“……”
一直看着保镖a往后院去,齐厦挺直腰杆,施施然地往健身房的方向走过去。
他的健身房贺骁偶尔会用,但基本上会把时间选在晚上,齐厦健身时间一直在早晨,所以两人一直是错开的。
齐厦走到门口,没推门进去,从门上人眼高的小窗正好能看见里头。
贺骁依然没穿上衣,十月末秋凉,平常人穿得住薄毛衫,但贺骁身上只有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整个上身和两条小腿都bào露在空气中。
健身房托人设计的时候放了个沙袋,齐厦觉得这项运动动作太粗bào,平常不怎么用。
而此时贺骁正发泄似的对着沙袋挥拳、侧腿踢,像是泰拳的姿势,每一下都是野shòu一样的力量和爆发力,隔着一扇门都能听见重重的砰砰声,一下接着一下,速度非常快。
一个1.8米重量级的沙袋被他击打踢踹得晃动不停,汗水顺着他赤/luǒ的肩膀和脊背流下去,一身健硕的肌ròu随着刚猛至极的动作块块隆起,黝黑皮肤被汗水蒙上一层光泽,极其原始野xing,似乎蓄积着能征服一切的雄xing力量。
又是一记猛击,汗水从他头发抖落,虽然不适时,但齐厦突然想到一个多小时前他伏在自己身上失控的样子,心脏砰砰跳动不停。
越是这样,齐厦越不敢进去,齐厦觉得自己眼下脑子不清醒,更害怕不理智的事件再次发生,背在身后的双手把那件上衣拽得更紧。
他刚准备离开,贺骁动作停下了,贺骁转身时,齐厦看见他浓黑的眉紧紧拧着,神里头还带着几丝狠厉,饱满的胸肌随呼吸起伏频率非常快。
贺骁伸手抹了下胸前的汗,俯身捡起放在地上的水壶,朝着门后墙壁这边大步过来。
饮水机就在这面墙边放着,靠近门口,齐厦估计他是想喝水,在贺骁靠近的时候果断地转了个身,屏息贴墙站着。
可就在他意识到躲在这里也不妥,贺骁喝完水可能会出来的时候,门猝然打开,齐厦一时大惊,但很快他胳膊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扯住,整个人被猛地一把拉进门里。
齐厦还没站稳,门在他身后嘭地关上,他直起身,贺骁就站在他面前,顶着淋漓的汗,低着头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齐厦局促得无言以为:“……”贺骁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但也没等他说话,贺骁眼睛眯了眯,神色像是有几分无奈,接着在地上一屁股坐下,盘着腿,一手拉住他的小臂让他在自己腿根坐着,从身后抱住他的身体。
贺骁把他抱得非常紧,齐厦能感觉到他身上汗水蒸腾的热度,齐厦眼皮垂下,心里头湿湿热热的。
贺骁在他耳朵边上很深地叹了口气,但没说几个小时前的事,“今天试戏还顺利?”
齐厦只能点头,想到什么:“你妈妈的手术……”
“非常成功。”贺骁说。
随后就是漫长的沉默,齐厦觉得他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明明想着不能让两个人一起往更危险的地方去,可是根本无力抵抗从这个人身上传递过来的力量和温暖。
好半天,贺骁在他耳边又叹了口气,这一次叹息格外悠长,片刻,贺骁手钳住他的下巴,从侧面看着他的眼睛,“真想把你gān得下不了chuáng,一天24小时地想,醒着梦着都想。”
齐厦背一下就僵了。
但贺骁又沉沉笑了声,“可是跟你比,这个就不重要了。”
贺骁这话说得由衷,原先他以为齐厦是刚刚跟男人好上,更亲密的程度一下不适应,可是他今天突然明白事实可能还不止是这样。
齐厦明明是希望跟他亲近的,亲密时身体反应也正常,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刚才那样箭在弦上的程度居然能反常规地立刻打住,还是在他们也算是两qíng相悦的基础上。
那时候齐厦把枕头档在身前看着他的样子是有恐惧的,贺骁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对同xing不是排斥,可能还有怕。
可是这是为什么?
贺骁环住齐厦的手臂,手指在他肩膀上来回摩挲,想到什么,眼光突然转冷,难不成是遇见过什么不好的事?
但眼下这不是当务之急,想到今天齐厦回来时的反常,他说:“我总希望你跟我在一块能高兴,就跟我看见你的影儿都高兴一样。你有事一定不要瞒着我。”
齐厦愣了愣,手抬起来握住他的手,片刻,坚定地说:“我没事,我很好。”
齐厦说他没事,贺骁当然不会就这么相信,不过就这天的状况问得太急反而不好,于是他当面装作就这么信了。
在贺骁看来,凡事都应该是有迹可循的,找来跟着齐厦出去的人问了问,齐厦碰见过沈邵捷和魏央吵架,过后沈邵捷跟他说过一大啪啦子的话。
指向不明的是,沈邵捷把魏央说得各种对他qíng根深种,贺骁压根没往齐厦吃过醋这边想。
倒是有另一点反常引起他注意了,贺骁问:“他原话就是这样,你确定没有曲解他的意思?”
保镖a说:“我听得一清二楚,那个沈邵捷说魏央的父亲扬言要整死他。”
贺骁手指在书桌上敲了敲,究竟是谁在说谎。
一边魏憬铭对沈老师的学生都关心到私生活了,另一边沈老师的亲侄子沈邵捷说魏憬铭要对付他。
说魏憬铭紧张自己女儿,但以贺骁的了解他对魏央央好像又没那么着紧。
贺骁太明白自己母亲要说年轻时候跟他父亲还有点感qíng,但之后嫁给魏憬铭就完全是策略婚姻,婚后两个人私生活互不烦扰,要不是为了巩固关系,魏央央根本就不会被生下来。
但他从来不相信感xing的判断,之后的行动根本不用多想,眼下齐厦身边任何一点反常他都不能放过,贺骁果断地对保镖a说:“查沈邵捷。”
而齐厦那边烦心事一件没去又来了另外一件。
他接《离亭宴》的事,贺骁在试戏当晚已经跟女助理jiāo待妥当了,女助理虽然不愿意,到底不敢逆着他,这天算是勉qiáng应下了。
可是几天后事qíng就发生变化,一大清早,贺骁刚醒,女助理从楼下给他打电话说:“这次真不是我不通融,丘总昨天从度假山庄回来了,看样子她身子是好多了,之后齐厦接什么戏不止由不了他自己,更由不了我,我看话剧的事儿就这么泡汤了。”
齐厦也是在这天早晨被催着去签合约,导演在电话里头跟他说:“齐厦,其他演员都定了,就缺你了。”
事qíng这算是火烧到眉毛,齐厦下楼,看见女助理,叫住她说:“常乐,我们谈谈。”
女助理手里抱着一大堆文件,急匆匆地说:“别谈了,丘总十点就亲自过来,你自己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该收拾的好好收拾吧。”
听见女王表姐驾临,齐厦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脚下生风地往书房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走廊口。
第31章 ,
第三十一章
齐厦已经四个月没见过他的表姐了。
丘燕琳进来的时候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身后只跟着一个助理和一个护士,饶是如此也一点没折损她的女王气场。
齐厦和女助理领着两个新保镖早在院子门口等着了,一群人鸦雀无声,女助理上前说:“丘总。”然后向她介绍旁边的保镖a和b。
丘燕琳眼睛在两个人身上略作停顿,问:“贺老板那的人?”
女助理应了声是,丘燕琳没多发表意见,下巴一直扬着,目光很快落到齐厦身上,打量他片刻,“你气色不好,《争锋》杀青快一周还是这种状态?”
齐厦盯着她的肚子,“你身体怎么样?”
丘燕琳没回答,眼光一梭看向女助理,目光责难无形威压。
在场人一时噤若寒蝉。
贺骁就是这个时候从车库出来的,身上是黑色夹克外套配军装裤,一路闲庭信步地过来,看见门口这一幕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可就算面无表qíng,脸部刚毅硬挺的线条也让他整个人气场有种不可撼动的威严qiáng势。
丘燕琳愣了愣,“他是谁?”
齐厦顺她目光一看,“这是贺骁。”
丘燕琳秀眉一扬。
女助理连忙说:“他也是贺老板那的人,叫贺骁。”
此时贺骁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丘燕琳没说话,一双美眸眼神带着些考量地锁在贺骁身上。
齐厦对贺骁说:“这是我表姐。”
贺骁眼神温和地跟齐厦对视一瞬,这才看向丘燕琳,“你好。”
丘燕琳嗯一声算是回答,接着抿唇不语,眼中疑虑更甚。
但她终究是孕妇,肚子里孩子才刚刚安稳些,并不适合在门口久站,一行人簇拥着她进屋,齐厦跟贺骁走在最后头。
走进客厅,丘燕琳眼睛在客厅扫视一圈,眉头皱得更紧,没再跟他人多说什么,叫住女助理:“你跟我来书房。”
等她们一进去,客厅里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快下来,贺骁看着松了一口气的齐厦,皱眉说:“紧张成这样?”
齐厦怔了下:“也没有,她就是这个脾气,心很好。”
解释完这句,也没太多时间耽搁,既然能做主的人来了,齐厦怎么也得给自己拼一拼,跟贺骁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下来时候手上带着《离亭宴》的剧本。
他本来想叫着贺骁一起上楼的,凭着直觉,他女王表姐跟贺骁有种气场相冲的感觉,但仔细想想又不愿意贺骁藏头露尾那么委屈,这才作罢。
拿着话剧剧本往书房去,一路上齐厦心里头说不出的忐忑,脚步在门外停下,丘燕琳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听起来很是不悦,“所以事发当晚家里就你们两个,以前那个保镖呢?”
显然是问齐厦被人用枪指着头那晚,女助理回答的语气很是小心,“刚好辞了,还好没出事。”
丘燕琳冷哼一声:“那是侥幸,他要辞退人你就由着他?过后为什么没有立刻补上。”
齐厦在门外肩膀一颤,里头女助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是我失职。”
很快,齐厦听见一阵轻微的纸页翻动的哗啦声,丘燕琳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就是《争锋》宣传计划?这几个都划掉,对外就说他档期合不上。还有这个综艺也不用去,用不着用齐厦来抬工作室新人,下面那个是大ip,给他谈好了工作室今年刚好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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