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qíng绪突然激动起来,眼圈通红的看着贺骁:“你们找我gān什么,整姓姚的去啊,他就是幕后主使,特么的本来都说好了今天jiāo易,他昨天要杀我!”
贺骁面无表qíng地说:“他今天凌晨已经跳楼死了。”
沈邵捷顿时张口结舌,而且张开的嘴唇还在发抖,好半天,说:“他死了?”
贺骁目光顷刻转冷,“幕后真凶还活着,仔细想想这个人是谁,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沈邵捷突然哈哈大笑出声,眼神里透着些不知道只痛快还是穷途末路的癫狂。
一直笑完,他对贺骁说:“我知道了,幕后真凶是想拿我钓鱼的,所以想今天跟我谈jiāo易。可是姓姚知道那东西后面的真相牵扯太大,也知道幕后那位不会给钱,怕今天jiāo易一旦出事他自己也被牵扯进去。他有把柄在我手上,早就对我动了杀心。索xing赌一把暗里杀我灭口趁机栽赃给幕后那位,顺便让他自己脱身。”
贺骁越听眼色越深沉,“什么把柄,你仔细说。”
而此时在通往底下室的楼梯,齐厦正忐忑地往下走,楼梯越往下空气越是冷得刺骨,他睡衣外头只披了件大衣,却浑然不觉似的,脚打着飘地往下头晃。
齐厦睡得不沉,刚才贺骁离开的时候他就醒了,看着贺骁从通往洗手间的走廊出来,他在chuáng上又躺了会儿,觉得心里惴惴不安,跟着出来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齐厦下到地下室的走廊,昏暗的廊灯照着cháo湿的墙壁,厚厚的棉拖鞋踩在水渍斑驳的水泥地上,这是地下室的第二层,他以前没来过。
走廊里空dàngdàng的,一直看到一扇墨绿色的木门,齐厦脚步在墙边停住了。
他听见门里有人说话,是贺骁的声音。
贺骁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森冷:“齐厦院子里的针孔摄像头是你放的?”
接着立刻有人回答:“是,客厅门前石灯里头。”
是沈邵捷的声音。
齐厦全然想不通沈邵捷怎么会在这,愣了愣,继续站着听。
贺骁的声音更加冷肃,“谁拿走的?”
沈邵捷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左右不过是他们的人。”
接着贺骁话说得qiáng硬至极,“你现在没有其他选择,再给你一个机会想想,你叔叔去世前到底有什么不寻常能危及齐厦的xing命。”
齐厦一时大惊,听到这里正准备进去。
但沈邵捷突然疯了似的咆哮起来,“我受够了,都是为齐厦,我叔有什么不寻常,你的宝贝齐厦当时被男人qiáng了,他给他找心理医生算不算?……”
齐厦浑身被施法似的僵住,双腿像是灌铅一般,彻底不能动了。
而隔着一扇门,贺骁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朝门口的方向微微侧过头。
接着目光狠厉地盯着状若疯癫的沈邵捷,眼睛里头的she出的光芒犹如两道能把人刺穿的利剑。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要一起面对当年的事了。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被贺骁这样看了片刻,沈邵捷有种下一秒就会被生剥活剐的感觉,贺骁的眼神像是有实质,沈邵捷此时虽然理智不存,但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几乎是本能。
他一句话说完,呼吸粗重的软倒在椅子上,背上冷汗淋漓,好半天再说不出话。
贺骁的确把沈邵捷弄死的心都有,凌迟般锐利的眼光依然没收回来,而就在此时,蓝牙耳机里头传来男人的声音,对贺骁说了句什么。
贺骁再次侧头脸偏向身后墙边仍阖着的那扇木门,他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此时,门外,齐厦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嗡嗡作响,极为杂乱极为吵闹。
屋子里的声音他已经听不见了,脚堪堪能动,齐厦深深看一眼漆面还浮着水痕的木门,缓慢地转身,身子像是被抽掉魂魄似的,朝着他来时的路,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回去。
约摸过了半分钟,地下室的房间里,贺骁听到男人通过耳机给他讯息:“他回房了。”
那话音一落,贺骁原本搭在腿上地手蓦地垂下,接着人慢悠悠地站起来。
贺骁高大的身子矗立在房间正中,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平静,但那种令人毛竖骨寒的感觉愈发qiáng烈,沈邵捷在他对面骇然地瞪大眼睛。
几乎是同时,贺骁突然抬腿猛地朝沈邵捷的肩膀踹过去。
沈邵捷一声痛呼,连人带椅子一起被贺骁踹倒在地上,哗啦一阵响声过去,房间里剩下他鬼哭láng嚎的声音。
贺骁绕过桌子,缓步踱到他跟前,“你的机会用完了。”
沈邵捷疼得浑身瑟瑟发抖,但也顾不得了,爬过来一把抱住贺骁的腿又开始胡乱攀扯,“别送我出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说跟我叔有关的人谁最恨齐厦,那不就是魏憬铭吗?你去杀了他啊,你为什么不去杀了他?”
贺骁目光微顿,“有什么根据?”
沈邵捷哭着说,“我一直说我叔去世前已经移qíng齐厦,你们怎么都不信……”
贺骁冷冷地说:“知道你叔叔的遗言是什么?”
沈邵捷哭声停下了,顶着一张涕泗jiāo流的脸看着贺骁。
贺骁嫌恶地瞟沈邵捷一眼,转身离开。
他们查到的事实,沈老师落气是半夜,齐厦和魏憬铭当时都不在,遗言是病人自己让大夫录下的。
那段录音贺骁几个月前就让人找到了,经过鉴定没有后期处理而且的确是沈老师本人,沈老师无力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
他说:“我人都要到那边去了,最后还是犯上偏心病,为了让憬铭安生过日子,齐厦,老师选择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乔叔,你替我转告他。”
乔叔就是沈老师托付齐厦转jiāo私印和鲁班锁魔盒的那位,这说明什么,沈老师临终想揭露那个事实,最后宁可假齐厦和这位乔先生的手让他们冒险,也不愿意给魏憬铭添麻烦。
继而说明那个东西威胁的不是魏憬铭。
当然也可以又另外一种解读,沈老师jiāo给齐厦的东西原本就跟魏憬铭有关,继而又出卖了他们。
可如果是这样,魏憬铭要动手也不会是七年后的现在,那位乔先生当时的确是死于空难而非人为。
一个死人的话首先给魏憬铭把嫌疑摘除了,否则这么一号人物,贺骁怎么可能不把他当做头号怀疑对象。
而现在沈邵捷对贺骁说,魏憬铭因为沈老师移qíng要对齐厦qíng杀,这话听起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齐厦和魏憬铭在沈老师心里头孰轻孰重,一段遗言就再清楚不过了。
贺骁上楼时心qíng低沉,楼梯走完一半,步子突然顿住,可能是眼下的境况太过风声鹤唳,也可能是对魏憬铭一向厌恶,他突然想到,那句遗言有没有第三种解读的可能?
但也容不得贺骁停在原地多想,齐厦刚才是听到那样的话才上去,那样不堪的事实被突然撕扯到人前,贺骁不放心他独自在房间待太久。
贺骁推门进屋,一股燥暖扑面而来。
从走廊往房间望过去,齐厦侧躺在chuáng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房间里头安静得似乎连空气都停止流动,贺骁知道齐厦多在意那件事,这会儿心里头别提多不是滋味。
在原处站了一小会儿,贺骁放轻脚步缓慢地走到chuáng边,脱了鞋和外衣在齐厦身边躺下了。
一直到他睡稳,齐厦没有发出一丝响动,从背后看真像是睡着了似的。
眼前事实再明白不过,齐厦忍受不了跟他当面jiāo流那件事,即使亲耳听到他得知,也仍然装作浑然不觉。
贺骁从背后抱住齐厦的身体,被子里头齐厦的手脚依然冰凉。
贺骁心疼地把他的手握住捂在掌心,这个时候即使齐厦装睡,他也必须做点什么。
贺骁就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好一会儿没动,齐厦这时候眼睛闭着,心里头乱成一团麻。
他浑身彻凉,好像自己再不会发热似的,所有知觉都集中在从贺骁手心和身体传递过来的温暖。
片刻,齐厦终于忍不住了,用了最大的气力和他毕生的演技佯装迷蒙地缓缓蠕动身体,半睡半醒似的在贺骁怀里转了个身。
转身时,齐厦惺忪地睁开眼睛。
贺骁见状,适时地说:“怎么醒了?”
一个演,一个配合,齐厦不想让贺骁知道刚才的事他已然听见,贺骁就装作不知道。
可心里头的话终究耐不住,齐厦幽幽地说:“我做了个梦。”
贺骁问:“梦见了什么?”
齐厦说:“忘了。”
而后就是漫长的沉默,贺骁不忍心直面齐厦眼里几乎就要决堤的凄凉,只好把他抱进怀里。
齐厦头扎进贺骁颈窝。
贺骁下巴抵着他的头顶。
房间里灯光幽暗暖huáng,可能是这股子包容他全身的暖意,齐厦被熏蒸得鼻子发酸。
齐厦知道那件事贺骁不忍心当他的面提,就像他今天只承受了一个下午就将要心理崩溃的危险倾轧,贺骁一直独自承担着,从来没有对他言明一样。
齐厦不知道这些贺骁是怎么一个人隐忍过来的,正如此时,贺骁知道那个惊人的真相,仍然只是抱着他,没有质问他隐瞒,甚至连试探都没有。
所有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可是贺骁就这样小心而又固执地守着他这样一个麻烦。
好半天,齐厦在贺骁怀里抬头,叫了声贺骁的名字。
再开口时声音有些艰涩,“你为什么会选我?”
贺骁他脸颊上摩挲的手指停住了,继而低头专注看他的眼睛,“什么是选?”
齐厦眼中幽光浮动,没出声。
贺骁的神色更加认真,“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怎么能说选?”
齐厦愣愣的,嘴唇翕动半晌也没发出一个音节,贺骁的意思他知道,qíng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正是因为这份不知所起,贺骁一肩挑着本来应该他自己担当的事。
从不觉得被qiáng迫发生关系是自己的错,可是,在这一刻,在这个qiáng大深qíng的男人面前,齐厦突然觉得自己渺小残缺得不值一提。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怨恨,为什么不能把自己所有完美和完整,都jiāo到这一个人手上。
齐厦把头埋在贺骁怀里,再不说一句话。
贺骁抱紧他的身体,手把他头按在自己颈侧,“什么都会过去,我发誓。你也要振作,好吗?”
齐厦手死死拽住贺骁衬衣前襟,用力点头:“好。”
深夜,窗外海làng声一阵接着一阵。
这晚上他们还是做了,即使刚听到那样的话,齐厦在贺骁面前对自己的过去有种自卑似的介怀,贺骁却非常坚持。
齐厦被翻身压在下头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但手掌推着贺骁的胸膛多少有些抵抗。
贺骁吻着他的眼皮,沉醉而又虔诚地乞求:“给我。”
齐厦心里头热làng翻滚,终于没忍住,胳膊很快圈住贺骁的脖子。
贺骁把自己坚定而缓慢地送进他的身体,而可能是因为心qíng足够压抑,之后齐厦的反应热烈更胜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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