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过渡期_苍梧宾白【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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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可舟手一抖,下意识想找个地方避开,随后又想起台下此刻一片黑乎乎,他前方又站满了人,叶峥的眼睛除非是夜视雷达做的,否则根本看不到他。这么一想,江可舟心下顿时释然,重新端起了盘子。

  叶峻和叶峥的长相都随了妈,往台上一站,简直是艳冠群芳。场内快门声响得十分积极。叶峻做了简短致辞,叶峥脸上还是淡淡的,看着虽不像跟他姑姑有深仇大恨,但也绝对找不出一丝祝寿的喜庆来。

  但现在的小姑娘好像还挺吃这一款的。江可舟看见不少人都举着手机正对舞台,疯狂地按快门。

  主人家的致辞告一段落,叶峻叶峥下台,李琉风又特别感谢了几位前来捧场的业界大佬。江可舟有一搭无一搭地瞟着台上,心里偷偷盘算趁现在溜出去的可能xing有多大。

  黑暗里突然有人jīng准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拉。江可舟吓了一跳,毫无防备地撞进了男人的怀里。还没等他一口凉气抽到底,叶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嘘,别怕,跟我走。”

  要不是打不过,江可舟真想抽他两个大耳刮子。

  叶峥领着他穿过人群,目标明确地直奔最近的门。借着门牌自带的灯光,江可舟看清那上面的VIP休息室字样。叶峥的房卡是开了权限的,“嘀”地一声刷开门,拉着江可舟闪身进去,回手就把他推倒在门上。

  温热的唇贴上来,辗转流连地厮磨,能感觉得出急切,但并不粗bào。对方似乎还存着点利诱的心思,舌尖在他唇fèng上里出外进地试探,企图诱惑他主动张开嘴接纳自己。

  江可舟被他占足了便宜,又想起当年“不许索吻”的霸王条款,一边恼羞成怒,一边感叹这人自打脸真舍得下狠手。等那股急迫的力道慢慢减退,他估计叶峥也亲得差不多了,便抬手在叶峥腰上拍了拍:“行了……唔!”

  叶峥等的就是这一刻,刚才那些都是yù擒故纵,怪只怪江可舟低估他了老jian巨猾,一时掉以轻心,被叶峥杀了个回马枪。

  好在叶峥虽然趁虚而入,却没舍得动真格,怕他恼了,只在齿关处逡巡了一周便收兵。然而仍是不肯放开他,与他额头相抵,半开玩笑地感叹道:“上次跟我打电话时还嫌方明辉眼神太好,你知不知道,你在黑暗里都发着光……”

  江可舟丝毫不为所动,指指门外:“会夜里发光的在外面舞台上站着呢。”

  叶峥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声音里含着笑意:“当初是谁说不吃醋的?”

  江可舟本想怼回去,问问他当初是谁要分手的,又想想还是算了,别引火烧身。只得叹了口气:“好吧。那咱们能开了灯说话吗?我现在不太想发光,费电。”

  叶峥的笑声闷在胸腔里,震得他的心口也有点发麻。江可舟感觉叶峥扣住自己的手,摸索着伸向右上方,“咔哒”一声打开开关。

  明huáng灯光自头顶倾泻,两个在黑暗中待了大半天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微微眯起眼。

  暌违多日的面容出现在彼此相对的视线里。人像浮在玻璃似的黑眼珠表面,可瞳孔里的身影却那么深。

  他们还保持着刚才极为贴近的姿势没有变过。开了灯见了面,反而不如刚才摸黑话多,两人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据说一般人这样对望,用不了多久就会憋不住笑,可他俩这么看了一会儿,却不约而同地想叹气。

  叶峥心道:“想他了。”

  江可舟心想:“瘦了。”

  人但凡一心软,弱点就会bào露无遗。叶峥脸上的疲惫藏不住,江可舟按照他离家之前的腰围目测了一下,果然小了一圈,轻声问:“在外面没好好吃饭?还是闹胃病了?”

  叶峥抱着他,舒了口气:“被连着灌了两场,胃有点疼。不过你打完电话就没再喝了。”

  江可舟显然不信:“不可能。从那天到今天都快两个星期了。”

  “唉,”叶峥无奈地在他侧脸上蹭了蹭,“有些应酬躲不过去。而且那边的菜太辣,没几个能吃的。”

  江可舟也不用再问他助理是gān什么吃的、胃疼不知道去医院这一类的话了,叶峥身上的事qíng实在太多,当他选择了一条道路,就注定要在其他地方付出代价。江可舟也没什么资格去理直气壮地要求叶峥保养身体、惜福养生,说到底,他不过是叶峥花钱包养来的,gān这行最大的忌讳就是对金主gān预太多。

  “今晚还有别的安排吗?”他在叶峥背上拍了拍,“早点回去休息。”

  “没事,别担心,”叶峥靠着他缓过一口气来,又重新打起jīng神,“陪我吃点东西。我一会儿还得出去喝一轮,今天这事才算完。”

  江可舟难得不赞同地看着他,叶峥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快去,乖。”

  宴厅有酒有菜,但没有适合胃病病人吃的东西。江可舟挑了几样点心和清淡蔬菜,又问侍者要了一杯开水和一杯酸奶,端着盘子回到休息室。叶峥看什么都没食yù,被江可舟连哄带劝才喝了半杯酸奶,又吃了两块点心,甜得直皱眉。

  他出差时闹胃病睡不着觉,早上刚下飞机,又被叫回公司开会。好容易处理完一摊子事,晚上又赶来宴会。叶峥仿佛把自己从里到外都武装上了钢板,像个不会倒下的铁人,胃疼得冒冷汗,脸上却一点都不显,就这样神经紧绷,脚不沾地地忙了一整天。只有这会儿见着江可舟,才敢忙里偷闲地稍微放松片刻。

  他嫌沙发不舒服(其实就是撒娇),靠着江可舟闭目小憩了十分钟。这时候病号最大,江可舟完全不敢对这个事儿bī说不,只能尽量让他靠的舒服,数着时间到了,才轻轻摇了摇他肩膀:“该起来了。”

  叶峥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地迷茫了片刻,把剩余的疲惫一股脑压回去,扶着江可舟站起来。

  他往门口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把那张房卡塞给他:“等我回来一起走。不过最好别出去。”

  江可舟:“为什么?”

  叶峥握着门把手,扬眉看着他,严肃正经地说:“因为你穿西装很迷人,我不想给别人看。”

  江可舟:“……”

  这货居然还有力气撩骚——就好像刚才病得要断气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可舟收拾起用过的餐具,出门送回回收处,顺便向侍者询问了洗手间的位置。与灯光耀眼的宴会厅相比,铺着地毯走廊安静而昏暗。江可舟沿着走廊一路向内走,突然迎面遇上了一个熟人。

  一个“单方面”的熟人,言嘉。

  言嘉依旧只是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轻飘飘地扫过他,随后就像与陌生人擦肩而过一样,目不斜视地走远了。

  江可舟走向洗手间。

  十五分钟后,两个戴着口罩,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从洗手间里推出一辆清洁车,熟门熟路拐向酒店后门,消失在落雪的夜色里。

  Chapter 19

  唯一的感觉是冷。

  风从没关严的窗户fèng里钻进来,chuī得破旧的铁门咣当作响。空气里弥漫着cháo湿的土腥味,迟迟长夜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总是暖不过来的手脚、挡不住风的旧棉衣、灰白冰凉的墙壁,构成了那段难捱如刀割的冬日里的全部记忆。

  生活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或许有时能挣扎着冒出个头来,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沉浮其间、随波逐流。

  日复一日的绝望,无数次在天台上投下的注视,风在脚下呼啸而过,像个危险而甜美的诱惑。

  不能死……

  仿佛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挽留,先是女人微弱的哭泣,然后是男人含怒的低斥。真奇怪,明明每一句都不是什么好话,透着一股“你麻烦死了”的抱怨,却依旧像是在拉着他的手,把他从摇摇yù坠的边缘拖回坚固地面。

  水泥地面冷硬的触感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到每块突出的骨头,仿佛全身的神经同时清醒,江可舟激灵一下,猛地从昏迷中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黑暗。他手脚皆被缚住,嘴巴上传来胶带特有的刺鼻酸味,整个人蜷在水泥地面上,身上还穿着参加晚宴时的西装。

  寒冷让他迅速脱离了迷茫混沌的状态,江可舟稍一回忆,立刻想起自己最后记忆清晰的片段是在西华盛景酒店的洗手间里:他从隔间出来,走向洗手台,只差一步就走到镜子前时,身后隔间的门突然打开,一块气味呛人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现在想起来,那种刺激味道大概是乙醚。他曾徒劳无功地挣动过片刻,但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再度醒来,已经躺在了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通常人在骤然落到这种境地时,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江可舟有那么一时半会儿血都凉了。但好在绑架这事一回生二回熟,他认清现实的速度飞快,明白哭天喊地不如积极自救。江可舟深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定下心来,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风声很响,屋子里很冷,外面也是黑夜,不见灯光,只能看到个模糊的窗户轮廓,目测屋顶不算高,但是屋子应该非常宽敞。关不严的铁门哗啦作响,再综合水泥地面来考虑,这里是平房,位于郊外,可能在某条公路旁,或许是旧仓库一类的地方。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不闻人语,也没有脚步声,但绝对不是一片死寂——这恰恰是最恐怖之处:在江可舟屏住呼吸的时候,屋子里各个角落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便清晰可闻。

  他无法形容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血液冲上耳膜鼓噪不已,他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满室静静的呼吸中,声调欢快的电子和弦划破了冰冷的僵持。

  江可舟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竟然响起来,他骤然一愣,继而狂喜,侧身调整姿势,艰难地让手机从口袋中滑落。手机屏幕倒扣在地上,他挣扎着坐起来,笨拙地用脚尖将它翻过来。

  叶峥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江可舟也终于得以借着这短如烟火的一方光亮,看清他此时所处的环境——

  无数只被光亮和铃声惊扰的大型猛犬在铁笼中睁开眼睛,身体压低,脊背弓起,充满敌意地注视着这个突然闯入领地的不速之客。

  另一边的西华盛景里,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叶峥从晚宴上撤下来回到休息室,却意外发现敲不开门。他原以为江可舟临时出去还没回来,便打电话给他,谁知忙音一直响到自动挂断都无人接听。叶峥有些奇怪,便找到一直待在附近的侍者,一问才知道江可舟曾向他打听过洗手间的位置。叶峥又亲自去洗手间找了一圈,仍旧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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