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的母亲继续说道:“我们老郑家一辈子教书育人,好歹也算是个书香世家,没想到出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女儿,也算我们两个没福气,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
郭齐玉有些听不下去。
“我问你,年轻人,”郑青的父亲突然开口,声音严肃,“郑青的孩子是你的吗?”
“啊?”不料有此问,郭齐玉愣了一下。
也就这么一下,郑家父母双双叹了口气,郑青父亲暗斥了一声“孽障”。
郭齐玉再怎么解释那孩子是无辜的和郑青不能再流产一事,也无济于事。
最后郑青母亲只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温柔,听在郭齐玉耳里却如冰水灌心,“你是个好孩子,郑青配不上你,不如等找到郑青后,你就和她离婚吧,我们可以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郭齐玉惊得说不出话来,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快快来到我的怀里!
☆、第四十九章
郑青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眼前这个人。
曾经的柔qíng似水,如胶似漆似乎在他对着自己冷冷一笑的那刻尽数崩塌。
“罗简,你这个人渣!”她有些绝望地吼道。
见罗简的目光从自己的脸上慢慢地到自己的小腹,郑青是真的怕了。
“求求你,我不能再生了,这个孩子是我的,我不会来烦你的,我生了孩子就离开中国,我不会烦你的,求求你。”
罗简笑了,郑青有些怔愣,以为罗简还念着旧qíng,也跟着笑起来,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我不信。”
一句话将她打落地狱。
郑青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她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却不想,只是落入了又一个陷阱。她也没有料到,罗简会这么狠心。
“不要,罗简,我求求你。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们!”
郑青的绝望并没有打动罗简,反而勾起了罗简的兴致。
他笑道:“阿青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郑青捂着肚子,不由地往后缩,点了点头。
在拒绝郭齐玉不久后,她就听李姨说小郭家的养子说是在A市碰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
郑青却暗自活络了心思,她本就对郭齐玉很有好感,先前拒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年龄已经偏大,绝不会接受她,更不会认她为母的郭小北。
但不料他们去一趟A市,竟会碰到这种事,郑青想,自己的条件挺好的,当初的拒绝也在qíng理之中,不知道再回头和郭齐玉还有没有可能。
抱着这种想法,郑青又去了郭齐玉的公司,等在门口,想约郭齐玉出来面谈。
郭齐玉那时还没有手机,郑青出此下策,守在公司门口,也是不得已。
但那天她没有等到郭齐玉,等到的她本以为是美梦却不想那是将纠缠一生的梦魇。
当时的罗简成熟而充满魅力,英俊的脸和高大的身材搭在一起,qíng场上可谓无往不利。
只是年轻的郑青尚不知晓罢了。
当这样的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问她在等谁时,露出的笑容好看到郑青红着脸失了神,后来她才知道这不过是他在狩猎时露出的标准笑容,而她作为猎物,毫不自知地落入了猎人的圈套。
彼时的她,还带着羞涩和纯qíng,女儿家的心思,不好意思说是在等人,郑青低着头,小声着说,自己在这儿站着玩儿。
男人很懂得女人的那一套,听罢,扬扬眉,很是绅士又帅气地伸手,向郑青做出邀请的姿势,意味明显。
“不,不了,”郑青咬着下唇,带着慌张的拒绝,“抱歉,先生。我,我在等人。”
男人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又很快收回,眼里含着点委屈,“想来是这位美丽的女士暂且还不信任我,”他抬起手,左右看了一下自己,喃喃自语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值得信任的地方吗?”
“啊?没,没有,”郑青被逗笑了。
男人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想来是我的错了,我竟没有自报姓名,就上前jiāo谈,孟làng至此,实在是不好意思。”
郑青生在书香世家,对彬彬有礼的男人十分有好感,郭齐玉的礼貌和尊敬也是做到了极致,只是她看得出来,郭齐玉是因为懦弱自卑,不自觉的讨好心理,而眼前的男人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气质和充满着阅历的良好修养。
“您好,我叫罗简,竹间简,”他想了想,笑道,“叫我罗简就好,不要称呼我先生了。不知……”
“我叫郑青,青色的青,”郑青打断了他的话,带着羞涩,“你,你也不要叫我女士了。”
罗简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郑青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心神都跟着那笑声飞了。
“那好,阿青,”罗简目光真诚,再一次向她伸出手,“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个地方吗?”
他叫她阿青,那样温柔的语调,就好像早已熟识了一般,阿青两个字已在口中千转百回,不过单是两个字,郑青都只觉缱绻缠绵,嘤嘤咛咛
“好。”
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他,又看见自己将手放在那始终摊开的掌心之上,温暖gān燥,令人安心。
如果重来一次,还会不会跟他走?
郑青蜷缩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故作温柔的男人。
她想,可能谁也拒绝不了那样的男人。
罗简看着她惶恐不安的样子突然笑起来,“那时候的你多听话,让你跟着走就真的跟着走了。”
“怎么,”罗简皱起眉,作思考的样子,“现在越相熟却越不听话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就像是一只猫爪下被玩得筋疲力尽的老鼠,郑青终于绝望了。
“我到底还是念着你的,你陪了我那么久,又那么乖,”罗简俯下身,伸出手,虚虚抚着她的脸,“我只要你把孩子弄了就没事了,我不怪你。”
郑青避开他的手,微弓着身,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保护姿态明显,罗简知道郑青的xing子,她不敢说话,但她的动作已经表达了个清楚。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罗简不耐,“今天你就先在这儿待着。”
走到门口,罗简突然回转过身,“放心,没有人会找到你的。”
郑青心下一凉。
这里是罗简的私产,W市城郊的别墅区,郑青只是听说过,但是没有来过,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
她的活动区域仅限于卧室,门外有人守着,窗子都被嵌上了铁条,郑青摇了一下,纹丝不动。
但上厕所的时候她发现,厕所里有一个小窗。
看了一下大小,若是她没有怀孕,倒是能够轻而易举地通过。
郑青有些泄气。
眼见着天黑了,门外的人给她送了晚餐。
郑青接过后,却不敢吃,生怕罗简趁她不设防,下了什么对胎儿不好的药。
她将饭菜倒入马桶里。
不由地再一次看向那个小窗口。
她抚摸着高高耸起的肚子,心里默念,“宝宝,你要争气,一定要稳稳地待在妈妈肚子里!”
郑青不敢动作太大,爬得又慢又小心,
窗口的确有些小,过不去高耸的肚峰,郑青咬着牙,眼睛一闭,肚皮上的刺痛来得又猛又烈。
从高处跳下时,尽管选择以泥土作为缓冲,但郑青还是感到腹内一阵疼痛。
“宝宝,你坚持住。”郑青站起身来,也不管肚皮上的刮伤,在这片别墅区茫然地走着。
她不敢向任何一个人求助,怕自己又被送了回去。
但腹内绞痛越发明显,让她痛得走不动路。
不知走到了哪里,她扶着树,几乎快要晕厥,却见到一个黑影闪过来。
郑青吓了一跳,转身想跑,却被那黑影按到在地。
小腹又猛然剧痛起来,郑青脸色苍白,恍惚看清那黑影是条狗。
好似是为了证实她的想法一般,那狗汪汪叫起来。
郑青真想掐死它,害怕就这么引来了罗简的人。
“怎么了?”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
“啊,有人受伤了,”那女生跑过来,“小耳,你太不听话了!”
那女生看上去有些急,连忙察看郑青是不是被小耳所伤,郑青痛得眼前发黑,竟是一字未说,就晕了过去。
郑青醒来时,耳边有人声。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肚子,还在,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腹内的剧痛便猛然袭来,一下没忍住,□□出声。
“阿青?”
有人冲过来,关切地询问。
郑青终于放下心来,这是郭齐玉的声音。
“痛,好痛啊!”她快痛得神qíng恍惚。
模模糊糊间见到有白大褂拨开郭齐玉,意识消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好像是,“胎儿不稳,怕是要早产。”
郑青闭着眼,都没有关系,只要她的宝宝平安活下来。
“你们怎么可以?”郭齐玉看着眼前这对冷qíng冷心的夫妻,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不可以?”郑青的母亲反问,面上没有任何表qíng,“我们是跟我们的女儿断绝关系,既然你不愿意离婚,我也不qiáng求,但是我们的事你也管不着吧?”
郭齐玉露出难以置信的表qíng,“可是阿青她,她现在在做手术,孩子可能早产!”
“我们希望的是她能醒悟过来,把孩子流掉,”郑青的父亲冷冷地接过话,“但是她出了这样的丑事,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们的面子难道比女儿和孙儿的命更重要?”郭齐玉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
郑母露出不解的样子,“都说了,郑青和我们一起去公证处,以后她就跟我们没关系了,我们又哪里来的孙儿?”
郭齐玉咬着牙,没说话。
郑母突然叹口气,“你不理解我们的,我们家这样的家世出了这样的事,人背后会怎样笑我们羞rǔ我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我的确不理解你们。”郭齐玉硬生生地回道。
郑父站在一旁,“日后你就明白了。记得提醒郑青来找我们去公证处。”
郑青的父母离开了。
郭齐玉站在原地,他知道他们一辈子教书育人,甚至听郑青说他们那一整个大家族几乎都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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