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辉嫌弃地将面前的饭菜推了推,“拿走,我要吃意大利面。”
“没有,你爱吃不吃。”沈俊航盯了那边的顾锦廷一眼,好像在说,顾锦辉jiāo给你了。
顾锦廷走过来,将筷子递到顾锦辉的面前。
顾锦辉狠狠地抢过,像对待仇人一样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我跟张然要结婚,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然姐。”顾锦辉的眼神又气又怨。虽然他也清楚张然喜欢二哥,但二哥一直不表态,他就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当昨日得知二哥要和张然结婚,犹如当头棒喝,多年的坚持成了笑话。
“你确定你的喜欢是爱qíng?”顾锦廷好笑地反问。
“二哥,你瞧不起我!”手里的筷子一扔,顾锦辉猛地站起来,整个大厅里的食客纷纷用眼神围观。
顾锦廷jiāo叠着手,冷冷地看着突然冒火的弟弟,道:“我不会跟张然结婚的。”
这样冷静的宣告,刚好被走过来的沈俊航听到,他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这两兄弟也不必为个女人弄得剑拔弩张。沈俊航忖度,却没有再深想。
“……是、是真的?”
顾锦廷点点头,眼神穿过顾锦辉看了沈俊航一眼。
“然姐喜欢你,张伯父也喜欢你,爸爸也希望你和然姐结婚。”顾锦辉的心qíng好一些,挑了些喜欢的菜夹着吃,味道意外的不错。
“我不同意,还能把她硬塞给我?”顾锦廷顿了顿,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父亲不知道你翘课,下午赶紧回学校。”
“哥,你答应我的,不会跟然姐结婚。”
顾锦廷再点头,得到承诺顾锦辉得意地笑笑,捧起饭碗吃得飞快。
临走的时候,白帆送完外卖从外面回来。看了眼要走的顾家兄弟,便道:“回学校?正好顺路,一起?”
“顺路?你怎么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顾锦辉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整个A市,最好的高中就那几间,都在H大附近。你说顺不顺路?”
被白帆噎了一句,顾锦辉悻悻地没出声,倒是顾锦廷轻轻皱了皱眉。
顾锦廷和张然订婚的事被搁浅,面子上虽然一如既往,但毕竟是顾家理亏。顾锦廷把工作太忙当借口,又将一部分商业合作适当往张氏倾斜,门儿清的人都明白,这是男方间接拒绝的意思。张家这次算是在富人圈里丢了回人,张然心里也不好受,提前飞去外国工作。
顾家大嫂魏舒也是知qíng人,身在娱乐圈的她不方便cha手商业上的事qíng,但她有她的考量。
新戏《野百合也有chūn天》正在筹备阶段,魏舒主动将张涛引荐给投资人和导演,为张涛揽下电影配乐的工作,与几位老音乐人一起参与电影的制作,甚至一手包办了片尾曲的词曲和演唱——实在是给了张家一个大面子。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张涛也因此重新回到了圈内人的视线中,公众对之前的微博“丑闻”已经淡忘得一gān二净。
张涛自己倒是没太在意这些,他趁着空闲,将之前在婚宴给沈俊航演奏的曲子重新编排,录了一张demo寄给沈俊航,却没有收到回复。他当时不知道,沈俊航已经离开了顾家,那张demo落在了顾锦廷的手上。
也不知道他从谁的嘴里打听到沈俊航的住处,他千挑万选,在明珠路上租了个临街的房子,建起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
再见到张涛,沈俊航心里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涛自来熟地跟饭馆的所有人打成一片,而且隔三差五地带人过来开伙,久而久之,饭馆里的小牛哥和丹儿都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为了最近的电影,张涛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片场、电影公司和工作室到处跑。偶尔在沈俊航这儿歇下来,也会跟他叨叨苦楚,沈俊航都是微笑地听着,隐隐带着疏离。
“你说他们这些人,懂不懂什么叫音乐,什么叫艺术!居然说我的曲子里面没有故事里那种撕心裂肺的感qíng,啊,我想得头都快炸了。”
沈俊航给他倒了杯茶,道:“你有没有看过剧本,或者到片场看看,或者能找到灵感。”
“看过了,都看过了。俊航,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沈俊航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qíng,安慰他说:“总会好的。”
张涛望着眼前俊朗的人,叹了口气。
顾锦廷到饭馆的时候,看到张涛也在,不觉脸色一冷。
张涛见到他其实也挺窘迫的。富人圈里的谣言才刚刚平息,对于顾锦廷,张涛心里说不上迁怒,但怨怼和替姐姐的不平总是有的。他不咸不淡地问好:“顾二哥好。”
将手里的保温瓶递给沈俊航,顾锦廷客气地说:“听说你参与了新电影的制作,恭喜。”
张涛盯着那只保温瓶,心思漂移不定,支吾地应了声。
两人礼尚往来地问了些近况,话题便无法再进行下去。沈俊航看时间也不早了,只好开口逐客:“张涛,你早点回去休息,也许会有好灵感。”
张涛也不好赖着,可他看顾锦廷一副丝毫没有离开的表qíng,更是不愿意离开。
顾锦廷神qíng一凛,道:“要不要我让张叔派辆车过来?”
张叔是张家的管家。
张涛无奈,只得告辞,临走前站在华平饭馆的门前久久不愿离去。
☆、12 灵感
晚上张涛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的他追着一束光来到陌生的地方,耳边好像听到了远处传来悠扬的歌声,他循着歌声越走越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缓缓转过身,浅浅地笑着,脸颊上有两个可爱的小梨涡,额上的刘海被刻意修剪过,使他显得十分jīng神清慡。
张涛急匆匆地跑上前,他想抓住沈俊航的肩膀,怎知双手都抓了空,沈俊航看着他后退了两步。
“不要!”张涛不知为什么突然大喊,他望着朝他不停摇头的沈俊航,双脚像灌了铅一样不能动弹,只得看着他的身影渐渐离他而去。
突然,周围的光消失了,一张用荆棘编织大网骤然落下,缠绕在他的身上,而且越缠越紧。枝条上的小刺扎进他的皮ròu,一阵接着一阵的麻痛传来,让张涛几yù疯狂。
“俊航是我的人,你休想碰他!”一个冷酷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畔炸响。
是顾锦廷。
张涛拼了命挣扎,终于将荆棘网打开了一个口子,他看见顾锦廷身着一身黑衣,神qíng冷峻,如同黑夜的魔王。
而沈俊航,正被顾锦廷搂在怀中,温顺地依偎着他,眼睛完全看不到自己。
张涛想大吼,才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堵住,身上断掉的荆棘再次缠绕上来,将他的喉咙扼住。脖颈处一瞬窒息的痛,心理面的呐喊声随着血液喷涌而出。
惊醒了。
张涛捂住心脏坐在chuáng上,他平息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噩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令他心悸又深刻。尤其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那样的qíng绪席卷着他的思维。
他闭着眼静坐了一阵,忽而亮起了chuáng头灯,抓起旁边的乐谱疾笔狂书。凌乱的音符在五线谱上翻飞跳跃,汇聚成张涛脑海中激烈曲调,然后渐渐归于平静。
他回忆起跟沈俊航第一次见面的qíng景。那时沈俊航被顾二哥护送着从车上下来,一路被人瞩目,别人都在猜测他的身份,自己却对他一见钟qíng。
没错,张涛是个双#xing#恋。
男人都是典型的视觉动物,张涛承认自己是被沈俊航的外表所吸引,但经过接触,沈俊航却让他产生了捕猎的兴趣,让他想更加地接近,拥有。
可惜,他一直忘了,沈俊航身边有一个qiáng大的护花使者。
丢下笔,张涛苦笑了一下。
天亮以后,张涛给沈俊航打了个电话。
“俊航,咳咳,那个,可以麻烦你送点粥过来吗?我就住在工作室,咳咳。”
“张涛,你怎么了?”
“没事,昨晚熬夜写歌,着凉了身体就有些扛不住了,咳咳。”
那头沉默着,张涛仔细辨别着听筒里的呼吸声,又道:“不碍事,我睡一觉就好。”
“嗯,我给你带些清粥和小菜。工作室有药吗?”
张涛支支吾吾的,不说有也不说没有。
“你先好好休息。”
沈俊航挂了电话,吩咐了厨房熬点病人吃的清粥小菜,自己出门绕道去药房买了些常用感冒发烧药。然后回饭馆拎了食物赶往张涛的音乐工作室。
工作室的门虚掩着,沈俊航推门进去的时候,张涛正坐在钢琴前面谱曲。他的面色苍白,jīng神还好,但浓重的黑眼圈便是他熬夜工作的罪证。
“咳咳,你来啦。”张涛虚弱地笑笑,把沈俊航迎进门。
沈俊航推了推他,道:“不是让你去休息吗,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张涛咯咯地笑开了,他摆摆手,说:“不严重,就是特别饿。而且灵感来了,挡也挡不住。”说着,张涛已经自己动手开始喝起粥来,不是还啧啧赞叹林大厨的手艺。
沈俊航无话,想了想才把自己买的药放到张涛面前。
“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你吃完粥先吃一片,睡一觉再说。”
“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张涛动qíng地说着,他深深地望向沈俊航,眼神缱绻温柔,闪动着无名的光芒。
沈俊航错开眼神,顾左右而言他:“工作顺利吗?”
一说到这个,张涛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他拉过沈俊航的手,将他带到钢琴旁边,道:“你听听,我需要你的意见。”
语毕,张涛双手放在琴键上,闭上双眼,沉浸在了另一个奇妙的世界。
曲子的前奏带着淡淡的忧伤,可往后,便越发激烈和疯狂起来,像是痛到了深处,压抑的qíng感忽然爆发一般。
沈俊航被歌曲的qíng绪感染,眉心紧皱成川字,心脏处有细微麻麻的疼痛。
“怎么样,好不好?”
从歌曲的qíng绪中出来,沈俊航认真地说:“很好。”
张涛的双眼充满了期待。“还有呢?”
“跌宕起伏,如果配上电影画面应该很震撼的。”看见张涛略失望的表qíng,沈俊航连忙安慰:“我不会评价,只是单纯觉得好。”
“我知道。”张涛明朗地笑着,那是他的招牌笑容。“俊航今天能不能留下来,我不想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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