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顾尚麟有意拉他进入他们的圈子,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身上根本无利可图,更不值得顾尚麟花心思对付。如果只是单纯为自己好,提携自己结jiāo贵族,那大可不必,他对自己现在生活的阶层十分满意,对上流社会一点兴趣也没有。
沈俊航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果然在顾家待得久了,心思都会变复杂,做什么都不由自主地去揣摩别人的目的。
也许是自己狭隘了。
沈俊航想了片刻,认真道:“顾叔叔,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是算了吧。”
“你不需要有顾虑。”顾尚麟吸了一口烟,眼神不容置喙。“只是个慈善酒会,其中有个拍卖筹善款的环节,你以你母亲的名义做慈善,也是为她积福了。”
顾尚麟将阮芳华搬出来,沈俊航好像就不得不按他说的做了。他虽应了顾尚麟的要求,心里却不太舒服。
于是,一顿饭各自都吃得压抑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万恶的有钱人”航宝宝轻蔑眼。
顾大灰láng一把搂过,“宝宝现在可是万恶的有钱人的人”
航宝宝嘟嘴“说反了”
“是是是,万恶的有钱人是你的人”
脸红红的航宝宝“……”
☆、04 酒会
晚七点,瑞悦大酒店门口。
这是沈俊航第一次穿着这么正式的西装出席隆重的场合,就连大学毕业也没有过。
异常合身的黑色暗纹西装,里面是非常英伦的紧身马甲和领结,加上他挺拔的身材,略显疏离的神qíng,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峻的贵公子形象。
顾锦廷穿着的似乎是跟他同款的西装,只是用蓝黑色的暗纹领带替代领结,上面别出心裁地搭配一枚铂金领带夹。他下车时,仅扣着一颗扣子的西装被风chuī得微微鼓起,使得他并没有显得太过严肃,却使人感觉格外的成熟稳重。
举办酒会的酒店门口有十几个记者蹲守,谁若是有幸得到某位新贵或者名媛的只字片语,都能成为他们笔下浓墨重彩的一篇新闻报道。
在闪光灯对准自己的刹那,沈俊航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
顾锦廷非常自然地搂过沈俊航的肩膀,用身体替他挡去了大部分镜头。他冷冽地眸子往周围一扫,有好些老油条都识相地放下了手中的相机。
沈俊航感激地看了顾锦廷一眼,但很快又被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而紧张起来。
这些猜疑的面孔或熟悉或陌生,绝大部分都是陌生的。
顾锦廷朝向他们投来目光的方向一一颔首招呼,客气而不失礼貌。
顾锦廷并没有向大家介绍沈俊航的意思,他的手搭在沈俊航的肩膀上,已经再明白不过。那些人接连看了他们几眼,也没有再纠缠,各顾各地攀谈起来。
沈俊航多少有些不自在,他轻轻挣开顾锦廷的手,道:“我看好些人想跟你搭话,你不用太照顾我,我能应付得来。”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婀娜女子。
她一脸淡雅的妆容,清浅的笑靥,拢起的发髻露出她线条美丽的脖颈,上面点缀着一串剔透的珍珠项链。身穿一袭薄荷绿的抹胸包臀礼服,虽没有落地长裙那样飘逸华丽,却也素净大方。
比起下午的商业发布会,以这样的装扮出席慈善酒会更为合适不过。
沈俊航看着张然有一瞬的愣神,他很快将今晚的主办方张氏和张然联系起来。
说到底,张氏也不过是以慈善的噱头为张然的时装发布会造势宣传罢了。
张然先是对着顾锦廷熟稔地一笑,然后转过眼神伸出手,她的笑容不减:“你好,我是张然,欢迎你。”
沈俊航轻握一下松开,说:“你好,我是沈俊航。”
张然小小挑了下眉,望向顾锦廷的眼神中露出讶异。不过她并没有其他人表现得那么明显,而且好像早就知道沈俊航一样,却故意向顾锦廷发问:“不介绍一下?”
“我弟弟。”顾锦廷平静得不像话。
沈俊航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顾锦廷的介绍,或者他也想不出对他身份更好的说法了。
倒是张然微微吃了一惊,“哦”地一声点点头。
她指指那边的料理台,对沈俊航说:“那边准备的餐点很不错,请你随意,不要拘束。”
沈俊航会意,从善如流地往料理台走去,给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对不起,阿姨的葬礼我没办法赶回来。”张然卸下客套的笑容,上前一步,靠近顾锦廷的耳边,小声抱歉。
“没关系,心意到了就好。”
“你也别太伤心,节哀顺变。我知道你最近推了很多商业应酬,今晚你能来我很高兴。”张然再往前一步靠近顾锦廷,神qíng越发羞赧。
“父亲总是希望能多为母亲做些慈善的。”
“跟沈俊航一起来也是顾叔叔的意思?”张然偷看一眼那边的沈俊航,眼里有一丝了然。“他跟阿姨长得真像。”
顾锦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沈俊航徘徊在料理台前,似乎有些举棋不定。
“不过,他的出现会引起其他人的猜疑,媒体也不是能轻易糊弄的。”
“那些见风使舵的,不必理会。”
这时,他看见有个穿白色礼服的男子靠近沈俊航,举着餐盘在他身边转悠,颇有想攀谈的意思。顾锦廷盯了一会儿,便没有了跟张然说话的意思,抬脚想往沈俊航的方向去。
张然笑着拉住他,说:“那是我弟弟,张涛。”
张涛犹豫了一下,瞅着眼前人笑道:“嗨!”
沈俊航瞥了他一眼,本着不与陌生人说话的原则,缄口不言。
张涛摸摸鼻子,并没有放弃。他露出个慡朗的笑,这种笑容通常很容易能博得别人的好感,张涛屡试不慡。
“嗨,我观察你很久了,你跟顾二哥一起来的。我叫张涛,你叫什么?”
沈俊航又看了他一眼,那声“顾二哥”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跟顾锦廷很熟?”
张涛笑着摇摇头,赧然地挠着头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不过我姐跟他熟,对了,我姐是张然,就刚才那个,她是个时装设计师。”
沈俊航点点头,想着对方好歹是主办方,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便伸出手说:“沈俊航。”
张涛赶紧应和:“你好你好。”
沈俊航寡言,说了个名字就把注意力放回食物上面。面前的这些料理jīng致得过分,沈俊航还在斋戒,也不知道拿点什么好。
张涛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夹了两块南瓜苏,和一小块蛋糕放进自己的盘子,然后递到他面前,有点讨好地笑着说:“这个南瓜苏其实是咸口的,外皮有南瓜特有的清甜,苏化可口。这个甜点也不错,之前我家试吃定菜单的时候我都尝过,你试试。”
沈俊航狐疑地看一眼餐盘的点心,目光又落在张涛身上,并没有再拒绝他的好意。
跟着张涛也打开话匣子,聊一些自己的事qíng。
“别看我是张家的人,我其实是学音乐的,”他侧侧头,摆出个拉琴的姿势。“专业是小提琴。”
“不过我的兴趣很广,学过很多种乐器,还喜欢作曲。这让我很有成就感。”
沈俊航看他说起自己喜欢的事qíng,尤其是说到作曲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浓,一直没有淡过。他的目光放得很远,好像在他眼前呈现了一副自己正在享受拉琴时的画面。
沈俊航有点惊讶于他的自来熟,谈吐中觉得这个张涛还不错。
他思量着,是不是应该多说点自己的事,可是又觉得自己区区一个开小饭馆的,衬不起顾家的大面子。
“你呢,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吗,还是……在读书?”
沈俊航权当张涛认为自己还在念书是奉承自己了,他浅笑道:“不,我……做点小经营。”
张涛一听,颇为佩服地说:“自己创业吗,好厉害。我对经商一窍不通。”
沈俊航不可置否,想了想,关切地问:“张氏家大业大,你怎么会想去学音乐?”
“因为喜欢啊。”张涛神qíng顿时有了几分凝重。“尽管如此,可张氏集团是爸爸的心血,要是姐姐不愿意,也许我会接下这个重担。”
刚说完张涛自己就笑了,眉眼间又焕发刚才明媚的光彩。“我现在只想做音乐。”
张涛又夹了几块杏仁苏到沈俊航的盘子,神采飞扬地说:“有机会我让你听听我作的曲子,你可要给我意见。”
“我不懂音乐。”
“那有什么,音乐又不是只给懂的人听,让不懂的人听懂了,才是成功。”
沈俊航想想也有道理,没太往心里去。
之后两个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闲聊,间或也呷几口香槟。
沈俊航才知道张涛原来跟自己同龄,严格来说还比自己小两个月。从外表来看,张涛要比他的年龄成熟些,总是挂着的笑容也特别容易感染周围的人。
沈俊航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不自觉地在宴会中寻找顾锦廷。
那或许是一种本能吧,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都是陌生的人,人就会本能的觉得特别无助,下意识地寻找自己熟悉的人事物。
张涛虽然健谈,但他们相识不过十几分钟,沈俊航心中隐隐还存有芥蒂。
顾锦廷则不同,两人的关系虽不熟稔,但毕竟在同一个地方相处了半月,这种熟悉感是宴会里任何一个人所不能比的。
顾锦廷好像感受到了他背后的目光,回头与沈俊航四目相对。
张然挽着顾锦廷的臂膀向他们走近。
张涛迎上前去,笑容不似刚才那样亲近,有点恭敬地说:“闻名不如见面,顾二哥好,我是张涛,然姐的弟弟。”
顾锦廷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张然也自然对沈俊航开口道:“刚才才听说了些你的事qíng。对不起,阿姨的葬礼我应该出席的。”张然顿首,却没有过多的表qíng。
沈俊航似乎不太愿意在这种场合提起这件事,一时没有说话。
“请节哀,”张然换了个轻松点语气,“老三和老四还好吧,老幺是个爱哭鬼,也不知道有没有自己偷偷哭鼻子。俊航,你是哥哥,也不要太过悲伤了,得多照顾弟弟。”
沈俊航想起老幺顾锦棠在祭拜时啼哭的qíng景,暗忖张涛没有夸大其词,张然跟顾家真的很熟。随即又觉得张然的语气让他不太舒服,眉头不自觉微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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