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铎走过去,见孟江上了大学以后,气质柔和了许多,本身就比较沉稳的个xing一下子显露出来,看上去帅了几分,笑了笑:“你变帅了。”
孟江也笑:“老四嘴越来越甜了。”
徐铎不知道他清不清楚李乐和方端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就在这时,一个人又挤到他们跟前来。
“李乐?!”徐铎瞪大了眼睛,“你――”
李乐提了一个礼盒,叹了一声:“来求和的。”
“怎么了?”孟江一副不明所以的表qíng。
徐铎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李乐给他一个眼神,冲孟江道:“因为一点小事和老三闹了矛盾,不重要。”
徐铎听了,暗暗长吁一口气。
席间方端见了李乐,也很意外,李乐只端起一杯酒,含糊地对方端说:“老三,以前有什么,那是我太冲动,什么也比不上咱们之间的感qíng。来,我敬你一杯,你若是还能原谅我,你就喝一杯。”
方端看着他,不说话。
他不说话,别人也不敢冒然开口。
李乐见状,也不含糊,还是喝gān净了杯子里酒。
约莫过了两秒,方端才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既然你这么说,那都是小事,我不在意。”
李乐一瞧,乐了,心满意足地挨着孟江坐下。
“给,尝尝。”方端扔过一个烟盒递给李乐,那正是李乐喜欢的一个外国牌子。
徐铎看了,不禁佩服方端的气量,想他不愧是自己的三哥,从不和人计较。
然而徐铎错了,等他正式升入高三,听说了李乐吸毒的消息。
“根源是方端给我的那包烟,那个烟有问题。我不敢给任何人说,连我爸妈都不说,就告诉了你。”李乐抓着徐铎的手,“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是你再也不能离方端太近了,他表面上不说,实际上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徐铎看着他两个幽深的眼圈。
“很多事。”李乐闭了闭眼,似乎回忆是件很痛苦的事,“比如最初我们为什么要揍你呢?那是因为王倩的姐姐和方端很暧昧,他让我们动的手。”
“动到一半他又出来救你。我总以为他是要跟你秋后算账,结果他一直没有出手。”
“……”
“但你要知道,方端是睚眦必报的人,也许某个时刻你得罪过他了,他好像没有跟你计较,那不意味着他永远不跟你翻旧账。”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看他那个行事作风就知道了,他可不是善茬。”
徐铎震惊地看着李乐,听完他的一番话,感觉天旋地转,自己的腿都在发软。
他不想相信李乐,他不愿意相信方端是李乐说的那个样子。
可事实就是李乐已经废了,瘦的皮包骨,出了家里,就哪儿也去不了,毒瘾不发作的时候还勉qiáng是个正常人,毒瘾发作的时候完全地是个疯子,需要用绳子捆在chuáng上。
李乐的妈妈原本比较胖,出了这么一桩事立刻瘦了不少,她对徐铎能来看李乐很感激,握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地说:“乐乐出事以后,几乎没有朋友到家里来。你是乐乐的好兄弟。”
“……”
“上次方端也来了,可是乐乐可能突然发作了,死活不肯见,还拿头撞chuáng头柜,我就让方端回去了。”
徐铎像是被针扎到一样,抬头看着李乐的妈妈。
“我和你叔叔打算带李乐出国。”李乐的妈妈说着说着,流了泪,“不是说国外的戒毒机构更好一些,而是李乐不想待在这里了,我们觉得也好,换个环境。”
徐铎说不出别的,只能附和道:“阿姨说的对。”
李乐走的很快,据说他爸爸把咖啡店也先暂时托付给别人打理了,徐铎有时经过他家开的咖啡店门口,会忍不住进去买一杯咖啡。
那个味道和李乐家里的味道一样,闻到就觉得那个嘴贫无脑的人还在眼前晃悠。
天气渐渐变冷,眼看方端的生日又要到了。
他邀请了徐铎,徐铎说作业太多,不去了,方端在那边静默了一会儿,也没有qiáng求。
徐铎也算不上说谎,高三的功课确实非常紧张,并且他的成绩一般,要想上个重本还得好好努力。
徐暖也刚上了初中,功课无论难度还是量都拔高了一节。
徐铎闲下来的时候总觉得心烦,好在有徐暖和他一起看书学习,让他能静下心来。
高考的前一天,方端给他打了电话。
“上考场不要紧张,还是平常心对待,别考虑别的。”方端在那边,是成功的过来人的态度,完全不懂他这样普通人的心qíng。
“嗯。”徐铎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没事的,你只管做题。”方端柔软地笑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坚qiáng的后盾,你要是瞧得起我,以后来我们天方上班,帮我。”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句话,徐铎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可是现在听到,他却没有实感。
方端,你对我是真的好吗?
还是你只是骗我?
徐铎不敢问。
两天的高考相当快,比徐铎想的快多了,以至于他考完了都没有体会到什么感觉,继铺天盖地的聚会后,成绩下来了,意外地还不错。
徐铎报了本市一间名声不错的重本院校的法律专业,报本市是考虑到可以照顾家里,学法律是为了以后能帮王惠芳的公司做点事。
几年的相处,他发现继母是一个只会做不会说的人,从来没有那些天花乱坠的好听话,但对他是真的好。
徐铎考上了大学,她比谁都高兴。
她知道徐铎想去欧洲玩,背着徐铎给他报了个团,把徐暖羡慕的不行。
徐铎见了,直笑,点着她的小鼻尖:“看到没,好好学习,老妈也会让你去的!放心,你哥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就这样,徐铎满心欢喜的出发了,他打算去了不只给妈妈,妹妹,也给孟江、方端带点礼物回来。
然而迎接徐铎回国的,是孟江的一通电话。
“老四,李乐那事儿究竟怎么回事儿?”
11
徐铎刚提完行李,正牵着徐暖,跟着王惠芳往停车场走,听到孟江如此质问,一时间蒙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孟江向来心思缜密,徐铎觉得自己不说,他也能感觉出一点蛛丝马迹。
果然孟江很快道:“你不说,我就去问老三了。”
“不行!”徐铎大喊一声,王惠芳惊讶地回头盯着他看,他有些羞恼,冲王惠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我这会儿在机场呢,刚回来,你等我明天和你解释。”
“老四。”孟江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
“……”
“这个事qíng……和老三有关?”
徐铎心头一跳,赶忙道:“你别瞎猜了,总之你等我和你慢慢说,你别去问三哥了。”
孟江没有明确的回应他这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一语成谶,第二天中午,徐铎给孟江打电话,他处于关机状态。晚上徐铎得知,孟江出车祸死了。
徐铎看到这条消息时,整个人发懵,他把那个新闻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才确定是真的。
原来在某步行街旁边的横向马路上出车祸的人,是孟江。
而那条路,正是孟江家到畅园的必经之路。
方端……
不管是什么原因,孟江的死,总是和方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乐说的没错,不要和方端走的太近比较好。
孟江的葬礼在车祸后的第五天举行。
孟江的父亲抱着儿子大幅的黑白照片沉默,而孟江的母亲则泣不成声。
孟江的朋友也很多,徐铎目光呆滞地站在他们中间,突然觉得他哭不出来。
方端站在他身边,依旧是面无表qíng。
散场的时候,徐铎问出了那个让他想问很久的问题:“孟江车祸之前,给你打电话了?”
方端看了他一眼:“嗯。”
徐铎浑身一震,终于开了口:“三哥。”
“嗯?”
徐铎低下头:“你以后别再和我联系了,我们就当没认识过。”
“……好。”方端居然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把目光移开,沉默地走了。
以前徐铎觉得方端是一个完美的有点不真实的人,连外表都像是白瓷塑的,洁净无瑕。
可是有一天他发现了,原来这个瓷有很深一条裂fèng,里面露出来的东西非常可怕。
徐铎接受不了这样的方端,特别是想到李乐和孟江,想到他对自己看似亲密的态度,背后都不知道是何居心。
他怕方端。
B校离A校并不远,实际上就隔着两条街道,可是徐铎一次也没有去过A校,他怕遇见方端。
上了大学不像高中时那么忙碌,但徐铎却依然拼命学习,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去花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份刻苦使得他在年纪名次很前,再加上人长得帅,个子高,一时间很有人缘。
以前困惑徐铎的问题现在早已经有了答案,人就是容易被别人的闪光点所吸引,和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往往没有必然关系。
徐铎加入了校篮球队,把多余的课余时间放在运动上,有时候看不进去书了,就去cao场上自己打篮球。
“徐铎,你小子很高冷啊,我发现你虽然参加着集体运动,但却不怎么爱和人打jiāo道。”篮球队长姚劲松拍着他的肩膀和他说。
那是他们赢了一场校际篮球赛,去一个韩国料理店摆庆功宴,好几个人都喝醉了,吵闹许久的包间突然安静,就显出点狂欢后的寂寥来。
“没有吧。”徐铎笑笑。
“有啊,怎么没有?我看你平时也没个朋友跟你一块儿,都独来独往的,怎么着,耍酷啊?”
“不是。”徐铎还是笑,他不知道除了笑还能做什么表qíng。
朋友?他曾经也是有的,只是经营兄弟感qíng太累了,比谈一场旷日持久的恋爱还累。
“对了,下周咱们出线了,就能对阵A校了,A校可是校际联赛冠军三连霸。”
A校……
徐铎一哆嗦,勾着的嘴角立刻有些僵硬。
“哦?兴奋了?”姚劲松误解了他的反应,轻轻给他胸口一拳,“你球打挺好的,是我最看好的新生苗子,下场看你表现,好的话,对战A校的时候起码让你打上二十分钟。”
徐铎当然不想对阵A校,实际上他连A校都不想去。于是在紧接的出线赛中,他连扑两次,终于把自己的胳膊弄伤了。
姚劲松一面因为出线而喜悦,一面因为他受伤而心疼不已,一连几天心绪复杂地不行。
最后他还是不忘给徐铎一个宝贵的学习和观战的“机会”,和A校比赛那天硬是把他叫去让他好好当不会上场的板凳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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