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味_蔚空【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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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暮云认识她不奇怪,但是那件事之后,李婕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却单独出现在这里,还相谈甚欢,就有些奇怪了。

若是之前,她一定会走上前问个究竟。

但是现在她却没了底气。

两人这段时间,很少见面,见了面也没说过两句话。

不是冷战,胜似冷战;不是分手,形如分手。

她在等一个开诚布公的机会,而他一直选择回避,或许他是在等一个正式的告别。

祁家菜最近发生的事她也知道,不过出局的是祁子瞻,卫暮云本就只是小股东兼经理人,如今也依旧还是执行总裁。

不过他到底也算是是祁家人,祁家菜到底是他外公一手创立的。如今易了主,想来他也不好受。

她曾经想去安慰他,但总没找到机会。况且每次看到他,总觉得他比之前还意气风发,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她也就没在放到心上。总归他虽然改了姓,但确实不姓祁,也才回到祁家没两年,大约没那么深的感受。

江鸣见她愣着不出声,用手肘戳了戳他:“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舒渔反应过来,赶紧摇摇头:“不用了,我们走吧。”

坐着江鸣的小破车回到小区门口,跟他道别之后,正要往里走,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熟悉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便看到街边靠在车身的祁子瞻。

“子瞻?”舒渔有些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跟他见过,如今祁家菜易主,他这个继承人出局,肯定是非常痛苦的。

她试探着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走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祁子瞻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猛地走过来,将她抱住:“舒渔,我终于解脱了。”


第39章 V章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舒渔不敢贸然推开他,只得拍着他的背,小心翼翼道:“子瞻,你还好吧?”

祁子瞻抱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放开,然后对着她重重舒了口气,笑道:“我没事的,就是真的觉得解脱了。我其实从来没想过当祁家菜的继承人,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证明那个位置确实不属于我。”

舒渔默默打量他,再次试探问:“真的没事吗?”

祁子瞻肩膀微微耷拉下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苦笑:“其实还是有一点的,觉得对不起爷爷,把他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败掉了。”

舒渔想了想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无论控股的股东是谁,祁家菜永远是祁家菜,你也永远是祁家菜的传人。而且你还是股东怕什么?”说着又笑了笑,“其实你想想你现在也挺好的,手上拿着那么一大笔钱,以后也还有股份分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反正也不会有任何压力。”

“你说的是。”祁子瞻扯了扯嘴角,像是笑,可比哭还难看。说着这句,他垂下眼睛沉默了许久,忽然冷不丁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舒渔愣了下,摊摊手笑:“还是老样子,混日子呗!”

“你和……”祁子瞻yù言又止地看着她。

“我和什么?”

祁子瞻摇头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今晚喝了点酒想见见你,想和你说说话。”

舒渔问:“你和蓝恬还好吧?”

祁子瞻点头:“还行,她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

这话让舒渔笑了:“就算你不是祁家菜掌门人,也称不上贫啊,不然这世界上就没有富人了。”

祁子瞻舒了口气,露出轻松的模样:“和你说了会儿话好多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舒渔看了看他的车,看到里面有司机,才放了心:“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

祁子瞻走了,舒渔站在路边看着那车子绝尘而去,直到看不到影子,才慢慢转身,准备往小区内走。

走了几步,才发觉入口处站着一个身长玉立的人,半靠在大门边,在路灯下抽着烟。那烟已经燃了一截,显然是已经在原地站了许久。

她怔了怔,走过去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卫暮云将烟灭掉:“没多久?”默了片刻,又问,“子瞻找你做什么?”

舒渔轻笑:“祁家菜发生了这么大事,心qíng不好找我说说话。”

“心qíng不好不找他女友,找你做什么?”

舒渔讪讪地笑,不答反问:“是不是一个人找另一个人都一定要有一个理由?”

卫暮云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她,没有出声。

舒渔忽然冷不丁问:“那李婕找你又是什么理由?”

卫暮云怔了怔,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今晚看到我了?”

“暮云,你告诉我是什么理由?”

卫暮云唇角勾起,轻笑道:“你想要什么理由?”

舒渔也笑了,却是有些自嘲的哂笑:“你看,又是这样!”

她越过他,直接往里走。

卫暮云从后面跟上来拉住她的手臂:“舒渔,我和李婕没有任何你以为的关系。”

舒渔甩开他的手,转头道:“我并没有以为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可事实是这样吗?”

卫暮云道:“你相信我!”

舒渔想笑却笑不出来:“好,我相信你。”

卫暮云又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忽然又道:“舒渔,我们结婚吧!”

舒渔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了,直到对上夜灯下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才确定他刚刚说了什么。刚开始复合后,她曾以为结婚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她根本就没想过他们不会结婚,不会天长地久。

但这段时日以来的渐行渐远,这个人若即若离遮遮掩掩的态度,让她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想过两人的未来,所以她也就没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害怕越想越消极。

可是现在,他忽然就这样说出来,那么自然而然,就跟她之前一样。

有那么一刹那,舒渔好像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溺水者忽然抓到了一根浮木,忽然寻到了一丝生机。至于那生机后面是否还有暗涌,她再也不去多想。

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卫暮云将她抱进怀中,抱得很紧:“舒渔,不管我做什么事,你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拥抱过,这让舒渔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也舍不得推开。

抱了许久,他将她松开,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段时间确实太忙,没顾得上你。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我想了很久。”

舒渔抬头:“什么话?”

“你说爱的是从前的那个我。”

舒渔怔了怔,有些说不出话来。

卫暮云握着她的肩膀,从未有过的郑重其事:“从前我的生活可以说是无忧无虑的,但是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qíng,我也做了很多事qíng,我不可能还是以前的那个我。”他顿了顿,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但是我对你,跟从前没有任何不同,我的这里只有你一个,从来都是。”

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些话,从前是因为嗓子有问题,后来是因为xingqíng大变。舒渔不知道他说起这些qíng话,原来是这么动人。以至于她再不愿去想两人之间那些悬而未决的问题。

就让她再自欺欺人一次。

他拉着她进电梯,电梯们才阖上,两人就吻起来,一直从电梯中吻到卫暮云的房间。

在chuáng上时,他覆在她身上,咬着她的耳朵,哑声道:“别再说那样的话,你要像从前一样爱我。”

舒渔没有回应他的话,因为已经溺在他的唇舌之中。

最后是怎么结束的舒渔已经记不清楚,只知道一直被他带在惊涛骇làng之中,直到人事无知。

舒渔沉睡过去之后,卫暮云却没有半点睡意。

他将台灯调得很暗,舒渔沉静的睡颜,在暖色的灯光下,娴静中带着些天真。可是他知道她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天真。

他不是一个会甜言蜜语的人,今晚为了哄她费尽心机,可他已经不敢确定,等她醒来,会不会就会忽然清醒,又不再相信他。

这些年他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如今更是像是一个走钢索的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万劫不复。但是因为目标明确,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妥。

唯一的错误就是提前与她复合,他曾经想的是等自己做完要做的事,再让她回到自己身边,但有些事是他再如何计划周全,也是掌控不了的。

这是他计划中唯一错误的一步。

因为这个错误,他们明明已经在一起,但是又无法避免的渐行渐远。

他因为欺骗她利用她而心中难安,又因为害怕她被卷入纷争而诚惶诚恐。

他知道,有些事qíng,自己再努力,可能也无法掌控。

明知道现在结婚是下下策,可这是维系他们关系最好的手段。

舒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都是昨晚放纵的后果。

chuáng上已经没有人,不过屋子里有动静,她隐约闻到了菜香。

她挣扎着从chuáng上爬起来,chuáng边的手机响起来,她以为是自己的,随后拿过起来接起,还没说话,那边就响起女人的声音:“你二舅和女学生的照片已经拿到了。”

舒渔下意识喂了一声。

“不好意思,打错了。”那头愣了下,匆匆忙忙就挂了电话。

舒渔看着电话,一头雾水,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卫暮云的手机,那电话是个没保存的号码,大约是真的打错了。

“起来吃饭吧!”外头传来卫暮云的声音。

她应了一声,口道:“刚刚你电话响了,我以为是我的电话就接了,说什么你二舅的照片拿到了,不过对方又说是打错了。”

卫暮云怔了一下,又轻松地笑道:“那可能就是打错了吧。”

舒渔也笑,爬起来跑到他面前亲了一下,去了卫生间洗漱。

今天他做得比较清淡简单,不过是一碗瑶柱冬瓜汤,一份西芹百合,半只豉油jī,一盘小炒牛ròu。

不过搭配得正好,舒渔已经很久没这么有食yù过。

对面的卫暮云,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轻笑道:“我们先登记,婚礼我好好准备一下,稍后再办,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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